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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收到了星辰閣發出的消息,如今星辰閣的少閣主在召集這些人,因為這些人當初是仁孝皇後給大伯父的,所以沒有簡單閣主信物之前,他們不得擅自離開,爹知道京中定是出事,這才讓我跟着柏舟一起回來。我們也是等到了京城才知道大伯母去世的消息。”
沈含章說完面色很是嚴肅。
饒是二夫人,此刻也變了臉色。
“星辰閣閣主?”
“我和爹猜測這星辰閣的閣主,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是表妹。”
“你是說華蓁?”二夫人聞言頓時驚訝不已
“恩。”
“怎麽可能,若是這星辰閣當真存在的話,皇後也該是留給太子,怎麽會将這個留給華蓁。”
“娘這個你就不懂了,若我是仁孝皇後也會将這些留給表妹而絕非太子。”沈含章說着面上露出笑意“娘你覺得太子為何會是太子?”
“太子那是東宮所處,理所應當被冊封為太子,這有什麽問題麽?”二夫人越聽越糊塗。
沈含章卻是笑了起來“娘說的不錯,太子乃是皇上的嫡長子,若是冊封太子自該是嫡長子。但是咱們皇上除了太子之外,可是還有十位皇子,哪怕不算還在襁褓中的十皇子,和不過八歲的九皇子,還有四位皇子可以與太子相争。便是大妹夫祁王的才能也比太子出衆,皇上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治國需要的是能人而絕非是庸主。若只是因為太子乃是嫡長子,便是如今太子的表現,皇上只怕早就廢了他,另立旁人了。皇上之所以在仁孝皇後死後,并未廢太子,只怕心中早就認定了太子為自己的接班人,如今的皇上還年輕,他還有很多年的皇帝可做,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太子太強,這樣會危及自己的皇權。所以太子表現的越平庸,越是無能,越不如祁王他們,皇上反而越會維護他,仁孝皇後何等聰明之人,自然也是明白的。”
“可是”二夫人還有些難以置信。
沈含章卻是神色微凝“若是我猜的不錯,仁孝皇後的死或許并非是病重,而是皇上想要去母留子。”
“你什麽意思?”一句話頓時吓得二夫人變了臉色。
“皇上當初能奪位,完全是依仗寧家和華岩,後來等皇上登基之後,這兵權便掌握在寧家和華岩手中,娘你想想。身為一國之君,怎麽能忍受大權旁落。奪權的時候許是不得已,但是奪位之後呢,難道皇上就不想自己奪回兵權麽?所以在寧家駐守盧龍之後,華岩戰死沙場。如今皇上讓蕭世子進京和親,任誰都看的出來,皇上這是動了對付寧家的心思,他這是要将寧家手中的兵權也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咱們的皇上登基這麽多年,深受其罪,又怎麽會忍心看着自己的兒子也如自己一般。所以他除掉了皇後,除掉寧家,就是要将一個完完整整的江山,交給他趙氏的後人。”
沈含章說着眼中透出精光“皇後那般聰慧之人,自然也明白皇上的心思,若是這個時候她将星辰閣交給太子,太子有了星辰閣自然不會如現在這般,到時候只要透出分毫,只怕第一個容不得太子的就是皇上。而表妹不同,表妹是個女子,往日有住在宮中和太子關系很是密切。加上這表兄妹的情分,和皇後當初對她的情分,将星辰閣交給表妹,她絕對會相助與太子的。這樣既不影響太子,還未太子保存了所有勢力,皇後這一步算計着實高。”
二夫人聽着沈含章這般說,這才明白過來。
想了想,卻覺得不對“那這跟你爹讓你回來可有什麽關系?”
聞言沈含章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二夫人“娘,爹當初特地寫信告訴你,莫要與表妹交惡,你這些日子是怎麽做的?”
聞言二夫人看了沈含章一眼“你還不放心娘不成,自從她回來,我自是好生待着。畢竟咱們還在沈家,雖說明面上沒有像玉清一樣去跟她交好,但是私底下絕對沒有半點對不起她的,這知香園的東西,我可是一應都是撿好的送過去,半點沒有得罪她。”
聞言沈含章點點頭“娘無需去交好她,只要不得罪便好。依着這些日子的事情來看,如今我這表妹的戒心重的很,娘若是刻意去交好她,只怕她要懷疑你的用心,只要讓她知道你沒有惡意就好。”
“含章,娘聽了半天還是不明白,這跟咱們到底有什麽關系?”
