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跟着秦始皇睡了那麽久,也吸了那麽多的熏香,是不是他也會再也硬不起來,喪失男性雄風?!
徐福被自己吓得有點不太好,臉色都微微發白了。
嬴政雖然處于震怒之中,心神都放在了扶蘇的身上,但他也有留餘光不自覺地去注意身旁的徐福,在看見徐福臉色微微發白時,他先想到的是,莫非他剛才動靜太大,将徐福嚇住了,随後思及徐福常年淡定如斯的模樣,嬴政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難道是……又餓了?想到那天被自己折騰暈的徐福,目光再觸及到徐福額頭上被幾縷碎發掩映住的青痕,嬴政覺得有點心虛。
倒是扶蘇将頭仰得高高的,望着徐福的方向,甕聲甕氣,相當認真地問:“你也生病了嗎?”
徐福本身膚色比較白,徐福推測,也許是原身很宅男,常年不愛見陽光,所以才會擁有那麽白的一張臉,現在再白一點,那自然就像是病了一樣,平白有幾分惹人憐惜了。
徐福将思緒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出來,低頭看向扶蘇,“我沒有生病,只是屋子裏的味道太悶了。”
扶蘇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好悶,但是母親不許扶蘇打開門窗,說是更易染上風寒。”
沒想到扶蘇還能與徐福如此平和地聊上幾句,似是十分投緣般,嬴政眼底閃過一道驚訝的光,噴薄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了一些。宮人們見嬴政臉上的冰寒之色沒之前那樣的可怕了,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扶蘇又捂着嘴,低聲咳了起來,兩眼不一會兒便淚花花的了。
不一會兒,門外便有內侍禀報,“王上,人已經帶過去了。”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一道溫柔的嗓音突然在門邊響起,打斷了那內侍的話。
內侍彎腰叫了聲,“鄭妃。”
鄭妃?
扶蘇的母親?
徐福回頭看了一眼,最先見到的便是女人晃動的裙角,随後才是她婀娜的身形,和那張柔美的臉蛋。她的出身或許比胡姬高出許多,所受教育不同,她的打扮也不似胡姬那樣放浪肆意,她的妝容幾乎是一絲不茍的,有點兒像是古代所謂的母儀天下的姿态,舉手投足都帶着些許高貴意味。
還是比較适合做千古一帝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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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氣的女子。
徐福還正兒八經地在內心評判道。
扶蘇在床上恹恹地叫了一聲,“母親。”
鄭妃先是朝嬴政行了禮,然後目不斜視地走到了扶蘇的床邊,連多看一眼徐福都沒有,這還是頭一次他這麽沒有存在感。徐福不由得懷疑,難道他的顏值下降了嗎?
“怎麽又咳起來了?”鄭妃出聲問。
但一旁的徐福卻感覺到一絲怪異,母子之間,本該是關心的話語,但是從鄭妃的口中說出來,卻顯得有些生硬,顯得過于客套了,竟是沒有半點溫情的味道可言。再回想方才扶蘇出聲叫鄭妃的時候,那一聲“母親”也顯得有些讷讷的,完全沒有孩子見到母親後的激動,或是想要撒嬌的依賴。
扶蘇躺在床上低聲回了鄭妃的話,鄭妃點點頭,便沒再繼續關心了,她轉頭朝嬴政道:“勞煩王上前來。扶蘇身體一向如此,王上不必放在心上。”
徐福更覺驚訝了,這是親媽嗎?兒子病成那個樣子,你還能如此冷淡?甚至面對丈夫的關心,你還要推拒?
不止是徐福覺得怪異,嬴政也覺得怪異,而且他的火氣迅速又被鄭妃最後一句話給撩了起來,他目光銳利地注視着鄭妃,努力壓制着胸中欲噴薄而出的怒氣,冷冷質問道:“如何叫做扶蘇的身體一向如此,不必放在心上?你這個做母親的,未免也過分心寬了些?你可知扶蘇如今根本不是生了病,而是另有他因!你日日與扶蘇相處,卻絲毫不關心他的身體安危,你如何做的母親?”
