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放肆
◎“傅染,傅若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傅玦暈倒在畫室裏的這個消息, 是由莊婉通知給傅染的。
當時的傅染正帶妝在拍香水廣告,莊婉生怕影響她的情緒,所以在拍完結束後,她一字不落地将餘婉婷說的話告知給了她。
接着, 傅染立刻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拿着包就往醫院裏面沖。
來到醫院, 找到餘婉婷的影子後,她冷靜地看着蹲坐在重症監護室門外痛哭的姑娘。
她溫柔似水的眼眸裏蘊一絲哀傷,她茫然地問:“傅玦他怎麽了?今天早上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嘛?”
“下午我帶她去畫室裏面玩兒, 然後我就去買了杯奶茶的功夫, 他就倒在畫室裏了。”餘婉婷邊說邊哽咽着,“那是個新開的畫室,我經常去,傅玦難得說要陪我去。”
“我真的只是離開了一下下。”餘婉婷邊說邊啜泣着,眼淚水模糊了滿臉。
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那般眯了眯眼睛, 她豁然開朗般地看向傅染, “我進畫室的時候看到有個穿衛衣的男人偷偷摸摸地站在門口, 後來我出去的時候, 他走進來了。”
傅染:“……”
這并不能夠說明什麽, 得要有證據。
醫生走出來的時候滿臉疲憊,他摘掉口罩惋惜地看着傅染:“你弟弟的心髒受到強烈的刺激,如果晚到那麽幾分鐘說不定就救不回來了, 現在重中之重就是立刻做手術,不能再拖延。”
醫生的話頓時令傅染後退兩步, 她有點兒站不穩, 原本就有些泛紅的眼眶頓時氤氲着霧氣。
她極力地克制住, 但聲音不知不覺中略帶哽咽, “如果晚一段時間手術,他能撐多久?”
“現在我們各種機器都給它上了,剛才那小姑娘也知道,她簽了很多文件。這個病要治好,前前後後花費粗略估計沒個百來萬……”醫生咽了咽嗓子,他又說了令傅染無比絕望的事,“手術完成,後期發生感染,也很有可能救不回來。”
“但索性,他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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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實,傅染早就知道了,但從醫生那邊再次聽到,心裏面那股翻江倒海的難過席卷而來。
“他還年輕,要治就抓緊治。”醫生無奈嘆了一口氣。
說實話這種從母胎裏就帶出來的病應該早點治,又或者是在産檢的時候就放棄。放到如今去治療,人很痛苦又損失掉數不清的錢。
可別說他心腸冷硬,是他在急診遇到這種事太多太多。
多的是大把的家屬,花光了錢但人還活着卻上不了機器,最後等着生命流逝的。
站在醫院的高樓裏望着室外無垠的月色,雖然室內有暖氣,但傅染仍舊感受到無盡的寒冷,這種冷止不住地往她四肢百骸裏面鑽。
等待可以探視的時候,傅染望着眼前有意識但身上被五花大綁的傅玦時,她身上所有的堅韌仿佛在這一秒崩潰決堤。
眼淚像是珍珠一顆顆往下掉落,傅玦伸出手來輕輕地握着她的掌心。
他的手是溫熱的,但她的手卻冰涼着。
傅染擦了擦眼淚心如刀絞,她的言語都彙不成一段話,聲音哽咽着:“小玦……姐姐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會把你的病……治好……”
傅染眼尾泛紅,眼眶滿是濕潤,看的傅玦心疼得緊,他伸手扯開呼吸罩。
從他說話的那秒開始,他的眼淚就有點止不住,傅玦磕磕絆絆地問傅染:“姐,媽媽是不是……”
他的話帶着哭腔,眼眶裏肆意兜轉的眼淚成串地往下落,他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語着:“為什麽啊,明明我離開的時候她身體還挺硬朗的,我問她舒不舒服,她總是說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傅染伸出手掌,放在傅玦濕漉漉的腦袋上,她輕輕地揉着,“別想那麽多,這件事的發生誰的錯都沒有。”
說完這句話,傅染強烈想憋着的眼淚情不自禁地往下掉。
其實她跟傅玦都是屬于很敏感的那種人,傅玦肯定早就能從一些蛛絲馬跡裏猜到一些什麽。
傅染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甕聲甕氣的,“我知道在你心裏肯定埋怨我為什麽不告訴你,但我當時知道這個情況後,我不敢跟你說。”
因為他的病遭受到刺激會死,傅玦的內心悲觀又荒蕪。
“姐姐會付出所有,都要把你的病給治好的。”傅染眼神堅韌又執着。
而傅玦內心裏湧動的卻是,自己為什麽從出生伊始就擁有這樣的身體,他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他好想保護姐姐,保護媽媽。
—
《悍徒》定檔在新春,還沒播出熱度就以傅染想象不到的速度往上攀升着。
劇組裏所有的人都在為自己的事業宣傳蹭熱度,而傅染卻待在醫院裏四處奔忙着,看的莊婉也有點兒心焦。
重症的花費很高,悍徒演員的費用還沒打下來,傅染眼見着快見底的錢包,她在媽媽留下的房産和玉佩之間做了抉擇。
她萬分舍不得地把媽媽送給她的玉佩典當了二十萬元,兜裏有些錢之後,她也稍稍在情緒上有了些緩解。
但她所有的錢在這場手術面前仍舊是杯水車薪,坐在醫院裏的塑料椅上傅染垂眸在想,要不要請求商湛來幫忙。
可是她們已經分手了。
她也已經向餘婉婷借過許多錢不能再問,向劇組提前預支片酬也不現實,因為現在正在上映需要一大筆的錢來宣傳。
錢不會直接打到她這邊來,而是會經過公司。
至于公司,袁靖也正虎視眈眈地瞧着他。
雖說看在穆黎的顏面給了她留了幾分餘地,但他就是見死不救的那類人。
就在傅染左思右想之際,坐在她旁邊的阿姨突然伸手拍了拍她,“姑娘,你家人也在重症啊?”
