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突如其來的番外
沒有任何調侃的意思,我只是想表達我對這個事件的贊同和尊敬。
“為撒要把村封了?!”夏知禮一聽,從小三輪上蹦下來,問:“又是那姓莊的?!”李老頭住得離村委會最近,消息靈,握着他車把,說:“說是那個撒子傳染病太厲害了,不讓出不讓進。
我都六十了,撒病沒見過?他叫着村幹部一起去借挖土機了,說是要把東頭西頭的路挖了。
你說這事啷個辦?”村東頭的路通着高速,西頭通着鎮上的菜市,夏知禮一聽,憤怒:“封了路,村裏的最後一批廣柑怎麽運得出去?大過年了哪家不備年貨?怎麽去趕集?”一起攔路告狀的還有王老頭和張老頭,看他臉色,紛紛批判:“就是!莊安是村支書!名牌大學生!但也不能不為我們考慮!”夏知禮:“等着,老子回去把車放了!這就找他去!”他開着三輪“突突突”地回到家。
車停院外面,下來時候鞋帶挂了一下車蹬子,差點摔跤。
他默默罵一句,朝牆根“tui”,還沒進門就喊:“洪倉!我又要去找你哥了!”主屋沒動靜,他又繞到後院,又喊了一遍:“洪倉!你男人要去找你哥了!”廚房裏像在洗東西,稀裏嘩啦的水聲一停,洪倉穿着個圍裙帶着個紅色的袖套走了出來,歡喜:“你回來了,夏知禮。”
“先給我來杯水。”
夏知禮扯了院裏的小板凳一坐,洪倉立馬消失在了廚房門口,一分鐘端了一瓷缸子熱水小步跑出來,問:“啷個了你,夏知禮?”夏知禮剛去鎮上賣了一車的包菜,先從夾克衫裏拿出錢上交,喝一口水說:“你那哥!是不是覺得自己得了鎮裏的先進就很不得了?他要挖村裏的路!”“挖路?”洪倉沒看手上的錢,一把塞進圍裙前的一個口袋,問:“挖路幹什麽?是因為傳染病嗎?”“不知道,我喝完水找他去!”夏知禮嘴上兇狠,偷捏媳婦的屁股,說:“我要不是看他是你哥!我早就弄他了!”洪倉用濕手捏他嘴:“咳咳。”
“夏二哥。”
這時廚房又走出來一個人,也穿着圍裙戴着袖套,夏知禮一看,是莊安剛結婚不久的媳婦——小吳。
他擡頭看自己媳婦一眼,略微尴尬。
洪倉忙圓場:“我和小吳在洗蘿蔔和豇豆,要泡泡菜。”
“莊安又怎麽了?”小吳笑眯眯的,接茬:“你們不是前天才吵了架,今天又要去啊。”
“你男人要……”夏知禮話說一半,被洪倉的眼刀釘住,他起身,嘆:“唉,你們兩個弄吧,我去小賣部買包煙。”
結果一出門,還沒到小賣部就又被好幾波聽見消息的大爺大媽圍住,都要他想辦法,不能讓挖了路。
他買了煙,忘記錢剛都給了洪倉,囑咐老板一會兒去他家找媳婦要賬。
老板好事,知道他要去村委會,故意說:“我早上看見你媳婦和莊書記的媳婦一起在地裏幹活,兩個人要好得很哦。”
夏知禮不理他,叼着根煙往村委會走,剛到,正好就撞見了從外面回來的莊安。
莊安穿着件毛呢大衣,抱着個箱子,看他一眼,遠遠打招呼:“你又來找我?”這人不幹活!天天穿好衣服!夏知禮看他就不高興,開門見山:“聽說你要把路挖斷?”兩人站近,莊安回他:“哪來的消息?看新聞了?”“看什麽新聞!我聽李老頭他們——”夏知禮話說一半,差點暴露了戰友,忙改口:“我聽新聞說的!”莊安:“哦。
什麽新聞?哪個臺的新聞?”夏知禮恨得牙癢癢,亂扯:“中央新聞!”“哦。”
莊安把箱子放下,推了推眼鏡,問:“新聞說了什麽?”夏知禮哪是會看新聞的人,瞪他一眼,氣憤:“你想精想怪要挖路!一個村的人等着過年!你不怕被戳脊梁骨?!剛結婚就無法無天?!”“沒辦法。”
莊安皺眉:“疫情太嚴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封路。”
夏知禮:“封了路怎麽過年?!傳染病每年有!你——”這時路過了個村委會的人,莊安叫住他,說:“二娃,進去準備一下,準時從喇叭把通知念了,我一會兒負責東邊,口罩我們挨家挨戶地發。”
那人很信任地點頭,說:“好。”
“傳染病什麽?”他回過頭來,說:“接着說。”
“流感是不是傳染病?小學生起水痘是不是傳染病?我吃了你家的飯拉肚子是不是傳染病?怎麽都不見你封路?我看你是去鎮上學習學傻了!”莊安電話又響了,掏出來接,“喂”了兩句,說:“好,那明天上午我們按照計劃挖路。
今天先在兩條路拿着體溫計設檢查點,三班倒,疫區回來的人,體溫高的人一律不能進我們村,我們村的人也不準再出去。”
夏知禮又被晾在一邊,他聽洪倉說了一些關于傳染病的事,但覺得離自己很遙遠,覺得這人是在故弄玄虛。
莊安挂了電話,又看向他:“你在村裏有影響力,你這種人在社會學裏叫意見領袖,你也參與進來我們的防疫工作。”
夏知禮莫名其妙:“撒東西?”莊安從箱子裏掏出兩個包裝好的口罩,分他一個,又搬起地上的箱子,道:“戴上,跟我一起去發口罩。
我路上慢慢和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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