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惡人告狀

激情來得過猛,兩人都興奮上頭,沒有折騰太久便雙雙交待了。護理床的塑料蒙布表面全是體液和汗水,甚至連地板上都濺了一點。

簡常徹看了眼時間,小聲罵了句髒話——離休息時間結束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于是趕緊下地穿衣服。他先是把可憐的一次性紙內褲撿起來看了看——确定完全不能穿了,他半是無奈半是埋怨地橫了宗遲一眼,但肇事的犯人毫不在意。

宗遲注意到他雖然跳下地的動作利落,但彎腰時背還是僵了僵。不知為何,注意到這個細節之後,宗遲心情莫名又好了一點,還帶着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惡趣味和得意。宗遲噙着笑坐在護理床上,下身光着,只穿着皮鞋襪子的腿晃來晃去。

簡常徹回頭看見他這個樣子,像是有點無語,但也沒多說什麽,只是指了一圈周圍,意思是“交給你了”,便徑自穿上衣服匆匆離開。宗遲發了一會兒呆,平複了一下呼吸,奇跡般地覺得神清氣爽,好像完成了什麽解壓儀式一般,從頭發絲兒到腳趾頭都舒坦。

他略微有一點潔癖,費了不少時間和消毒濕巾,終于把自己和犯罪現場收拾整潔,罪證處理幹淨,連垃圾袋都收走。推開門之前,宗遲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頗有點賊眉鼠眼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類似公共場合的地方做這種事,一切來得太快,都做完了他才有點回過味兒來。

離開醫院之前,宗遲決定再回樓上去病房看看奶奶是否醒了——然而運氣不佳,解英槐仍沉沉睡着,簡常徹倒是已經又在忙來忙去。宗遲還特地留意了一下他走路有沒有什麽不自在的動作,但是看不太出來,只是宗遲盯着對方屁股的眼神被逮了個正着——簡常徹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滾開。

宗遲手指繞着車鑰匙,一路哼歌一路回到公司,效率極高地處理了一大堆事情。此前有些繁瑣的事,他推了好些日子不想碰,今天倒是思路十分清晰,兩三個小時便全部搞定。期間甚至還幫女下屬怼了一個總想用業績威逼她陪吃飯、給她發暧昧糾纏信息的猥瑣客戶,丢了一單不大不小的生意,但他覺得很爽。

于是兩個人雖然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做了。以後還得頻繁見面,宗遲心裏卻神奇地不覺一絲壓力或擔心,他雖然從不是會招惹這種短暫又不穩定關系的人,也更沒有如此失控過——何況還是在公共場合。但按簡常徹的性格來看,對方似乎也不會為了這種事情糾結煩惱,十分淡然。

可怕的是後續副作用。

首先,最為直觀的副作用是那日被簡常徹捶了一拳的肩窩淤青了,害他兩天都擡不起胳膊。

其次,宗遲為了彌補那日錯過檢查,同時也懷抱着一點別的什麽私心,開始愈發頻繁地上醫院報道,幾乎每天都要來晃蕩一圈,周末更是從早呆到晚,乖得連解英槐都不禁疑心公司是不是要開垮了。

宗遲嘴上說着“奶奶瞎尋思什麽,這不是多陪陪您嗎”,人卻可疑地靠在門邊,眼睛還不老實地往隔壁病房瞥去。某位健碩的小護士正在隔壁病房幫病人調升降床,他每次擡手,緊巴巴的袖子就會帶着衣擺煽情地上揚些許,而彎腰的時候,褲子的面料又會恬不知恥地繃在他臀部和大腿上。即使一個簡單的掏胸前口袋的動作,都散發着誘人的荷爾蒙。宗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能看見、能聞到這荷爾蒙的人,如果是,那簡常徹簡直就是無時無刻不在勾引自己。

媽的,受不了了。

眼看着簡常徹忙完準備離開病房——對方走出門時步履輕快,清澈的眼神直視前方,鬓角和耳朵幹幹淨淨,看着就很誘人。宗遲不由自主地決定跟上去看看——他也不知道要看什麽,反正腳就是自己動起來了。

他下意識跟在簡常徹身後穿越長長的回廊,轉過一個彎,忽然被從旁一把揪住領子,毫無防備地被拖進了一個隔間裏。

他吓了一大跳,簡常徹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先發制人質問道:“你幹什麽?”

宗遲無辜地瞪着眼:“我怎麽了?!明明是你偷襲我。”

簡常徹眉頭微皺:“你一直用很下流的眼神看我幹什麽,光天白日的,你還要不要臉。”

宗遲半張着嘴:“啊。”

“啊什麽啊。”

“你一瞪我,我就又興奮了。”

簡常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麽一個展開,頓時被噎得一下說不出話,半晌才蹦出一句:“我看你就是賤。”

“你再罵我就更興奮。”宗遲認真地說。

簡常徹手指慢慢松開他衣領,雙臂抱在胸前,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片刻,忽然道:“在停車場等我。”說罷便摔門而去。

宗遲連忙打開門追着問:“什麽時候!”

“就現在!”簡常徹回頭惡狠狠道,“六點了,我現在正好收工!”

宗遲站在原地呆了片刻,立刻飛回病房拿了車鑰匙和電腦。他在停車場等了老半天,車底都要被他踏穿,簡常徹才終于從電梯口慢吞吞地走出,并已經換回便服。他應當是在醫院淋浴間快速沖了個澡,到停車場的時候頭發尖還是濕的,渾身散發着濕潤的皂香氣。

“這邊!”宗遲搖下車窗:“上車。”

簡常徹瞄了一眼啞光黑漆的豪車,又戀戀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小摩托。

宗遲咬牙切齒道:“等下帶你回來取你的電驢,上車!”