沈含章聞言看着二夫人,眼中透出一絲笑意“咱們二房的出頭之日或許到了。”
說完不再跟二夫人解釋,只是吩咐二夫人照顧好沈柏舟,自己還有事要做,便出了府。
二夫人瞧着越發看不懂的兒子,心中忍不住輕嘆。
想着自己的兒子和相公的聰慧膽識,沈崇茂和沈柏舟根本半點都比不上,只因為他們是嫡長子。
這才叫自己相公和兒子,一直跟着大房忍氣吞聲,只要一想着這個日子她心中就覺得憋屈的很,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這般想着,都有些不想去管沈柏舟了,畢竟他是大房的庶子。
可是想到沈含章的交代,只能嘆了口氣,吩咐丫鬟一定要照顧好沈柏舟。
因着上午那一鬧,前來吊唁的也不好久待全都走了。
沈家将靈堂收拾收拾,等着沈松喬回來,便草草的擡去下葬了。
沈玉瑤坐在屋子裏想着這些事,心中便覺得委屈的很。
想着娘因為這些更是鬧得連死都不得安寧。
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坐在床上,任由眼淚橫流,也不去擦。
“怎麽哭的這麽傷心。”
突然一雙手撫上她的臉,頓時吓得沈玉瑤往床裏面躲了躲,等看清來人,連着神色都變了“哥哥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現在還是白日,若是叫人看見了”
“叫人看見怎麽了?這是沈家,誰還敢說什麽不成?”沈松喬說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伸手拿着一旁的糕點吃了一塊,看着沈玉瑤說道“我只是你放心你一個人,怕你胡思亂想,這才過來看看,并沒有別的意思。”
聽着沈松喬這麽說,沈玉瑤這才松了口氣,放下手中用來遮擋自己的被子。
沈松喬看着她的動作,眼角動了動,當即說道“怎麽,你如今便就是這麽防備我的?”
“不是”沈玉瑤剛想解釋,卻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低下頭。
“娘剛走,屍骨未寒,外祖母的屍體還躺在長平侯府,還未下葬,現在外祖父和舅舅他們就要被趕出京城,哥哥我不甘心。”沈玉瑤說着眼淚滴在手背上。
頓時叫沈松喬看着心疼,眼中的那一絲怒意也跟着消失無影“你莫要難受了,這件事我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算了的,我定不會放過她。”
“可是爹讓我們不要再招惹她。”沈玉瑤想着沈崇茂的怒容,心中有些害怕。
聞言沈松喬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他忌憚她,但是我不忌憚。他不就是怕到時候牽連上自己,爵位不保麽,既是如此咱們讓旁人動手就是,何必自己動手。”
“哥哥的意思?”沈玉瑤聞言眼中頓時燃起希望,看着沈松喬。
聞言沈松喬站起身來,走到床前,伸手撫摸着沈玉瑤的臉。
不理會沈玉瑤身子因為害怕一陣輕顫,只是靠在她的耳邊說道“你相公我自己有法子,只要把我伺候好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沈松喬這句話頓時讓沈玉瑤整個身子都跟着顫抖起來。
沈松喬卻是瞧着她這般,心中更是高興的緊,似是在看自己的獵物一般。
她越是因為自己吓得輕顫,越是讓他興奮,恨不能現在就将她就地正法。
感受到沈松喬的一樣,沈玉瑤整個身子往後靠了靠,躲開他的手,這才問道“哥哥打算怎麽對付她?”
聞言沈松喬眼中滿是玩味的看着沈玉瑤“叫相公我就告訴你。”
被自己的親哥哥如此調戲,沈玉瑤只覺得從胃裏面感到惡心,心中難受的想要嘔出來。
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強忍着,但那句相公,終歸是說不出口。
見着沈玉瑤的面色,沈松喬微微有些不悅,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怎麽,你很不願意?”
