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鬼市之行

第十章 鬼市之行

待我趴着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絮兒見我醒了過來趕緊端來湯藥喂着我。我勉強喝了兩口便嫌苦怎麽也不肯喝了。絮兒見我執拗便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湯碗說道：“太妃知道姐姐你被冤枉了以後，便專門派我來照顧你。姐姐你也真是的，既然知道是那小孟子做的錯事，也不說出來，白白捱了這麽多板子。”

“我只想着大家都是可憐人，所以就得過且過吧。哪想到他膽子大到連王爺的東西都敢偷。”我挪了挪身子說着話，沒成想那屁股被打的這般疼，疼的我哇哇大叫。

絮兒轉過頭來說道：“我聽太妃說那玉佩是王爺的父母留下的遺物，王爺十歲那年，老王爺就和老王爺命喪火場了。那玉佩他也一直視若珍寶。如今丢了，王爺肯定心急，所以才打你打的那麽重。”

我倒沒想到周祈佑也有這麽個遭遇，本來還滿心怨念他下手太重，一聽他的經歷便又有些感同身受，心裏莫名一陣難受。

就在這時，小孟子突然出現在門外，看我注意到他後便步履蹒跚的像我走來，看他走路的姿勢，看樣子也是賞過一頓板子了。他靠近我後便開始跟我道別，我這才注意到他身後背着行囊。

我問他以後打算怎麽辦，他只迷茫的搖了搖頭，接着寒暄幾句後便要走。我又想起還欠他的銀子，便又将他叫住，他苦澀的笑了笑說道：“那些錢本就是我偷來的。那時如果我沒有去偷李姑娘的耳環的話，你也不會被罰禁那裏，也就不會一把火都燒了。看來這是命裏注定的。我回去以後一定會牢記你的話，即使再苦再難也憑着自己的力氣掙錢，不做偷雞摸狗的事了。”小孟子說完，又眼眶濕潤的看了我一眼，随後便離開了。

記得小時候爹教我練武的時候，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練武的人底子必須得好，一種是能打，一種是能扛打。”

如今看來，我便是後者能扛打的那種。撒了太妃給的金瘡藥後，在床上一臉躺了三四天，我便已經可以下床微微走動了。這在絮兒看來宛若奇跡。而又不過四五日後我便可以正常行走了，這又讓絮兒覺得我真是異于常人。于是絮兒每每去小廚房取藥的時候，便四處吹噓我有“金剛不壞之身”，而她又怎知我內心實則心事重重。

今日四更天不亮我便早早就起了床，趁着絮兒還在熟睡中，我便偷偷摸摸的溜出了王府。小孟子那天說他的哥哥将那些偷來的物件都拿去城東的鬼市上賣了，如今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也不知道現在那玉佩有沒有被轉賣掉，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緊時間去找找看。

年幼的時候曾經一時好奇，纏着父親帶我出來逛過一會，所以多半也能了解個大概。鬼市多是用來買賣一些來路不明東西和文玩古物的地方，一般開市時都是選擇深夜五更進行，當東方露白之後便又各自消散。

當我一瘸一拐的來到城東鬼市時，剛好是鬼市正為熱鬧的時候。雖然此時天色漆黑，許多人正沉浸在夢鄉。但是這鬼市上卻是燈火通明，依舊人來人往。

只見這邊三五好友看着不知是哪裏來的古物詢問着價格，那邊又圍轟着一堆人看着又是哪家不肖的公子哥拿着老祖宗留下的寶物來換個好價錢。我一路緩緩走過，一時無從下手該從哪找起。

正當我犯難的時候，卻見不遠處的一個攤販那手裏正高舉着一個銀镯子打量着。我瞧着有點熟悉，便走了過去一看，果然是我給小孟子的銀镯子，原來被賣到了這裏。

那攤販見我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桌子不放，便咧着嘴露出兩顆大黃牙笑着問道：“這位姑娘看上這镯子了麽。喜歡的話就買下，小的給您一公道價，你看成不？”

