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阮林蔚今天穿着的是一件米色中領毛衣,領口堪堪蓋過了後頸上的牙印,若是他不說,夏清許甚至不會注意到上邊的紅痕。

他猶疑地盯着,牙印所在的正好是腺體的位置。他結合了阮林蔚剛剛的話,問道:“謝巍咬的?”

阮林蔚沒有說話,只是把頭轉了回去。

他這一動作,夏清許才發現上邊的紅痕不止一處。

“謝蔚平日看起來也不像是Alpha……”夏清許試探地說着,想要勾起這個話題。

阮林蔚輕哼了一聲,“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那些鬼話了……現在就是和我說你只能分化成Omega我都信。你看他原先那模樣,哪裏像啊。昨天回來的時候都要和我一樣高了……我他媽造的什麽孽,還以為終于可以泡到一個嬌嬌軟軟的Omega了……”

他這一通發洩夏清許也不好打斷,只得聽着他忿忿地把話說完,又紅着眼重新趴了回去。他和謝巍之間發生了什麽夏清許大概也能從脖子上的那些痕跡上猜到一二,估計眼底的青黑也和謝巍脫不了幹系。單純的安慰對他而言沒有多少的效果,說不定阮林蔚也只是随口的同他這麽一抱怨,誰也說不準心裏又是個什麽想法,夏清許只好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最讓我氣憤的是……”阮林蔚頓了頓,“我一看到他的那張臉,就沒了拒絕的動力。”

夏清許:“……”

湊合着過吧,咋滴還能離啊?

夏清許的腦海裏不知怎麽的就閃過了這樣一句話,他剛想要開口和阮林蔚說,就見着後門出現了一個人影,正矮着腰向他們摸來。

講臺上的教授還在轉身寫着板書,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邊多出的這條魚。阮林蔚另一邊的座位是空的,那個人徑直地就走到他旁邊坐下。

椅子發出吱呀的聲音,連着的幾個位置都被一個力道往下壓了點。阮林蔚還沒擡起頭,夏清許就聽見那個人委屈的聲音,“不是說好的等我嗎,你怎麽先走了?”

他大抵适不适合在待在這了。

夏清許四下尋找着下一節課的容身之所,臺上的教授寫好板書轉過身來,旁邊的一對新晉情侶還在上演着單口相聲。教授眉頭一挑,卷着教案就指向了他們所在的這一排。

“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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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許瞅了眼阮林蔚的外套,發現沒有這個“黑色外套”不可能是說的別人。

“假設含水量是0.03和0.01,需要的水、沙、石各多少,砂率多少?”

夏清許:“……”

阮林蔚居然還在旁邊偷偷笑了兩聲。

“旁邊的那個男的不要笑,我說過了不要在我的課堂上談戀愛你是不是沒有聽進去?我看在你今天身體不舒服的份上放過你,男朋友起來做一下另一道題,這堆沙子屬于什麽沙?”

謝巍坦然地站了起來,并且坦然地說道:“老師,我隔壁商院的。”

“過來陪男朋友搬磚都不做好功課,你們商院的也太差勁了吧。”不知道是誰起了這麽一句,其他人都紛紛跟着哄笑了起來。教授的臉上也帶了點笑意,但開口時還是嚴肅的語氣:“下次去蹭別的老師的課,給我看到了,見一次問一次,不會的懲罰和他們一樣。”

“懲罰是什麽?”謝巍沒有感覺到阮林蔚在旁邊扯他的袖子,自顧自地問道。

“教材40頁,三遍。”

不知道的還以為回到了高中。

“你呢,算好了嗎?”

在他們開玩笑的檔口,夏清許确實是已經列完了式子。他摸出口袋的手機點開計算器按了一下,擡頭說道:“水136,沙638,石1331,砂率32.4%。”

教授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教案,“下次記得離小情侶遠一點。”

“好的。”夏清許乖巧地回答。

下一節課夏清許就直接挪到了前邊的那一排,果斷與這兩人拉開了距離,把空間留給了他們。等兩節專業課到了頭,夏清許走出教室,正猶豫着要不要和阮林蔚打一個招呼再走,下意識地就在走廊上停了腳步。

他才思考了沒多久,阮林蔚和謝巍便一前一後地從後門出來。前者沖到夏清許的面前,抓着他的手臂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千萬千萬不要分化成Omega,不然我對這個世界真的要失望了。”

然後,夏清許就在謝巍幽深的目光下,目送着阮林蔚被他拖遠了。

于是他拿出手機找到阮林蔚的聊天對話框,發送了一條消息。

·X:恭喜脫單

·X:雖然Beta的懷孕幾率不大,但還是要做好措施

阮林蔚一直到晚飯的時候才回複了這兩條消息,但這都是後話。

·

瞿牧牧推開咖啡廳的門,門上的風鈴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聲音。店裏還放着悠揚的鋼琴曲,微弱的清新味道飄散在空氣中。咖啡廳裏的燈光是昏黃的,連桌椅也是暗色。因着時間的緣故,此時裏邊并沒有多少人。但若是認真觀察,就能發現在一個靠窗的偏僻位置,坐着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青年穿着一身灰色西裝,頭發被發膠固定了起來,露出整個額頭。他的唇角是鋒利的,眼睛是狹長的,若是夏清許在這,定會發現這人的下半張臉與林瞿長得十分相似。