用這樣的話來指責一個母親,的确是狠了些。不過鄭妃的不負責任,又令嬴政想到了後來态度陡然大變的趙姬,被觸碰到那個點的嬴政自然免不了一陣暴怒。
徐福暗自道,其實秦始皇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算很到位啊……把兒子擱在小院子裏,很少來見一次,那不也是個渣爹嗎?徐福再度看向床上的扶蘇,可憐的小少年啊……
扶蘇察覺到徐福的目光,微微轉過頭,還沖徐福禮貌地一笑,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湧現這樣一抹笑容,頓時讓徐福的心軟了軟。以前在師門的時候,他最不喜歡那些熊師妹和熊師侄了,年紀小小,卻煩人得很,而扶蘇卻仿佛有着超乎這個年齡的成熟,他的禮貌和溫柔,都令人感覺到心不自覺地便化了。
“妾不知……”鄭妃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扶蘇,扶蘇怎麽了?”
見她還是平平靜靜的模樣,嬴政眼底閃過失望之色,轉身來,卻是沒有回答鄭妃的問題,而鄭妃也就此沉默,站在了一旁,再也不說話。
嬴政不愛來鄭妃這裏也是有原因的,從鄭妃初進宮,意外産下公子扶蘇後,嬴政便再很少到鄭妃這裏來了。鄭妃無論做什麽事都是平平淡淡、冷冷靜靜,初時嬴政将她的不善逢迎看做是優點,但後來嬴政卻覺得鄭妃像是缺了心魂的玻璃樽一樣,毫無趣味。就連在扶蘇的身上,她也沒有施加半點母愛。
那侍醫終于到了,他的面孔在王宮之中很少見,但他卻是嬴政的心腹,上次嬴政發覺熏香有毒,便是他替嬴政診治的。如今扶蘇也中了毒,請他來正合适。
侍醫見過禮後,便開始為扶蘇把脈。
徐福的心都不自覺地提到了嗓子眼兒。
扶蘇這個人物只存在于他聽過的故事之中,要說第一次見面便對扶蘇如何憐惜憂心,那當然不是!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會比扶蘇嚴重還是比扶蘇症狀更輕,那毒究竟有多可怕……
所以徐福目不轉睛地盯着扶蘇。
被容貌出色的人盯着瞧了那麽久,扶蘇不知不覺地便有些臉紅了,嬴政見狀,心底倒是莫名其妙地升起了點兒不愉快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徐福才見侍醫慢慢站起身來,朝嬴政道:“王上,扶蘇公子确是中了毒。但公子不能與王上相比,公子年幼體弱,毒性侵襲極為容易,如今想要根除,恐怕有些為難……”
嬴政的臉色愈發地沉了,他狠狠咬牙,“務必給寡人治好扶蘇!”
侍醫躬身,沒說話。
嬴政倒也沒責怪那侍醫的本事不強,中了毒,本來就不是好解的,他更氣的是,鄭妃竟然會疏忽至此,到如今,也還半點不為扶蘇擔憂。這樣,如何配稱為母?
嬴政氣上心頭,便對身邊內侍道:“即日起,便将公子扶蘇,移至寡人殿中,與寡人一同起居。”
內侍聽完,連忙招呼其餘宮人,動手為扶蘇收拾東西。
鄭妃還是如同一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一旁,未發一語,哪怕是以後她再難見到扶蘇,她也并不為此洩露半點情緒。
徐福忍不住又詫異地打量了她一眼,循規蹈矩到這等地步,也太奇怪了!難道是從小受到的教育太過苛刻嗎?徐福本就是個無父無母的人,他沒有嬴政那樣對母親懷着複雜的感情,所以也能更客觀地去看待鄭妃。他想到古代女子所受的教育,便有些同情這位鄭妃,或許只是被封建制度給毒害太多了?
扶蘇低下頭也一言不發,等內侍将東西收拾好之後,便有內侍小心翼翼地将扶蘇背了起來。
嬴政連多看一眼鄭妃都覺厭煩,于是揮一揮手,“走吧。”
徐福:……
所以他就是和秦始皇一起過來逛一逛,再順便撿個團子回去嗎?
