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熱吻

◎只給我偷香◎

隔天, 晨光熹微時傅染純情的臉,他的腦袋往溫柔鄉裏又埋了埋。

“怎麽還沒醒,不過,還好溫度退下來了。”商湛磁性着嗓音輕喃。

醒來第一件事, 那就是親吻她。

真的陷進去了。

睡夢中的傅染剝開沉沉的霧霭卻始終都找不到商湛的影子, 身後的那條路蜿蜒曲折, 似乎有人在跟着她。

有點兒令人嫌惡的煙味,熟悉的腳步聲,傅染加快腳步, 卻無論如何都甩不掉身後的人。

面前突然被人攔截住。

她擡眸, 看到邵廷惟那張怨念深重的臉時,傅染害怕地從睡夢中醒來。

察覺到懷裏的姑娘瑟縮了下,商湛将她摟得更緊了,他喉嚨裏像是含着沙那般問她,“做噩夢了嗎?”

嗯, 做噩夢了, 傅染點點頭無聲地回應着他。

這場噩夢真實得像是能夠深深紮進皮膚裏那樣真實, 她畏懼又冷汗淋漓。

可看到商湛的那瞬, 她像是頓時化險為夷, 他給足她滿滿的安全感。

“摸摸染寶的腦袋,煩惱和噩夢都會飛走的。”商湛違和地做着仿佛為她驅魔般的動作,違和得仿佛她都快要不認識他。

真的, 很難想象出商湛會說如此幼稚的話,這誰信啊?

可其實, 商湛曾經也會這樣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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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儒雅的爺爺會陪伴在他身邊, 說摸摸湛湛的大腦闊, 煩惱和噩夢都會遠離他, 會百毒不侵。

眼前的男人肩膀寬闊又厚實,不用鑽進去,就能感受到那種包裹全身的溫暖。

他的眉目堅毅,五官落拓不羁又精致,身上的味道木質感很重還糅雜着女香,他喉結的位置泛着淡粉,模樣很性感又撩人。

此時此刻她很清醒自己在做什麽,傅染主動靠近商湛,主動環着他的腰,她的眉眼裏全是溫柔。

傅染的聲音啞又帶着點兒顫,她說:“商湛,謝謝你。”

如若昨天邵廷惟真的欺辱到她,她是存了死志的,可她腦海裏湧動着的都是商湛的影子。

她舍不得商湛,還有傅玦啊。

傅染眼眶泛紅,聲音甕聲甕氣的,“謝謝你,救了我。”

“我也是在救我自己的命,傅染。”商湛的手覆在傅染柔軟纖細的胳膊上。

他虔誠備至地親吻着她的額頭。

傅染是他的命,天知道他知道這件事的那秒,他的世界天究竟有多崩塌。

如果邵廷惟敢染指傅染,那他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麽瘋魔的事情來。

好在,一切都來得及。

他的小天鵝,他的寶貝,安安穩穩地睡在他的懷裏。

将傅染安穩地送到雁城,陪她朝夕相處黏着将近半個月,惹得傅染都開始厭煩了,商湛這才被傅染趕出家門往燕京回。

看到商湛這倒黴樣,傅玦倒是喜聞樂見,只是離開前,他扭捏着說了句——

飛機落地後,記得給我姐回電話。

要不然她會擔心的。

說完這句話,傅玦躁躁地抓了把頭發,随後酷酷地背着書包往外走。

這小子是開始認可他了嗎?

商湛本就得到滿足的臉上笑意更甚,這種感情真有點兒美妙。

被傅玦認可那可比被傅染認可還要得勁兒,是怎麽回事兒?

這可能就是愛屋及烏吧。

于是,陳屏在機場接商湛的畫面便是,向來矜冷自持的商湛臉上都是笑,那種笑沖淡他身上的冷感。

“湛總,今天心情很不錯?”陳屏将手邊的衣服遞給他。

商湛擰眉,他好聲好氣反問,“有嗎?”

