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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治傷寒的方子,卻在裏面加了兩位極寒的藥材,當時他還提醒了一聲,卻被人給警告莫要多話,這才留了心。是華家二房大小姐親自去抓的藥。”

聽到衙差的話,鄭大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一旁的呂翰林卻是冷嗤一聲“好啊,華裕啊華裕,你堂兄将獨女托付與你照料,你就是這般照料的。竟然全家合起火來要謀財害命,一個沒閑着。”

鄭大人也是被氣的不輕,這華裕在書館坐堂,自己的兒子還在他手下讀書,這要是傳出去,師如此歹毒,只怕會影響了他兒子的聲譽。

“華裕,杜氏,你們還不認罪。”

華裕瞧着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只是低着頭。

倒是杜氏卻是哭鬧起來“我不認,我憑什麽要認罪,憑什麽我嫁給二房要過苦日子,她大房卻是那般富貴。憑什麽!華蓁不過一個女兒家,遲早是要嫁出去的,這些東西自然就該是我們的,我不過先拿回家而已,我有什麽錯!”杜氏一邊掙紮着,一邊理直氣壯的喊。

卻是讓旁人氣不打一處來“杜氏,你可要點臉!華岩不在了,華家所有的東西都是華蓁的,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就算日後華蓁嫁出去,這些東西也都該是華蓁的陪嫁,随着她帶去夫家。你奪取旁人的東西,還說的如此堂而皇之,你就這般的不要臉麽。”

“而且華家大房的家産,都是華岩在世的時候,自己掙來的。華裕沒本事,掙不來萬貫家産與人大房何幹。莫不是你自己日子不好過,就不允許旁人日子好過不成!”

聽着衆人為自己說話,華蓁卻是語帶哽咽的磕了一個頭,随後輕聲說道“大人,這些都是爹爹留下來的遺物,丢了是小女子自己沒看好,小女子也有責任。只是小女子有一只飛鸾含翠的金釵,乃是小女子十歲之時,皇上賜下的,在回到廬州的時候被二姐華容給偷了去,還請鄭大人幫小女子讨回皇上的禦賜金釵。”

華蓁的話落,衆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大家也是才想起來華蓁的身份,這可是當今聖上的外甥女。

雖說回到廬州城,卻也不是等閑人可欺負的。

鄭大人更是心中後怕,雖說現如今仁孝皇後已經去世,華蓁父母也都不在,可是沈家的人和寧家的人都還在。

若是有朝一日華蓁回到京城,到時候皇上必然要親自召見,那時再說上一說。

想到這裏鄭大人頓時汗都下來了,若是今日自己這事沒辦好,到時候華蓁只管說一句不是,他的官路就走到頭了。若是今日這差事辦好了,日後指不定也能得了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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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想,鄭大人當即怒斥杜氏華裕,責令他們将所有華蓁的東西悉數歸還。

對于杜氏和華容有意謀害華蓁之事,重打五十大板,這還是華蓁求情,否則鄭大人的意思這樣的人直接流放也不為過。

華裕和華月也沒能輕了責罰,一人挨了三十板子。

并且日後若是華蓁受半點傷害,二房所有人都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哪怕是華蓁自己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二房的人也都需要一人手指割上一刀。

鄭大人這般也是為了确保華蓁的安危,生怕有人再害了她,這樣最怕華蓁死的就是華家人,因為他們需要用自己的命來陪葬。

華蓁瞧着衙差打完,這才讓丫鬟媽媽抱着那些東西,謝過鄭大人和呂翰林。

等回到華家,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張媽媽親自将東西送回書房,這才回去伺候華蓁洗漱。

今日華蓁将二房的人送官,卻是讓她們都出了一口惡氣,可是小姐這般卻也叫她覺得有些生疏。

看着張媽媽的神色,華蓁知道自己今日所為與往日出入太大了,怕是讓她們難以适應,只得輕聲說道“張媽媽,你說我今日可錯了?”

