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退隊

不管多麽辛苦，為了你，我願意竭盡全力，成為更優秀的人，只為與你相配。

給彼此兩年的時間，畢業的時候，再做出決定。那天傍晚，辛玲幾乎是默許了這個“協議”。

看着那個白衣少年，眼中是認真，是期待，她實在沒有辦法拒絕。那時反應遲鈍的她，也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麽法子。發展到最後，也只能是那樣的結果了。

那天晚上，他們都沒能安然入睡。

她想的是：這樣真的好嗎早知道一開始直接拒絕是不是會更好兩年，他真的會堅持兩年去要一個答案嗎兩年之後，自己真的會改變想法嗎……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的卻很簡單：至少我們還有兩年。

段玉給葉少傑撥了電話，他的表白計劃從始至終都沒有讓葉少知道。一是怕葉少會想出什麽怪主意來，反而添亂；二是他更想要自己一個人全心全意地來做這件事。但是此刻已經有了結果，他自然第一個想要跟他分享。

葉少在那天段玉坦白之時，一直慫恿着段玉表白，看段玉當時的表情，也像是有幾分期待。可這兩天卻沒什麽動靜，無論他怎麽旁敲側擊，段玉再也不多說一個字，葉少還有點納悶。

正躺在床上無聊發呆，卻聽手機響了，正是段玉。

“您還記着我哪，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晚上一下課等不及就走了，我還以為你有了新歡就忘了我這舊愛呢。”

“我表白了。”

“什麽？你表白了？什麽時候！”葉少剛才懶散的态度一下子不見了，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分鐘裏，段玉依舊用很平淡的語氣跟葉少講了表白經過及結果，而葉少則一直處于等不及要插話、興奮、期待、看好戲、疑惑各種錯雜情緒中。

直到段玉說完，葉少卻突然沉默了。

“小傑你還在聽嗎”

“小玉，你真的，這麽喜歡她嗎”口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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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段玉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篤定。

“真的喜歡到，可以堅持兩年嗎”

“既然我會說出來，就代表我一定會做到。小傑，你是知道我個性的。”語氣是全然的堅定和執着。

“那你有沒有想過，兩年之後，她還是不喜歡你，不答應你。到時候，你，怎麽辦？”

電話裏傳來一聲輕笑，“還能怎麽辦，我總不能再死纏爛打。如果兩年都不能讓她喜歡上我，那只能說明我真的不行。可在這之前，我已經盡力了，我就不會後悔。兩年，也是我給自己的期限。”

葉少輕嘆了一口氣，“看來你這頭牛，我是拉不回來了。小玉，其實我挺高興的，真的。這麽多年，你終于有想要争取的了。以前你對什麽都無所謂，可我并不喜歡你這樣，哪有人年紀輕輕的卻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呢？而現在你終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了，卻是個活生生的人。”随即淡哂，“還是那句話，兄弟我一定支持你，只要她真的值得。”

“她值得。謝謝你，小傑。”

雖已時至秋季，可氣溫依舊很高，夏日的餘熱還在南城上空蔓延。

第二天辛玲到校的時候，段玉已經在座位上坐好了，這是他第二次這麽早來學校。以前段玉上學雖不至于像葉少那樣，踩着上課的點來，可是也不會很早，至少是大家都已經交了作業早讀了，段玉才會踏晨風而來。

今天辛玲穿了一件粉紅色的T恤，前面有可愛的動漫圖像，淺灰色的休閑褲，馬尾高高紮起，很有青春活力。高中的女孩子還不會化妝，可這才是真正的美，青春的純粹的美。

素顏的辛玲在人群中就足以讓段玉一見鐘情。段玉一直很慶幸是自己最先發現了這塊璞玉，在她還未經雕琢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她的價值。可也是他讓她慢慢雕琢成形，最後成為一塊舉世矚目的美玉，但那個時候，她卻不再屬于他一個人了，他再也不能把她作為自己的獨家珍藏了。

很巧的是，段玉今天也穿了件粉紅色的襯衫，溫和幹淨的氣質中又多了一份說不出的誘惑力。

看到辛玲背着書包進門的時候，他擡頭定定地看着她，似乎那一刻周圍所有人都不存在一樣。他微笑，只要她出現，他的眼裏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而辛玲不自覺擡眼，猝不及防對上他炙熱的視線，略有些不知所措的低頭，迅速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對于辛玲的閃躲，他并不在意。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已經在厚臉皮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并且将會走得更遠……以前他還會嘲笑葉少傑臉皮太厚，以後就只有葉少嘲笑他的份兒了……