回到鹹陽宮之後,內侍将扶蘇的東西都一一放在了嬴政的寝殿之中,徐福站在殿中央,站了許久,終于他忍不住了,問出了一句,“我睡哪裏?”
宮人們也齊齊愣住了。
對啊。
父親與兒子同起居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們都忘記了一點,王上的床上已經有一個徐先生了啊!
于是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為難地跑去請示嬴政了。徐福也不知嬴政去了哪裏,從回到鹹陽宮之中,嬴政便一臉陰沉地離開了。
扶蘇躺在小榻上休息,他聽見徐福問的話,突然一掙紮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下的小榻,“與扶蘇一起睡吧。”
徐福搖搖頭,還很認真地回答了扶蘇,“那張小榻太小了,睡不下我們兩個人。”
扶蘇擡起手,繞着自己畫了個圈,說:“扶蘇很小的,可以這樣蜷起來,便不會擠了。”
徐福又驚訝了,“你以前也會這樣睡嗎?”
扶蘇點頭,“會。”
堂堂秦王的長子,後世出了名的公子扶蘇,晚上睡覺還需要這樣縮着身子?他才幾歲?床那麽大!徐福實在想不通,扶蘇公子的幼年究竟是什麽模樣的。
兩人你來我往,随意聊了幾句,很快,徐福便在腦海裏勾勒出了扶蘇與母親同睡的模樣,小小的扶蘇蜷成一團被鄭妃摟在懷裏,鄭妃難道不知道小孩子的四肢不能過分蜷曲的嗎?徐福想不通,于是很快便抛到腦後不再去想了。
嬴政踏入寝殿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徐福着一身官服,跪在榻旁,與扶蘇說着話。兩人面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氣質都還有些相近,看上去,這倆人倒像是父子一般了。嬴政注意到自己腦子裏蹦出來的這個想法,頓時黑了黑臉,然後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嬴政的到來,就瞬間給倆人的頭頂蒙上了一層陰影。
徐福感受到了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馬上就站起了身。
“今晚……”嬴政主動提起了就寝的麻煩事兒,但才剛剛開口說出兩個字,他猛地頓了頓,口中不自覺地道:“自然仍舊是不變的。”
“怎麽不變?”徐福沒能理解嬴政的意思,“扶蘇睡在哪裏?”
“床上。”
“那我……”
“床上。”
徐福看着嬴政的目光就變得怪異起來了。
嬴政被瞧得心裏微微發毛,總覺得自己心底有個最隐秘的地方,似乎被輕輕剝開了一層,那種即将要暴露出來的感覺,令他隐隐心虛,但又帶着莫名的快感。
而徐福這時想的卻是,難道秦始皇如此大無畏,要将那張屬于秦王的床,讓給他和扶蘇睡?徐福将目光又移到了那張小榻上,但不是他說啊,秦始皇的體型,嗯……貌似……放不上去。
“如何?”徐福半天沒有應和,嬴政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徐福“嗯”了一聲。
他沒什麽可挑剔的,其實就算讓他睡小榻也無所謂啊,只要旁邊點着火盆,再給他蓋上厚厚的被子,那便足夠了。
只是嬴政的心底是微微糾結的。
他總覺得自己夢裏頻頻出現的人就是徐福,但是因為那張面孔太過模糊,他又一直不敢肯定。那種滋味,他本來是應該遠離的,但就跟中毒一樣,令人難以割舍。
……
當夜,扶蘇服過藥後,被內侍帶到床榻旁,他往床上一瞥,便瞥見了徐福躺在床上內側的模樣。
扶蘇瞪了瞪眼,有點不可置信,這個人真的敢睡在父王的床上,他猶豫了會兒,才慢慢爬上了床,緊挨着徐福睡下。第二日徐福照舊是要去奉常寺的,所以他早早便上了床,他眯着眼正迷迷糊糊呢,就感覺到旁邊突然陷下去了一塊兒,徐福雙眼朦胧地瞥了一眼。
扶蘇不自覺地抓了抓徐福的袖子。他只是本能地感覺到徐福身上的味道令人親近。
扶蘇閉了閉眼,不一會兒便滾到了徐福的手肘邊,整個人都團了起來。
嬴政處理完事務再回來時,看見的便是雙雙入睡的畫面,嬴政的腦子裏突然電光石火地閃過一個念頭,這不是他昔日年少時,曾想過的生活嗎?與妻兒,共眠于榻,他定不會像贏異人那樣對兒子漠不關心,他會同妻子做好父母。但那時嬴政年少,比起權勢,更渴望血緣親情。扶蘇出生時,他也是歡喜過的,只是後來心才被磨砺得越發冷硬了。
嬴政啞然失笑。
既然已是過去的夢,如今想來,那不是十分可笑嗎?