聞言張媽媽先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嘆了口氣“小姐沒錯,小姐早該如此了,若是還如以往一味的忍讓,只會叫她們欺負的更甚才是。”

一邊說着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自家小姐可是當今聖上的外甥女,晉國公是她親舅舅。當初在京城即便是公主郡主雲集的地方,她也算是貴女中的佼佼者,也是時常進宮陪伴皇後的。

現在卻被欺負成這般,如何不叫她心疼。

華蓁卻是沒想那麽多,只是輕嘆一聲“是啊,我若是再不如此,只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當初爹爹臨終前吩咐羅叔叔将我送回廬州,是指望二叔二嬸能看在爹爹往日對他們的恩情上,能照顧我一二。也正是因為爹爹将我囑托給他們,我才信他們即便是占些便宜,總歸不會害我的,所以一再忍讓。若不是前日華容推我下水要我性命,怕到現在我還是沒看清,還以為終歸是血濃于水,他們終歸還是會對我不至于斯。卻是我天真了,他們眼中只有利益而已。”

張媽媽聽着眼淚落了下來,自家小姐若不是經歷生死,怎麽能說出這番話。

拉着華蓁的手,輕聲道“小姐,是奴婢沒用,沒能保護好小姐。”

聞言華蓁搖搖頭“張媽媽不要自責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今後他們再也別想傷害我一分。”

張媽媽這才點點頭。

一旁的若雲突然想起什麽眼前一亮,趕緊說道“小姐,既然二爺和二夫人待小姐如此,小姐不如回京城吧。晉國公畢竟是小姐親舅舅,對小姐也是疼愛的很,小姐若是回京城,晉國公定然不會虧待了小姐,而且還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到時候誰都不敢再欺負小姐。”

張媽媽聞言也覺得若雲說的不錯,現在看來待在廬州還不如回京城。

華蓁卻是在聽到若雲的話時,心仿佛被紮進刀子一般疼。

前世她就是毀在沈家人的手中,正是那個在外做出一副疼愛她的舅舅,親手毀了她,将她嫁給趙挺,為自己的女兒做棋子。

此刻一想到他們,華蓁腦子裏便回響着趙元康那聲母後,他還那麽小。

眼前閃過趙挺親手殺死趙元康的樣子,那般真切,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十一章:給臉不要誣賴華蓁

若雲和張媽媽看着華蓁一瞬間面色蒼白,眼中滿是恨意,頓時着急的問道“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被張媽媽的聲音驚醒,華蓁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低下頭輕聲道“沒事,不過是想起華容要害我的時候,在水中快要窒息時候的畫面,有些害怕。”

張媽媽聞言忍不住的心疼“小姐,咱們還是回京吧,即便現在有鄭大人護着,難保她們不會狗急跳牆。”

華蓁點點頭,随後像是呢喃一般的說道“京城,肯定是要回去的”

第二天一早起來,華蓁剛洗漱完畢,就聽着門口吵吵嚷嚷的。

不由眉頭微皺。

張媽媽和若雲伺候着她,也都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麽。

就見着皎月一臉怒氣從外面進來“這一家子都是潑婦麽,如此蠻不講理。”

“怎麽了?”

聽到華蓁問話,皎月壓了壓心裏的火這才開口“昨個晚上二夫人剛被打了板子,今個一早二夫人娘家的嫂子,娘帶着她小姨子鬧到咱門上來了。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小姐今日還是在屋子裏別出門了,省的聽了髒了耳朵。”

張媽媽一聽頓時惱了“他們做出那種事,甚至要謀害我們小姐的性命,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這簡直欺人太甚了。”

“可不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個門出來的,都是一樣的沒臉沒皮,也不怕叫人笑話了。”皎月越想越氣。

華蓁卻是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

頓時急的皎月和張媽媽一愣“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

“都鬧到門上來了,總不能任由她們鬧吧,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而且總不能一直由着她們這麽鬧,我還無動于衷啊。”一邊說着一邊對着若雲道“你從後門去知府衙門,告訴知府大人一聲。”

若雲不敢耽擱,應聲便出去。

華蓁這才領着張媽媽和皎月往外走。

因着從京城回來的時候,只帶了張媽媽若雲皎月和着兩個粗使婆子。

家中一個男子都沒有,平日裏也就看門的婆子家裏的,會過來照料一二。

此刻人在門口鬧也是瞧準了,這華家大房只有一個孤女家中沒人。

華蓁到門口的時候,就見着杜家老太太領着媳婦和小女兒,癱坐在華家門前,哭着喊着說華蓁沒人性沒天理,要把自己的叔叔嬸嬸逼上死路。

家裏只有兩個婆子和着一個看門的婆子,怎麽拽都把這三人拽不起來,更一坨爛泥黏在地上一樣。

而且杜老太太是個潑辣的角,只要有人碰她,就又是咬又是打的。

畢竟是個老太太,誰也不敢下重了手,這是要惹出點什麽事來,到時候怕擔待不起。

因着大家對杜老太太不敢動手,她就更是肆無忌憚,這嘴裏的話也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婆子們見着華蓁出來,趕緊退到華蓁跟前,很是無奈“小姐,這老婆子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可仗着她歲數大,我們不敢動手。”

