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坦白

“我可以永遠笑着扮演你的配角，在你的背後自己煎熬。”

要說系統分班，自然是沒有任何人情的随機分配，但是人為的因素依舊可以對這種所謂的“随意”施加一點“有意”的影響。

早在暑假剛開始的時候，段玉就已經把這種有意加進了系統分班之後的名單中。

那個時候剛好段國風在家休息，段玉向自己的父親提出想要提前看到分班結果。段國風對兒子突然主動向自己提要求很是意外，從小到大，自己的兒子雖然因為不愛學習所以成績一直不好，和葉少傑一起也大大小小惹了些事，但總體來說還是很聽話的，也從來不向父母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看着站在自己書桌前的兒子，樣貌早已出落得十分出衆，個子也比自己高出了一點。這麽多年來，自己由于工作，和兒子真正閑下來聊聊天、談談心的時間實在少之又少。當年那個抓着自己衣角的小男孩兒，已經在時光的流逝中長成一個有自己心事的大男孩了。

并沒有問為什麽，段國風當着兒子的面就給副校長打了個電話，寒暄幾句後提了自己的要求。

副校長大概覺得看個分班名單也不是什麽大事，反正南城中學也不存在什麽重點班普通班，原始的每個班也是系統分配，都是平行的，并不會存在什麽暗箱操作。正好自己已經有了名單，所以随後就通過電子郵箱給段國風發了一份過來。

段玉跟父親一起看了分班名單。果然不出所料，她是選的文科，所以被保留在了5班，只是沒想到葉少傑竟然也意外的被分進了5班。而自己則被分到了另一個文科班——8班。

難道這是命中注定的沒有緣分嗎？可是段玉從來就不相信這些，天命只是為自己的不夠努力所找的借口罷了。

“爸爸，我想去5班。”再一次向父親提出了要求。段國風看着5班名單，還以為兒子是想跟葉少傑一個班，想到他們一直一起長大，感情很好，高一時沒能一個班大抵有些遺憾，所以再次給副校長撥了個電話。

這種事不過是在名單中将兩個班換個人的差別，并不會造成什麽不良影響。副校長給下面打了個招呼，自然就變成了後來貼在張貼欄上的分班名單。

卧室內一片安靜，電腦早就被葉少關掉，屏幕裏映出兩個坐在床邊沉默不語的少年。

段玉已經向葉少傑講述了這半年多來的一切，從吸引到慌亂到猶豫到關注到确定，平淡的敘述中卻能夠讓人感受到一個少年初涉愛情時的懵懂、甜蜜以及對感情的執着。

“這些事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葉少對于這麽晚才知道好友的心路歷程很是不滿。

“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地想清楚。”

“那現在是想清楚了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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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少傑輕笑一聲，伸手攬住段玉的肩，像個老大人似的開始感慨，“我們的小玉也會喜歡人了，真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啊……”段玉只是側過頭來看着葉少傑也笑了一下。

“辛玲，那個小學習委員是吧，恩，長得倒還算清秀，成績也挺不錯的樣子，否則班主任也不會欽點她當學習委員了。沒怎麽注意過她，感覺好像總是坐在座位上，平時下課也不怎麽走動，應該性格還挺文靜的。不過說實話，這種女生也多了去了，以前怎麽就沒見你對誰動過心？難道真的就那一天早上就一見鐘情了？”葉少還是有點無法相信。

段玉低着頭，似是想了一會兒，“你要問我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她是特別的。你知道的，我以前從來就沒有在意過哪個女生，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我總是想起她，想要接近她，這大概就是喜歡吧。”

說完卻又突然看向葉少傑，“你以前跟那些女孩子在一起是什麽感覺呢？”

葉少卻撲哧一聲笑了，看着段玉，一副痞痞的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些女生都是鬧着玩兒的。我可沒真的喜歡過誰！”

段玉有些無語，忍不住啐了葉少傑一口，“你啊！傷透了多少少女的心。”

葉少倒是反過來，語含譏笑，“是啊，我跟你這個情聖怎麽能比！”段玉氣得佯裝要打他。

“哎，說正經的，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段玉頭又低了下去，“說真的，小傑，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以前不說對自己多有自信，但總歸知道自己對女生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可是對于她，我卻完全不确定了。她那麽優秀，肯定看不上我。開學這兩個星期來，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段玉的聲音低低的，被全然的不自信浸染。

本來看着段玉難得那麽失落的樣子，想要嘲笑一下，但是那語氣中的迷茫與認真卻讓葉少傑有些詫異，葉少也難得正經了起來。“說不定其實她也默默關注着你呢？！”

段玉看了一眼葉少，嘴角是一抹自嘲的笑，“怎麽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了！我們小玉長得這麽帥，籃球又打得那麽好。我就不相信高一的時候她沒聽說過你的名字！”

段玉表情有些震愣，眼裏似是燃起了希望。

“聽我說小玉，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跟她表白吧。長這麽大，第一次看你為一個女孩子這樣，作為兄弟，我無論如何都會支持你的。雖然其實我是真覺得那辛玲沒什麽特別的，但誰讓你喜歡呢！”

“真的嗎？表白？”段玉有些遲疑。

“嗯。你不表白她怎麽知道你是喜歡她的呢，還默默關注了她這麽久。要是別的女生，早就樂瘋了！”

“你也說了是別的女生，她不一樣的。萬一她拒絕我了怎麽辦？”

“她還拒絕？！你喜歡她根本就是她的榮幸好不好！要是她敢拒絕你，你就再也不要理她了。趕快再找一個，後悔死她！”葉少的語氣裏滿是堅定和不屑。

段玉當然不會像葉少說得那樣，被拒絕了就可以再也不理，再也不想。事實上，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有時候，即使知道沒有可能，也想要飛蛾撲火般一試；有時候，明明已經沒有了可能，卻還是心甘情願做你的配角。

不過表白，确實是第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段玉即将邁出第一步了哈，劇情也開始要有質的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