何況就算是那個夢,那妻子也不該是旁邊躺着的徐福啊……
嬴政臉色怪異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翌日一早。
嬴政被手臂的酸麻感給疼醒了,他動了動手臂,這才發現扶蘇不知何時滾到了自己的手臂之中,緊緊蜷在他的懷裏,而他另一只手臂上還壓着一個徐福。
嬴政:……
徐福常在奉常寺中出現,而王柳還被留在宮中,奉常寺中人難免多有猜測,更有人隐隐開始與徐福表示了友好之态,一時間,徐福在奉常寺裏混得倒也算風生水起了。有蘇邑的支持,徐福在奉常寺裏的太蔔令位置慢慢地穩了。之前做太史令時,徐福完全沒有做官兒的感覺,因為他手底下實在沒有手下可以使喚,而如今便不同了,如今他也可以使喚他人了。
那王柳為了一時意氣,非要與徐福比個高低,卻将自己争進了王宮裏再難脫身。
而徐福卻是在這段時間裏,迅速站穩了腳跟,太蔔令之位也被他坐得越發穩當,就算之後王柳勝了,再回到奉常寺,但他恐怕很難再找回之前的掌控力了。可謂是得不償失!
徐福後來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更不介意與王柳比試了,反正吃虧的人又不是他,他有何懼?
這日又到休息時刻,那邱機期期艾艾地走到了徐福的面前來。
徐福皺眉看了他一眼。
那邱機一臉憔悴衰老的模樣,偏偏還做出如此忸怩的動作,看上去實在有點可怕。
“有事?”徐福口氣冷淡地問。
聽到徐福的聲音,邱機的身體都還在微微發抖,或許是徐福留給他的陰影實在太大了。
“你不說,我便走了。”徐福并不想與邱機耗下去,所以當機立斷地道。
邱機擡起頭來,急切地看着徐福,嘴裏微微有些大舌頭地道:“徐太蔔!求……求您一次……”
“求我什麽?”邱機也會來求他?可真稀奇。
“求……求解救之法嗎?”邱機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臉。
徐福恍然大悟,這才想起,邱機應該是問,最初時,他為邱機相面,說的那串批語,後來應驗來得太快,如今邱機已經落下後遺症,難免讓邱機在奉常寺裏遭到嘲笑,邱機如今便想着求到他的跟前來了,想要讓他給解決一下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徐福心中“啧啧”感嘆。他是個十分記仇的人,但是一旦報過仇了,他就不會再揪着不放了。邱機也算是自食惡果,他也沒必要再給他傷上撒鹽,不過麽……
“解救之法?有,但……”徐福頓了頓。
邱機臉上的表情更加緊張,他死死地掐住了袖口,“但、但什麽?”
“給錢。”徐福坦坦蕩蕩地道。
邱機結結實實地愣住了。徐福竟然會問他要錢?徐福身為奉常寺的太蔔,竟然還會問他要錢?這……這不是堕了自己的威名嗎?
“要求,便要付出,不想付出,還想得到解救之法,你不如去拜個神明來得更快。”徐福淡淡地說完,就要繞過他離開。
邱機頓時臉色臊紅不已,連忙伸手去攔徐福,“不不不,我願意……願意給……”
徐福這才滿意了,“六十錢。”
邱機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掏出錢來給了徐福,随後便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徐福。
徐福握住掌心的錢,正要開口說話,誰知道背後突然伸來一只臂膀,将邱機擋開了,“邱機,你做什麽?”來人嗓音低沉微粗,低聲呵斥得邱機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徐福回頭一看。
果然是蘇邑!