宗遲一邊開車,一路話都沒怎麽說,臉色凝重,像是要去做什麽大事。簡常徹瞅了他好幾眼,發現這人臉上嚴肅,褲裆卻鼓鼓囊囊的,心裏不由得好笑。只是抵達目的地後,簡常徹看清了五星酒店大廳的豪華程度以及前臺邊标間的價錢,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宗遲沒有多作解釋,皮鞋踏在光潔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清脆響亮,簡常徹低頭看了看自己無袖T恤、斜挎包和運動褲,不受控制地感到一絲局促和無措。他很想上前攔住宗遲,又覺得當着人面問“會不會太貴”有點不合适,就在他猶豫的當下,宗遲已經淡定地遞出黑卡開好了房。高端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很專業,沒有人多投來什麽異樣的眼光。

宗遲回過頭來,食中二指夾着房卡招了招:“走啊。”

簡常徹板着臉快步跟上去,宗遲對電梯刷了一下房卡,23樓的燈亮了。

很多話在簡常徹嘴邊繞圈子,比如調侃宗遲性急的,比如揶揄宗遲土豪的,但最終一個字也沒吐落出來。出了電梯之後,宗遲嫌他走得慢,一把拉着他胳膊往前沖,房卡往門裏一塞,“咔噠”一聲便進了屋。

他将簡常徹拽進房內,回身帶上門,單手脫西裝外套,說:“等我洗個澡,很快。”

簡常徹卻一把攬住他的腰将他拉回來:“不用。”

他手掌摟住宗遲脖子,鼻尖在他微微被汗水浸濕的領口嗅了嗅:“就這樣正好。”

宗遲眼神一暗,兩人立刻激烈地擁吻在一起,四條腿打架,磕磕絆絆地滾到床上。簡常徹将宗遲壓在床鋪上,膝蓋跪在他腰側,脫他的襯衣。

“別拽壞了,還穿呢。”

“麻煩。”簡常徹咕哝了一聲,又說:“別全脫掉,穿着。”

簡常徹只是解開了他襯衣的前襟,露出裏面的胸膛和腹肌。連領帶也只是松開些許,仍然挂在他脖子上。

“會皺。”

“關我屁事。”

這小護士簡直蠻不講理。

簡常徹較上次更為主動,他一把扒開宗遲褲子,露出裏面的白色boxer,布料下面已經撐着一大包,還濕了一小塊一一宗遲從在醫院時就硬着了。他剛想上手拽簡常徹的衣服,手腕卻被死死按在身體兩側不得動彈。簡常徹埋下身去,鼻梁頂着他勃起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氣,宗遲看得興奮不已。

兩人十指相互勾着,簡常徹只能用牙齒和舌頭去給他脫內褲,弄來弄去,裏頭的陰莖更加硬挺,反而将內褲撐起一個角度,更難拽下來了。

“脫衣服,”宗遲長褲被脫在一邊,腳上還穿着襪子,他用腳趾戳簡常徹屁股:“把你的大屁股露出來看看。”

簡常徹擡眼看了看他,直起身體,一把拽掉上衣,露出厚實的胸膛和腹肌。而後他輕輕一拽,松開運動褲的細帶,再伸手一撐、一松,褲子便掉到地上。

這次可不是什麽一次性紙內褲了一一倒不如說布料少得可憐,緊緊貼服着鼓起的輪廓。他轉過身去,宗遲震驚地看見那渾圓挺翹的臀肉上只有兩條帶子,中間臀縫的部位全部镂空。

“我操,”宗遲罵道,他從床上爬起來,情不自禁又罵了一聲:“我操。”

早就謀劃好了 !居然還惡人先告狀說自己發情。

他從背後撞上簡常徹的背部和屁股,對方一個沒站穩朝前踉跄了幾步,手撐在酒店房間的寫字臺上。漆黑的電視屏幕裏映出他倆的身影,宗遲撈起簡常徹一條腿,讓他把膝蓋跨在桌面上,伸手掏出自己硬得筆直的陰莖,對準他臀縫間的穴口磨來滑去。

他随手一拉抽屜,裏面已經貼心地放好了小瓶的潤滑油和套子。他低頭看了一眼,依舊尺寸不合,下次一定要自己帶。

又是“下次”。

只是他還沒擴張個兩下,簡常徹已經難耐地反手去撈他:“不用了,快進來。”

他真的喜歡粗暴一點、疼一點的,宗遲想。

“催什麽,忍着。”宗遲勾起一根帶子彈在簡常徹屁股上,對方即刻悶哼了一聲,腳指頭抓在一起,宗遲看着覺得簡直就是抓自己頭皮。

等他終于提槍操進去後,宗遲忍不住額頭抵在簡常徹後腦勺上深深嘆氣一一太爽了,比記憶中的上次還爽。

簡常徹顯然也很爽,他回手拽住宗遲的領帶,将他抓過來,向後仰着脖子和他接吻。宗遲滾燙的陰莖插在他身體裏,他挺翹的陰莖磨着光滑的桌面,留下一道道狂亂的水跡。

相較上次有限的場地,這次的豪華酒店套間不但隔音好,還有豪華大床。兩人總算不必偷偷摸摸,從電視櫃到床上,從沙發到浴室,放開做了個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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