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兩人到了辦公室,李科不在,到處都還是亂七八糟的。
君哥本想收拾,不知又收到了什麽情報,捧着微信興沖沖地就跑了。
吳霭估計他又去看賈晝了,哭笑不得。
他聽着歌發呆,十點左右辦公室來了兩個人,大搖大擺的,沒進門就喊:“拿東西。”
吳霭一聽是港味普通話,笑臉相迎:“兩位好,你們是劇組的?”兩人點頭,其中一人問:“那個胖冬瓜呢?”
“胖冬瓜?”說的是君哥,吳霭立刻黑臉站起來,他看發話那人本身就矮胖,故意從頭到腳地打量他,道:“沒聽懂,你這……?”胖冬瓜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忙罵:“你系米傻Hi啊!”吳霭心想自己一個重慶人脾氣都沒這麽火爆,怪不得兩岸關系不好。
他也不惱,慢條斯理:“我老家也有方言,但我們都是來自不同地方的中國人,湊一起應該講普通話。”
“中國人?大陸仔都無Qualification啊,HK會不會拼,同胞個——”話說一半,胖冬瓜自己覺察出不對,立馬噤聲。
吳霭聽出了端倪,把拳頭都握緊,緊逼道:“慢點,再說一遍!”兩人之一稍高的人藍發,忙去捂同伴的嘴,用粵語和英文噼裏啪啦一大串。
好一會兒,用不标準的普通話道:“誤會,把我們昨天放這裏的那人造草皮找一下。”
吳霭一屁股坐回凳子:“不知道在哪兒,東西你們堆的,自己找。”
藍頭發強忍着:“pay過你們了。”
“你們只租了裏面那個倉庫,我和我同事與你們不存在勞務關系,之前幫忙是出于同胞間的情誼。
但是你們東西太多太亂,影響了我們正常辦公。
話說大點,中國人講究仁義禮智信,說小點,誰也不應該給旁人添了麻煩。
所以,請盡快收拾。”
吳霭不是好動嘴的人,但從小到大吵架都不輸。
兩人盯着他,他就也盯着兩人,絲毫不退縮。
氣氛開始僵持,這時門口一響,君哥蹦蹦跳跳地回來了,瞄一眼兩人:“嗯?”藍發和胖冬瓜跟找到了臺階似的,立馬擡手招他,使喚人的口型都做出來了,不料被吳霭搶了先。
他問:“君哥,人造草皮呢?劇組的工作人員來拿。”
君哥指垃圾山的一角:“我記得是那邊,他們有了新東西就埋裏面了。”
他想去拿,被吳霭一把攔住,示意道:“嗯,就在那裏。”
君哥本還懵逼,一看劍拔弩張的立馬乖乖躲到吳霭身後。
兩人使喚不了他,別無它法,糾結了幾秒,只好自己動手。
東西多,動一發就牽着上面的連連往下落,胖冬瓜和藍發笨手笨腳配合不好,吳霭坐在後面看滑稽戲似的,樂呵呵。
好一會兒兩人才搞定,搬着東西一出門就低聲罵罵咧咧。
吳霭無所謂,扭頭告訴君哥:“那矮冬瓜疑似廢青,以後千萬別幫了。”
“嗯呀。”
君哥有了人撐腰,點了點頭,突然反應過來,問:“廢青?!”
“我也是猜測。”
吳霭故意轉移話題,問:“喝飲料嗎?我去買。”
君哥憤憤:“我不會再幫了,一起去吧。”
走廊灑着陽光,沒走出兩步君哥就主動說:“今天賈晝來啦,真來啦。”
吳霭本身是反感追星這件事的,圈子不好,身正的人少。
但他并不想老是對朋友說教,只當粉賈晝這種演員比粉單純的愛豆要好——不刷數據,不炒代言和周邊,最重要的是只演電影,犯不着抄襲。
他問:“你又去買情報了?”
“不是小肖說的了,是黃姐聽門衛說的。
保姆車停在地下車庫,我們剛才去落實了喲。”
吳霭:“哦,要開拍了?還去看嗎?”君哥瞬間變喪:“不知道為什麽那個通道被鎖了诶,我們一幫人都被封在半路了,嗚嗚嗚,怎麽會這樣?明明很隐蔽。”
吳霭一聽,樂不可支:“那我懷疑你們中出現了雙重間諜,圍觀看電影搞成了無間道。”
兩人慢悠悠地走,君哥通風報信有人說吳霭比賈晝好看,吳霭笑着問是誰這麽有品他就不說了。
他們一路插科打诨,繞過一個拐彎,剛看見玻璃門,突然從左側的方向殺出來一個人,風馳電掣的,像是在逃亡。
跑太快了,他化作一道白光沖上前猛拍閘機,幾秒後着急忙慌地回過頭。
兩人一看——是賈晝!頭發不短,跑得淩亂,劉海汗濕後黏在額頭和眼周,嘴唇還是水紅色的,面頰也不再蒼白。
君哥:“啊——”和昨天蜷在花園的樣子不同,賈晝徹頭徹尾變成了另一個人,他認出了吳霭,眉飛色舞道:“你!”吳霭:“我?”他大步跑上來抓他胳膊,命令似地:“快!把閘機刷開!”吳霭一邊掏員工卡,一邊透過玻璃門看見不遠處馮和助理正抽着煙走來——沒架子,普通人似的。
閘機一開賈晝就瘋跑出去,揮舞着雙臂一蹦一跳。
吳霭覺出來了他的癫狂可能是出于狂喜,然後聽見他大喊道:“我等到了我等到了!後天!”