也只有蘇邑時時刻刻都盯着他,像是老母雞一樣了。
蘇邑以為他……被邱機找麻煩了?徐福神色變得怪異了起來,他還會被人找麻煩嗎?這些人來找他的麻煩,自己不帶着一身麻煩回去都算好的了。蘇邑怎麽老是覺得他跟小白兔一樣好欺負呢?
“我無事。”雖然徐福并不太喜歡邱機此人,但也不能讓蘇邑誤會了對方。
蘇邑嚴肅的臉色這才放松了一些,他問道:“邱機,你尋徐太蔔有何事?”其實蘇邑只是剛好看見邱機攔住徐福的動作,後來又伸手去“摸”徐福的手,蘇邑立時便跑過來了。
“我、我就是問個事而已……”邱機弱弱地道。
徐福打斷了邱機的話,“解決之法,你可記住了。你先要改掉你嘴臭與莽撞的毛病,不要看見好欺負的人就往上湊……”
邱機的臉色頓時漲紅得如同番茄,他以為徐福這是在借機嘲諷他,但有求于人,不管徐福說的話如何難聽,他也只能忍下去。
其實徐福只是從客觀角度出發而已,他繼續道:“你暴躁易怒,對你的恢複是沒有好處的,若是依舊不知悔改,日後只會變得愈發嚴重。随後,你可以日日供香,拜一拜道觀。”後面一句純粹徐福胡扯。像邱機這個症狀,已經屬于醫學範疇,他能給出的也就這樣的意見而已。為了不顯得自己的意見,就跟女性來癸水腹痛難忍讓她多喝熱水一樣沒什麽卵用,他才添上了後面一句,至少聽起來,顯得神棍了很多,神棍放在現代或許是不靠譜,但放在秦國,那代表着更靠譜啊。
果然那邱機并未懷疑,他連連點頭,尴尬道:“我一定遵守。”
被蘇邑的目光盯着,邱機也不敢多留,問到自己想要的之後,便迅速離開了。
徐福握了握掌心的錢,兩眼微微眯起,模樣就像是一只平日高冷的喵,捕到了一只魚,終于也露出了本性。
啊……
他來到大秦國的第一筆私房錢啊!
徐福心情很好,雲淡風輕地拍了拍蘇邑的肩膀,便也跟一陣風似的,迅速飄走了。
而蘇邑還特別實誠地站在原地,深深思考起,方才徐福拍他的肩,可是有什麽別的含義?
究竟是什麽呢?蘇邑的眉頭皺得愈發的緊……
扶蘇留在嬴政寝殿之中幾日,那鄭妃也一日未曾出現過,扶蘇偶爾也會露出失落的神色,不過徐福實在不知道那是個什麽滋味兒,也無從安慰起小孩兒。
剛好,徐福輪到了休沐日,他終于可以輕松再睡個懶覺了。
于是這日扶蘇都起了,都惆悵地坐在窗邊遠望了,而徐福還在休息。
此時,那王柳剛剛用了早飯,他在屋子裏轉來轉去,望着外面的天空,陡然想起,既然禍亂已經證明是他蔔錯了,那秦王也不用再将他留在王宮之中啊?為什麽他還如此老實地留了這麽久?王柳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傷害得有點難以接受。
那徐福日日用着精細之物,又享有殊榮,與秦王同住,還每日照常前往奉常寺做他的太蔔令,如此一對比,他可不是十分凄慘嗎?
王柳暗暗咬牙,跑出屋子,又求着要見秦王。
今日嬴政也恰巧有了空閑,聽到宮人來報,嬴政才突然想起,他将王柳給硬生生地忘記了。于是他便同意了讓王柳進宮殿來。
王柳小心翼翼地踏進來,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番,發現沒有徐福的身影,王柳這才放松了不少,只要那徐福不在王上面前多加挑撥就好。王柳終于聰明了一回,知道王上心中可能是偏向于徐福的。
“王上,柳懇請王上主持第三局比試。”王柳跪地俯身道,“柳身為奉常寺太蔔,決不能如此懈怠職責!柳萬望早日回到奉常寺中,行太蔔之責。”
“那第二局未能印證,又如何評判輸贏呢?”
