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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秦貴妃的面,她卻不想多說。
秦貴妃見此,只覺得華蓁着實有些可憐。
被自己的表姐這般算計陷害,忍不住出聲勸慰道“你現在莫要傷心難過,既然知道是何人所為,那更應該養好身子,不能叫親者痛仇者快才是。眼看着魏國公不日就要回京了,到時候将此事告訴魏國公,魏國公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秦貴妃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華蓁的臉色。
華蓁卻是沒有回答,只是看向秦貴妃“今日怎麽沒有見到那位秋葵姑姑?”
一句話頓時叫秦貴妃的臉色暗了下來“她生了一場重病,連宮中的禦醫也束手無策。”
話雖然沒說全,華蓁卻是聽得明白,秦貴妃應該是确定了秋葵被皇貴妃收買的事情,被除掉了。
秦貴妃說着看着華蓁,目光中也帶着幾分無奈“我還在王府的時候,她便是跟在我身邊伺候,這麽多年,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背叛我。若不是你說了,我怎麽也不敢想,她竟然會背叛我。”
華蓁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秦貴妃。
其實秋葵的事情前世她也是很晚很晚才知道的,她是在秦貴妃生下九皇子以後就被人收買了。
秦貴妃自從生了九皇子以後,便再沒有半點動靜,并非是她傷了身子。
而是這些年一直有人在她的飯食裏添了讓她不能受孕的東西,這日積月累的,便叫的她再也不能生。
前世在趙挺已經登基之後,将自己的兄弟一個一個除掉的時候,華蓁才知道的。
那時候的東郡王府和秦貴妃早已經是階下囚。
華蓁當時身為趙挺的皇後,自然也是站在他的角度,看着秦貴妃并沒有半點同情。
只是覺得她愚蠢,被人暗算了這麽多年卻渾然不知。
還将一直暗害自己的人當做心腹。
當時覺得秦貴妃愚蠢,等後來才發現自己比秦貴妃還要愚蠢。
所以這一世她提醒秦貴妃,并非是想要投誠,只是心中覺得她着實有些可憐罷了。
覺得她像極了前世的自己,最終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秦貴妃卻不知道華蓁的心思,卻是打從心底感謝華蓁。
想着禦醫說的話,心中忍不住還有些後怕。
若是沒有華蓁提醒,或許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被毒死了都不得知。
當即拉着華蓁的手“這一次若不是你,只怕我被人害死了都還不知,蓁兒如今你我是綁在一根線上的螞蚱,你若是有什麽事,只管與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聞言華蓁看着秦貴妃,輕聲道“今日我當真一事想求貴妃娘娘。”
“但說無妨。”秦貴妃聞言點點頭,目光堅定的說道。
“蓁兒想求貴妃娘娘在見到皇上之時幫蓁兒說句話。”
“什麽話?”秦貴妃輕聲問了句。
就見着華蓁頓了頓“蓁兒在城外尋了一座宅子,離着魏國公府不遠,想借娘娘的口,讓皇上将這座宅子賞給我做郡主府。”
聞言秦貴妃立馬明白華蓁的意思。
當即點點頭“這個不難。”
“眼下靜和若是想要害你,你還沒有證據,留在宮中的确危險的很。這宮中處處都藏着冷箭,說定什麽時候就會射出來,叫人防不勝防,只是這兩日皇上都在皇貴妃處歇着,只怕你需要等等。”
聞言華蓁點點頭“這個無礙,只要能自己尋一處府邸,先遠離了沈家和宮中,等到外祖父回京,一切就都好辦了。”
秦貴妃自是認同,當即應聲“你說的不錯,這件事你且放心,那宅子我只管說是我的想必皇上不會疑心。”
得了秦貴妃的話,華蓁這才放心。
陪着秦貴妃又說了好一會子閑話,才帶着采荷回了長寧宮。
等到了長寧宮門口,遠遠的就聞到好大一股子雄黃味,竟是有些沖鼻。
采荷頓時眉頭緊皺,見着一個宮女捂着鼻子出來,當即問道“怎麽了?”
