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救兵
這話別人來說也就罷了, 路氏說起來總有種陰陽怪氣的意味,沈柔便沒理她,只對父親沈逢道:“柳将軍怕還要去找別人家麻煩。我得去看一看。”
沈逢卻笑道:“謝家他們麽?他們都不是軟骨頭, 姓柳的奈何他們不得, 柔兒何必在意。”
沈柔只搖頭:“倒不是擔心他們, 主要是唐家。唐渡這回因為我被柳若扣住,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向他父親交代……”
她說着微微蹙起眉,路氏見狀便唉聲嘆氣:“柔兒,這可不是我說你, 你這次實在是過錯在先。那柳夢之事是他柳家家務事, 你一個外人跟着摻和像什麽樣子?這下好了, 捅了這麽大簍子,還累得老爺去跟唐家賠不是。唉!苦了我們老爺一世英名, 就要毀在你身上啦!”
她說着泫然欲泣,沈逢忙安慰她:“沒有的事。唐家好說話得很, 況且柳家這事早暗裏被議論多少回了, 如今被捅出來, 哪裏就毀了我一世英名,我看他們還得誇我教女有方,俠肝義膽呢。”、
路氏見狀急了:“老爺!出了這麽大岔子,外面沸沸揚揚都翻天了,你還這樣心大!嬌養女兒也不是這麽嬌養的!”
她哭哭啼啼, 沈逢無法連聲應是:“你說得對,柔兒這次确實還是做得過分了些。”說着轉過頭來看沈柔,“柔兒啊,你在後面吩咐操縱也就算了,怎麽能親自出面偷溜進柳府呢?這還好沒被柳将軍當場抓到, 只被柳若看到了去,否則不僅唐渡,我看你們都回不來了。”
沈柔不做聲,只望着他,沈逢又道:“這樣吧,唐家你也別去了,這些日子你就呆在家裏,好好靜靜心。好不好?”
他語氣和藹,意思卻是要沈柔閉門思過。路氏見狀一喜,頗為得意地看向沈柔,卻見沈柔只輕飄飄瞥她一眼,便無視了她,移開目光去,對沈逢應諾了。
沈逢見她如此,又心疼,可夫人路氏說的話也有理,左右為難半晌,才下定決心再安慰沈柔幾句,卻見沈柔已然起身行禮,告退了。
沈逢無法,只得随她去,自己則安慰起了夫人路氏。而沈柔一路不緊不慢回到院中,才驀地眉頭一緊,沉吟半晌,招來丫鬟道:“你還是替我去唐家一趟,若看到柳将軍為難他家,便去葉府請葉小娘子,叫她央着葉老侯爺幫忙一回,把柳将軍弄走。”
丫鬟應諾,卻又道:“小娘子何不去謝府直接求謝夫人?謝府離得近,何況也是必然會幫忙的。”
沈柔不耐煩揮手:“叫你去就去,哪這麽多話。”
丫鬟這才閉了嘴,忙不疊去了,回來卻笑着報:“小娘子,我去唐府時,謝夫人正好在唐府門口下轎,然後沒過一會兒柳将軍便從唐府裏灰頭土臉出來,想來是被謝夫人罵走了。”
沈柔這才松了口氣,轉而卻覺得不對,心想誰在照看唐府,又去勸動的謝夫人?動作也太快了,仿佛早有預料似的。
是謝風玉嗎?可他應當不待見唐渡才是。
沈柔這樣想着,那邊丫鬟心有靈犀似的,笑着補充道:“我回來時還被謝家人攔住了,他們給了我這個。”
她說着遞給沈柔一封信,沈柔拆開一看,是龍飛鳳舞的筆跡:“雖則不喜唐渡,但為你破例一次,唐家已然無事。至于其他争端,也已收尾,無需挂慮。謝風玉。”
沈柔看了,神色微頓,才心想,什麽叫都已收尾無需挂慮,唐渡還在柳若手裏,柳夢還沒自由,這就是最大的挂慮。
她這樣想着,又看了最後那謝風玉三字一眼,暗自磨了磨牙,随手把信扔一邊,卻被風一吹,露出信的背面來。
原來背面也寫了一行字:“若要救唐渡柳夢出來,我有一計,就是不知你願不願意求我。”
這行字沒署名,但這語氣猜也知道是誰。沈柔拎着那薄薄信箋,神色不明,半晌才慢條斯理吩咐丫鬟:“去謝府替我傳話。”
丫鬟忙問:“傳什麽?”
沈柔慢吞吞道:“傳,‘願意’。”
如此,丫鬟滿頭霧水地去了,而後回來,這次帶來了一本書冊,書冊扉頁夾着一張紙,上面寫“等我三日”,又寫“記得把這書看完,修身養性”。
沈柔這才翻開書冊,随意一看,結果竟是一本佛經,頓時吐血,把書一扔:“誰要看佛經啊!姓謝的玩我呢!”