杜老太太也看見華蓁,轱辘着爬起來坐在地上“華蓁,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小jian人。自打你回到廬州我女兒盡心盡力的伺候你,你竟然這般恩将仇報,你還要點臉麽。拿你點東西怎麽了?這些本就應該是他們的,你不過一個女兒家的,這都是華家的家産,日後都是要留在華家的。沒想到你這個該天殺的竟然為了奪取華家的家産,跑到衙門口去告你的叔叔嬸嬸。你真是個不孝忤逆的jian人,華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忤逆子啊。真是家門不幸啊!”

杜老太太一邊哭着一邊罵着。

此刻已經是大天亮的,華家雖說不在廬州城最熱鬧繁華的地。

可是周圍也住着不少人家,經她這麽一鬧,此刻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因着前一天的事情是下午的時候,還有些人不明就以,現在聽着杜老太太這麽說,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

華蓁瞧着杜老太太這般鬧,心中忍不住的冷哼。

你們既然不要臉面,我也沒必要給你兜着,一雙墨黑的眸子,直盯着杜老太太。

“杜老太太,我敬重您是個長輩,但是也休要颠倒黑白誣陷他人。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是,難道二嬸偷了我爹留下來的遺物,還是我的錯不成?是我逼着她偷的不成?二姐大冬天将我推下水,想要謀害我的性命,難道也是我錯了?昨個案子是知府大人斷的,罰也是知府大人罰的,你們現在鬧到我門前來,這是對知府大人的決斷不滿麽!”華蓁說着,眼中透出一股子冷意。

頓時叫杜老太太不敢吭聲。

忍不住在心中抱怨,怎麽從沒發現這小姑娘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牙尖嘴利的,往日不是文文弱弱的,說她什麽也不還嘴的麽。

杜家媳婦和姑娘見着華蓁如此,心中不由的有些虛,忍不住看着杜老太太。

此刻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原本還有些看不明白的,現在聽着華蓁的話,也都聽出了些門道。

都指着杜家老太太說道“這杜家人當真是過份,自己女兒做了什麽事,自己心裏沒數,還鬧到人家門上來,真是沒臉沒皮。”

“什麽呀,還不是看到這大房只剩一個小姑娘好欺負呗。”

“我看就是瞅準了這大房的家産了。”

“對對對,華家老二那媳婦本就是個見錢眼開,上不得臺面的。原本以為那老二媳婦小門小戶出來沒教好,現在看來這老杜家一窩都這樣。”

聽着周圍人說着,杜家媳婦和姑娘的臉再也挂不住了。

完全忘了杜老太太的囑咐,都不敢撒潑,從地上爬起來,圍到杜老太太的身邊,抓着杜老太太的袖子“娘,現在該怎麽辦?”

看到媳婦跟閨女一副害怕的樣子,杜老太太心中更是窩火,瞪了她們一眼“沒用的東西,你大姐還躺在床上呢,你們兩個看到一個小丫頭就吓成這樣,還不扶我起來。”

杜家媳婦和姑娘挨了訓,也不敢吭聲,扶着杜老太太站起身來。

杜老太太也不顧自己身上滿身的塵土,就對着圍觀的人說道“鄉親們,你們大家夥可不要被這個小丫頭騙了,這小丫頭颠倒是非黑白。”

十二章:秦淮出手還不感激

“究竟是誰颠倒是非黑白,杜老太太你不要亂說!”皎月見着都這個時候了,杜老太太還想抹黑自家小姐,恨不得上前撕爛她的嘴。

卻是被華蓁輕輕拉住。

“由她去說,她現在說的每一句,我都會叫她付出代價來的。”