宮女聞言看了眼華蓁,當即恭敬的說道“皇貴妃娘娘說着長寧宮怕是有蛇窩,若是晚上再有出來傷人可就不好了,所以讓人拿了許多雄黃過來,将院子裏裏外外全都灑滿了雄黃驅蛇。”
說着看了眼華蓁的臉色,不敢再言。
任誰此刻都明白,皇貴妃這是故意的。
驅蛇哪裏用的着這麽多的雄黃,這根本就不是要驅蛇,是想要熏死她們才是。
除了院子裏灑滿的雄黃,皇貴妃更是讓人将雄黃點燃。
頓時整個宮苑之中,都彌漫着一股惡臭味。
采荷聞着這味當即拉着華蓁“郡主還是想別進去了,等味散了一些再進去吧。”
聞言華蓁卻是笑着搖搖頭“只怕這味是散不了了。”
說完直接進了長寧宮。
下午的時候,曹公公着人來告訴華蓁,江芙已經将曹嬷嬷收殓好了,并尋了一塊好地方,給好好下葬了。
因着怕曹嬷嬷日後沒有香火,特地尋了一戶人家,給了銀錢,認了曹嬷嬷做幹娘,日後逢年過節給曹嬷嬷燒些紙錢。
來的人是曹公公的徒弟在景仁宮伺候的喜公公。
見着華蓁還特地說了“曹公公讓小的給郡主磕個頭,說郡主的大恩大德,公公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了的。”
華蓁聞言賞了喜公公一錠銀子,這才叫他回去。
想着曹嬷嬷,忍不住雙目微沉。
曹嬷嬷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便就是皇上身邊伺候的曹公公了。
他們原是親兄妹,因為家中的人死絕了,曹公公這才進宮做了太監,後來想法子将自己的妹妹也弄進宮中來。
原本想着兄妹兩個在宮中相互扶持,能活下來也就算了。
現在曹嬷嬷慘死在長寧宮,曹公公只覺得心中疼的很。
卻是不敢叫人知道,他和曹嬷嬷的關系。
想着自己妹妹被人丢在亂葬崗上,自己卻不得收殓,心中更是如同被揪住一般。
所以在華蓁讓他找人去給江芙送信的時候,心中很是感激。
華蓁原本無需告訴曹公公,她這麽做,自然是有意讓曹公公知道日後因為這點恩情助自己。
另外也是想要曹公公安心。
采荷不知道華蓁的心思,只以為喜公公這兩句話,叫她想起了曹嬷嬷,頓時有些擔心。
“郡主,您一夜未眠,還是好生休息一下吧。”
聞言華蓁點點頭,合衣躺在床上。
采荷将兩邊的床幔放了下來,替華蓁蓋好被子,這才退到門外守着。
許是因為當真累及,這一覺竟是睡到半下午。
等醒來的時候,采荷這才上前輕聲道“郡主,剛剛中午的時候,太子派人來過,問郡主可還好,奴婢瞧着郡主還在歇息,沒敢打擾,便讓人先回去了。”
一百五十八章:昭陽探視少女心思
華蓁聞言點點頭,想着曹嬷嬷除了她最是關心太子,當即吩咐采荷“你待會親自去一趟太子東宮,替我謝謝太子。”
采荷應了一聲。
等華蓁這邊梳洗好,吃了些點心,還沒多久,就聽着外面小宮女進來說道“禀報郡主,昭陽郡主來了,說是要來看看郡主,此刻正在門外候着呢。”
聞言華蓁趕緊讓人請昭陽進來。
宮女這才轉身出去,恭請朝陽進來。
昭陽今日本是來給太後請安的,穿着一身桃紅色的宮裝,見着華蓁當即揮揮手,讓跟着自己的宮女站在門外。
華蓁當即會意“你們也下去吧,若是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要進來。”
“是。”采荷應聲帶着小宮女都退了下去。
昭陽這才走上前拉着華蓁的手,面上滿是擔憂“你怎麽樣,這兩日的事情我都聽父王說了,聽說你還受傷了,快讓我瞧瞧,傷在哪了,傷的嚴重不嚴重。”
聞言華蓁笑了笑“不礙事,一點小傷罷了。”
昭陽看着華蓁頭上的紗布,嚴重滿是心疼“還疼麽?”
聞言華蓁眼睛微酸“不疼了。”
說着看向昭陽“上次聽聞你的馬車出事了,是怎麽回事,你可有事?”