“我在等人”
——等到了?
“等到了”
——“賈晝得再入入戲”?
莫名其妙的,吳霭沒興趣,他回頭找君哥,見他還呆愣着站在原地,受了驚吓似地瞪着圓圓的眼睛。
結果一下午君哥都不怎麽說話,直到下班時候也磨磨蹭蹭。
吳霭猜出了他的心思,出去看了一趟,回來通報:“保姆車已經不見了”,兩人這才往回走。
錯了錯峰,地鐵沒有那麽擠,吳霭在車上找話題,說自己在重慶和朋友一起去山上燒烤的事情,又說自己吃了很多好東西。
可君哥悶悶的,沒什麽興趣。
等到了換乘站,吳霭又提議先去吃飯。
君哥倒是跟他去,但到了後就點了一個青菜,配幹巴巴的米飯,食欲不振。
吳霭很少見他這樣,再一次問:“到底怎麽了?”
“沒事。”
“怎麽跟掉魂了似的?今天不就見了個賈晝嗎?還有倆香港人。”
君哥:“是哦。”
“我知道了。”
吳霭故意逗他:“是不是對偶像幻滅了?覺得和想象中有誤差?”
君哥擡頭:“不是呢。”
“那是為什麽?”
“賈晝好看……”
“你不早說過嗎?”
“可他……”君哥用筷子夾起幾粒米,要吃不吃的。
“嗯?”
“長得像女孩……”君哥沒擡頭,吳霭怔怔。
他聽出了他語氣中出于特殊的目的淡淡慕意,想了想,把自己的排骨推過去,佯裝不經心地說道:“我在重慶的一個鄰居姐姐,大花臂,短頭發,特別飒,和所有人都不同,我覺得超好看的。”
君哥:“嗯,是哦。”
“你眼裏女孩子只有一種美嗎?那請擡頭看看。”
正是飯點,快餐店裏人來人往,各種各樣的女性擁擠在兩人周圍,長發的短發的,化妝的素顏的,國內的國外的,多數都是下班後簡餐一頓,堅強又獨立。
“不好看嗎?”
“好看的。”
君哥動容:“都挺好看的。”
吳霭:“這不就破案了嗎。
他美他的,你美你的,女孩子的美多種多樣,像女孩子的美也并不單一。”
寥寥幾句,四兩撥千斤。
君哥一聽趕緊吃排骨,倉鼠似的,兩腮肉嘟嘟。
合着兩人吃了一個人的飯,君哥沒飽,一回家就嘟囔着要去吃夜宵。
吳霭本想犯懶,看一眼表,從沙發坐起來,誘導:“昨天那個小龍蝦漢堡好吃嗎?”君哥單純,立馬上套:“一說就饞死我啦,走走走,去肯德基吶。”
兩人又騎車去肯德基,吳霭連續第三天來到這裏,時間和之前偏差不大。
店內還是老樣子,他仔細環視周圍,沒找到那個見過的身影。
君哥不一會兒買來一大堆東西,邊扒包裝紙邊問他:“你在看什麽?”吳霭盯着門的位置,說:“看行人。”
君哥推來一個小龍蝦漢堡,道:“我們周末要線下聚會。”
吳霭:“論壇?”。
說話的同時門口閃過一個穿西服的瘦高身影,他忙側身去看。
君哥:“嗯,在閘北的一個咖啡廳,這樣我們就不能在家吃火鍋了啊。”
穿西服的男人拿着些宣傳冊,大概是位賣保險的,氣質和記憶片段中的人不相符。
吳霭用紙巾掩飾自己的失落,回答:“沒事,可以改天。”
第二天早上,劇組換了倆人拉走幾車布景用的道具,吳霭在一邊背着手,監工似的。
等他們一走,君哥立馬說:“電影估計是在拍了啊。”
他又發微信通風報信,但是通道被鎖了,大家沒再有辦法溜進去看,不一會兒都集結到了辦公室裏。
都是些女孩子,天馬行空地聊天,話題跳躍很快。
熱鬧中,不知道誰提了句吳霭長了張小美人受的臉,又軟又剛烈。
此論點一出,盡管君哥一遍遍聲明“吳霭是直男”,他坐在一邊還是成了活靶子。
一分鐘換了八個攻,輪番被抛棄,慘到不行。
各種梗各種套路,最後還逼他自己指定一個HE。
吳霭倒是大方,說:“那給我整個霸道總裁吧。”
一經授權,話題立馬發車發得像春運。
他聽了也樂,但尺度一大帶入自己就有點違和,找準了時機借打電話走了出去,随手順了君哥的素描本。
既然bl小說是女孩子看的我就希望借着鋪墊,傳遞一些對女孩子正面的東西(o?o)集美們請自信,美麗多種多樣,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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