陳屏:“……”

若換做是平時的湛爺,他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的。

“邵氏還有幾天的日子?”商湛收斂臉上的幸福,他來燕京不是為了着手處理自家公司裏的事,而是他布的已經在蠶食着本就搖搖欲墜邵氏。

他也徹底失去耐心,想要扯掉那根釣大魚的線,他本想掣肘邵廷惟,給他摁着,看他要死不死茍延殘喘的模樣。可他現在後悔了,像邵廷惟這樣的人,這輩子應該待在地獄裏才對。

陳屏斂聲屏氣斟酌了幾秒,他挑了挑眉,認真的給出回應,“稅務局裏的人昨天剛進場,今天好幾個檢察官将邵廷惟裏外調查了個遍,警察還出動三名,幾家有名的雜志和記者已經聞腥而動,恨不得他們塌樓。”

“但不出意外,邵廷惟會被保釋。”陳屏冷靜地分析,他筆挺地站在商湛身邊。

聞言,商湛挑了挑眉,他勾唇笑得陰冷。

站在往來頻繁的機場裏,商湛駐足腳步,他靠近陳屏耳邊低聲耳語了兩句。

還沒等商湛說完,陳屏便擰緊了眉,而後他點了點頭回應,自己會将這件事辦好。

岌岌可危的邵氏,沉浮在商海裏,只要有人願意抛出橄榄枝,那就還能多幾天活頭。

邵廷惟不相信胳膊擰不過大腿,他都已經差點能與商湛比肩了。

所以,他不甘心。

財政上,他沒有問題;檢察官與警察人員來,他又沒犯錯,他們又沒有證據;至于記者,那些人跟蒼蠅似的,都是些空穴來風的家夥,有什麽好怕的呢?

他連死都不怕,怕別人的三兩句話?

怕別人的拳頭?

他可不是商湛那種臉比紙還薄的太子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沒了邵氏,只要他有錢,那就還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他怕什麽?

就在他沾沾自喜商湛奈何不了他時,似噩夢般的緋聞如同雨後春筍那樣肆意瘋長。

曾經被他欺辱過的姑娘,公司內涉職場騷擾的姑娘,都英勇地站了出來。

有一個姑娘曾經因為邵廷惟拉皮條被邵氏的高層性/侵過,邵廷惟更是與無數女性産生過關系,甚至還用藥迷亂過實習生。

宏偉而壯闊的邵氏大廈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燕京城裏最大的藏污納垢之地。

這場爆料如同被打翻了的多米諾骨牌似的發生連鎖碰撞反應,十幾個熱搜挂在各個軟件頂端,起底邵氏內部關系的帖子持續飄紅。

邵廷惟更是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警察帶走。證據鏈與照片視頻警察都不用自己找,網上的內容真實得要命。

但商湛還是讓陳屏親自将內存多達五個G的視頻和照片發給警察,網絡上曝光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而他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至于商湛為何會獲得那麽多證據?

那還得多虧了宋栀,這對苦命鴛鴦辦事還是出奇一致,她們喜歡挑選同個酒店做那事。

他操控不了別人的命運,他的确視邵廷惟為眼中釘肉中刺,但他給過邵氏很多次機會。

只要邵廷惟不劍走偏鋒欺辱他的小天鵝,他倒是想再捏他一段時間。

比起手起刀落,他更喜歡看到窮途末路的人每走一寸路,都在掙紮。

最終,他會低下他傲慢的頭顱跪下來求饒。

可如今,他覺得監獄是邵廷惟的最終歸宿,也挺好。

邵氏轟然敗落令全城的人都唏噓不已,待在監獄裏的宋栀得知邵廷惟結局同她一樣時,她瘋癫般地笑了。

可很快,她開始癫狂般的痛苦不已。

因為她在心底裏還殘存着本應該跟邵廷惟和和美美過生活的想法。

她很後悔,後悔沒有好好地攀附着商湛這棵郁蔥又繁盛的樹枝。

她更恨傅染,恨她奪走屬于她的一切。

她究竟哪一點比不上傅染啊?為什麽林峥嵘選擇她?商湛也選擇她,就連邵廷惟也是?