瞿牧牧踩着高跟走到了他的身前。

對方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

瞿牧牧仿佛沒注意到他這一點小動作,安然若素地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你找我來什麽事?”她的聲音與往日的并不相同,比往常更沙啞了幾分,有點接近男人的嗓音。

男人涼涼地說道:“你故意做這個打扮來見我?”

瞿牧牧招來服務生,随意地報了一個美式咖啡,便轉頭對他笑道:“你們不是知道我天天都是這個裝扮嗎?什麽叫故意這樣,林總也太給自己臉了。”

說着,他也不給對方接話的機會,繼續說道:“還是林總擔心被有心人看到,拍了照片發給你的小情兒?最近聽說又換人了,好像是叫什麽許周的?我前幾天正好去看了他的電影,林總選人的眼光還蠻去,可投資的眼光實在太差了吧。”

“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地和我說話。”男人的聲音泛着冷意,握着銀色勺子的手骨節突出,連青筋都隐約可見。

“你要是不多話,我自然也不會多話。”瞿牧牧的聲音沉了下來,與她往日的截然不同,全然變成了成年男人的嗓音。

男人說道:“我沒時間和你嗆。”

“我也沒時間和你廢話,我趕着回去上課。”瞿牧牧不甘示弱地說。

“你也知道自己要上課,你看看你這是個什麽樣子?”

“不好看嗎?我覺得挺好看的。”瞿牧牧說着,作勢就要從自己的包裏掏鏡子。

“林瞿,我留你在林家不是讓你出來丢林家的人的。”男人盯着瞿牧牧的臉,冷聲說道。

服務員端上了瞿牧牧點的咖啡,後者捏着底盤往自己這挪了一點,又握着杯耳抿了一小口。

“可我并不覺得我在丢人。”瞿牧牧淡淡地說道,“這話幾個月前爸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想你們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會改,也改不了。有些話說多了真的沒多少意思,你說呢林渙?”

見林渙陰着臉沒有回答,瞿牧牧又道:“你出去搞小明星都沒覺得自己丢林家的人了,我不過就是有個愛好,為什麽要覺得自己丢人?而且我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就算被發現了也沒有多大關系吧?反正我一個Beta,以後也不能繼承我爸的遺産,公司的股份也沒我的份,能有多大的影響?”

“外人說起你還是會聯系到林家,你覺得沒有影響?”林渙的話裏帶着怒意,他瞪着瞿牧牧那張精致的臉,像是下一秒就能出手給她一巴掌的模樣,“你也敢和我比,你憑什麽和我比?”

“林渙,小的時候你這樣看着我,我興許還會怕你,但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嗎?”林瞿說道,“你本來就不喜歡我,何必裝成這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只是擔心你丢了林家的臉面。”林渙站起了身,他身前的瓷杯裏還剩了大半的咖啡,看來也是沒有興趣在喝下去了。他最後看了瞿牧牧一眼,說道:“這次是父親讓我來的。你要是還改不了,過年也沒必要回去了。”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瞿牧牧也沒有回頭,她只是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一下,才喝光了杯子裏的咖啡。

離開的時候賬已經結了,她倒是不認為是她的大哥良心發現,想來是他的自尊作的祟。反正林渙有的是錢,瞿牧牧也願意讓他做這個冤大頭。

林瞿的母親是個三兒。在他初中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爸爸。直到母親病重,終于和原配妻子離了婚的林仲來把他接回了家,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見不得人的孩子。

林渙自小就知道他的存在,也自小就不喜歡他。

林瞿盡力地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惹人生厭,但是他的大哥卻始終沒有給他好臉色。

這也正常。畢竟誰都不會喜歡一個破壞了自己家庭的人的孩子。

林瞿早看開了。

不然也不會選擇作為一個Beta。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攻女裝的問題_(:з」∠)_首先我認為有肌肉≠壯,很多愛豆也是有肌肉但是看起來特別瘦,就是我們說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嘛。且ABO世界,有女A的存在,女孩子高真挺正常的,現實生活中不少女孩子都會比男的高【我身邊就好多】,還有我之前說的國外180+身材很好的歌手,再加上ABO設定所以我不認為身高是什麽問題鴨。而且瞿牧牧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O,都是粉絲的猜測來着……不過林瞿不是屬于特別瘦的類型,考慮到這個,所以林瞿他每次女裝的時候穿的衣服都是寬松的能遮骨架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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