想着那日在蕭懷瑾的馬車之中,不方便下去查看,此刻見着昭陽雖然知道她并無大礙,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她在京中的玩伴除了昭陽當真沒有旁人了,眼下會關心自己的也只有昭陽,此刻見着她這才覺得身子微微有些暖意。
昭陽聞言卻似是想起什麽開心的事情一般,嘴角微微揚了揚,很有些羞怯的笑了一下,這才說道“不礙事,不過是馬兒受了驚,将車夫甩下車,這才失了控。好在遇到蕭世子,他的屬下制服了驚馬,這才有驚無險。”
說着看向華蓁,似是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一般,眨着一雙大眼問道“蓁兒,你可見過蕭世子?”
見着昭陽的模樣,華蓁心中一頓,兩世為人若是連昭陽這點心思再看不出來,豈不是傻的。
昭陽此刻臉上滿是笑意,含羞帶怯的模樣,這完全就是少女懷春的樣子。
就差沒把心思寫在臉上。
看着昭陽的模樣,想着蕭懷瑾對自己說的話,華蓁不由隐隐有些擔心。
蕭懷瑾是燕北世子,昭陽是禮親王的掌上明珠,二人本就是并非同路。
皇上遲早要對燕北動手,即便禮親王奪位,他也是要對燕北動手的,這麽一來即便沒有自己,蕭懷瑾與昭陽之間也不可能。
可是看着如今昭陽的模樣,這根本就是歡喜上蕭懷瑾的模樣,華蓁忍不住有些擔心。
昭陽雖說聰明,但是一直被嬌養着,向來是想要什麽便一定要得到。
若是到時候因為蕭懷瑾思而不得,只怕會惹來麻煩。
心中想着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昭陽卻是沒發現,只是笑着問華蓁“你快說啊,到底見過沒?”
聞言華蓁點點頭“見過,昨日在舅舅府中,便是蕭世子出手救了我。”
華蓁只是提了一句,并未說太多。
昭陽卻是挑了挑眉“蕭世子救了你?”
“嗯,當時情況緊急,蕭世子也未多想,看着陳将軍的刀,要砍到我便出手相救。”
聽着華蓁這般解釋,昭陽這才松了口氣。
“蕭世子的确是個好人,自是不能瞧着你被欺負的。”
說完看着華蓁,面上很是認真的問道“蓁兒,你與我說實話,蕭世子是不是很英俊?”
聞言華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着昭陽的心思,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聞言昭陽的面上頓時露出笑容“我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蓁兒你知道麽,當時我在馬車旁看着他吩咐侍衛送我回府的那一刻,我心中就決定了,日後一定要嫁給這樣的男子。他就是我要嫁的人!”
聽着昭陽信誓旦旦的話,華蓁忍不住心中有些擔心,看着昭陽“這件事情王爺和王妃知道麽?”
聞言昭陽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告訴父王和母妃,不過他們一向疼我,定然不會反對的。等晚些時候,機會合适了再告訴他們就是。”
說着靠近華蓁,很是小聲的說道“我特地打聽過了,這次蕭世子進京就是為了來和親的,而且皇上的意思,等給蕭世子選了合适的女子,便就讓蕭世子日後生活在京中了。”
“你知道麽,原本我還在擔心,若是要嫁給他,是不是就得跟着他回燕北。不過現在想想他既然要留在京中是最好不過的了,京中是什麽地方,天子腳下皇城貴胄,全天下最富貴的地方了。自是哪裏都比不上的,日後我與他在京中生活,有父王和皇上在,定是比在燕北還要舒坦你說是不是。”昭陽一邊說着,一邊拉着華蓁,面上滿是憧憬着日後的笑容,很是幸福。
看的華蓁都不忍去打破她的憧憬。
只得輕聲提醒“這件事情你還是早些跟王爺商量商量吧,畢竟蕭世子是進京和親的,若是晚了皇上給蕭世子選好和親的人,到時候你再說怕就來不及了。”
她心中知道,禮親王絕對不會同意昭和的想法的。
不僅是禮親王,就是皇上也不會同意昭和嫁給蕭懷瑾。
所以與其自己與她說,讓的昭和心中不喜,倒不如讓禮親王去與昭和說,早些讓她明白也是好事。
昭和卻是沒想太多,當即點點頭“你說的對,等回府我就去與父王說。”
