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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柔看着眼前的金碧輝煌,觥籌交錯,而宴會上的許多人則在看着她。

有的人站在人群裏自然而然地便會成為目光焦點,一身淺藍色衣裙,亭亭玉立站在那裏,只看着背影,便覺得是個美人。

而正面美顏沖擊的人更是不由自主地便呼吸一窒。

以前就聽人說美人在骨不在皮,而此人只站在那裏的氣韻就讓人覺得似是連風經過她都能柔和下來,那份美麗似是讓照在她身上的光線都格外不同。

特別是當與她的一雙眼睛接觸,如見世外清泉,如墜星河之間,遇見了最美麗的風景。

有的人偷偷看着便臉紅心跳了,也有的人是單純欣賞,而好不容易将目光從大美人身上移開,便忍不住去看另一方向了。

那裏正站着的是紀先生,還有上官太太,哦也不對,應該說是歐陽若小姐,人家上個月和上官水離婚了,恢複了單身。

至于紀楓紀先生,和歐陽若,上官水,三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大家多多少少都聽過,當年紀楓和上官水這兩位家世好,自己也聰明上進的男孩子對歐陽若那姑娘都愛的深沉,不知多少人羨慕嫉妒來着。

後來歐陽若選擇了和上官水畢業就結了婚,而落敗了的紀楓則封心鎖愛,再沒見他喜歡上別的女孩,這麽過了五六年,大約才死了心,忽然娶了蘇家姑娘。

不過據說只是商業聯姻,紀楓經常出差或是住在公司附近的住宅,都鮮少回婚房,連今兒參加韓家的宴會,夫妻兩個都沒有一塊兒過來。

而現如今,歐陽若又離了婚,看看和歐陽若站在一起說話的紀楓,再看看形單影只的蘇雲柔,真是作孽啊。

以前只聽歐陽若,上官水和紀楓三人之間的感情糾葛,恩怨情仇去了,再沒想過存在感很低的紀太太美成這樣!

蘇雲柔也順着大家的目光看到那兩人了,只能看到個側臉,看不太清。蘇雲柔看了兩眼,看不清也就算了,她垂了眼正看手中的紅酒呢。

但是蘇雲柔這垂目的模樣,落在大家眼中卻是一股子落寞了,心裏怪不是滋味的,在心中大大譴責紀楓不做人。

“蘇小姐,可否邀請您一起跳支舞?”正在蘇雲柔想要嘗一嘗杯中的紅酒時,眼前忽然多了一片陰影,一只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了蘇雲柔身前。

眼前的人身着一身白色西服,白西服一般人穿不來,會顯着髒,但眼前的男人不會,這位韓家二公子風度翩翩,明明已是青年人,但卻給人一種校園校草的清爽幹淨感。

蘇雲柔知道這個社會男女跳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她剛才還看了會兒舞池中正在跳舞的人來着,因此她挺有些躍躍欲試的。

不過,她歉意地對韓淇舟道:“我不會跳。”

韓淇舟微笑如春風拂面,很能讓人卸下心防,他對蘇雲柔道:“沒關系,我帶你,你跟着我來就可以。”

“試一試?”

蘇雲柔猶豫着将手伸出去,道:“那我試一試?”

韓淇舟不禁又露出笑來,牽了蘇雲柔的指尖步入舞池。

而其他目睹着佳人被約的人大為扼腕,深憾自己剛才晚了一步,讓韓二公子搶了先。

不過韓二公子是今天宴會的主人家,剛才大家目光一會兒看紀楓歐陽若,一會兒又看蘇雲柔的,襯托的形單影只的蘇雲柔好尴尬,韓二公子此舉也是為蘇雲柔解圍了。

就是很可惜剛才率先邁出那一步的人不是自己。

也幸虧現在的音樂輕緩,蘇雲柔雖然手腳生疏笨拙,但韓淇舟是個很有耐心的溫柔人,蘇雲柔跟着他的力道變換着舞步。

韓淇舟磁性的聲音裏沁着笑意,和蘇雲柔道:“怎麽樣?是不是不難?”

