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樂韶歌撤去了弦線織成的網。

那蟲潮如海浪般拍打而來。

卻驟然間便停在了半空。

氣泡如珍珠般一串串升起。巨鯨擺尾。樹冠柔軟地在水中招展。……

歌聲穿透了混沌, 穿透的紫色的毒瘴,穿透的漆黑的蟲甲,灌注進人的識海中,如原初之海降臨, 溫柔的包裹了一切。

毒蟲一只只自她的身上剝落、上浮, 鳳簫吟憤怒的掙紮着, 試圖驅動毒蟲攻擊近在眼前的敵人, 卻發現自己同毒蟲間的關聯被切斷了。四周全是溫暖輕柔的海水。她的神識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體之內, 不再觸及她所飼養的毒蟲。她的血肉也不再被啃噬, 不再流失。

那被視作她身體延伸的蟲群, 忽然就變成了聚集在她皮膚上的髒污和異物。

而海水如輕柔的手将那髒污剝去。蒼白的皮膚漸漸暴露出來, 而後是縱橫的傷疤……

她忽就憤怒——也或者是恐懼起來。

那蟲群是她的铠甲, 是她奮力一搏的武器, 也是她賴以支撐自我的勇氣。

她惡狠狠的瞪着樂韶歌,奮力向前掙紮着, 她想——只要近一步,再近一步, 她便能咬住她的脖頸, 将毒素注入進去。只要她奪得這副身體,她就能改頭換面,擺脫過去的一切,再也不必恐懼了。這副軀體為什麽不是她的?它本就該是她的。

樂韶歌看着眼前的女人,對她,亦或者對自己說。

“你先前問我是不是要幫你。我說不是。我錯了。”她說,“我要幫你。”

“呸!想幫我就把你的肉|身給我啊。以為嘴上說幾句好聽的就能當菩薩?你們聖女不是都喜歡舍身飼虎割肉喂鷹嗎?你這個賤人!放開老娘!……”

樂韶歌一言不發,奏響了《鹹池》。

那女人猶在辱罵,額上青筋蹦出, 眸子上都起了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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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觸之,如動頑石。

——她打從心底裏抗拒,以辱罵擾亂音律。她天生魅音,雖是焚琴煮鶴,卻也焚煮在懂琴懂鶴之人才知道的關鍵處。

确實難以打動。

然而音樂這種東西,除非生來聾啞,除非連風吹木葉搖曳生姿都未見過,否則再如何抗拒,也能領悟其美。

她徒勞的辱罵着,樂韶歌不為所動。

她身上的毒蟲一只只卸去了,辱罵裏漸漸帶了些哭腔。聽上去已近乎于哀求了,“你有能耐就先放開我啊……”

……再無一只毒蟲可為她抵擋侵襲。明明衣衫完好,她卻猶如被剝光了一般羞恥、瑟縮的蜷起來。

某一個時刻,包裹着也禁锢着她的海水突然沸騰了。宛若丢了只太陽進去般,不停的翻滾着。沸水自她腳尖攀上,霎時間便将她整個人吞噬了。耳中一片水流翻湧聲,她覺着自己似是被沖走了。

待她茫然的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身處虛無空白之中,四面都是清澈靜深的白水,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唯頭頂熾烈豔陽高照。她随那烈日漂流,雖經途常見四面坑坑窪窪的殘損,卻不知是何物,亦不明其所以。只覺周身暖洋洋的仿佛沐浴,身在此處,無人可侵害她。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景象忽變。先是巨大的肉紅褶皺,而後是斷續的靛紫墨印……待那醜陋印記的全貌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入墜冰窖,寒意順着脊柱上行,瞬間凍結了她的四肢。她動不了,也喊不出——那是一枚鼎印。

可猛然間,平緩無聲的水流像是被什麽推動了,熱泉翻湧着沖向那褶皺——她用了多少辦法,甚至不惜自殘也無法消除的墨印,竟如石上鹽漬般,了無痕跡的被消融卷去。

她驚覺膝上一暖,陽關穴已通。才忽的意識到——她一路所見,原來竟是她自己的經脈。

——樂韶歌讓她親眼見證,那至今仍在折辱着她的印記,是如何被濯洗幹淨,再不留痕跡。

“日出陽谷,浴于鹹池。”

——鹹池是陽日沐浴之處,是化酷烈為煦潤之處。

九韶樂第二韶《鹹池》,可調和極端,化生陰陽。以酷寒淩酷熱,以溫柔撫溫柔。用來對付恃強淩弱強加于人的鼎印,再合适不過。

她一直以來拒絕入耳的樂音,再也阻攔不住,霎時間灌入神識。

那樂音溫暖的包容一切,便如萬物未誕時,那一片賦予一切可能、應允一切請願的原初之海。

她在此地是安全的,是被環抱的。

淚水控制不住的湧出,她擡手掩住了眼睛。

那一聲“賤人”再罵不出,她于是呢喃,“……瘋子。”

太晚了,已經太晚了!為什麽早先不來?此刻再來賣好,她就該感激她了嗎!