用力之重,竟是讓沈玉瑤疼的眼淚都湧了出來。
瞧着沈玉瑤如此,沈松喬開始有些不忍心,當即松開了手,一把将沈玉瑤擁入懷中。
撫摸着她的後背“對不起,是哥哥對不起,哥哥只是不能看不得你眼中那種厭惡,玉瑤你相信哥哥,我是真的愛你的,相信哥哥。”
一百五十五章:夜深人靜毒蛇害人
瞧着沈松喬一會自己眼中還是怒意,一瞬間又心疼珍惜,沈玉瑤心中只覺得害怕。
如此的沈松喬在她眼中如同瘋子一般,吓得她想要逃離。
只是還不等她有所行動,就覺得禁锢着自己的雙手越來越緊。
沈松喬低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不要離開我,不要逃走,這種念頭最好想都不需要去想,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對不會,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一句話吓得沈玉瑤竟是連動都不敢動。
好半晌,外面傳來含笑輕咳的聲音。
沈松喬這才松開手,看着沈玉瑤“華蓁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幫你讨回公道的,你只需要好好的呆在屋子裏,旁的什麽都不用管了。”
聞言沈玉瑤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沈松喬離開。
等沈松喬出了屋子,含笑這才快步進來。
瞧着沈玉瑤呆若木雞一般坐在床上,頓時紅了眼圈,趕緊上前跪在地上“小姐,小姐你怎麽樣小姐。”
聞言沈玉瑤這才有了一絲生氣看着含笑,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含笑打小就跟着沈玉瑤,從未見過她這般。
她家小姐是晉國侯府的嫡小姐,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的,從未受過什麽委屈。
可是現在,竟是被欺辱成這個樣子。
想起平日裏沈玉瑤的模樣,含笑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當即說道“小姐,咱們告訴老爺吧,若是老爺知道定是會幫小姐的,少爺他太過分了。”
聽着含笑的話,沈玉瑤猛地抓住含笑的手,神色也變得緊張起來“不可以,不可以告訴爹,若是爹知道了,他一定會打死我的。”
“不會的,小姐老爺那麽疼你,再說小姐是被少爺欺負了,這無論怎麽說都怪不到小姐您的頭上啊,老爺定會為小姐做主的。”含笑越說心中越替沈玉瑤覺得委屈。
大夫人屍骨未寒,沈玉瑤卻被自己的親哥哥給強占了。
而且這兩日沈松喬根本不管會不會被人發現,夜夜都要留宿小姐的房間。
每次沈松喬離開,她幫沈玉瑤擦洗身子的時候都能看到,那邊全都是血。
她的小姐雖說不是金枝玉葉,也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現在卻受着如此折磨,如何不叫她心疼。
沈玉瑤卻是拼命的搖着頭,抓着含香的肩膀,連着眼神也變得狠厲起來“不許告訴我爹,這件事情誰也不能知道你聽到了沒有。”
含笑從未見過沈玉瑤如此,幾乎有些面目猙獰。
頓時吓得點點頭,不敢再刺激她“奴婢不說,小姐放心奴婢打死都不說。”
沈玉瑤這才松了口氣,靠在床邊,聲音都透着讓人心碎的哭腔“爹如果知道一定會打死我的,在他眼中,一個女兒與沈家的聲譽相比根本不足為提,我只是一個不值錢的女兒,哥哥卻是沈家的未來,爹就算是為了哥哥,也一定會打死我的。”
“小姐”含笑終是忍不住了,聽着沈玉瑤讓人心碎的話,再也止不住眼淚往下落。
沈玉瑤則是突然趴在床邊不斷的幹嘔起來,她只覺得自己好惡心,想将自己身上的髒污,心裏的髒污全都吐出來。
眼前閃過秦淮看着華蓁的模樣,心底的恨意蔓延開來。
“都是她,如果沒有她,如果她沒有出現,根本不會發生這些事,如果娘還在,根本不會發生這些事,都怪她,她該死。”咬牙切齒的說完,沈玉瑤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哭的聲嘶力竭,整個身子都跟着抽動。
華蓁自是不知道沈發生了什麽。
只是在長寧宮安頓好之後,便去了慈寧宮拜謝太後。
因着秦淮的事情,太後心中對華蓁多少有些芥蒂。
所以并未見華蓁,只是讓常嬷嬷領着她去後院抄寫經書。
足足抄了有三個時辰,連着一旁看守的宮女都站不住了,太後這才讓人過來傳話,叫她拿回去寫好了再送來。
華蓁知道太後的心思,當即恭敬的領命,抱着還未抄完的經書回去。
等回到長寧宮就瞧着曹嬷嬷跪在地上,當即上前問道“嬷嬷怎麽進宮了?”