杜老太太卻是沒看到華蓁眼中的冷意,只是自顧自的說着“當初她爹死了以後,是我女兒女婿去京城接了她回廬州城的,這沒錯吧。廬州城的宅子這些年沒有人,是我女兒女婿照看着也沒錯吧。你們說說一個孤女回到廬州城,難道是靠天養着的麽?還不是我女兒女婿盡心盡力的伺候着,才叫她好好的活到現在。”

“可是沒想到啊,不過是拿了一幅畫回去叫姐姐妹妹看看,卻被她污蔑是偷了她們家東西。還告到官府,誰不知道這廬州知府是從京城遠調過來的,在京中的時候指不定與他華家有什麽關系,所以任由她污蔑。将我女兒女婿和兩個可憐的孫女打傷在床!”杜老太太聲淚俱下,若不是有人知道內情,此刻就要替她聲讨華蓁了。

杜老太太瞧着衆人的臉色,轉過身來,指着華蓁的臉說道“華蓁啊華蓁,真沒想到華岩竟然生出你這麽個恩将仇報的東西,你對的起華岩,對得起華家的列祖列宗嗎!容兒和月兒好歹也是你的親姐妹,就算當初你落水的時候,容兒沒有及時拉住你,你懷恨在心,那月兒做錯了什麽!自打你回到廬州開始,月兒便将你當做親姐妹,凡事好的都想着你,可是你呢!你就看着最疼你的姐姐,被衙差打板子,你的良心是被狗給吃了麽!”

華蓁冷眼看着,周圍的人聽着杜老太太聲淚俱下的控訴,面上有些動搖,看着華蓁的眼色微微有些異樣。

心中卻沒半點失措,也不想與杜老太太争執。

有的人,你與她争執再多都沒有意義,在她的觀念中,你就是錯的,你就該死,你就該過的比她差,否則都是對不起她。

杜老太太見着華蓁沒說話,還以為華蓁是被自己給吓住了,當即伸手就要去抓她。

眼見着她手快要碰到華蓁的衣袖,卻猛地聽到她慘叫一聲“哎呦!”

随後就見着她抱着自己的手疼的龇牙咧嘴的,一張老臉就差沒皺在一塊了。

華蓁這才瞧見,在她腳跟前掉下一個銅板,很顯然是這個銅板打傷了杜老太太的手,這才叫她住了手的。

正想着是誰出手,就聽到一聲帶着些玩味的聲音響起“這位老夫人說話就說話,動手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衆人這才瞧見,自人群中走出來一位身着玉色衣衫的翩翩佳公子,正看着杜老太太嘴角含笑,俊美的仿若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秦淮說完對着華蓁拱手作揖,華蓁只得微微福身還過一禮。

“多謝這位公子。”

“在下秦淮,今日閑來無事,未曾想卻撞見此事。”說着轉過身對着圍觀的衆人“這位老太太秦淮雖不知她是何人親眷,不過昨日之事秦淮卻是略知一二。”

“昨日呂先生在聚賢樓設宴共賞詩書,無意得知華家有一副珍藏的畫作,乃是呂先生生平摯愛,便領着我等來華府想要借閱一番。未曾想到華小姐派人去尋畫作的時候,發現此畫已經被人盜走,負責看管的丫鬟說只有二夫人來過。無奈之下這才報官,後來鄭大人确實從華二爺家中搜出,華小姐丢失的畫卷,不僅如此還搜出一些華家丢失的珍寶古玩。華小姐這才說出她落水之事乃是華二小姐将她推下的荷塘,并且二夫人還在華小姐的藥中做了手腳,想要謀害二小姐的命。這些事情不僅我知道,當時随着呂先生一起的文士都聽得是清清楚楚。各位若是不信只管去問,莫要被人胡言亂語給蒙騙了。”秦淮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華蓁,那眼神很有一副,你看我為你解了圍還不快來謝我。

華蓁卻是當做沒看見一般,只是站在一邊。

杜老太太被秦淮一番話氣的心口生疼,直指着秦淮罵道“你胡說八道!你們莫要信了他的鬼話!”

說着看見秦淮看向華蓁的眼神,高聲說道“我說呢,怎麽突然冒出一個小白臉來為她說話,信口雌黃也不怕天打雷劈。原來是看上了華蓁,真沒想到啊,華蓁你小小年紀,原本我只以為你是心腸狠毒,卻沒想到還是個水性楊花的狐媚子,這般小的年紀就會勾引人來給自己做靠山了。難怪了,容兒救你還能被你誣陷成害你,你可真有本事啊!”