說完這才看向華蓁“剛剛我進宮的時候,聽聞昨晚上你宮中出現了毒蛇,還将皇上賜給你的曹嬷嬷給咬死了。”
華蓁點點頭沒說話,昭陽瞧着心中很有些不忍。
“你記住一定要小心一些,現在鬧成這樣,沈家那些人一定是憋着心思想要害你,你可千萬要小心,即便是在宮中也不能大意。我已經求了父王,讓父王去盯着工部,早些給你将郡主府建好,到時候你搬出去住在郡主府,我讓父王多派些身手好的侍衛去保護你,定不會叫你再受到半點傷害。”說着還有些不放心“唉,你現在身上還有父喪,若不然叫父王幫你尋一門親事,求皇上給你賜婚,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孤身一人,遇到什麽事情連尋求個幫助都尋不到。”
見着昭陽竟是這麽想,華蓁不由的失笑“你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呢,就來想我的。”
昭陽聞言想起蕭懷瑾,當即紅着臉說道“誰說我的事情沒有處理好,我可是已經選好了夫君,就等着良辰吉日,日後你可是要改口稱我一聲蕭世子妃了。”
說着似是自己已經與蕭懷瑾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一般。
華蓁不由想起蕭懷瑾,想起在沈家他握着自己的手,手上似是還有他的餘溫一般。
再看着昭陽滿臉少女懷春的模樣,心中頓時覺得有些對不住昭陽,卻不知從何說起。
昭陽自是沒發覺,還沉浸在自己與蕭懷瑾日後的憧憬之中。
陪着華蓁說了好一會子話,直到禮親王妃派人來喚她這才只得告別。
臨行前,看着華蓁還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當心,等過兩日,我再來看你。”
送走昭陽,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瞧着外面開着黃花的迎春,心情卻是沉重的很。
昭陽對蕭懷瑾的心思已經寫在臉上,若是得知自己不能與蕭懷瑾在一起,只怕她是要傷心的。
想到這些,華蓁搖了搖頭,現在她連自身都難保,哪裏還能顧得上昭陽。
因着曹嬷嬷的死,皇上大怒,對長寧宮更是格外注意,加派了人手日夜守在長寧宮外。
趙靜和便也沒了機會,好不容易安穩了兩日。
等着第三天晚上,天都已經黑了,采荷小心謹慎的進來,見着華蓁肚子獨自坐在宮裏看書,當即輕聲道“郡主,剛剛秦貴妃娘娘派人來讓奴婢告訴郡主,今個皇上歇在延禧宮。”
華蓁聞言點點頭,看着采荷“謝謝采荷姐姐,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采荷聞言退了出去。
采荷一直都是長寧宮伺候的,是當初仁孝皇後安排伺候華蓁的,自是信得過。
後來仁孝皇後去世,這采荷卻一直都在宮中,因着長寧宮雖說沒人住,但還是要人守着。
采荷這才留了下來。
所以如今伺候華蓁,并沒有半點陌生,對華蓁也是忠心的很。
等采荷退出去,華蓁這才将手中的書擱下,看着窗外的月色。
自己進宮已經三日,也不知道外面如何。
現在皎月和江芙還在沈家,江芙她自是不擔心,但是怕他們會對皎月動手。
而且也不知道魏國公現在是到哪了,她寫的書信他們可收到了。
心中想着,不由的嘆了口氣。
等轉天皇上前面剛去上朝,秦貴妃便讓身邊的香榭過來。
華蓁這才剛起,正讓采荷伺候着梳洗。
見着香榭過來,便将旁的丫鬟都給打發了,獨留下香榭在屋子裏。
“貴妃娘娘讓奴婢來跟郡主說一聲,郡主說的那件事,皇上已經應了,等回頭就着人去看看院子,若是沒什麽問題的話,便叫欽天監選了合适的日子,讓郡主搬過去。”
一百五十九章:太子出事太後警告
聞言華蓁點點頭,讓采荷賞了兩朵珠花給香榭,這才送香榭出去。
心中正想着是否要托曹公公去給江芙送個信。
卻是見着采荷慌慌張張的進來,頓時眉頭微皺“怎麽了?”
聞言采荷看了看四下,确定無人,這才走到華蓁跟前輕聲說道“回郡主,奴婢剛剛聽着在前朝伺候的小公公說,太子殿下出事了。”
聞言華蓁不由眉頭皺的更深,想着張英的事情,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可知道是什麽事?”