眼前的阿姨是個中年婦女,傅染茫然地朝她點了點頭,她便自然而然地跟她講:“我丈夫也在裏面,不過醫生說他今天可以出來了。”
“那恭喜你。”傅染衷心的說着祝福話,眉眼自然地朝她彎了彎。
她說:“你的家人也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出來的,你別聽醫生她們說得有多吓人,實際上都會平安的。”
是的,都會平安的。
傅染在心裏輕輕地低喃着。
夜深的時候,跟主治醫生交談之後傅染主動給導演打電話詢問能否預支片酬的事,他萬般猶豫之下以宣傳期囊中羞澀的原因給拒絕了。
挂斷電話後,傅染面容滿是局促,她真的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打出這個電話的。
待到深夜,莊婉和餘婉婷兩個人都轉賬過來的時候,她沒防備在夜裏痛哭着。
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受很嚴重的傷,但她已經擦了擦鼻子站起來了,突然愛護自己的人走上前來擁抱你。
猝不及防的那一剎,鼻酸得要命,眼淚在那一瞬失控,理智在那一刻崩盤。
思前想後,傅染想了一整夜,她想給她名義上的父親打個電話。
因為雁城的房子實際上并非是傅若的房産,而是他的。
打通電話後,接電話的人是個女人。
紀寶珠嬌俏着聲音說:“喂?我父親正在花園裏下棋,你可以……”
紀寶珠的聲音傅染記得,她慌亂地挂斷電話。
晨光熹微時,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光。
傅染像是下定了狠心般地又給紀桓打電話,而此時的他,睡得正酣。
接通過後,那邊的人用不耐煩的語氣問:“喂?”
這個時間點,向來不會有人給他打電話,所以他挺煩的,起床氣很重。
“我是傅染,我有些事兒想跟你說,可以嗎?”傅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渾身都顫抖得厲害。
這種感覺,就像是把她驕傲一生的母親給出賣了。
紀桓坐起來披着衣服,他蹙眉走到客廳外面,而後他壓低聲音跟傅染說:“有事兒,你直說。”
“可以借我兩百萬嗎?或者雁城的房子給我。”傅染很直接,聲音又冷漠又寡淡。
突如其然來問他要錢,紀桓像是聽到了無比可笑的話那般笑了出來。
他匪夷所思:“還沒有人敢敲詐敲到我頭上,你憑什麽會認為我會給你兩百萬呢?”
傅染加重字眼,“我是說借,我會還的。”
氣氛有瞬間的凝固,傅染好看的唇輕輕上揚,模樣滿不在乎,“平時紀寶珠開的那輛瑪莎就要兩百萬了吧,這些錢對于您來說也不值一提,不是嘛?”
“如果我要的這些錢你在這周末沒給我的話,那我不介意告訴全世界的人你在婚前就有私生女的事實。”這番話,傅染幾乎是用盡全部力量說出來的,因為這件事是觸犯法律的。
而且曝光在大衆的眼皮底下。
那她永遠都要頂着私生子的頭銜,莫名其妙地傅染就想到商湛痛恨邵廷惟時的眼神。
“傅染,傅若就是這麽教你的嗎?”紀桓眼神裏鋒芒畢現。
那種眼神根本不像是父親對待女兒該有的,而是對待仇人。
聽到傅若的名字,傅染心裏感受到前所未有過的涼意,傅染眯了眯眼睛細想了下她母親究竟教過她什麽。
她似乎從來沒有跟她講過父親的任何事情,沒有诋毀沒有污蔑。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從她珍藏的那張照片與在少年宮第一次與他碰面時發現的。
傅若從沒說過他的不好。
傅染咬緊牙齒輕聲嗤笑着:“全世界最不能說我媽媽的人,就是你。”
“你自己扪心自問,到底是我媽虧欠的你,還是你虧欠的我媽?”
傅染的言語宛若從地獄裏傳出來似的,她眼眶赤紅眼底滿是仇恨。
如若不是傅玦病重,她一輩子都不會打這個電話。
作者有話說:
林霜月:看得我想哭又想罵,商湛你怎麽還不來!你怎麽能讓你媳婦兒受那麽大委屈!!
—
傅玦會好的,中國人不騙中國人,頂鍋蓋逃走。
接下來沒什麽太大的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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