蘇雲柔正低着頭,看着腳下,生怕踩着韓淇舟了,聽到韓淇舟的話,含糊地唔了一聲。

白皙細長的天鵝頸,讓韓淇舟的視線燙了下,飄進鼻尖的清香也讓韓淇舟心跳紊亂。

韓淇舟覺得自己站出來找人跳舞挺有些自找罪受,可是當看見這個人一個人站在那裏承受着大家的目光,便心髒不受控制地抽疼了下,于是不由自主地便去邀請人了。

韓淇舟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句話‘恨不相逢未嫁時’,眼睛剎那間也變得幽深,只不過很快又被他用笑意給遮掩了。

韓淇舟對蘇雲柔笑着道:“別總看腳下,可以擡起頭,踩着我也沒事,我不怕被踩,踩幾下踩不壞。”

“哦。”蘇雲柔按韓淇舟說的擡起頭來,韓淇舟和蘇雲柔聊着天,也讓蘇雲柔越來越放松了下來。

不過韓淇舟說的不全然對,他雖然踩不壞,但是踩了他一下之後,蘇雲柔崴了腳了。

韓淇舟忙撐住身子歪斜的蘇雲柔,美人腰肢柔細,韓淇舟幾可只手掌握,掌下隔着裙衣的觸感也讓人的手心如被給灼到了。

但韓淇舟也是一瞬就斂了心神,美人眉尖輕蹙的模樣更讓人心疼不已,韓淇舟忙道:“怎麽樣?”

蘇雲柔遺憾道:“不能和你跳舞了。”

正緊張着的韓淇舟,因為蘇雲柔的遺憾又覺好笑,愧疚問道:“還疼?”

蘇雲柔動了動腳,道:“有些疼,感覺扭到筋了。”

韓淇舟忙說道:“快別動了,我扶你去休息室。”

從韓淇舟和蘇雲柔開始跳舞起,會場中在聊天,在喝酒的人就不知有多少心不在焉了,眼神沒少往韓淇舟和蘇雲柔這邊飛。

注意到蘇雲柔這邊出了狀況,不少人就又蠢蠢欲動地想往這邊過來獻殷勤,不過是被韓淇舟一個眼神給凍住了腳步。

韓淇舟雖是韓家二少,上頭還有他大哥,但是誰不知道這位才幹手腕一點兒都不輸他大哥,更得韓家老爺子看重,而且別看一副溫和臉,如翩翩古代佳公子似的,但若真信了他是君子,才會被他騙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剛才那護食的警告眼神讓人不由地立在了原地,直到看着韓淇舟将人扶着進入休息室看不見了。

美人扶着韓淇舟,走路不便,甚至還脫了鞋單腳蹦了好幾下,但卻并不讓人覺得狼狽,反而更有一種鮮活,而且視線轉移到美人光着的腳上,美人連腳也沒有一絲不美。

美人身材高挑,腳也不是嬌小型,而且幹幹淨淨的并沒有塗染指甲油,既無豔麗之色,也非雪團一般的雪白,而是沒有那麽剔透的溫潤玉色,微微陷入棕色地毯的腳丫,讓人覺得連微微弓起的足弓都極完美,腳趾也漂亮又可愛,讓人移不開目光,呼吸都滞了滞。

而攬着美人的韓淇舟則讓人不滿又嫉了。

而再想想,蘇雲柔和紀總雖然是大家都知道的夫妻關系冷淡,但是蘇雲柔畢竟依然還是紀總的老婆,而韓二少和紀總貌似關系還可以,如今這般明目張膽的,以後是不是有好戲看了?

在被大家心裏嘀咕的紀楓,此時倒沒有在和白月光歐陽若說話了,一個人黯然傷神,失魂落魄的,大抵是在白月光那裏又喝了一杯愛情的苦酒?

所以這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紀總,可沒有分出一點兒心神去給蘇雲柔,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的。

還是有想挑事兒的人,對他舉了舉酒杯,說道:“紀太太受傷了,紀先生也不用去看一眼的嗎?”