采荷聞言搖了搖頭“奴婢并不清楚,只是聽說了,皇上發了大火,已經着人将太子給關了起來,現在正在禦書房生氣,誰都不敢靠近。”
華蓁點點頭,知道采荷不過是在長寧宮伺候的宮女,就算讓她去打聽,只怕也聽不到什麽。
當即對着她說道“替我更衣,我要去趟延禧宮。”
聞言采荷趕緊拿了衣裳出來,替華蓁換上,這才陪着華蓁去延禧宮。
秦貴妃自然也得了消息,此刻正坐在窗邊的軟塌上盤算,聽着香榭說清和郡主來訪,當即吩咐“快請郡主進來。”
屋子裏點着檀香,叫人心中忍不住靜了下來。
華蓁進門的時候,就聞着淡淡的檀香味,頓了頓。
随後對着秦貴妃施了大禮,這才站起身來。
秦貴妃揮揮手,香榭當即會意,讓宮女都退出去,自己則是守在門口。
秦貴妃這才拉着華蓁在軟塌上坐下“你可是為了太子的事情來得?”
聞言華蓁點點頭“剛剛聽采荷說太子出事了,卻只是聽說太子惹怒了皇上,但不知道到底是為何,不知貴妃娘娘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聞言秦貴妃輕嘆了口氣随後說道“太子府的幕僚詹事張英,與江南織造和蘇州知府勾結,謀害了蘇州滿門一百多口,并且奪了這些人的家財這件事情被人揭發了。今個皇上早朝看到揭發此事的奏折大怒,當場呵斥了太子,并着人将太子關押起來。
這次只怕皇上是真的動怒了,雖說此事與太子無關,但太子用人不當,體察不言。一百條人命,如今人蘇家小姐和家奴進京告禦狀,告到刑部尚書李钰的面前,這件事情如何不叫皇上震怒。”
秦貴妃說着輕嘆了一聲。
面上雖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可是眼中卻是藏着一抹喜色。
即便很淺還是叫華蓁看了清楚。
如今太子出事,最高興的不僅僅是趙挺,還有秦貴妃。
秦貴妃畢竟是九皇子的生母,自然不會想讓自己的兒子,日後只是一個沒有權利的閑散王爺,自然是想要九皇子奪權。
只是有太子在前,九皇子就永遠沒有機會。
畢竟寧老太爺不過是九皇子的啓蒙恩師,但是卻是太子實實在在的外祖父,只要有太子在一日,寧家自然是支持太子的,而不會相助九皇子。
原本秦貴妃想的是讓九皇子依附太子,等九皇子的勢力逐漸壯大起來,等秦家有實力與寧家相争之時,再借機除掉太子奪權。
可是眼下若是太子出事,那寧家能支持的人就只有九皇子。
畢竟現在與寧家交好的,就只有她和九皇子。
太子被廢,寧家別無選擇。
想到這些,如何不叫她心生歡喜。
只是當着華蓁的面,這歡喜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畢竟華蓁可是太子的親表妹。
華蓁自是将秦貴妃的心思猜的透徹,面上卻是不點破,只是裝作不知道。
“貴妃娘娘可知道太子現在何處?”
聞言秦貴妃眉頭緊皺“聽說只是關在東宮軟禁起來,沒有皇上的吩咐,誰都不能見。”
一邊說着,見着華蓁面色微凝,秦貴妃試探的問道“你莫不是想去見太子?”
聞言華蓁沒說話。
即便她心中不想與太子有太多接觸,但是無論是看在仁孝皇後還是曹嬷嬷的面子上,她都不能置之不理。
畢竟太子是她的親表兄,仁孝皇後對她又是視如己出。
想着這些,華蓁神色暗了暗。
秦貴妃瞧出她的心思,當即說道“蓁兒,你還是聽我一句,莫要去見太子,這個時候皇上正是盛怒,你若是去看,只怕會惹禍上身。到時候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太子,讓皇上更生氣,我雖說不是最了解皇上的脾氣,但是總是知道一些,皇上最不喜的事情,就是旁人與儲君有太多接觸。”
秦貴妃說的很是認真,華蓁自然也知道秦貴妃的意思。
卻不等她開口,就聽着外面香榭輕聲道“貴妃娘娘,太後身邊的常嬷嬷來了。”
聞言秦貴妃和華蓁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錯愕,這才輕聲道“快請嬷嬷進來。”
香榭這才請常嬷嬷進屋。
秦貴妃和華蓁早就收拾好面上的情緒,見着常嬷嬷進來,當即笑着問道“不知嬷嬷過來可是太後娘娘有什麽吩咐?”