聞言曹嬷嬷接過華蓁手中的經書,笑着道“是太後娘娘宣奴婢進宮伺候郡主的。”
說着陪着華蓁進了長寧宮,将東西擱下,轉身給華蓁端了一碗燕窩這才輕聲道“太後娘娘無論面子上如何,這心中還是關心郡主的,若不然也不會叫奴婢進宮伺候郡主。郡主莫要因為一些旁的無關緊要的事情,生了太後娘娘的氣。”
華蓁聞言知道曹嬷嬷是意有所指,只怕太後跟她說了什麽,當即點點頭“嬷嬷放心,我心中有數。經書還有一些沒有抄完,趁着現在天還早,早些抄完吧。”
“郡主明白就好。”曹嬷嬷聞言面上含笑,替華蓁将經書和筆墨擺好,随後點了兩盞燈擱在桌子上,在一旁伺候華蓁抄寫。
等經書抄完已經是入夜時分了,曹嬷嬷伺候華蓁歇下。
因着累了一日,華蓁躺在床上沾枕便睡了過去,隐隐約約就聽着自己耳邊傳來有人痛呼的聲音。
随後屋子裏亮了起來,等她睜眼就瞧着一幫女吓得變了臉色。
睡在腳踏上的曹嬷嬷已經面色發青,一條黑白相間的花蛇正朝着外面跑去。
宮女吓得失聲尖叫,頓時引來外面的侍衛。
華蓁瞧着曹嬷嬷的臉色,忙喊道“快去請禦醫,快去。”
說完慌忙穿上衣裳從下床要查看曹嬷嬷的狀況。
卻是被膽子稍微大點的宮女采荷給攔住了“郡主小心,曹嬷嬷怕是被蛇咬了,郡主切莫靠近,奴婢來看。”
說着咬着牙壯着膽子查看曹嬷嬷的身子。
曹嬷嬷此刻已經全身開始發黑,神志不清。
采荷瞧着曹嬷嬷胳膊上被蛇咬了一口,再看不到旁的傷口。
想着待會禦醫過來,趕緊先伺候華蓁穿了衣裳。
這一鬧整個後宮都被吵醒了,皇上晚上歇在皇貴妃處。
聽着外面吵吵嚷嚷的,頓時不悅的問道“怎麽了,吵成這樣。”
小宮女這才戰戰兢兢的說道,長寧宮出現了蛇,剛剛咬死人了。
“什麽?”皇上聞言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皇貴妃也跟着變了臉色,趕緊坐直身子,拿着一旁的衣裳披上。
就瞧着皇上已經起身,外面伺候的宮女趕緊進來跪在地上。
“奴婢也是聽着外面侍衛說的,現在人正跑去請太醫呢。”
宮女一邊說着一邊發抖。
皇上哪裏還顧得上這個,拿起一旁的衣裳,皇貴妃趕緊過來伺候。
等他們趕到長寧宮,太醫已經到了。
見着皇上過來,頓時整個長寧宮的人都跪下。
曹嬷嬷的屍體還在那躺着,皇上瞧着死的是曹嬷嬷,先是松了口氣,随後面色很是難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蛇呢!這好端端的還沒到夏天,怎麽就出現蛇了呢!”
聞言侍衛上前恭敬的跪在地上,将一條死蛇雙手呈上“啓禀皇上是一條銀環蛇。”
皇上看着侍衛手中的蛇,頓時臉色更是難看“銀環蛇。”
“宮中為什麽會出現銀環蛇。”
看着皇上勃然大怒誰都不敢吭聲,好半晌宮中只能聽到衆人呼吸的聲音。
皇上看着曹嬷嬷面色鐵青,沉着聲問道“太醫,她如何了?”