蘇雲柔被攙到休息室中坐下,韓淇舟對蘇雲柔道:“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拿藥箱,很快就回來。”

韓淇舟的聲音和表情都滿是溫柔的安撫,蘇雲柔都覺得他像是在照顧小孩子似的,不由笑道:“好,不着急,我只是小傷而已。”

韓淇舟關門離開,蘇雲柔端了一旁韓淇舟剛才給倒的溫開水,還沒喝上幾口,韓淇舟便又拿着藥箱回來了。

蘇雲柔放下水杯,剛要笑着和韓淇舟說話,便見到韓淇舟身旁還有一人。

站于韓淇舟身旁的男士戴着一副金絲邊兒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站于韓家二少旁也并沒有被比下去。

韓淇舟向蘇雲柔介紹道:“這位是岳清淩岳醫生,幸好岳醫生今天也在。”

蘇雲柔恍然:“原來是岳醫生,聽說過,醫術高絕,久仰大名,我這點小事兒麻煩你,是大材小用了。”

岳清淩是在這個世界中男女主出車禍傷心傷肺時出現過姓名的醫生,醫術相當厲害,醫學世家出身,在手術臺上給人救命的存在。

所以蘇雲柔才說岳清淩大材小用了。

岳醫生面色清冷,話也不多,只道:“我來看看。”

韓淇舟很細心,出去的這麽一會兒功夫,不僅帶來了藥箱,帶來了醫生,還帶回了一雙平底鞋過來。

韓淇舟在蘇雲柔面前彎腰将平底鞋放下,對蘇雲柔道:“換下試試。”

蘇雲柔将腳往後縮了縮,不好意思道:“腳髒。”

韓淇舟:“我帶有濕紙巾。”但是卻未将濕紙巾遞給蘇雲柔,而是單膝跪在了蘇雲柔面前,看樣子竟似是要幫蘇雲柔擦腳換鞋。

蘇雲柔吓了一跳,她怎麽好意思讓韓淇舟幫她做這事?韓淇舟又不是她的仆人。

于是蘇雲柔忙不疊地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蘇雲柔将韓淇舟手中的紙巾忙搶了過來,給自己擦了腳。

只是另外兩人兩雙眼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髒腳上,在旁人的注視之下,還蠻尴尬的,蘇雲柔擦腳擦的匆匆又粗魯。

韓淇舟此人向來紳士又細心,但此時卻不知怎麽回事,或許是太關心而忘記了将目光給轉開。

至于岳醫生則沒什麽,他是醫生嘛,并不會有旁的遐思,只是在玉色的腳被粗魯地匆匆擦拭時,鏡片下的眼神一閃而過幽色而已。

蘇雲柔匆匆給自己擦了腳,道:“都有什麽藥?我自己來上點兒藥,歇上幾天就好。”

岳清淩:“我這個醫生都過來了,不用你自己亂來。”

岳清淩聲音清冷,一開口就有一種專業的不容置疑的感覺。

紀楓往蘇雲柔所在的休息室這邊走着,步伐從容不迫,面色也很淡漠,而當他打開休息室時,第一眼并沒有看到他的妻子,而是先看到了皺着眉回頭的韓淇舟。

而除了韓淇舟還有一人蹲着,并未被他的進門聲打擾,連頭都沒有擡,只專注着繼續先前的處理傷勢動作。

此人的黑色西裝褲的膝蓋上被置放了一只腳,一截腳腕被人用手墊着,那只男子的手長的也和他的主人似的斯文,而那截腳腕男子的手輕松就可以虛虛圈上一圈。

蘇雲柔歪了歪頭,避開岳醫生遮擋住的視線:“紀楓?”

終于真切地見到了這個所謂丈夫的正臉,作為和上官水一起追女神只輸了一絲絲的有力競争者,紀楓的相貌也很不錯的,只不過是神情極淡,觸到他的眼神如望見了不化的雪。

随着蘇雲柔的這一聲,紀楓也終于看到了歪着腦袋的蘇雲柔,當看到蘇雲柔的那一剎那,紀楓心中霎時間起了巨大的震蕩。

因為他第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此人就是蘇雲柔。

再看一眼,又的确是蘇雲柔,可是說不出是氣質還是妝發哪裏的改變,又或者是那雙如一汪清潭,如卧繁星的眼睛,歪着頭看過來的女子,讓人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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