聞言常嬷嬷看了華蓁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随後恭敬的說道“太後娘娘說這兩日想給菩薩供一本妙法蓮華經,只是慈寧宮中的宮女抄寫的,太後不太滿意,所以想讓清和郡主過去一趟。”
華蓁聽着常嬷嬷的話當即會意,太後這是找她有話要說。
若不然只是抄經書的話,只管吩咐個小宮女将經書送到長寧宮就是,哪裏需要讓常嬷嬷親自跑一趟,還是到延禧宮尋她。
當即站起身來“華蓁這就過去。”
說完這才看向秦貴妃“貴妃娘娘”
不等華蓁說完,秦貴妃當即笑着點點頭“既然是太後召見,自是耽擱不得,你趕緊去吧,莫要叫太後等急了。”
說着吩咐香榭送華蓁和常嬷嬷出去。
常嬷嬷這才福了福身,與華蓁一同出了延禧宮。
剛出延禧宮宮門,常嬷嬷瞧着華蓁的面容,這兩日看着清瘦了不少,心中微微也有些不忍,當即說道“聽聞太子今個鬧出了一些事情,皇上氣急将太子關押在東宮,太後娘娘剛得了消息,知道郡主與太子殿下是親表兄妹,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怕郡主會因此亂了分寸,這才特地讓奴婢過來尋郡主的。”
華蓁聞言知道常嬷嬷這是在提點她,當即福了福身“蓁兒謝過嬷嬷提點。”
聞言常嬷嬷只是笑了笑。
等到了慈寧宮,太後還在佛堂,只是讓小宮女領着華蓁到佛堂。
旁邊的書案上已經擺好了經書和筆墨,華蓁見此沒有出聲,只是走到書案跟前提筆寫了起來。
太後則是跪在一旁的蒲團之上,潛心禮佛。
等華蓁将一本妙法蓮華經抄寫好,太後這才睜眼,恭敬的将經書供在佛前。
由着常嬷嬷扶着往外間走。
華蓁則是垂手跟在其身後。
等回到慈寧宮的外堂,常嬷嬷端了茶,太後這才靠在迎枕上看着華蓁“看着你這兩日的精神也不是很好,莫不是晚上還不得好歇?若還是這樣身子恐是要受不住的,叫禦醫來瞧瞧吧,開兩副安神的湯藥也總好過這般拖垮了身子。”
“謝太後娘娘關心,蓁兒不礙事的,只是這幾日有些精神不濟罷了。”華蓁跪在地上面上很是恭敬。
太後也不過是提一句,并非真的要讓太醫瞧,當即點了點頭“既是如此,你自己注意好生休息,若真有什麽不舒服的,只管差了身邊伺候的人去請太醫。”
“謝太後。”
“聽幽蘭說剛剛你在秦貴妃處。”太後說着看了眼華蓁,眼中透着一絲深意。
華蓁低着頭輕聲應道“嗯,昨個秦貴妃說讓蓁兒拿兩本平日看的游記過去,今個起來瞧着書,怕會忘了,就幹脆直接送過去。”
太後聞言沒有說旁的,只是看着華蓁“既是如此,那你也該聽到太子的事了吧。”
“蓁兒不敢妄議。”華蓁陪着小心謹慎的回答。
聞言太後也沉默起來,只是看着華蓁,好半晌這才開口。
“今日在朝堂之上,刑部尚書狀告詹事張英,謀財害命害了蘇州富商滿門性命,這張英乃是太子府的謀士,平日與太子走的最為親近。”太後說着看着華蓁的臉色。
華蓁則是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好半晌太後嘆了口氣“今日哀家讓你過來,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莫要給自己尋麻煩。自打你回京,這一段時日招惹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若是再惹出什麽事,便是皇上的脾氣,怕也是要厭煩了。”
華蓁聞言眼角頓時跳了跳,當即跪在地上“蓁兒明白,謝太後娘娘提點。”
“哀家希望你是真明白,而不是當着哀家的面說明白,這回頭便将話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蓁兒不敢。”
“敢或者不敢那是你的事情,哀家不知道,哀家只是提醒你一句,莫要招惹是非讓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不該自己插手的事情,別上趕子去,省的原本沒有你的事情,最後卻都是你的錯。”
“是。”華蓁低着頭,半點不敢動。
太後瞧着差不多了,當即對着常嬷嬷說道“去尋幾本經書讓她帶回去,這幾日你便好生的呆在長寧宮,抄抄經書,靜靜心,沒有旁的事情就不要随意走動了。至于給哀家請安也免了,等什麽時候經書抄好了,再過來吧。”