聞言太醫額頭的汗都落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說道“銀環蛇乃是劇毒之物,被它咬上一口,便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
意思很明顯,曹嬷嬷這是沒了。
華蓁跪在曹嬷嬷面前,眼眶通紅。
即便曹嬷嬷當初因為太子與她離心生了些許不愉快的事,但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曹嬷嬷對她都是真心的。
是當真事事為她考量的。
如今卻被蛇咬死在自己面前。
在沈家,那般多的人要算計自己,幾次下手,曹嬷嬷都能安然無事。
可是今日剛到這宮中,一夜還未過,曹嬷嬷卻是被毒蛇咬死。
好端端的還未入夏,宮中怎麽會有蛇。
只有一種可能,這蛇是人飼養的,也是被人故意放進來的。
皇上和皇貴妃瞧着地上的銀環蛇自然也明白了,看着華蓁跪在曹嬷嬷的跟前。
只得輕聲勸慰“可能是如今春暖了,宮裏的蛇越發的多了起來,明日便讓侍衛好好搜查,今天你也受了驚,早些歇息吧。”
說完吩咐侍衛取雄黃撒在長寧宮四周,更是加派人手保護華蓁。
這才帶着皇貴妃離開。
太醫瞧着皇上和皇貴妃都走了,這才擦了把頭上的汗。
轉眼見着華蓁依舊跪在地上,想着這兩日聽到的傳聞,和地上那條銀環蛇。
終是有些不忍心,輕聲勸到“郡主人死不能複生,郡主還是節哀吧,臣待會就去開一些去蛇蟲鼠蟻的熏香,着人在長寧宮點上,還望郡主早些休息。”
華蓁聞言沒有動,只是低着頭,聲音叫人聽不出半點情緒“那就有勞胡太醫了。”
說完長寧宮中的宮女送着胡禦醫出去。
有老嬷嬷帶着侍衛進來,将曹嬷嬷的屍首擡了出去。
一百五十六章:靜和承認是我幹的
曹嬷嬷死在長寧宮自是不能一直擱在這,畢竟華蓁還在。
宮裏有宮裏的規矩,曹嬷嬷這般的,自然是要按照宮中的規矩處置了。
華蓁想着宮中的規矩,凡事在宮裏死了的宮女太監,最終都是在亂葬崗随便找個地方草草的埋了。
便是曹嬷嬷是太後身邊出來的嬷嬷,也不過是多一床席子。
想着曹嬷嬷為自己做的這些事情,一直護着自己,華蓁擡起頭來看着站在一旁的采荷。
“麻煩你能否去找一下曹公公,讓曹公公想法子給我在沈家的丫鬟江芙帶個口信,讓江芙去給嬷嬷收殓下葬。”華蓁說的很輕,卻是叫人聽着心疼。
這些個在宮中的宮女,誰不是一樣的命,瞧着華蓁因為一個曹嬷嬷竟是傷心成這個模樣。
心中自是感觸頗深,當即點點頭。
轉身去尋曹公公。
等她回來,見着華蓁還跪在地上,地上擱着曹嬷嬷剛剛睡得被褥。
這些人都是在長寧宮伺候的,當初華蓁進宮陪着仁孝皇後便是住在這,也算是熟絡的很,瞧着華蓁如此只覺得心中心疼的緊。
頓時忍不住鼻尖微酸,上前跪在地上輕聲勸慰道“郡主當心身子,莫要難過傷了身子,若是再這般下去怕是膝蓋會受不住的,郡主咱們還是先起來吧。”
好半晌華蓁這才由着她扶着躺在床上。
卻是盯着床頂的帷帳,久久不能入眠。
能在宮中對她下手,她着實想不出來會有誰。
畢竟這皇宮內院,不是誰都可以進的。
現在最想要她性命的人該是沈家和長平侯府。
除了他們,便就只有趙挺。
思來想去,她覺得這件事絕對不是趙挺所為。
趙挺是個極為聰明極為謹慎之人,即便真的想要除掉她,也不會這般冒險。
而且趙挺早就在宮外開府,平日除非皇上重病當值,否則是不得在宮中留宿的。
他根本沒有機會進宮,并且在長寧宮放毒蛇。
也就是說動手的人,只會是宮中的人。
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沈家或是陳家的人買通了宮中的人動的手。
這般想着,華蓁只覺得眼睛幹澀的很。
除了寧家,曹嬷嬷是唯一對她好的人,唯一一個處處為她着想的。
現在卻因為自己慘死。
只要一想到這些,她便覺得心仿佛是被刀子紮了一般。
那種痛,就像是看着趙元康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一模一樣。
想着自己在臨睡前,曹嬷嬷還在擔心晚上沒人伺候茶水,怕她不方便,堅持抱了被子要睡在腳踏之上。
沒想到那竟是她跟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心裏仿佛被什麽東西給賭上,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華蓁進京攥着身上的杯子,恨意在心中蔓延開來。
不管是誰,不管是沈家還是趙挺,曹嬷嬷這個仇她一定會叫他們血債血償。
這般熬了一夜,等着天亮宮女進來,瞧着她還睜着眼。
只是雙眼通紅,滿是紅血絲。
忍不住心疼的道了句“郡主,時候還早,要不你再歇一會吧。”
華蓁聞言搖了搖頭,讓她扶着起來。
“采荷姐姐,這個時候太後該是起了吧?去将我昨個抄寫的經書拿來吧,要給太後送去。”聞言采荷只得伺候華蓁洗漱。
簡單的吃了兩口東西,這才拿着炒好的經書去給太後請安。
這夜裏鬧得那麽大的動靜,長寧宮離着太後住的慈寧宮不遠。
太後自也是聽到了消息,見着華蓁過來,輕聲道“曹敏呢?”
