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質問
何梅子還在猶豫, 那邊馬蹄聲更近了,府外傳來火光,楊喬往外瞧瞧, 臉色不妙:“他們把柳府圍起來了!”
這下可糟糕, 沈柔神色微凝:“無妨, 我們從後角門走,那裏有人接應。”
“前提是能到達後角門,”楊喬道,“院子外面也被圍起來了, 應當是先前退出去那些護衛, 見到柳将軍來, 自發為之。我們怎麽辦?再要挾一回柳若?”
他望向沈柔,沈柔沉吟:“可以, 不過得動作快點——柳若呢?”
“卧房裏。”楊喬說着,往裏面走, 卻不一會兒跑出來:“不好!柳若不見了!”
幾人都大驚, 卧房離院子不遠, 柳若是怎麽不見的?
然而沈柔帶人過去看,卻見柳若果然不見,而且卧房中空無一人,連唐渡也不見了。
怎麽回事?衆人正猶疑,外面恰傳來柳若的聲音:“沈柔!謝風玉!不要再掙紮了, 你們被包圍了,唐渡也在我手上!不想讓他死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她說罷,院門打開,明晃晃火光下,能看到柳若鬓發略有些淩亂, 但她神色卻倨傲依舊,身邊手下押着一個昏迷中的人,正是唐渡。
“敢算計我,”柳若咬牙切齒道,“這姓唐的完了!”
沈柔這才知曉,許是柳若提前醒來,趁唐渡不注意,反而敲暈了他,拖他出去院外,恰那會兒外面騷亂,于是沈柔衆人竟都沒注意到這點。
沈柔神色頓時嚴肅起來:“放開他,柳若,他父親是原肅州刺史,如今的六部重臣,你若敢把他怎麽樣,恐怕得出大事。”
柳若只不以為意:“那又怎樣?你們都闖入府中了,難道還指望我手下留情?別說他,就是你們今日落在我手裏,也一樣讨不了好!”
“你!”沈柔放說一字,忽然被柳夢一拉,柳夢小聲道:“她嘴上恐吓而已,不會把那小郎君怎麽樣的,你們且快走,不要多耽擱。若父親來了,才是真的一個都走不了。”
沈柔遲疑:“可唐渡是我叫來幫忙的,我怎能留下他一人?”
她望了柳夢一眼,而謝風玉則道:“那你就要和他一起困在這裏?還不如先走,早日想辦法救他出來。小柔,當斷則斷,別猶豫了。”
柳夢亦颔首,催促地望向沈柔,沈柔最終對謝風玉道:“你就是看不得他好!”
謝風玉道:“我只是看不得你對他好。”
沈柔沒想到他承認了,睜大眼睛望他一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深吸口氣:“那就快走吧——阿夢,你也好好的,等着我們來救你和唐渡!”
柳夢嗯了一聲,沈柔最後看一眼被架着的昏迷的唐渡,咬咬牙轉身走了,楊喬在前方開路,後面是葉佳趙二何梅子,謝風玉殿後,回頭看了一眼柳夢,而柳夢于火光之中撩了下頭發,對他微笑點了點頭:“照顧好小柔和梅子。”
“這是自然。”謝風玉應諾,這才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外面柳若看到院中人影一閃,心懷疑窦,手一揮帶着人沖進來,卻被柳夢攔住了。
“站住,”柳夢随手取下簪子抵在脖頸邊,“你再往前,我便自戕了。”
柳若蹙眉反問:“剛見了野男人,你舍得自戕?姐姐,你覺得我會信?”
話雖如此說,她腳下卻沒動,且手指微動,叫身後衆人刀尖往下,而後才道:“姐姐,何苦為野男人付出至此。告訴我他們往哪去了,我自然為你在父親面前說話。”
柳夢握着簪子的手很穩,微笑道:“他不是野男人,他叫何梅子,是我一生伴侶,這一點我同你說過許多次了,若若。至于他往哪去,我不會告訴你,我也不知道,包括今日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柳府遇了幾個無名盜賊,鬧了一晚上,匆匆逃了,僅此而已。”
柳若大怒:“什麽無名盜賊!那明明是謝風玉和沈柔那幾個人!他們往日與我作對也就罷了,今日居然敢闖入柳府,這是在對我們柳家挑釁!”
柳夢神色平靜:“沈柔和謝風玉沒來過,來的就是無名盜賊。”
她咬死了不說,柳若幾乎是氣急敗壞,卻在這時,外面匆匆腳步聲響起,柳将軍帶人趕到,面沉如水地望了這邊一眼,沉聲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聲音帶着冰碴似的,冷酷無情,即使柳夢已然預料到,內心還是一顫。而柳若則松了口氣:“父親!你終于來了!事情是這樣的……”
她把晚上的事悉數告知,柳将軍聞言大怒,而後怒極反笑,指着柳夢道:“我的好女兒!看來柳府還是關不住你,明日你便跟我去軍營罷了,我看誰還敢來軍營劫你不成!”