“杜老太太!你嘴巴最好給我放幹淨點!”聽到杜老太太誣她清白,華蓁面色微冷。

杜老太太卻是笑了起來“果真被我說中了!你個狐媚子,jian婦!”

杜老太太罵的正暢快的時候,若雲領着官兵過來,跟着來的還有廬州知府鄭大人。

鄭大人還沒走近就聽着杜老太太在大罵華蓁,頓時汗就下來了。

這華蓁可是當今皇上和晉國公的外甥女,這些人也實在太過于膽大包天了!

趕緊命官兵分開人群,将杜老太太和杜家媳婦姑娘全都抓住,帶到衙門去。

那些個看熱鬧的一見着官差來了,一個個都吓得不敢看了,直接退出去老遠的。

只有秦淮不怕事的站着,看着鄭大人忍不住搖了搖頭“鄭大人看來廬州城的治安也不盡人意,這都鬧了好半天了,你這才過來。若是換做一般人家的姑娘,只怕已經被逼得懸梁自盡了。”

一句話吓得鄭大人忍不住腿就是一個哆嗦。

“下官一定加強城內巡邏,治理好廬州城,還望秦公子見諒。”

“鄭大人這話應該不是與我說,受驚的可是華小姐。”秦淮說着看向華蓁,随後似是有意無意的說道“聽聞魏國公現在任駐紮在盧龍一帶,不知道何日回京,秦淮已經有數年未曾見過魏國公,若是華小姐改日見到魏國公,還請替秦淮向魏國公問聲好。”

華蓁聞言心中一緊,面上卻是從容不迫的點點頭“若他日見到老太爺定會替秦公子轉達。”

“那在下就謝過華小姐了。”

鄭大人聽着秦淮與華蓁一言一語,心卻是懸到了嗓子眼。

十三章:天策将令免死金牌

若說華蓁背後讓人忌憚的,可不僅僅是當今聖上,還有魏國公寧家。

魏國公乃是大燕的開國功臣,當初先祖皇帝就是靠着寧家手上的八萬鐵騎兵兵,一舉進入中原打下這萬裏河山。

所以皇室對于寧家很是敬重,更是将公主下嫁,如今為魏國夫人便就是皇上的長姐平陽公主。

當年老魏國公嫡親妹妹嫁入沈家,後因為生雙生女難産而死,沈家被外派到邊疆,兩個不能帶走,便就是在寧家長大。

華蓁的母親沈惜月與仁孝皇後沈憐星同魏國公一同長大,更是被老國公夫人當成自己女兒捧在掌心,當初還被傳作一段佳話。

後來仁孝皇後入宮,沈惜月嫁給華岩,與寧家的關系卻是沒斷。

寧老夫人更是把華蓁看的比命根子還重。

這些旁人不知道,鄭大人久在官場的人自然是聽說過的。

此刻聽到秦淮提起,心中更是恨自己不及時。也隐隐有些害怕,華蓁的身份若是在他管轄的地方出了事,若是有人提起,到時候不管是沈家寧家還是皇上那邊,怕都不好交代。

頓時态度變得更好了幾分,吩咐衙差“你們守在這裏,若是再有人前來滋事只管拿下,丢進大獄之中。”

華蓁聞言朝着鄭大人款款拜下“華蓁謝過鄭大人,若是改日見到老太爺定會讓老太爺好生謝謝鄭大人的照拂。”

鄭大人聞言心中更是高興,連連擺手“這是下官應該做的,外面風大,華小姐還請進去,莫要吹了風受了寒氣。”

華蓁聞言點點頭,看了秦淮一眼,随後回了府中。

雖然杜老太太被衙差給抓走了,不過這華家門口這麽一鬧,畢竟是不少的人都看着了,華蓁還這麽公然走出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影響的。

張媽媽瞧着心中總有些不安,不由的開口道“小姐,現在廬州城內鬧成這樣,即便旁人知道這是二夫人她們的錯,可是對小姐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影響的。不如咱們早些回京城吧,讓舅老爺給小姐住持個公道。”

