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在乎

究竟在乎到了怎樣的地步才算喜歡呢？

學期末一模結束，這是南城第一次大市模拟，以後這樣的市模拟還會有兩次。

南城素以教育聞名，出的試卷也每每成為J省标杆。總之南城市模拟的卷子荼毒的絕不會只是南城的學生，J省其它各市學生免不了也要受到南城卷的折磨。總之對于南城出的卷子，學生就一個字：難。

但是辛玲在一模中卻超常發揮，語數外總分達到了380多分，這是極為難得的了，所以也穩坐了班級第二的寶座，僅次于班上的不敗神話——蘇筠蘇大才子。

辛玲心裏很高興，但也有些患得患失，總覺得大概是此次運氣頗佳的原因，所以也絲毫不敢懈怠。

而段玉也成績喜人，數學英語都發揮不錯，語文相比以往竟也提高了十幾分，政治歷史發揮正常，第一次進入了班級前十，一年半的努力終是有收獲的。但他臉上卻絲毫沒有喜色。

還是那句話，他覺得自己進步有多快，辛玲好像走得就有多快，他永遠追不上。

這些日子來，辛玲和段玉都默契地對玉墜的事不再提起，段玉也不确定，辛玲是不是真的轉頭就把玉墜扔了。總之從那晚到現在，雖然依舊一起回家，但交流卻越來越少，總覺得無形中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什麽不可跨越的鴻溝。

段玉已經很少會在課間或中午時間去任薇薇的位置上，和辛玲讨論題目了。他們都不參與自主招生，都各自埋頭學習，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派頭。

辛玲其實心裏隐隐有些失落，那晚段玉突然送她玉墜，又說了那番話，總覺得像是訣別之意。辛玲猜想，他大概是累了吧，兩年，誰會真的在沒什麽希望的情況下傻傻等兩年？

任薇薇覺得奇怪，問辛玲卻問不出什麽所以然來。要知道，她對于段玉辛玲這對金童玉女可是抱有很大期望的，所以每每才會甘願犧牲自己的座位，去和讨人厭的葉少坐在一起。現在兩人卻突然疏遠，反倒葉少總是死皮賴臉地來找辛玲，還向辛玲請教問題。任薇薇可不相信葉少是真的“浪子回頭”，開始發憤圖強了。

很多學生依舊在為自主招生而努力，填完申請就要準備之後的理論考試了，大家都買了往年那些學校理論考試的試題來練習。辛玲也随意翻過那些題目，不得不說，題目創新性很強，花樣百出，果真高校想選拔的是人才中的人才。

短暫寒假後，高三已全面進入備戰狀态。

最後一學期大家都發現教室前面多了個東西，一個倒計時的紙板。每每擡頭看黑板，都能看到紙板上紅色的數字在一天天變小，數字每變小一點，學生的心就上提了一點。學校為了“激勵”學生，果真用盡了心思。

年後葉少的報名材料已經通過了N大的審查，所以他現在排球訓練的強度也加大了，只為了3月份的N大專項測試。

關于高水平運動員，不同學校政策不同，但也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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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大的政策是：先報名審核，審核通過的再參加專項測試，測試結果分為“優秀”、“合格”兩個等級。優秀的，可以申請參加N大組織的文化課單獨考試，通過的經過公示，就可以被直接錄取并滿足第一志願，是不用參加高考的，當然這類只占很少一部分。

而測試合格的，則可以以本科第二批最低省控線錄取到指定專業。又或者一些确實有培養前途的、測試成績突出的，可以以第二批省控線65%的成績錄取。

葉少當然是想要取得優秀的測試等級，但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文化課水平，想通過N大單獨的文化課考試被直接錄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的目标是專項測試被确定為優秀，然後拿到以第二批省控線65%的成績被錄取的資格。

