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熱吻
◎你這哪是朋友啊,你這分明是要他的命。◎
前一秒商湛還站在樹底下肆意嘲諷他, 下一秒回別墅的時候,他差點被門檻栽倒,
他搖晃着身體,臉頰緋紅, 雕花的門後還放着幾瓶烈酒。
看這被喝空的酒瓶, 穆黎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穆黎瞧着身體都發飄的商湛陷入沉思, 随後他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站在中庭擡眸往前看,漫天的流蘇樹被風吹拂着,像是夢幻之境那般, 而站在庭前的男人姿容卓絕, 他擡眸怔怔地望着書房裏的某一處,他眼眶裏含着淚光,眼底盡是思念。
穆黎無奈地将衣服披在他單薄的身上。
他萬分不滿意地吐槽,“你他娘的在這麽神仙的地方喝酒,多糟蹋啊!商湛, 你在這當神仙吶?”
聞言, 商湛意味不明地睇了他一眼, 他輕嘲般地彎起唇, “你還記得初中暑假的時候, 我說讓你來鄉下來玩兒嗎?你自個兒說要去馬爾代夫玩的,怨誰?”
聽他這番話,穆黎眯起眼睛, 他指着這幢幾千平的蘇式別墅,他問:“你管這兒叫鄉下?”
商湛:“……”
把行李扔客廳裏, 穆黎在別墅裏轉了一圈兒, 待他回到客廳裏找商湛時, 才發現商湛已經快半死不活了。
他冰冰涼的手碰了碰他的額頭, 感知不太出來,他将冰手從身後塞進了他的脖子裏。
突然間被刺激醒來的商湛:“……你他媽的是要殺了我,然後繼承這幢別墅嗎?”
“沒死就好。”穆黎緩了一口氣,而後他嬉皮笑臉拿起手機,就想打電話喊救護車。
電話接通後,他暴着脾氣問,“請問是救護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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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重的商湛在聽到“救護車”的那秒,他再次被刺激得睜開眼眸。
他暴躁地搶過穆黎手裏的電話對那頭的人沉着嗓音說了句,“打錯了,抱歉。”
直接了當地挂斷了電話,他擡眸看向穆黎,他不耐煩地用舌尖抵了抵後槽牙,“請問穆總,我是病得要死了,所以要喊救護車嗎?你幹脆火葬場一條龍給我吹吹打打送走得了。”
聽着他這番話有點兒忍不住笑的穆黎:“……”
“我沒事兒,躺躺就行。”說完這句話,商湛搖搖晃晃地往外邊走。
可就在出客廳的那秒,他再次被門檻栽倒在地,這一回的他竟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穆黎将商湛送到卧室裏,瞧着他要死不死還喊着傅染的名字,他莫名就有點心軟。
接着,他拍了好幾張照片給陳屏發了過去。
猶豫着,他用語音對陳屏說:“這些照片趕緊給傅染發過去,立刻馬上。你就說商湛生病了,就快要死了。”
此時正在開會的陳屏手機瘋狂震動,他沉默了瞬,随後拿出手機根據穆黎所說的都給傅染發了過去。
在沉默中,他在想此時此刻究竟要不要派個醫療隊過去呢?
算了算了,傅小姐就是治愈湛總的良藥。
傅染正在回程的路上,她斟酌了許久,始終沒決定故地重游,而是買了機票回程。
坐在計程車裏,他看到陳屏給她發來的信息,她心裏止不住地惴惴不安。
照片裏的男人面色潮紅,雙眸緊閉地躺在床上,她莫名有些心軟。
可她卻硬生生地忍住告訴自己不要回頭。
待到陳屏又将商湛的視頻發過來的時候,她聽到他病中虛弱喊她名字的時候,她的心髒就像是被不經意間蹂/躏了一把似的。
難忍的感覺令傅染有點兒呼吸不上來,她将車窗降了下來,冷風灌進來的時候她才像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此時此刻,她過去那代表了什麽意思呢?
她不能夠去。
這頭的穆黎見陳屏連個準信兒都沒有,他拿着手機直接問他要號碼。
打過去接通後,他收斂自己的脾氣好言好語地對她說:“傅染,我知道你在雁城,剛才照片和視頻是我發的。”
“商湛這會兒高燒不退,就快要死了,我不管你來不來,我現在就要走。”穆黎着急了什麽話都往外蹦,一副不管商湛死活的模樣。
他的情緒有點兒崩,但傅染情緒卻很冷靜,她冷着嗓音樂“如果沒有別的事兒,那我就挂了。”
“傅染,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穆黎瞧着商湛的模樣,他是真有點兒急。
剛才陳屏喊來的家庭醫生給商湛測量體溫,說是病毒性感冒,都快燒到四十度了,腦子都快燒傻了。
穆黎的質問令傅染悵然若失,還沒等她說些什麽話,穆黎開始向她賠罪道歉:“身為商湛的朋友兼兄弟,我覺得他對你是真沒話說,他這輩子就只跟你談過戀愛。我是處處針對你,因為我看莊婉不爽,所以才會……”
還沒等穆黎把話說完,傅染詫異地問:“他分明高中的時候跟宋栀談過,你怎麽還睜着眼睛說瞎話呢?”
“他沒跟宋栀談過,宋栀就純純我倆的妹妹。”穆黎簡直為商湛操碎了心,他捏了捏拳開始自譴,“宋栀喜歡邵廷惟那瘋批,那瘋批你知道吧?”