他說到做到,當晚便命人在軍營收拾地方,壓着柳夢而去,可惜柳夢并未在軍營待長久,因為第二日,忽然消息就傳開,第三日第四日,直接就漫天都是,市井間全都在說柳家囚禁親女五年,如何不給吃不給穿,幾乎要把柳夢折磨至死;就連貴婦人間也都隐晦地在談論這個話題,又因為柳将軍素來專橫獨斷,婦人們看他不過,所以她們雖然只寥寥幾語,其陰陽怪氣,綿裏藏針之處,威力更比市井間閑談大,一時流言四起,不到幾天就大有千夫所指的感覺了。
柳将軍素來不在意這些,又一直呆在軍營,尚且還好,柳家宗族卻吓了一跳,終于無法再裝聾作啞,一時全體出動,硬着頭皮來質問柳将軍。
當然,說是質問,其實誰也不敢說重話,生怕惹怒了這個煞神。就這樣委婉再委婉,柳将軍終于被吵得無法,同意把柳夢交出來,給宗族的人照看——所謂照看,其實就是關着,不過宗族祠堂總比軍營好,總算是柳夢逃過一劫。
柳家宗族的人這才松了口氣,滿意而去,留下柳将軍怎麽想怎麽不對勁,被柳若提醒,才驚覺這一切都是有人推波助瀾,故意為之。至于這人是誰,明顯是沈柔謝風玉那一幫人無疑。
柳将軍想明白這點,瞬間來氣——你們闖入我柳府,我還沒找你們麻煩,你們倒蹦跶起來了。遂氣勢洶洶帶人去沈府質問,卻被告知沈老爺不在家,又去謝府,然後謝老爺也不在家,接下來葉府、趙府,皆是如此,氣得柳将軍差點破口大罵,幹脆派人在人府邸前連守了幾日,這一招倒挺奏效,沈逢日日要出門上朝,率先坐不住,無奈才請了柳将軍進來,笑容和煦道:“将軍連日來訪,有何要事呀?”
柳将軍自少年時認識沈逢,便讨厭他這幅假惺惺的模樣,遂冷着臉道:“沈逢,你女兒做的好事,你難道不知曉?”
沈逢本笑臉相迎,見他如此不客氣,眉頭一跳,笑容卻更和藹:“柔兒嗎?柔兒這些日子都好生生上學,下學了在家呆着做功課,将軍說的好事,可是指這個?”
官場上的老狐貍說起謊來真是滴水不漏,柳将軍瞬間被噎住,還是柳若道:“沈尚書,沈柔分明前日夜闖我柳府,意圖拐走我姐姐柳夢,尚書何必裝作不知。”
沈逢卻還是溫和,驚訝道:“竟有此事?我屬實不知!”又轉頭看沈柔,“柔兒,柳若此言可當真?”
沈柔坐在一邊,裙衫釵環皆是整齊,還捧着一本書在讀,見狀乖巧搖頭:“怎麽可能?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讀書,父親不是親自監督,然後在竹簡上簽字了嗎?”
沈逢恍然大悟狀颔首:“确是如此。那麽柳若這話,可是污蔑無疑了。”
柳若萬沒想到沈逢堂堂三品大員,竟然這麽不要臉睜眼說瞎話,一時吃驚得說不出話來,柳将軍倒是被他這模樣勾起了回憶,越想越氣,直接一拍桌子罵道:“沈逢!你他丫的能不能做個人?一把年紀了滿口胡扯!”
柳将軍習武之人,一拍之下茶水都一震,沈柔也跟着眉頭一跳,悄悄舉起書遮住半張臉,擋住勾起的嘴角,而後故作委屈道:“父親!柳将軍好不講理!”
沈逢連連嘆息點頭:“沒辦法,将軍自小不受人待見,所以性情怪僻暴戾,柔兒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沈柔聞言差點笑出聲,柳将軍則炸了:“沈逢,你什麽意思?誰不受待見?”
沈逢淡定道:“你。”
柳将軍怒道:“你這老賊!要不是看在秦月的份上——”
他話音戛然而止,沈逢也是一靜,剛匆匆趕到的路氏聽到秦月名字,腳下一個踉跄差點跌倒,雖然被丫鬟鵲兒扶住卻來不及坐下,只帶着泣音道:“老爺!”
沈逢忙起身扶住她:“如何?傷着了沒?”
路氏搖頭,鵲兒卻道:“夫人腳踝好似扭了。老爺——”
沈逢道:“請太醫罷。”說着親手扶路氏坐下,掃一眼堂中的柳将軍柳若,也沒了争論的興致:“将軍還不走嗎?難道要留下來用飯不成?”
柳将軍沉沉看了他一眼,此時他暴躁之氣不知怎的按捺消解了些許,一雙眼睛瞪着沈逢、路氏和沈柔半晌,才道:“你們等着!等我找到了證據……哼!”
說罷驀地起身,離去了。
堂中頓時只剩下沈逢等三人,沈柔依舊用書冊半掩着臉,一雙眼睛帶着微笑望着路氏和鵲兒。鵲兒害怕地低下頭,路氏卻全然不懼,甚至轉而望過來,嘆息着搖頭道:“柔兒,你怎的這麽不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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