雖說比起其他想上N大的學生而言，這實在是一條捷徑，但也只是看起來輕松些罷了。分數要求雖低，可是為了測試拿到優秀，為了練習排球，背後付出了多少汗水，也只有葉少自己知道。

總之，現在的葉少是排球學習兩方面都誤不得。但在其他學生眼裏，葉少，依舊是那個活得潇灑自在的葉少。

當然葉少在繁重的訓練之餘，也敏感地察覺到了辛玲和段玉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可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即使作為朋友也不能插手太多，什麽都得有個度。

葉少知道從上學期末到現在，段玉整個人狀态都不對，從他那兒是問不出什麽來的，所以趁着中午辛玲來體育館看他訓練，便在場邊和辛玲聊了起來。

“小鈴铛，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我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說說。”葉少喝了一口水，終于還是提起了他心中一直有的疑惑。

“你想問什麽？”

“你知道我一開始是反對小玉喜歡你的，一來那個時候因為各種流言，所以對你有些誤會；二來其實也是最重要的，因為你的态度不清不楚，所以我會覺得你是在玩些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故意牽着小玉走。”葉少說着試探地看了看辛玲表情，辛玲卻只是淡淡地笑着并不意外的樣子。

“看我幹嘛，繼續說啊。你這些想法我都知道，那些流言其實也不過就是這個意思罷了。”辛玲略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是我後來知道了，你不會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要吊着小玉的。”

辛玲頑皮一笑，“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萬一我真像別人說的那樣，不識好歹，故意對段玉不冷不熱，真的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呢？啊！”

葉少猛敲了一下辛玲的頭，“你啊，別自己在這兒胡說八道，還嫌別人給你潑的髒水不夠，上瘾了是吧？”

辛玲捂着頭，怒瞪着葉少，努了下嘴也不再開玩笑了。

“說真的，我只是想問你，對小玉，你到底是什麽感覺？他對你有多喜歡我想你很清楚，他真的為你堅持到了現在。如果最後……當然我也不是強迫你什麽，你盡管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只是你跟我說一說，我也好心裏有數，到時候讓他不那麽崩潰難受。”

辛玲淡哂，“如果我知道的話，現在就不會這麽糾結了。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敢細想這件事，我也害怕做決定。我跟你坦白說吧，我知道我确實是在乎他的，但這種在乎究竟到了什麽樣的地步我卻不知道。總之……哎呀，我反正也說不清楚。”辛玲臉上突然有了些紅雲，把臉伏在膝蓋上，不再說話了。

葉少知道她這是害羞了，莞爾一笑，“那我大概有數了。”

“你有什麽數啊？我都還沒數呢……”辛玲眼睛瞪得大大的，莫名其妙地看着葉少。

“這不是很簡單麽？提取關鍵詞就是——你在乎他啊，這就夠了。”

“喂，哪有你這樣斷章取義的！你不要回去跟他胡說哦，我說的這個在乎不是那種在乎，反正就是，哎呀，你……”辛玲越說越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麽了。

葉少放下水瓶站起來，又俯下身看着辛玲又羞又惱的樣子，捏了捏辛玲的臉，“我怎麽不知道這個在乎還要分種類？”

随即葉少又輕笑幾聲，“放心吧，我不會跟他說的，一切還沒到時候呢不是麽？不過小鈴铛，我還是希望你盡早想清楚，最終你還是要給他一個答案的。”辛玲定定地看着葉少，點了點頭。

葉少轉身繼續去練球，辛玲正打算離開，葉少卻又隔着距離一邊打球一邊對辛玲喊起話來，“不過小鈴铛，我還是要提醒你幾句啊，我哥們兒絕對是翩翩公子，上好的男朋友人選。心動不如行動，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所以你啊，務必好好想想啊！”

葉少的聲音很大，體育館又空曠，幾個一起訓練的學生包括葉少的教練都聽到了這番“推薦詞”，一時都哄笑了起來。

辛玲恨恨地看了葉少幾眼，便低頭跑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