葉少一邊吃着燒麥，一邊走到座位上坐下的時候，就發現了某人還處于“花癡”狀态，眼中簡直“□□滿園關不住”。再順着視線看看某個方向，就什麽都明白了。雖說他會支持她，可是該揶揄的時候，也絕對不放過。

“再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葉少實在看不過去了。

側過頭看了葉少傑一眼，段玉臉上笑意更濃。“你怎麽每天都來得這麽晚啊？”“我不一直這樣麽？倒是你，今天又什麽時候來的？別又發瘋似的校門還沒開就來了吧？”看段玉這種狀态，葉少覺得完全有可能。

“哪會那麽早，不過也很早來了就是了。”

葉少眉毛一挑，眼睛瞥了下某個方向，“這是為了多看某人幾眼，還是真的要奮發向上？”

“都是。”

葉少白了個眼，繼續吃他的燒麥，這個人是沒救了！

又是一堂物理課，段玉對這些科目都不感興趣。以前上課的時候，都是處于趴在桌上睡覺，帶着聽一聽的狀态，所以基本是雲裏霧裏。現在要決定努力學習，自然是有很多落下的功課要補。而且因為下學期就要小高考了，所以他就只有一學期的時間，在老師講授新知識的同時，還要補上以前的基礎。

盡管段玉已經很努力了，可總是感覺力不從心。看向某人的方向，聽得很認真，還不時做筆記，也會跟老師有一些互動。他們之間，真的有很長一段距離需要他慢慢跨過。

他心中早有了計劃，他已經沒有退路。無論多難，他都會堅持下去，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平時葉少對班上的人也都是漫不經心的态度，在第一次報道時掃視班上一眼發現沒什麽養眼的美女之後，就對誰都沒有特別關注過了。可現在旁邊的某個人，那□□裸的視線實在讓他無法忽視，葉少也總會不自覺随着段玉的視線多看某人幾眼。

雖說他看來看去，都實在沒有從辛玲身上比別的女生多看出一朵花來，可是既然能讓自己的好兄弟從此走上不歸路，那肯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的。

不過這到底是過在哪裏？

恩，皮膚确實白，而且竟然不長青春痘，皮膚嫩的葉少都有點想去掐一把。怪不得她和那些女生朋友一起玩的時候，她們喜歡捏她的臉，看來手感一定不錯。找個機會，他一定要試一下恩恩！

恩，發質看起來也不錯，再留長些，披散下來一定很好看。身材嘛，還有待發育……

恩，學習成績不錯，性格文靜也随和，看出來和大家相處的都還挺好。作為學習委員，協助各門課代表收發作業，做好老師與學生的溝通交流工作，也很是負責任。

不對，這樣看起來好像确實挺不錯？可葉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認可這個未來有可能是自己嫂子的人？先得過他這關再說！葉少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沉浸在自己計劃裏，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

“葉少傑，你笑什麽這麽開心？說出來讓大家也笑一下呗！”歷史老師作為一個男老師，個子小小的，皮膚白得幾乎要反光，長相又很可愛，還時常喜歡賣萌，這讓他一向很受學生歡迎。大家都親切地稱呼他為“小圓”。不過小圓也說了，這個稱呼只能私下裏叫哦。

本來聽到後排突然傳來笑聲，大家就有點想笑，小圓一席話，更是引得班上同學哄堂大笑。

在大家的哄笑聲中，葉少面上也終于有點挂不住了，“沒什麽，沒什麽，只是覺得老師你講得太好了！”

大家再一次哄笑，連辛玲都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卻在回頭的一瞬間又觸到段玉的視線，只能再一次狼狽地轉過頭去。

“好啊，沒想到我講鴉片戰争還能把學生講笑了，看來我這個歷史老師有點失職啊！”小圓還佯裝嘆了口氣。班上同學都快笑瘋了，葉少也只能尴尬地跟着笑。一堂課就在這樣歡樂的氛圍中不知不覺過去了。

晚上放學後，葉少和段玉依舊在籃球場上打球。範文彪事件後，他們就退出了籃球社，也不再跟籃球社中範文彪那黨人來往。兩個人依舊打自己的球，或者和朋友一起，沒有任何拘束，才更加暢快。

而範文彪因為先天遺傳，本就心髒有點不好，他因為常年鍛煉，自以為體格不錯，所以一直打籃球。卻不料那天葉少的一腳，讓他心髒的小問題差點變成了大問題，醫生也強烈建議不能再劇烈運動，尤其是像籃球這些。從此，範文彪也退出了籃球社，很少看到他人了。

打球累了，到場邊休息喝水。段玉的一句話卻讓葉少一口水差點都噴了出來。

“小傑，我決定退出排球隊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