華蓁聞言看了張媽媽一眼。

張媽媽并不清楚沈家的事情,這麽說也只是希望她能有個依仗,只是現在還不到她回去的時候,還有些事情沒解決完呢。

華蓁想着點了點頭,卻是沒說話。

進屋吩咐皎月伺候她寫了封信。

今日若不是秦淮提起來,她還沒想起來魏國公一家。

前世她是一年後回到的京城,那時候魏國公一家已經回京了,但是按照現在的時間魏國公應該還在盧龍。

既然她現在已經決定要回到京城,回到沈家讨回他們欠她的債,那她自然是要給自己找好退路。

寧家是她唯一的靠山,也是唯一的籌碼。

寫好信,華蓁叫皎月送出去,讓若雲去準備吃食,獨獨留了張媽媽在屋子裏面。

張媽媽知道她這是有話要跟自己說,便沒吭聲。

等若雲把門關上走遠了以後,華蓁這才問道“張媽媽,爹爹留給你的東西擱在哪裏?”

聞言張媽媽整個身子猛地一震,随後看向華蓁,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當初華岩死的時候,華蓁不過十三歲,華岩害怕華蓁年紀小無人照拂,也怕那東西會給她帶來危險,便将東西交付與華蓁的乳母張媽媽。

後來是華蓁嫁給趙挺的時候,張媽媽才将東西交給的她。

按着前世此刻華蓁是并不知道的,只是現在她需要這兩樣東西,所以不得不開口。

張媽媽也以為華蓁并不知道這些,現在猛的聽她說起,不由的愣住。

後來想想,許是老爺在将東西交給她的時候,也告訴了小姐,心中便釋懷了,輕聲說道“奴婢沒有帶在身上,容奴婢回去取來。”

華蓁點點頭。

就見着張媽媽輕步出去。

剛開門卻是瞧着若雲站在門口,張媽媽不由滿是警惕“小姐不是讓你去準備吃食了麽,你怎麽站在這裏?”

若雲聞言神色有些驚慌“奴婢剛想問問小姐今日可有什麽想吃的,見着門關着,想着小姐定是與媽媽有話再說,便就沒敢打擾,想等着待會小姐與您說完了再進去問問。”

聞言張媽媽上下打量了若雲一下,這才開口“那你趕緊去問吧,小姐從早上起來鬧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再耽誤可要餓壞了。”

“是,奴婢這就去。”

若雲趕緊應聲,輕手輕腳的出去。

張媽媽這才看了眼她的背影,快步離開。

等張媽媽拿着東西回來的時候,若雲早就已經被華蓁給指使開了。

張媽媽看着華蓁坐在窗前,反身将門關好,随後輕聲說道“奴婢剛剛出門的時候瞧着若雲站在門口,這兩個丫頭許是來了廬州越發沒了規矩了,小姐等有空奴婢好好在教教她們。”

華蓁點點頭卻是沒說話,只是看着張媽媽“張媽媽東西可拿來了?”

張媽媽這才打懷中拿出一塊黑布包。

等确定了屋子外面沒人,将黑布包打開,遞到華蓁的面前。

華蓁就瞧着黑布包裏兩樣東西,一塊金色的令牌,另外一塊則是黑色的如同瓦片一般的鐵牌,上面用金漆書寫着幾行字。

華蓁看着這熟悉的東西,伸手撫摸着冰冷的燙金字,只覺得心口隐隐作痛。

前世張媽媽是在她出嫁之前,才将這兩樣東西交給她的。

新婚之夜趙挺便問她爹爹可曾留給她這些,那時候她還滿心歡喜,還覺得趙挺是自己的良人,幾乎想都沒想便将東西拿出來交與他。

現在來看自己真是可笑至極,人家從一開始就是想要這兩樣東西而已。

張媽媽似是怕華蓁不清楚這兩樣東西的重要性,輕聲道“小姐,這金牌乃是老爺統領的天策軍将令,是至關重要的,老爺說過若是日後小姐遇到危險,單此天策令便可命天策舊部護小姐周全,為小姐效命。至于這一塊,奴婢雖不清楚,但是當初老爺出征前交給奴婢的時候,曾叮囑過此乃極為重要的東西讓小姐務必保管好。”

華蓁聞言目光落在那一塊黑漆漆的牌子上面。

十四章:出手下毒癱瘓不起

張媽媽不知道這塊黑漆漆的牌子到底是什麽,她卻是清楚的。

這乃是太祖皇帝賜給華岩恩師馮家的丹書鐵券,馮家後來慘遭滿門誅殺丹書鐵券也不知所蹤。其實是馮萬倫得知有人要圖謀這丹書鐵券的秘密,提前将它交給自己的愛徒華岩。

這些也都是華蓁後來從趙挺那才得知的。

張媽媽自然是不知道的。

後來華蓁也曾想過,或許趙挺很早便已經查到這丹書鐵券在華家,所以才會那般對自己,更不惜許以妻位,得權之後封她為後。

一絲冷笑溢上嘴角,華蓁将天策令握在手中,心中想着趙元康慘死的時候。恨不能咬碎一嘴銀牙趙挺,沈玉歆!我回來了,你們給我等着!