我從他手裏接過那銀镯子，還和當初一樣。心裏想要将它買過來，可是想着自己身上有無分文，便摸了摸，随後又還與他說道：“這個镯子是我娘的遺物，因為一些原因被賣到了你這裏，我很想要贖回，但是可能要過些日子才能過來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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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攤販見我将镯子又還了回去，便又收回了笑容說道：“那我可不能保證等你過些日子再來的時候，它還在不在了。”

我又接着問道：“當初賣你镯子的人可曾有賣你其他的物件，比如玉佩什麽的？”

“玉佩？”只見那攤販抓耳撓腮的想了一陣随後說道：“好像是有個玉佩，那玉佩晶瑩剔透的，是個難得的上等貨色。那天我剛收了那玉佩，便被那李家老爺看中買走了。”

我又詢問道那李家老爺住在何處，只見這攤販搖手一指說道：“你來的真巧，你看見那邊人多的地方沒，那裏面穿的最華貴最富态的就是那李家老爺了。”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撥開那擁擠的人群，果然在那裏面看到了攤販所說的李家老爺。

此時他正拿着一幅墨畫在那燈光下安靜的看着，反反複複的斟酌，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生爽朗的笑聲說道：“不錯，是畫仙孟白的真跡。”然後向一旁的人點了點頭，便見有一個仆人裝扮粗壯的男人從懷裏掏出幾張大額的銀票，給了那畫的主人。

那仆人又接着将那畫小心翼翼的裝好收在自己的懷中，接着便跟着李老爺走出了人群

我等着那擁擠的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去後，便追了上去，攔住了李老爺的去路。那李老爺被突然橫檔出來的我下了一跳怒叫到：“哪裏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敢檔本老爺的路，是活膩歪了嗎。”

我賠笑着上前畢恭畢敬的說道：“李老爺別生氣。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需您的幫助才找上您的。還請您多包涵包涵。”

那李老爺略擡了擡眼簾，然後又甩了甩袖子說道：“有什麽事情趕緊說，老爺我困了，別耽誤了我回去睡覺。”

我又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您之前不是在這市集上收了塊玉佩嗎，那本是我家主人的物件，因為一些說不清的原因，輾轉到了這黑市上。我家主子很重視這件東西，你若肯我便去禀明我的主子花錢給你買過來你看成不成。”

我這話音剛落，只見那李老爺突然猛的湊上前來看着我好一會兒笑着說道：“哎呦喂，我當是哪家不懂事的丫頭。原來是前将軍府的千金吶，咱們之前可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你忘了，那天你在集市上賣身葬父，我好心要買你，你倒出口把老爺我罵了一通，怎麽着，現在找到個有錢的主子了？”

我這才想起來，怪不得第一眼見着就似曾哪裏見過，原來是那天集市上行為放浪的胖男人。要是以往在別處見着，那我鐵定是要教訓他一番的。可是現在不行，且不說自己還有着傷，就沖那玉佩自己也得對他百般陪着笑臉。

我便拉近乎說道：“看來我與李老爺還是有些緣分的。那李老爺能不能說個價錢，我好去告訴我家主子。”

只見那李胖子冷哼一聲說道：“想的美。那玉佩是我花了錢買的，如今就是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也別跟老爺我提錢，你去長安城打聽打聽，老爺我是差錢的人麽？除非…”“除非什麽？”我問道。

“除非你跟老爺我回去做個填房，我才能把玉佩交給你。要知道老爺我什麽樣的女人都玩過了，但是就像你這樣出生高貴的女子老爺我還沒嘗過。如果你要是要的急的話，現在就可以跟老爺我去府上取去！”那李胖子滿臉猥瑣的看着我，說完又輕浮的向我樓了過來，結果被我用力的推開，并狠狠的甩了個巴掌。

那李胖子被打後捂着個嘴巴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是個什麽玩意，敢打老爺我，福泉給我上，給我往死裏打這臭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