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欲望
藏弓怕二寶亂嚷,幹脆把人箍在懷裏,順手朝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許大喊大叫!”
二寶惱羞成怒,在他面前抵死掙紮,終于把他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掰開了,罵道:“你是殺人犯!你殺人了!”
藏弓又朝他屁股上拍一巴掌,“再嚷一句試試?”
二寶:“殺人犯!殺人狂!”
藏弓氣得發笑。這小傻子哪來那麽強烈的正義感?查都沒查就說他殺人了,殺人得人死了才行,死了嗎?骨腔錯位的聲音和骨節斷裂的聲音分不出來?
藏弓存心治一治這小傻子,便順着他的意思說:“對,殺人了,怎麽着?”
二寶胸膛起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天哪,殺人了還這麽理直氣壯,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就沒人性,怎麽着?臭夥計狗眼看人低,我堂堂火頭軍是住不起客棧的窮酸嗎?一個慧人,跑六翼邊境來當夥計很了不起?我呸!”
“你還強詞奪理!他就算有錯也罪不至死,你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把他殺了!”
“殺人還要打招呼?行吧,”藏弓說着踢了地上躺屍的家夥一腳,“殺你了啊,知會一聲。”
“……”
二寶快被他氣暈了,話不多說直接去拉門闩,打算報官。誰知藏弓一把攬住他的腰,轉個半圈又呼隆一下丢在了床上,就和丢夥計時一樣。
二寶真慌了。這架勢,分明就是要把殺人抛屍的歷史重演!
“你別過來!”二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這樣就不用面對似的。
藏弓憋笑憋得腹內抽筋,“小老板,別給火頭軍找麻煩,不然燒一鍋熱水把你給煮了,切片,蘸醬吃!”
二寶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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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之前那幾天的友好相處都是假的,沒心肝的家夥早就做好了随時殺他吃肉的準備。
小二寶嗚嗚哭起來,卻還想保留一點最後的體面,“那你打算蘸什麽醬,能不能用甜味的,我想至少在死的時候也是甜甜的。”
藏弓說:“就不,就蘸那最鹹的豆瓣醬!”
二寶“嗚哇”一聲嚎了起來,又被藏弓一句喝止:“不準哭!邊境地帶經常查夜,要是有巡邏兵來,你就告訴他們我是你小舅,開兵器鋪的,準備去慧人族進貨。明白了嗎?”
二寶擦幹眼淚,“不是有通關證嗎,幹嘛要撒謊?”
藏弓像教訓小孩似的,兇巴巴道:“種族之間的壁壘是一道鴻溝,你以為光政權統一就足夠了?人心的統一是個極其漫長的過程,蠢!”
二寶勉強答應了,提出請求去另一間空房休息,毫無懸念地被阻止了。狡猾奸詐的火頭軍哪會放他一個人自在,龇着牙威逼利誘,硬是把他擠進了自己的床裏頭。
只可惜這一覺還沒睡着,房門就被敲響了。
二寶騰地起身,跳下床說:“我來開門!”
藏弓便在後頭慢條斯理地披衣裳,“成,要是說了不該說的,你知道後果。”
房門打開,兩個六翼族的巡邏兵站在門外,應該是從高處下來沒多久,翅膀都還沒收攏起來。
其中一個問道:“燈怎麽不打開?”
二寶說:“因為我們睡覺呢。”
對方說:“你們?還有誰?”
藏弓點了盞油燈走來,“還有我,我們一起的。”
兩名巡邏兵互相看看,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們瞅瞅二寶鮮嫩水靈卻帶着幾分怯生的模樣,再瞅瞅藏弓高大結實的身材,像是明白了什麽,問道:“什麽關系要住一間房?”
藏弓說:“舅甥關系。錢不夠,只能住一間。”
後面一名巡邏兵退出一步,朝門牌號上看了看,奇怪道:“這不是賈老板給弟兄們預留的天字號麽,怎麽今兒個租給人了?”
同伴說:“剛才上來就沒看見夥計,待會兒問問吧。”
“竄稀了,”藏弓說,“一晚上都跑了好幾趟茅房了,說幫他拿點藥他又不肯麻煩咱們,打算出了茅坑自己去呢。”
見這撒謊精面不改色地胡謅,二寶心裏直嘀咕,別信他,別信他。可惜巡邏兵并沒有懷疑什麽,開始跟二寶确認身份。二寶偏開視線看了一眼門框,想着怎麽暗示才能讓他們去看門後狀況。
藏弓恰在這時倚上了門框,笑吟吟地提醒他:“大外甥,問你話呢。”
二寶咯噔一下,轉回頭來立整站好,“是的官爺,我們倆是舅甥關系,他是我小舅,開兵器鋪的,這一趟打算去慧人族進貨。
”
巡邏兵嗯聲,就着油燈光線往房間裏看了一圈,沒發現異常就準備去下一間敲門。誰知二寶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巡邏兵來你就這麽說。”
“嗯?!”巡邏兵當即拐回,拔了腰間兵器。
此時二寶的心情很矛盾。既盼着他們鎖住殺人犯,給無辜死去的夥計一個交代,又因為和這殺人犯有過幾天的“交往”而感到于心不忍。
好在“殺人犯”沒叫他矛盾很久。
經驗老到的火頭軍在聽到二寶補充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在腦海裏預演了好幾套應對措施。
只見他左右手齊開功,一邊咯吧一下,兩名巡邏兵便在瞬間全倒下了。
“嗝!!!”二寶差點當場昏過去。
完了完了,他想,下一個就是我了。
等他渾渾噩噩幫着把巡邏兵的“屍體”拖進房內,又哆哆嗦嗦坐回床邊時,藏弓也跟了過來,還給他端了杯水,“小二寶,吓壞了吧?”