當鎖住她丹田的最後一枚鼎印也被清除後,鳳簫吟的神識終于回歸了本體。

她目光裏帶着冰冷的嘲諷,看向樂韶歌。樂韶歌也毫不動搖的凝視着她金綠色的瞳子,“——那個時候我确實不在。我向你保證,從此刻起我會救每一個向我呼救的人,救每一個該我去救的人,不放過任何一個知惡行惡的人。我保證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姑娘,在我眼前遭遇和你相同的事。”

“你救不救別人關我屁事!”

“……關你的事。”樂韶歌道,“這裏是瀚海,混沌未分,往來古今如一。我在此刻承諾,便也是在過去、現在、未來承諾。所以你現在知道了——那個時候世上至少是有一個人想救你的,就只是不幸你沒有遇上她、她也沒遇見你罷了。”

鳳簫吟只恨意灼灼的瞪着她,“呸。”

樂韶歌當然也沒指望幾句空話就能動搖一個身經百戰的女人。

——就只是對有些蠢材而言,你說了他未必懂,可你不說,那他就真的永遠都不會明白了。

她再度化琴為劍。

“話說完了,現在我可以毫不猶豫的下手殺你了。但我奉勸你不要徒勞,你那蝸角大小的本我,奪不了我的舍。哪怕我主動讓給你,你都占不了。而且……”她頓了頓,直視着她的眼睛,“你原本的模樣,也更光彩奪目些。”

她和陸無咎說了近乎一樣的話,可也許因為她是個女人是個無害的傻白甜,鳳簫吟竟生不出絲毫厭惡來。

半晌,才恨恨的道,“……呸。”

卻聽腳下轟然一聲巨響。

兩條背上棘刺如山的地龍掀翻大地咆哮而起。

——卻是陸無咎見鳳簫吟被困,分神喚了兩只契獸來救。

他功法邪門,雖此刻修為被樂韶歌壓了一頭,卻憑殺烈之性硬是割開了樂韶歌所設幻陣。

樂韶歌退了一步,被龍吼之聲吹得衣衫獵獵,如一朵瑟瑟小花兒迎上兩只光獠牙就有她百倍大小的兇殘巨獸。

鳳簫吟忙趁此時機攀住地龍尾刺,回身惡狠狠的提醒陸無咎,“夠了夠了,小心別弄壞了她……她是我的!”話沒說完便又吐一口血。

兩只地龍一只攔住樂韶歌,另一只将鳳簫吟一卷,飛速攜着她鑽入土中。

樂韶歌本也有意暫時放過她,并不阻攔。

只單手止住眼前地龍的獠牙,将它擊飛出去。擡眼看向身外戰局。

不知何時起外間風雲已變,整個瀚海都被攪動了。靈流卷過的痕跡殘存在濃稠将凝的混沌上,化作一團團不浮不沉的暗雲,高高下下遍布四面八方,像是一尊尊旁觀戰局的雕像。

這景象是嘈雜的,可瀚海寂靜得不可思議。丁點兒聲音也不聞,像是風暴将起的海面,又像黎明前的沉夜。

蕭重九和陸無咎的對戰聲便如突兀的、被俯瞰的雷鳴,激烈卻渺小的響在這片“寂”的荒原上。

這是不對勁的,樂韶歌想。

蕭重九和陸無咎顯然也意識到了,可他們已成不死不休之勢,無人肯率先停手。

“阿韶……”

小阿羽的聲音傳來的那刻,瀚海仿若自沉睡中醒來,四面八方都傳來心髒猛然起搏的聲音。

樂韶歌頭頂金光如驟然掙脫了束縛般,瞬間明亮澎湃起來。

高高下下那一團團暗雲霎時被照亮了。

——天魔眷屬。是遍布瀚海的,無聲無息凝視着他們的天魔眷屬。

樂韶歌幾乎在一瞬間便領悟了她雙目所見究竟為何物。

她掣了本命琴出來,将小阿羽護在懷中。

卻見小阿羽仰起頭來,似是新從夢中醒來,目光空茫悲傷,眼中分明噙着一滴淚水。

雲心那一團混元之氣在這一刻産生了感應,于是乳海中第一件寶物開始凝成——它被賦予了滴落之形。

蕭重九和陸無咎立刻便意識到那是何物。

那是引導他們進入瀚海的命定之物。它甘美如蜜,賜予新生和永生,是一切天人、修士畢生所求的至寶。卻也是創世神話中引發最初的争端、導致四境割裂、制造了無數仇殺的不祥之物。