聞言華蓁聲音有些喑啞“昨個晚上就被侍衛帶走了,此刻應該已經埋了吧。”
話音剛落,一地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饒是太後瞧着,也忍不住心疼。
當即讓華蓁起來“看你這樣子昨個一晚上怕是沒睡好,趕緊将經書供在菩薩案前,回去再歇一會吧。”
聞言華蓁恭敬的謝過太後,跟着宮女去一旁的佛堂。
看着華蓁離開,太後的聲音也是軟了幾分,曹嬷嬷雖說很早就離開太後去伺候仁孝皇後,但畢竟是從她身邊出去的老人了。
這麽說沒了就沒了,着實叫人想起來心中都有些感傷。
連着常嬷嬷都跟着紅了眼眶。
等從慈寧宮出來,華蓁因着一晚上沒睡,整個人看起來疲憊的很,沒有什麽精神。
原想着直接回長寧宮,剛走過甬道,還不等到長寧宮,卻是遠遠瞧着趙靜和擋在路上,身邊跟着幾個伺候的丫鬟。
采荷瞧見了,趕緊提醒華蓁“郡主,是靜和公主。”
聞言華蓁這才擡眼看着趙靜和嘴角帶着得意的笑。
看着華蓁走進,趙靜和的面上更是得意“怎麽樣,聽說昨個晚上你的寝宮鬧了蛇,還将跟着你那位皇祖母身邊的曹嬷嬷給咬死了,心中是不是很難過啊?”
聞言華蓁看向趙靜和,知道她今日是過來找茬的。
想起上次的事情,心中微沉。
“不知靜和公主可有旁的事情,若是沒有太後讓華蓁回去好好看看經書,莫要在外随意走動,華蓁需馬上回長寧宮。”
“別想搬出太後來吓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那一套。”趙靜和卻是攔着華蓁的路,根本不讓她過去。
她帶來的丫鬟也上前,将采荷拉到一邊不讓她靠近。
見着趙靜和一副蠻橫的模樣,華蓁只得看着她“公主想如何?”
聞言趙靜和笑了起來,随後走到華蓁身邊,眼中滿是挑釁“其實本公主也不想如何,只是過來看看,聽說你與曹嬷嬷的關系很好,想必曹嬷嬷死了你該很是心疼才是。不過也是,這曹嬷嬷着實有些委屈,她這可是幫你擋了一遭了,若不然該被毒蛇咬死的應該是你才是。”
聽着趙靜和的話,華蓁猛地擡起頭,對上趙靜和的視線。
就見着她嘴角微揚,眼中滿是得意和嚣張。
“蛇是你放的?”
“你猜。”趙靜和沒有否認,只是看着華蓁笑的格外明媚。
便是這個笑容,頓時叫華蓁握在袖子中的手,狠狠的掐入自己的掌心。
看着華蓁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崩裂開來,趙靜和似是看到什麽令她極為高興的事情一般。
頓時笑的更甚“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這就對了,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是這麽對付你表姐的麽,還謀害了她腹中的孩子。那不過是個四個多月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華蓁你當真是心狠手辣,跟你比起來我這點就算不得什麽了。”
聽着趙靜和的話,華蓁只覺得胸腔一股子怒氣發不出來。
趙靜和的話說的明明白白她還有什麽不懂的,她害了沈玉歆腹中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她只覺得可笑。
沈玉歆啊沈玉歆,你當真是好算計,連這個孩子都能誣陷到我的頭上。
想着沈玉歆前世如何自己掉了孩子算計在自己身上,華蓁只覺得心中恨得能出血。
落在趙靜和眼中,只覺得暢快無比。
“現在你感受到這種滋味了吧,自己最親近的人被害死是不是很不好受,華蓁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可知道你害死沈側妃腹中的孩子,她是什麽感受,你可知道我皇兄是什麽感受。那是祁王府的第一個孩子,今日你身邊那個嬷嬷的命,就算是賠給他的。”趙靜和說着,面上露出猙獰“不過你也別以為一個賤婢就能賠了祁王府小王子的性命,這筆賬咱們還沒算完呢。”
說着趙靜和上前就想對華蓁動手。
卻是聽到一聲冷喝“住手。”
回過頭去,就瞧着秦貴妃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看着趙靜和揚手要打華蓁,當即冷臉問道“靜和公主這是要做什麽?”