一百六十章:傳來消息定下府邸
聞言華蓁恭敬的應聲,這才跟着常嬷嬷去取了經書。
太後這是早有準備的,讓常嬷嬷拿了有六本經書,便是她夜以繼日也得抄上三天。
看樣子太後這是想要禁她的足。
捧着經書離開慈寧宮,華蓁心中頓時明白。
九皇子身上有一半留着的是秦家的血,依着太後和秦貴妃的心思,自是希望日後繼承皇位的是與秦家有關的皇子。
自是希望日後能繼承皇位的是九皇子。
只是太子一直無錯,皇上也并沒有廢長立幼的想法,所以她們這才不得不将自己的想法隐忍着。
現在想想,當初太後之所以說要讓她日後進太子府,怕只是用來穩住她的。
只怕太後心中早就明白,皇上絕對不會容她這種身份的女子,入太子府的。那般說只是想讓她以為自己與太子的事情已定,從而自覺遠離秦淮。
心中想着太後剛剛說的話,意思那般明顯,甚至用禁足來阻止她見太子。
估計是怕自己見到太子,将這件事情派人送信告訴魏國公,最終會叫太子逃過一劫。
看樣子,不僅是趙挺和皇貴妃他們,連着太後和秦貴妃也想要太子的性命。
華蓁這般想着,只覺得心底森寒。
為了權利這些人的眼中,除了算計哪還有旁的。
沈崇茂舍得将自己的親生女兒拿出來頂罪,陳老太爺更是能狠心親手殺了自己的發妻,如今太後則是要眼睜睜看着太子給九皇子讓位,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的利益。
看着高大的宮牆,華蓁只覺得此處比牢籠還要可怕。
不由的将手中的經書抱緊,這才往長寧宮走去。
剛走到長寧宮門口,就瞧着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宮門外來回踱步,似是猶豫不決的樣子。
聞言華蓁不由站住腳步,跟在身後的采荷瞧着,面上也有些不安“秦大公子。”
說完采荷看了眼華蓁,随後低下頭。
她雖是在長寧宮中伺候,但是對于秦淮和華蓁的事情也是聽說了些的,知道這秦大公子似是對華蓁有意。
因為這事,太後在慈寧宮都發了怒。
本以為太後發怒了,秦大公子該是不會再與華蓁之間有什麽來往,卻沒想到今個竟是尋到長寧宮門外來了。
想着剛剛在慈寧宮太後說的那番話,采荷着實不敢去想,這事要是傳到太後耳中,會不會因此遷怒華蓁。
心中頓時擔心的緊。
華蓁卻是沒注意到一般,見此頓住腳步。
秦淮也發現有人過來,當即擡頭見着華蓁,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意。
卻也只是一瞬,便被滿滿的擔憂取代。
快步走了過來,在華蓁面前還有五步的地方停下“這幾日聽說你都住在宮中,可還習慣?”
聞言華蓁福了福身“謝過秦大公子關心,蓁兒一切安好。”
語氣客氣中帶着一絲疏遠。
秦淮聞言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看着華蓁,好半晌這才開口“你安好就好,我只是有些擔心,這宮中的生活你不習慣,正好今日進宮給太後請安,所以順便來看看。”
華蓁聞言見着秦淮的模樣,忍不住輕嘆,她不想秦淮再如此,他們本非同路人,何必再留下什麽念想。
“習慣也好,不習慣也罷,這都是蓁兒的事情。秦公子乃是東郡王府的大公子,該是心系天下事,蓁兒懇請秦公子日後莫要再來長寧宮了,若是叫人瞧見,只怕會惹出閑話。秦大公子或許并不在意,但蓁兒是個女子,卻是在意的,還望秦大公子能夠理解。”說着再次福了福身“秦大公子若是要給太後請安,蓁兒就不耽擱了,太後賞下這些經書,蓁兒還需回去抄寫,先失陪了還請見諒。”
說着不等秦淮開口,當即帶着采荷繞過秦淮回了長寧宮。
秦淮聽着華蓁的話,只覺得心頭微微有些刺痛。
見着華蓁要走,竟是不顧一切的伸手。
卻只是空了,只有一片衣角自他手中劃過。
瞧着華蓁沒有半點留戀帶着人進了長寧宮,一道宮門,将他們擱在兩端。
秦淮忍不住看的有些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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