王柳這次也是在王宮裏被折騰夠了,現在恨不得趕快回到奉常寺中去,他在王宮中日日受苦,偏他家裏人還以為他受了王上恩寵,以後說不定便要在王上面前多多表現的。誰又知道王柳是有苦說不出呢?
“無礙,之後判決出輸贏也可。”王柳道。
嬴政點頭,命人去請徐福前來,“那今日便是最後一局吧。”
王柳這邊跪在地上,過了會兒,他就見徐福睡眼朦胧地進來了,盡管徐福今日姿态慵懶,但往那裏歪歪一站,也比王柳渾身氣質要勝出不少。
王柳暗自嫉妒,他陡然發現,徐福進了殿來,竟是連禮都不見的,而王上竟然也沒說什麽。王柳暗自心驚,悄然望着徐福的模樣,越看越覺心裏發冷。
那徐福的模樣,的确正是合了如今要求的美男子之相。
五官精致,氣質清冷。若不是一開始王柳便對他出色的容貌懷有敵意,放下心中的偏見來,王柳也不得不承認徐福真是難得好相貌!恐怕有的人還會因為他的容貌而生出好感……
越想王柳越覺得可怕,他連忙打住自己的思維,不敢再往下想。
兩人都已經到了,嬴政便再次宣布了這次要蔔的內容。
“這次,寡人便命你們蔔出秦國氣運如何?大秦将來,會是如何?”
王柳愣住了。
秦國氣運,誰敢胡言?而且這個程度,他根本蔔不出來。不過想到,這一局他若是蔔不出來,那徐福想必也是一樣。
王柳心中暗自定下心來,他已經篤定徐福的本事不可能超越他了,那徐福的年紀看上去比他還要小,他尚且無法,那徐福又怎麽可能做到?這等大事,恐怕要族中資歷甚老的長輩才能有資格一蔔。
徐福的心裏壓根沒那麽多的心理活動,對于他來說,蔔卦就是蔔卦,都一樣,蔔不出蔔得出也是一樣。他按照自己流程去做了,最後結果如何,那就無所謂了。
之後兩人便又開始了占蔔。
大殿之內明明十分安靜,但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們生怕不小心妨礙到了徐先生。
氣氛在逐漸地變得充滿鋒芒起來。
徐福還是最快完成了他的占蔔流程,他收起龜甲,宮人很快也将他周圍的狼藉收拾了個幹淨。
王柳穩坐如山。
也許是在徐福這裏受的刺激多了,慢慢的,他那一顆玻璃心也就變成鑽石心了,如今他還能在心底默默嘲笑徐福,一定是要随便拿個什麽話出來搪塞王上。
徐福的确沒能占蔔出什麽東西來,國運這玩意兒,哪裏是你說要占蔔就能占蔔得出來的?而且龜甲用多了,再靈的玩意兒它也不靈了啊。段時間內占蔔如此之多,你的心可還能誠?無法通靈的龜甲,更不可能占蔔出此等大事了。但是徐福還是決定要說,哪怕他什麽都占不出來。
他直起身子,正要開口,卻又突然頓住了。
徐福覺得這樣打臉,不夠爽,要等王柳信誓旦旦地說了自己的結果之後,他再來打臉,先讓王柳得意一陣,再将他從頂端擊落,那樣更爽快一點。
徐福并不覺得自己壞心眼兒,他覺得自己非常聰明,于是徐福閉口不言了。
嬴政狐疑地看着他,“怎麽了?”難道餓得沒力氣說話了?也不知那些宮人叫他起床時,可否讓他先用膳了。想着想着,嬴政便皺起了眉,擔憂的方向卻完全不對。
王柳無意中一擡頭,瞥見嬴政皺眉的表情,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你也有今天的愉快感。
徐福這是惹怒王上了吧?徐福站起身卻不開口,一定是不知開口說什麽。呵。王柳心中冷笑,他未蔔出什麽,但不管如何,他都會向王上“說”卦象。只需要其中多多斟酌,說一些中庸之言便可。
王柳也跟着站起身來,“王上,柳已有所得。”既然徐福不說,那便讓他來出這個風頭吧!