張媽媽瞧着華蓁的面色有些蒼白,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可是思念老爺了?”

華蓁聞言搖搖頭,随後将天策令和丹書鐵券收起來。

對着張媽媽說道“去取十兩銀子,再把華容身邊的小菊叫來。”

張媽媽聞言沒有半點質疑,恭敬的應聲退了出去。

華蓁這才将東西放好。

等張媽媽帶着小菊從後門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吃過飯食正坐在桌子跟前看書。

小菊看着華蓁,想着自家小姐那幾乎快爛掉的屁股,吓得渾身發抖,更是連話都說不清楚“奴婢奴婢見過三小姐”

說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華蓁這才放下書,笑着朝皎月揮揮手,皎月會意将門關上。

她才幽幽的開口“小菊,你跟着二姐姐身邊多久了?”

聞言小姐戰戰兢兢的回道“回三小姐,奴婢跟在二小姐身邊有五年了。”

“五年啊,那應該是二姐姐身邊呆的最久的了吧。想必二姐姐定是很相信你的。”華蓁語氣輕柔,像是與她話家常一般“我記得當初二姐姐推我下水的時候,你就跟在她身邊,而且還是你把若雲給支開,好讓二姐姐有機可乘的。”

一句話頓時叫小菊渾身直哆嗦。

當初華容推華蓁下水的時候,她就跟在旁邊,替華容放風來着。

只是沒想到還是被知府夫人無意撞見了,就因為這個回府之後華容便狠狠的揍了她一頓,罰她跪在風口上足足兩個時辰,昏睡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命大差點就回不來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小姐被人從衙門口擡回來,整個屁股被打的皮開肉綻的,當場看吐了好幾個丫鬟。

她才知道,三小姐将自家小姐告到官府去了,這是知府大人定罪,才給自家小姐打成這個模樣。而且不僅是自家小姐,老爺夫人大小姐,一個都沒逃的了。

剛大病一場,又瞧着這個畫面,小菊的心裏仿佛受驚的小鳥一般。

現在聽到華蓁說起此事,不由自主的覺得後背一陣陰涼。

趕緊跪在地上磕頭“三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這是二小姐要做的,奴婢再也不敢了。”

聞言華蓁目光掃過小菊蒼白的面頰輕聲道“既然是二姐姐要做的,你怕什麽。”

說着朝張媽媽使了個眼色,張媽媽從袖子裏取出十兩銀子遞給小菊。

小菊頓時愣住,看着張媽媽遞上來的銀子,傻傻的不敢動。

“拿着吧。二姐姐的脾氣,你跟着她後面,應該沒少受罪吧,聽說你娘親重病在床,前些日子跟二叔府上相熟的丫鬟都借了不少銀子還不夠。你先拿去救了你娘的命吧。”

小菊看着華蓁,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幫着二小姐害她,她竟然還這般對自己。

頓時心中悔恨不已,連連叩頭“奴婢謝過三小姐,謝謝三小姐。”

說着将銀子揣進懷中。

随後就聽着華蓁說道“這銀子可不是白給你的,你是個聰明的丫頭,心裏應該也清楚。”

小菊聞言咬咬牙,點頭道“奴婢清楚,小姐有什麽事只管吩咐,即便是要了奴婢這條命。”

華蓁卻是輕笑出聲“你的命,對我來說沒有用,我要的是華容的命!”

“三小姐”

小菊震驚的看着華蓁,實在不敢想象,三小姐那般溫柔端莊的模樣,竟然能說出這般話。

不過只是片刻便反應過來“奴婢明白。”

說完華蓁吩咐若雲遞給小菊一個小紙包“回去替二姐姐上藥的時候注意一些,若是叫人發現了,死的只會是你。”

小菊接過紙包揣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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