她說着豁然起身,有些煩躁地走進屋去了,徒留丫鬟們面面相觑站在原地,半晌才收起那佛經,小心翼翼給沈柔捧進了房裏。
與此同時,謝風玉悠悠然然騎着馬,一路來到國子監,下馬卻不往明德院或者丹青院去,而一徑地走去女院,走到時姑姑看書辦事的竹齋外,微微一禮:“風玉見過時院長。院長多日不見,可還安好?”
時姑姑正在案前備課,聞言頭也不擡:“你也知道多日不見。謝風玉,你和沈柔一幹人多日不來上課,我還當你們已然畢業了。”
這話帶着責備,謝風玉聞言卻也不慌亂,只神色帶出點歉疚:“是風玉不是,這些日子懈怠了。至于沈柔,她連日生病,并不是刻意不來。”
時姑姑這下擡起頭來了,上上下下打量他:“生病?這你也說得出來,果然跟着沈柔厮混久了,睜眼說瞎話本事長進了。”
謝風玉卻笑道:“風玉惶恐,并沒有說謊,沈柔确是生病,只不過是心病而已。”
時姑姑神色微頓,而後似笑非笑,把手上書冊輕輕一扔:“原來如此。我道你今日為何而來,原來是找我搬救兵來了。我勸你歇了這心思,心病不心病的,我又不是太醫,少來找我。”
她說罷便轉過身去,謝風玉忙上前一步:“院長!院長雖不是太醫,卻曾是宮中女官,教書育人、整理國務之餘,替內帷多少貴人治過心病,如今故人之女困頓,您真的要見死不救麽?”
時姑姑本無動于衷,聽得那四個字,卻驀地手上一停,玩味道:“故人之女?”
謝風玉緩緩道:“二十年前,柳将軍乃是飛騎營一名年輕校尉,沈逢沈尚書是國子監明德院第一,秦月娘子女院第一,雲遷院長丹青院第一,而您女扮男裝,乃是近道院第一。如今沈柔是沈尚書和秦月娘子的女兒,她要救的柳若是柳将軍的女兒,這難道不是故人之女麽?”
時姑姑微微一靜,轉過頭來看他:“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你從何知曉的?”
她說話怪不客氣,謝風玉倒還沉得住,只道:“不過是偶然從國子監歷年學生名錄上看到的罷了。”
“偶然。”時姑姑道,“二十年前的名冊早堆在書堆最底下了,難為你‘偶然’從一屋子書卷中把它翻出來,還翻出了我們幾人的名字。”
謝風玉微笑:“院長過獎。只不過是院長等幾人當年太過耀眼,所以風玉一眼看到……”
他的話被時姑姑一聲嗤笑打斷了,時姑姑道:“罷了吧,你就算說破天,這事我也是不會管的。有這時間,你還不如央你母親,讓她去跟姓柳的磨嘴皮子。”
她說着便起身送客,謝風玉見狀終于按捺不住,脫口而出道:“時姑姑!您可是和柳将軍和秦月娘子結拜過的,如今眼見大哥要對三妹的女兒動手,您也能坐視不理?!”
這一下子,時姑姑才終于臉色變了:“你怎麽會知道此事?”
謝風玉誠懇而執着地望着她,并不回答,時姑姑和他對視了會兒,才自己明白過來,道:“是你母親那長舌婦告訴你的?”
她說話越來越不客氣,謝風玉也是無奈:“是,家母還說,她當年在國子監上學時不僅成績墊底,還總去近道院鬧得雞飛狗跳,後來還拐走秦月娘子,讓秦月娘子不跟您在一處玩了,是以您很不喜歡她,非到萬一,不要說這些是她透露的。”
時姑姑這下笑了:“還挺有自知之明。”
謝風玉笑得更無奈了:“罵也讓您罵了,既如此,院長能否看在曾和柳将軍以及秦月娘子結拜的份上,出手幫幫柳夢和沈柔呢?”
時姑姑眯眼望着他,謝風玉坦然自若地回望,半晌,時姑姑沒有答應,而是開口道:“我是真的不明白,姓謝那性情頑劣的女人是怎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的,而秦月分明聰明娴靜,又是怎麽生出沈柔那種女兒的。我甚至想,他們兩個是不是悄悄換了孩子,其實你該姓沈,而沈柔該姓謝才對。”
謝風玉聞言滿頭黑線:“院長,您還是慎言罷。”
時姑姑不以為意:“我知道,不過說說罷了。畢竟看來看去,沈柔和沈逢那人模狗樣的東西長得還算相似,是親生的無誤。”
謝風玉欲言又止,繼續黑線,時姑姑則視而不見,自顧尖酸刻薄地批評了那幾位一番,直說得謝風玉都失去信心了,才輕飄飄道:“這些子故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到頭來還得我來收拾爛攤子,真是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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