宋栀嫉妒又氣憤得望着監獄裏的天花板。

可她這輩子只能待在這絕望又困苦的地方,這裏還有霸淩,這足以令她發瘋。

邵氏崩盤在燕京鬧得很轟動,連遠在雁城的傅染都有所耳聞,看到他所作所為的事情,她憤慨又被刺激得眼紅。

原來,姑娘在他們眼中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而已。

還好,她有商湛保護着她。

每個姑娘應該都要有自己的守護“神獸”才好,因為每個姑娘都值得被愛。

莫名,她有點想商湛了。

等到,傅玦畢業,她就回燕京找他吧。

正當傅染如此念想着,五月底,謝祖烨将他萬裏挑一的劇本通過微信發到了傅染手裏。

他邀約她,一塊兒拍攝這部大制作國仇的電影,所有的角色都已經抉擇完畢,就差女主。

一位風情綽約,籍貫在上海,人物形象豐滿敢愛敢恨,穿旗袍優雅知性,拿槍時又飒地不得了的女卧底。

傅染打開劇本的那一秒,就被吸引住了,待到開完劇本,挖開核心時,她全然被震撼到。

翻到尾頁,已日落西山,淅淅瀝瀝砸落下來的雨滴像是敲擊在傅染的心裏。

在她清澈的心間,有個平靜的答案呼之欲出。

那就是,她想進這個劇組,她想演毓靈這個女主。

原本她的心裏平靜沒有波瀾,可看完這個劇本,她的心裏乃至肺腑都像是被澆上烈酒似的,渾身都燃燒着,滾燙得要命。

如果錯過這個震撼的劇本,她會後悔的。

可她不知該如何對傅玦說。

還沒等她同傅玦開口,傅玦似乎就已經發現了她的想法,得知傅染內心的渴望,他同意得毫不猶豫。

傅染耐心地看着他,“小玦,你怎麽知道我心裏藏着事兒呢?”

“姐,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呢。”傅玦故作思考,他眯了眯眼調侃傅染,“我還以為你想我姐夫呢,嗯?”

“你喊他什麽?”傅染下意識問,溫軟的眉眼裏含着羞怯。

她們姐弟之間最近很少聊這些話題,倒多是聊些傅玦的學習和未來的想法。

“咳咳。”傅玦飄忽着眼神往外看,他再次不自然地喊了句,“姐夫阿,你的男朋友,我可不得喊姐夫。”

商湛究竟是什麽本事阿,居然能籠絡住傅玦的心?

而傅染不知道的是,傅玦只是覺得她姐,唯有跟商湛站一塊的時候,她是靈動的,是有溫度的。

看着商湛時,她那雙桃花眼裏顧盼生輝,層層疊疊的冰霜融化,會嗔怪、會滿是笑臉。

而不是看着平易近人,很是随和,但不會自然地對別人打開心扉,總留有三分餘地。

商湛能夠讓傅染産生許多他都未曾見到過的情緒來,也是他的本事。

但若是辜負她姐,他絕對會讓商湛好看。

得到傅玦的同意與肯定,經紀人莊婉很快和《戰魂》的劇組導演聯系。

得知傅染要來,導演興奮又很有把握。

于是在六月初,傅染來到J城進入劇組,而同月傅玦結束高考。

高考的前一天,商湛和傅染都從北方趕來,兩人未曾商量,相遇在機場。

傅染還沒來得及跟商湛說,自己進《戰魂》這個劇組的事,因為總覺得他會生氣。

狹路相逢的那秒,商湛想上前将她擁入懷裏,而傅染卻轉身就想跑,商湛大步跟着她。

待到來到車裏,商湛徹底将她鎖在懷裏的時候,他用指腹摸索着傅染的紅唇。

他眯着眼,唇角緩勾,臉上是危險的笑,他說:“傅小姐,好巧。”

這厮,是要跟他玩“不熟”的游戲?

“嗯,好巧。”傅染試圖想從他身上下去,但他卻擁得很緊。

“就不想跟我說些什麽?”商湛故意與她靠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暧昧氣氛不斷攀升。

傅染被他刺激得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下,她咬着唇,聲音柔柔軟軟問他,“那你想讓我,說些什麽呢?”

聞言,商湛仔細地思索了下。

咽了下喉嚨後,他舔了下唇俯身親吻着她,他的嗓音低沉着說:“我想聽你喊我湛湛,好不好?”

緊張出一手心汗的傅染:“……”

她還以為進劇組的事情被知道了呢!

傅染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眼神警惕地瞧着他。

水靈靈的眼睛目不斜視地看着商,看的商湛心尖泛癢。

其實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在J城拍戲呢?

“染寶。”商湛主動與她脖頸相交纏,她身上的玫瑰味道,他是真的歡喜,他親吻着她的唇,嗓音沉郁,“好想把我的小天鵝藏起來,然後,只對我笑,只跳舞給我看,只給我偷香。”

說罷,他捉住傅染的頭發絲癡迷地輕嗅着,躍動的心髒止不住地狂跳。

他想,他應該是瘋了吧。

因為他心裏有一番話想對傅染說,而他也确實說了出來,他目光灼灼盯着傅染——

他說:“染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最深愛的人不是我,你喜歡上了別人,或愛上了別人,那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因為我沒辦法坦然自若。你可以藏在心裏,但永遠不要表現出來,好不好?”

商湛的這番剖白惹得傅染颦眉,他的腦袋瓜裏究竟在想些什麽呢?

她的喜歡和感情不都通通都交給他了嗎?

難不成是她給予他的安全感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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