7

潇湘樓這座皇城頭號酒樓中熱鬧非凡。入了冬,不少人習慣喝酒取暖,同時也少不得聽那說書老先生大談八卦,越聽越喝得有滋味。

老先生懶得挑人來編造,瞅着熟客不多,就又拿大國師說事。此次說的,是大國師和景瑞公主的某段風月。

葉舟和南望這兩位生客,就坐在離老先生僅僅幾步之遙的雕花木窗邊。

葉舟素來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可南望卻不是。潇湘樓這地方她并不常來,對什麽都好奇,同葉舟下棋之餘還豎着耳朵聽老先生那處的動靜。

當聽到“大國師”三個字時,她不由得嗤笑,“也忒打臉了。”

桌對面的葉舟看着南望臉上的壞笑,無奈地用指間的棋子叩了叩棋盤,“說什麽呢?”

南望忙将所執的一枚白玉棋落到棋盤上,表示自己在思考。

葉舟瞧着南望落子後露出的明顯破綻,也不戳穿,下一子給南望留了個補救的機會。

南望沒看透葉舟的心思,還數落他:“你以後再用這副棋盤下棋就別老敲它,太貴,敲壞了不好。”

這棋盤是用一整塊和田黃玉雕成的。光是玉就價值連城,更何況棋盤底下還刻着葉蕭懿的章印和年號。

“反正也是葉蕭懿送的,不費我的錢。”

“能将他送的東西如此看淡的,整個東源大概只有你了。”

“哪裏。”葉舟謙虛道,“大國師氣質不凡,或許亦能如此看淡。”

南望立馬不甘心道:“其實我也能,不過随口誇你一句。”

葉舟挑眉。

南望幹咳一聲,“方才确實有些心疼,但那僅是因為它貴,同葉蕭懿沒半點幹系。”

Advertisement

“我可沒覺着同葉蕭懿有什麽幹系。你難道不是因為我提了大國師,才說你也看得淡?休想騙我。”葉舟幽幽道。

“你也聽見了,他那樣風流放蕩不知檢點的一個人,我同他比什麽。”南望一本正經地叩了叩棋盤,“該你了。”

冬日的上清峰白雪皚皚,石階自山腳一路朝上延伸,隐入雲霧中。

清徽觀前的香爐裏焚着水沉,輕煙彌散。四五只仙鶴落到山崖邊的觀景臺上,争相啄食着地上的食料。屋中一聲噴嚏,驚得它們撲騰了幾下翅膀。

“變天了。”無念道長往火盆裏加了幾塊炭,說得意味深長。

“這怨天?我看八成是有人暗地裏咒他。”焰離道。

無念道長看了北顧一眼,想想他平日的作風,便不得不贊同焰離的話。

北顧這次回來是為他那場病。都說上清峰的碎玉池有靈,他師父無念道長便常以池水為介,念咒給他清心。

而那種時候,焰離一般都會跑去招惹他的小師妹。

“兩年前那場戰事你造了殺業,雖說并非你的本意,但就怕你心魔難解。依我看,你這場病也是那時埋下的禍根。”

“焰離記不得來到上清峰之前的事情,可你說過你至少有些頭緒。都這麽久了,可有進展?”無念道長又問。

“有是有,但……”北顧猶豫了一會兒,又把話咽了下去。

無念道長也不逼他,想想又道:“前些日子我在紫微塔上布陣觀星,北邊怕是有些異樣,你此次回去順便給國君帶個話。天涼了,再讓你那些師弟下山也怪辛苦。”

“是。”

無念道長又提醒:“還有,這既是北方的事,你便多留個心,若能讓國君準你親自去看看是最好。你們身世成謎,拖久了也不痛快。”

無念道長最愛的梅子糕一擺上來,他便又想起了一樁事,“除了北邊星相有異以外,”說着瞧了北顧一眼,“還有一事想知會你。”

“您說。”

老頭兒往嘴裏塞了塊梅子糕,聲音含混不清,“你還記不記得,無邊從前算出來過,說你這年命犯桃花?”

無邊是焰離的師父,東源前任二國師,亦是精通術法的高人,可惜早已故去。

焰離一口茶噴了出來,“記得記得,怎麽不記得,我替他記着呢。”

“……”北顧沉默。

“你那顆蒙塵的紅鸾星有發亮的跡象,你對此可有見解?”無念道長滿臉好奇。

“……沒有見解。”

焰離比北顧感興趣得多,“您确定那是他的紅鸾星?它這麽些年了都沒有過動靜,我還以為它不會動了。”

無念道長呵呵一笑,胸有成竹道:“正是因為這麽些年了從未有過動靜,我才确定。”

焰離很不給面子地又噴了一口茶。

北顧冷冷掃了焰離一眼,又看向無念道長,不甘地問:“無邊師父會不會算錯了?”

“清徽一派算卦最準的就是無邊,他這通天的本事,絕不可能算錯。”無念道長斬釘截鐵道。

北顧還不信邪,“真是桃花?”

“真是桃花。”無念道長再度斬釘截鐵,說着又拈了一塊梅子糕,“不過你為何要這麽問?可是出了什麽差池?”

一提到這事焰離就忍不住笑,“差池可大了。那人是本朝鎮國大将軍,是個真漢子啊!我師父太神了,竟在北顧小小年紀的時候便看出他有這樣的心思……”

北顧一聲冷笑,“我若有這樣的心思,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你什麽意思?你這個禽獸!”

兩人正要開始每日例行的鬥嘴,就見一個師弟闖進屋內,急急道:“國君派人來傳話,今日須将二位師兄接回皇城。前線急報,說是北溟的人……打進來了!”

焰離驚了,“師父,您這功力還真是不減當年啊。”

無念道長擺擺手,“低調些,低調些。”

“那麽,”焰離話鋒一轉,“豈不就是說明,北顧的紅鸾星動也是準的?”

北顧不想搭理他,“時間不多,盡快動身吧。”

臨走前,北顧還不忘求他師父指點,“那個劫……”

無念道長撫着胡須,“你二人這命數,難免多起争執。至于你們之間的糾葛……倒要看天命了。此劫一時半會難以化解,你且随緣吧。”

“看天命?”北顧玩味地過了一遍這句話,不由發笑,“師父忘了,我一向以為命在我,不在天。”

焰離不愛看北顧這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啐道:“你別打自己臉就是。”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