其名甘露。

它成形滴落的瞬間,蕭重九和陸無咎同時停手。化作一天一地一白一黑兩條巨龍展開了争搶,如雙星般糾纏着向它墜去。

而小阿羽輕輕捧住了樂韶歌的臉。

那一聲“阿韶”,是以人類之聲叫出,樂韶歌至此刻才終于意識到。

那眼眸中流淌着的,也是人類的感情。

可這便已是終點了。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已同此刻的瀚海沒有任何區別——身形也已幾乎要同此刻的瀚海相融合了。

“已到訣別之時,我得走了……阿韶。”

“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便如初次見面時一樣,他輕輕的俯身,将額頭貼上了樂韶歌的額頭。

“不要忘了……”他說了什麽稱謂,似乎是我,又似乎是阿羽,“不要再留……孤身一人。”

那聲音直接灌注進識海——似是來自久遠之前的應答,又像是近在咫尺的請求。

它确實來自久遠之前。它是孕育六界的鴻蒙,卻也是混沌蒙昧、無感無知。它被遺棄在宇宙的中央,亘古存在、亘古寂靜。卻有一人向它發出了求福的祈願,應允滿足它一個請求。對話就此展開,感與知便在針尖之光上萌芽了。

可它太慢、太慢了。當他終于催生出形體,震動混沌傳達它誕生後第一句話音,時光已飛逝千年。

它又确實近在咫尺。

那一瞬間灌注進她識海中的情緒太雜亂了,所有的時間線雜糅在一起。有些像是過去将要發生過,有些像是此刻未曾發生,有些像是未來已經發生……他在混沌中、在懵懂中、在開明後、在此刻的感受,他所思、所見、所聞、所親身經歷……悉數混雜在一處,一湧而入。龐雜而無序,樂韶歌分辨不出什麽是真什麽是幻。

她一時竟解讀不了。

可她聽懂了眼前人的孤單和悲傷,聽懂——他向她發出了請求。

她于是點頭,“我答應你。”

契約就此結成,她腦中湧入的那一團糾纏不清的混亂裏,似乎浮現了什麽線索。

——眼前的人是瀚海、是混沌中誕生的意識,他借助了曾在這無盡虛無中唯一陪伴過他的人的形體,來到她的面前,給出了他的答複,也是他的請求。

早在帶他進入瀚海時樂韶歌便知自己是來送行,總歸有那麽一個時刻他們會到達他想去的地方,于是分別。

可是他向她訴說的東西太複雜了,似乎又不是這麽一回事。

她有許多話想要問他。

而他在她點頭的那刻便已釋然。

甘露化入金光,随洞穿雲心的靈氣一道猛的灌注進樂韶歌的體內,霎時間流遍了四肢百骸。

小阿羽的形體也在這一刻同漫天漫地的天魔眷屬一道虛化入瀚海。

卻又在一瞬間重新凝成。

——阿羽站在她的面前,茫然,而後忽然領悟了一切原委般,悲傷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是阿羽不錯,是她離開香音秘境一直在尋找的小師弟不錯。

樂韶歌正要說什麽,卻忽覺經脈寸寸龜裂,灌體金光如刀流劍雨般沖鑿而來。

——早已結束了不知多少年的鑿脈之痛再度襲來。

她幾乎當即痛呼出聲,卻只能咬緊了牙根,道一聲,“……為我護法。”

便再度結坐入定,進入冥思。

陸無咎奪甘露未得,目光掃過阿羽和蕭重九,當即不再戀戰。化作一道金光,攜了鳳簫吟消失在虛空中。

蕭重九悵然若失的看向樂韶歌。

半晌後,默默的抱劍坐定,繼續為她護法。

待金光灌體終于結束時,已不知過去多久。

樂韶歌疼得汗濕衣衫,身上幾乎不剩絲毫力氣。可她依舊強撐着睜開眼睛——她并沒忘了,阿羽這懦夫上一回便是趁她昏睡一走了之。

阿羽果然還在,她抓了阿羽的手臂勉強站起,凝神正想對他說什麽,卻聽身後一聲,“樂姑娘。”

阿羽扶住她力道,便僵了一僵。

樂韶歌已無力氣作答。

便聽蕭重九道,“甘露已為樂姑娘所得,蕭某知此事非樂姑娘故意,是造化弄人。只是……蕭某暫時無法釋懷,已不宜再與樂姑娘同行。如今樂姑娘圓滿突破,阿羽也……想這瀚海之中也無人能再威脅到你們。蕭某已無顧慮,便就此道別了。”

樂韶歌心想你也知是造化弄人,又有什麽無法釋懷的?你就不能再等我一等?我既答應幫你尋找,還能騙你不成!你要走可以,把我家銀針留下……

卻也只望着他離去的金光,喚了句,“阿……九。”便再也支撐不住,疼昏過去。

昏迷之前她莫名便想到《九重元尊》裏舞霓為何能煉制甘露——她意外聽得啓示,得知除蘇摩草外,甘露的配方和煉制方法與忘塵寰一模一樣。

樂韶歌:……

渡劫期,渡劫期……她要渡的,莫非是紅塵劫嗎?

偏偏在這種時候,還真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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