聞言,傅染蹙眉,“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緊,總而言之就是他們倆沒談戀愛,是我總想讓宋栀改邪歸正,覺得像商湛這樣的男人才适合她。”穆黎覺得越描越黑,他長嘆一口氣又說:“高中的時候,他們看着像是談了一段,但宋栀就是為了刺激邵廷惟所以才找的商湛,你懂吧?”
聞言,傅染的眉頭蹙得更緊,她輕喃,“我不懂。”
什麽叫做談了又沒談,感情這種事還能這麽亂來?
“反正他們倆就沒談,商湛從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穆黎信誓旦旦地說。
随後他又發了個誓,“我以上說的話能用我的人格擔保,往後我也再不會輕視你們之間的感情,商湛他真的需要你。”
穆黎還想繼續說,但耳畔傳來的是電話挂斷的動靜,他陷入沉默。
望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死的商湛,他有點兒無力,“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但你看人的眼光真不行。要換做是我女人,這會兒早馬不停蹄趕過來了,哪像你女人那麽心狠的。”
聞言,躺在床上的商湛緩緩地睜開眼皮。
他的嗓音啞的仿佛被毒了似的,但言語卻很犀利,“你女人?馬不停蹄趕過來給你收屍的女人?”
“商湛,我奉勸你好好說話,要不然趁你病要你命。”說罷,穆黎從桌面上拿了好幾顆藥塞進他的嘴裏。
喂完藥,又将溫水倒進他的嘴巴裏。
商湛猛然被水嗆得直咳嗽,喉嚨裏的藥吐不出又咽不下去。
“這些花花綠綠的藥吞進去,真不會要人命嗎?”商湛臉色瓷白,那醫生郎中給他號脈,開了許許多多藥的畫面鑽入他的腦海裏怎麽樣都揮之不去。
穆黎咽了咽喉嚨,一臉的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可能明白你為什麽說這裏是鄉下了,這犄角旮旯連個醫院都找不着。”
“我真頭一回瞧見醫生看病是號脈的。”穆黎滿臉我開了眼的模樣。
商湛:“……”
到了傍晚,天色逐漸昏沉,商湛的高燒不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穆黎瞧他這模樣,心裏盤算着還是去藥房買點物理降溫的東西。
打了輛車,去藥店的路上途徑一家麻辣小龍蝦的館子,他一時間沒忍住打包了兩袋。
随後,他又在藥房裏聽醫藥師的勸,買了一塑料袋的藥搬回了別墅裏。
剛走到別墅門口,他遠遠地瞧見門口站着位穿着黑色羽絨服的姑娘。待到她擡眸,看到她烏發紅唇的那一霎,他突然有點兒被驚喜到。
“你居然真的過來了?”穆黎有點訝異地瞧她。
傅染卻颦眉,看着他手裏提着一堆藥品和兩大盒小龍蝦,她輕聲細語地說:“這個季節沒有新鮮的小龍蝦,可能是冰凍的,當心別吃過敏了。”
“沒事兒,爺的腸胃好得很。”他朝傅染笑了笑,随後禮貌又恭敬地親自給她開門迎進去。
他将手上的那包藥遞給傅染,“醫生說這些藥都能治發燒感冒,你看着給他吃就行。”
傅染:“你知道他是病毒性感冒還是普通感冒嗎?”
聞言,穆黎摩挲着下巴一臉難不倒我那般,“這裏的郎中說他是病毒性感冒。”
“噢。”說着說着,傅染将他買的藥一盒一盒地從塑料袋裏扔出來。
穆黎震驚臉:“你都扔掉做什麽?”
“那些都是對付普通感冒的,沒什麽太大作用,你剛給他喂過一些什麽?”傅染惆悵地看着眼前的這個沒有常識的男人,她颦眉,“你平時生病的時候,都吃些什麽呀?”
“醫生給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呀。”穆黎覺得自己的回答沒什麽毛病,
傅染:“……”
好吧,他們可能不在同一個頻道裏。
走進商湛的卧室裏,她這才發現男人的症狀比他想象中的複雜多了。他滿頭的悶汗,整個人蜷縮在大床裏像只濕漉漉的狼狗似的。
他右手死死地抵住腹部上方的位置,幹燥的唇被他咬出深深的痕跡來。
“郎中給他開的藥,一包一包的,就這樣的。”穆黎打開用紙條包裹的包裝來。
看着裏面靜靜躺着的十幾顆藥丸,傅染抿着的唇松了松,她又問:“那你中午的時候給他喂了些什麽?”
“這鬼地方,連碗馄饨都找不到,我就對面買了點兒燒麥和包子,但他都沒吃。”穆黎那表情有點兒無奈,他弱弱的,“後來,我見他沒吃,我就吃完了。”
傅染:“……所以他從早到晚一點兒東西都沒吃?”
“吃了吃了,他喝了很多酒,院子裏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他喝的。”穆黎說着說着,聲音愈發得輕。
徹底無奈了的傅染:“……”
你這哪是朋友啊,你這分明是要他的命。
作者有話說:
800收加更啦!
商湛:打包送穆黎這樣的朋友,免費送!
穆黎:這不能怪我吧,這地方确實挺村。
—
號脈配藥這個梗,曾經我大學時期經歷過,就一整個跟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居然電視裏有的情節!現實也有!我還偷偷問師父,能號出喜脈嘛qwq
配藥也配了一堆,中醫號的脈,配西藥。
後來病好了,我覺得是我福大命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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