聞言趙靜和看了眼華蓁和秦貴妃,放下手笑着道“只是覺得手酸舉了舉,怎麽秦貴妃莫不是覺得這樣也不可?”
聞言秦貴妃看着趙靜和,心知她是皇貴妃的人。
等瞧着華蓁的臉色,這才大吃一驚,她從未瞧過華蓁這般憔悴。
頓時不想與趙靜和糾纏,當即說道“不知靜和公主可還有什麽事,若是沒有的話,本宮與清和郡主有話要說,便就失陪了。”
趙靜和自然不敢攔着秦貴妃的路。
只得将這這口氣像咽下,看着華蓁到“今日算你走運,再遇到就沒有這麽好的事了,記住我剛剛說的話,給我等着,本公主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的。”
說完這才帶着丫鬟離開。
采荷趕緊上前扶着華蓁,面上很有些擔心“郡主你怎麽樣了?”
聞言華蓁搖搖頭,卻是看向秦貴妃“華蓁謝過貴妃娘娘解圍。”
見着華蓁如此,秦貴妃忍不住嘆了口氣輕聲道“跟我去延禧宮坐坐吧。”
說着上前拉着華蓁的手,朝着延禧宮走去。
等到了延禧宮,秦貴妃将伺候的人都打發下去,命人去煮碗參湯過來,怕華蓁這般下去身子會受不住。
等屋子裏沒人了,這才輕聲道“昨個晚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也莫要傷心難過,當心身子。若是不等給曹嬷嬷報仇,自己身子先垮了,曹嬷嬷豈不是白死了。”
聽着秦貴妃的話,華蓁不由得收緊雙手。
露在外面的關節都開始發白。
一百五十七章:托人帶信替她收屍
秦貴妃見着輕嘆了一聲“你的心情,我明白,當初跟着我最親最近的人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如你一般。可是後來想想,那些害死她的人,為的就是要看到我傷心難過,就是要看到我如此。若是當真如此,豈不是叫他們得意了,所以我偏不。我要好好的活着,并且親手手刃了他們,為自己的人報仇,只有這樣才不愧對她們白白丢了的性命。”
華蓁聞言看着秦貴妃,輕聲道“謝謝貴妃娘娘提點,華蓁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就怕你明白不了。”秦貴妃說着,這才問起趙靜和“她怎麽會好端端的尋上你,她跟你說了什麽?”
聞言華蓁已經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聲音叫人挺不住半點異樣“她是來提醒我的,昨晚的銀環蛇便是她放的。”
一句話頓時叫秦貴妃變了臉色“什麽?蛇是她放的?”
“嗯。”華蓁點點頭。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按道理她在這深宮之中,與你并無交集,無冤無仇的為什麽要這般對你?”秦貴妃只覺得這着實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趙靜和雖說是皇貴妃身邊的人,卻只是因着趙挺和沈玉歆與皇貴妃走的很近。
平日在宮中是個逢人就笑臉相迎的,根本不像是那種心思歹毒之人。
華蓁聞言對上秦貴妃的視線,一字一句說道“她以為沈側妃腹中的孩子是被我謀害的,放蛇就是要為沈側妃腹中的孩子報仇。”
秦貴妃聞言頓時變了臉色,當即問道“沈側妃的孩子沒了?”
聞言華蓁點點頭“就在大舅母被毒害的當天晚上,沈側妃被自己的親妹妹推倒撞在桌角,愣是把孩子給摔沒了。而且這一次傷了根本,似是以後再也不能有身孕。這件事情沈家上下都是知道,當時我根本不在牡丹園,如今靜和公主卻覺得這孩子與我有關,只怕是有人故意誤導了公主。”
“那看來是沈玉歆挑撥的靜和。”秦貴妃說着,神色變了變。
華蓁卻不覺得,沈玉歆雖說恨毒了她,但是這幾日她一直都在沈家根本不曾離開,更不可能進宮告訴趙靜和。
能進宮的只有趙挺,與其說是沈玉歆挑撥的趙靜和,不如是趙挺挑撥他這個妹妹對自己動的手。
雖然心中清楚,但是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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