二寶點頭,又怕死地搖頭,“沒吓着,将軍是好人,不會、不會殺我的。”
藏弓帶着笑,“就這麽肯定嗎?那怎麽聲音顫得像只小綿羊?”
二寶說:“因為夜深了,有點冷,我能睡覺嗎?”
藏弓說:“當然了。但你真的要睡嗎?萬一明早醒不過來怎麽辦?”
二寶:“???”
醒不過來,是死掉的意思嗎?
昂,那還能有什麽意思!
二寶再次倒抽涼氣,仰面倒在了床上。
吓昏了。
藏弓可沒想到小傻子能被吓昏過去,怕死成這樣還敢在家裏養狼?他摸摸小傻子的腦袋,倒是沒發熱,只是心跳有些過速了,一時窒息導致的。
罪魁禍首當得起“沒心沒肺”四個字,嗤笑一聲,脫鞋脫衣,摟着小傻子睡去了。
更深露重,藏弓很快進入夢鄉。恍惚中一頭野狼立在床畔,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這狼的毛色和邱冷峻有些相似,但更兇一些,就好像所注視之人搶了它的珍寶。它的兩顆犬齒露了出來,背毛炸起,朝着床榻忽然一躍而起。
“嘶!”藏弓驚醒,渾身大汗淋漓。
哪裏有狼?
邱冷峻被留在客棧院子裏,根本就沒上樓來。
身上濕透,藏弓想下床喝口水,卻發覺自己的眼睛有些脹痛,稍一動作又覺得情緒躁得厲害,仿佛有格外灼熱的血液正從心髒裏往外湧。
他氣喘籲籲,轉頭朝二寶看去,看見的卻是脖頸大動脈裏的新鮮血液。甘甜的氣息撲鼻而來,叫他喉結不由自主上下滑動了一輪。
要忍嗎?
要忍。
可他幹渴得要命,快要冒煙了。
萬一渴死了怎麽辦?
人會被活活渴死嗎?
當然會,而且很痛苦。
真是糊塗。試問人生在世能有幾回暢快。他為天下蒼生犧牲了自己,到了太平盛世,難道連一口解渴的東西都喝不得?
他呼出一口熱氣,決定放縱自己。
二寶半昏半睡間察覺到領口松散,還有一個熱源壓在他身上捯饬什麽,終于清醒了。
“啊!老大老三,抓賊啊!”二寶大喊,還以為自己在南溪村的家裏。
藏弓捂住他的嘴,“別喊,是我。”
二寶的嗡嗡聲從他指縫裏鑽出來:“是你更可怕!你要幹嘛,要殺我嗎?”
藏弓舔着嘴唇,笑了。
“不殺你,打個商量,”藏弓扯開自己的衣裳,露出一片健碩的胸膛,“今夜實在太熱了,口渴難耐,給我咬一口行不行?”
二寶懵了,“咬我是什麽意思,你想咬死我?痛快點殺了還不解恨嗎?”
“誰說我恨你了?”藏弓伏下身子,“你摸摸這顆心髒,是不是為你而跳的?唔,你這衣裳下面到底藏着什麽美味,我真想嘗一口。”
火頭軍無師自通,把二寶的手壓在了自己的胸口。
灼熱燎人的氣息專門糾纏敏感的頸子,火頭軍略帶沙啞的嗓音也比平時更加魅惑,要是換了饞他身子的尤立美子大姐,只怕該躲的就是他自己了。
至于二寶呢?
二寶只會說,呔,火頭軍比豬還重!
火頭軍明知道自己的心跳把二寶的手掌都震麻了,還是不依不饒的。他哄着二寶,隐在夜色裏的卻眼神變得愈發深邃而危險。
二寶窺見了這份危險,突然開始掙紮,手腳并用又推又打。“你不準咬我!哪有什麽東西美味,你沒臉沒皮了要拿這種謊話捧我!”
藏弓說:“別動,別動!”
二寶說:“就要動,你走開!”
藏弓徹底失去了耐心。
用黃牛的話來說,你越掙紮,我越興奮。
火頭軍嘴角逸笑,放棄了點穴的念頭,将這尾活蹦亂跳的小鯉魚死死按住。他另一只手游刃有餘,殺豬宰羊似地大剌剌剝開領口,低頭朝那醉人的源泉碾去。
“不行!救命!啊啊啊!”二寶失聲驚呼。沒有痛感,但他知道獠牙是怎樣刺進皮膚的,甚至能聽見“啵”的聲音。
身體裏的血液開始朝着不自然的方向流動,不受控制。他恨得咬牙切齒,真想反過來和這火頭軍對着咬,可他咬不過火頭軍,火頭軍多不要臉啊!
二寶哭慘了,藏弓卻絲毫不知收斂,喝到痛快時還伸進二寶的衣擺裏摩挲皮肉。二寶兩腿亂蹬,藏弓就用膝蓋頂住,直到這尾小鯉魚再不能動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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