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的玉佩

第九章 他的玉佩

我厲聲問道：“究竟是不是你偷的，給我老實交代。你若不交待清楚，我便禀明王爺，看到時你會是個什麽下場。”

“別…別…”小孟子連連擺手哀求道“好姐姐，小孟子之前有眼不識泰山，今天算是領教了。這事你可千萬別告訴王爺，我的确是偷了東西，但是我是有苦衷的。”我又問道：“你究竟有什麽難處。”

小孟子嘆了嘆氣：“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家裏就剩我娘和我大哥了。我的爹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就沒了。鄉下人沒什麽手藝，就指着幾畝閑田度生活。幾年前有一次我哥和人賭錢，結果錢沒還上，那債主便帶着人将那幾畝莊稼都燒了。我哥便帶着我們來京城避難。幸運的是王府的安總管是我的同鄉，見我可憐将我安排進府裏做個下人。可誰知…”小孟子說到這時有些哽咽：“誰知我哥來了這長安城後賭瘾越來越大，欠的錢也越來越多。母親的身體愈發的不好，生了病躺在病床上。如果我不替我哥想辦法還錢的話，那些債主肯定會上門逼債，找我母親的麻煩的。如果我不拿錢的話我母親就沒錢治病了…我也不想偷東西…可是就憑我那些月錢又能頂多是…我也是沒有辦法！”

小孟子激動的說着，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最後忍不住又将頭埋進臂彎裏嚎啕大哭起來。

看着他傷心的樣子，我心裏也是一陣心酸。蹲下身子安慰了他一番，想着這事至始至終自己都是有責任的，心裏內疚至及，想了許久才決定将手上戴着的銀镯卸了下來遞給他說道：“這個镯子是我娘生前送給我的，我一直很珍惜，戴着從未離身過。你将它拿去當掉換些銀子，應該夠醫你娘親的病。”

小孟子手捧着銀镯淚眼婆娑的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許久才哽咽的說道：“我那麽對你，沒想到你還這樣幫我，謝……謝謝你…”

不管小孟子平時态度再怎麽強硬，可孩子終究還是孩子，軟弱的時候才能看到那帶刺的外表下簡單淳樸的心。

我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不過答應我，以後無論多難也不能去偷。困難總是會度過的，而你若去偷了，那良心道德就都沒了。”

小孟子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接着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答應你以後絕不會去偷了，但是能不能求你不要将這事告訴給太妃和王爺好不好。我怕王爺會将我趕出去，到時我就什麽都沒了。”

看着他信誓旦旦說不再偷竊，又想着他卧病在床的母親，我便答應隐瞞此事。

也不知過了幾日，這日我正在流雲居裏為太妃捶腿捏肩，順道還給她講些話本子裏那曲折離奇的故事，講得頭頭是道，惹得老太太笑聲連連。正講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周祈佑一臉殺氣的走了進來看着我。

他這神情看我，我也沒有什麽出奇的，畢竟已經習慣了。所以便也沒放在心上，依舊有說有笑的哄着太妃高興。卻沒想到他突然上前一把狠狠的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一旁說道：“本王的玉佩是不是你拿的？”

“什麽玉佩？”我不解的問道。

只見他眼含怒火的說道：“還在狡辯，玉佩一直放在書房的錦盒裏，除了本王和安榮，外人是不會随便進入的。你前兩日去了以後，今日我再找玉佩便不見蹤影了，不是你還有誰？”

我雲裏霧裏的說道：“那天我只是奉命去送羹湯，送完我就走了并沒有拿你那所謂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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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太妃說道：“佑兒，小書說的不錯那天的确是我讓她去給你送湯的。你會不會是放在別的地方給忘了，不如再多派幾個人好好搜找搜找。”

太妃的話音剛落便見着門外緩緩走進一位女子。是李若雪帶着貼身的丫頭紅豔走了過來，輕聲細語的說道：“太妃不用再去搜找了，那玉佩此時怕是已經不在王府裏了。”

太妃好奇的問着：“此話怎講。”

李若雪身後的紅豔走近說道：“太妃可能還不知道，此前這丫頭就曾經偷過我們姑娘的耳環，并且還打傷我們姑娘。我們姑娘心善，見她如今身世可憐，便不與她計較。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可是前些時候府裏總有幾個丫頭嚷着少了首飾，我便十分謹慎着。那天恰巧我去給姑娘那換洗的衣物，沒想到看到她從一座廢棄的院落裏走了出來，我懷疑她做了些不好的勾當便也溜進去查看了下，果然在牆角處看見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後來我也打探過，附近的人經常看着有人跑到那邊似乎拿了些什麽，然後就跑走了。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她勾結外人傳送贓物。”

見紅豔一番話說的振振有詞，太妃便轉頭問我道：“丫頭，真是是如她所說那樣嗎？”

我解釋道：“不是那樣的，那天我的确是有去過別院，可我不是去傳遞贓物，我…我…”想起不能講小孟子的事情讓周祈佑發現但又不知道該作何解釋，一時有些百口難辯了。

太妃見我欲言又止，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便也以為我偷了東西，嘆了口氣說道：“哎…看來我真是老了…”随後又起身說道：“佑兒，我知道那塊玉佩對你很重要。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吧。是去是留由你定奪。我年紀大了，也累了。”說完便由下人攙扶着向卧房走去。

大廳裏，我被兩個仆人押着膀子按在地上。其中一個仆人問道：“王爺，我們要怎麽處理她？”

只見周祈佑居高臨下的坐在堂上靜靜的看着我不說話，而坐在另一側的李若雪雖然也不曾言語可是她那帕下此時正掩着的濃濃笑意。站在身後的紅豔說道：“這樣的人就應該狠狠的賞一頓板子以儆效尤。”

此時周祈佑起身向我走來厲聲問道：“那塊玉佩究竟在哪，老實交待。”

“不知道。”

“還嘴硬，來人給本王狠狠的打，直到招了為止。”

話音剛落便從兩旁竄出幾個人影，将我按在一張長凳上。接着便是一下下板子向我身上砸來。幾下板子下來，我已經感受到那鑽心的疼痛，不一會兒便已痛的滿頭大汗。那板子仍舊如雨一般向我砸來，而我此時那股倔強的勁兒又犯了，死死的咬住嘴唇低下頭怎麽也不出聲。周祈佑見我怎麽也不肯招供，便讓那些下人又加重了力道。此時我被打的已經眼冒金星。就在我感覺自己時時刻刻都會昏死過去的時候，卻聽見身後傳來小孟子的聲音。

小孟子見我被打的皮開肉綻，虛弱無力的趴在長凳上，突然急紅了眼眶，随後跪下說道：“王爺，你的玉佩是我偷的，與她無關。求你放了尹姐姐吧。”

一直背身而立的周祈佑聞言，轉過身來滿面狐疑的問道：“是你？”

“是我，玉佩是我偷的，那天安總管一時有事脫不開身，便讓我去你房裏送些東西。當時我見四下無人便起了賊心，将那錦盒裏的寶物拿去了。不僅是這玉佩，若雪姑娘的耳環和府裏丫頭的首飾都是我偷的。我哥欠了人很多債，我娘又卧病在床。我一時沒有辦法才做了這些蠢事。那天我去別院将偷來的東西運了出去，結果被尹姐姐發現。我求她不要将此事說出去，并答應她不再偷盜，尹姐姐見我可憐才放了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希望王爺能放了尹姐姐！”小孟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将實情全盤拖出，接着又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祈求寬恕。

此時周祈佑方才命人停了板子，待人将我扶起的時候我已實在堅持不住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