王柳在心中嗤笑一番徐福的愚蠢。
“說。”
王柳躬身道:“王上,卦象所顯,秦國昌運,來年秦國必然也是百姓富足,兵力強大,而王上英明神武,統領着秦國走向強盛之路。就算稍有禍事,也很快便會被平定。”
瞧瞧,誇得多麽的順!
王柳心中還是有幾分得色的。
徐福卻是在心底罵了句狗屁。
這麽一段話,說了跟沒說是一樣的。而且讓你蔔秦國氣運,将來如何。你一個“來年”便可以概括秦國的将來嗎?徐福心中有些瞧不上王柳如此落後的拍馬屁技巧。
“沒了?”嬴政問王柳。
王柳聞言,頭上冒出了冷汗,王上這樣問他,難道是還聽得不滿意?王柳立刻搜腸刮肚,準備再說一番歌功頌德之話,務必将王上哄得喜笑顏開。
但沒等他搜出來,嬴政又将目光轉到徐福那邊去了。
“徐太蔔所得呢?”
王柳的目光緊跟着也射向了徐福,他倒是要看看,這次徐福還有什麽招數!王柳心中頗為幸災樂禍,若是徐福也像他這樣說,那便有抄襲之嫌,若是徐福反着來說,必然會觸怒王上,那時候,不需要他再動手,哈哈,奉常寺便再無徐太蔔此人了!
王柳一臉仿佛勝券在握的表情。
徐福絲毫沒有錯過王柳臉上的表情,他并未躬腰,也更未跪下,他立在那裏,不卑不亢,不疾不徐,道:“秦國昌運……”
剛聽見前面四個字,王柳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太好笑了!
徐福果然是打算抄襲他的話!
哈哈……
嬴政不悅地看了一眼王柳,那冰冷的一眼,登時就叫王柳打住了笑聲,還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王柳收起了自己的得意。
而徐福卻不為所動地繼續往下道:“王上雄才偉略,身有老秦之遺風,雄偉堅韌。秦國是一只蟄伏的獸,自秦孝公始,秦國便等待着有朝一日一飛沖天,強我大秦!秦國昌運,有如此之先輩。秦國昌運,有如今之王上。秦國昌運,既能打敗趙國,日後也必将再無他國能與大秦為敵。大秦國運之盛,可延百年!王上之威,足統天下!”
除去剛開始那四個字是一樣的,到了後面幾乎沒有一句是一樣的。
從徐福口中說出來的話,王柳越聽越覺震驚,臉色都微微變了。
徐福瘋了嗎?這是他震撼之餘,腦子裏唯一的想法。
他怎能如此胡說?
莫說如今王上年輕了,哪怕是昔年秦孝公,秦惠王……也難以做到如此地步!昔日弱小的秦國,要想再無敵人,豈是耍耍嘴皮子便能做到的?王柳以為自己已經将王上捧得足夠高了,誰知道徐福竟是将王上捧到天上去了!如此不切實際之言,簡直荒謬!
王柳心中忿忿,轉頭去看嬴政,但他卻發現嬴政不僅并未動怒,反而熠熠生輝,看着徐福的目光甚至微微閃動,他兩頰的肌肉微微抖動,那是因為太過激動才會引起的反應。
嬴政的确是激動的。
徐福看上去那樣冷淡的一個殼子,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殼子裏發出了這樣的激奮之言。
秦孝公,秦惠王,秦昭襄王……都曾是嬴政心中所向,偏偏他過去年幼,手中又無大權,別說強秦了,首先便要頭疼如何才能握得大權。可但凡男兒,誰人心中不是有一番豪情壯志?嬴政自然也有。只是他都深深埋于心中,別人不提起,他自己也不會想起。因為他很清楚,他現在根本還做不到。
但徐福就好像真的有一種奇妙之力啊……
嬴政對上徐福的目光,徐福目光清澄堅定,神采飛揚。
嬴政不自覺地,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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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