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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零露這天下午受到很大驚吓, 有顧炎在身邊的時候還能勉強撐住,等一個人坐到車上就覺得心神不寧的。
等車子開出好遠一段時間,司機好心提醒:“美女, 你幹嘛把東西都抱懷裏,放一邊座位上不好嗎?”
她才怔怔發現自己把包跟晚餐都抓得緊緊的。
她趕緊把東西放下來, 前面司機又提醒:“你手機一直在震動個不停, 是不是有人着急給你打電話呀?”
何零露徹底回了神,把手機從包裏拿出來。手機裏已經塞了一堆王秀的未接來電,微信裏也全是她發來的消息。
知道魔王被警察帶走之後,王秀終于開始着急,班也不上了, 學生也不管了, 跟老公兩個人各顯神通找了一圈人,最後打聽到是市局一個叫顧炎的警官負責這案子。
顧炎?那不就是何零露的男朋友, 王秀一通電話一通電話地給何零露打過來, 再一條消息一條消息地跟她說明情況。
這副樣子比魔王百日請客吃飯還要認真細致。
何零露正翻看王秀發的信息,剛撥了幾次屏幕, 王秀電話又一次打進來, 她立馬接了, 嘆氣道:“王老師, 魔王好像遇到麻煩了。”
“臭小子真是胡鬧!”王秀憋了好久, 電話一通,終于忍不住噼裏啪啦:“你知道出什麽事了嗎,他跟他同班的女同學去酒吧, 估計是喝得上頭了, 就把那個女同學……”
何零露聽得心跳都快停了:“什麽啊?”
“我都說不出口!”王秀帶上哭腔:“找了一堆人才問到, 應該錯不了, 這次秦烈是捅了大簍子了,他爸爸已經在找律師了。”
何零露覺得有哪裏不對:“今天他們警察去家裏的時候,我正好也在,我看魔王有點怪怪的,一直睡着沒醒,後來直接送去醫院了。”
“就是喝醉了!那小子本來也不太會喝!”王秀梗了下:“唉,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喝,你說我平時給他那麽多零花錢幹嘛!”
何零露不停回想分開前顧炎跟她說的話:“先不說這些有的沒的,咱們還是聊這次的事兒!他現在狀态不好,應該做不了審訊的,怎麽你剛剛說的好像蓋棺定論了一樣。”
“那還用審嗎,都是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又喝了那麽多。”王秀越說哭得越厲害:“我也不想秦烈出事啊,可是你現在要我怎麽相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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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零露突然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王老師,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天底下哪有當媽的不相信自己孩子的?可再轉念一想,何零露又覺得也正常。
魔王是被一個接一個的保姆帶大的,何零露給他做家教後,一邊輔導他功課,一邊也兼職帶娃,這幾年的家長會都是她參加,魔王每年生日也是她精心準備。
王秀夫妻一個月跟魔王說的話,可能還不如她一個下午多。
“露露,”王秀壓低了些音量,語氣誠懇中滿是試探:“我知道負責這個案子的是你男朋友,你能不能找個機會,讓我們請他吃個飯,我們不是說要給魔王求情,就是想了解了解情況。”
何零露忍不住嗆聲:“魔王他一定是清白的!”
“我知道,我們先把準備工作做在前面,這總可以吧!我跟老王已經請了律師了,律師說魔王這個年紀肯定會從輕,最關鍵的是跟女方家庭達成民事賠償。花錢多少我們都無所謂,就是不想他們把事情捅出來,你知道的,魔王爸爸正在上升期,本來明年就說能進班子的,現在要是——”
何零露直接把電話挂了,還給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何零露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家裏,剛一從電梯下來,看見過道裏正站着看書的聞櫻,她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
聞櫻聽見聲音,向着何零露那邊看過來,言簡意赅地解釋:“顧炎哥哥讓我來的,他說你心情不好,讓我過來陪陪你。”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何零露卻莫名覺得輕松許多,她一邊在腦子裏放着顧炎吩咐聞櫻時的畫面,一邊埋怨着:“他也真是的,怎麽總是麻煩人。”
聞櫻把書阖上,面無表情地說:“也還好,他答應給我買公開課,這是還他的。”
“……”何零露又一次覺得學霸真的很可怕,她讪笑着去把門打開,說:“進來歇會兒吧,你吃了嗎,我這邊有外賣,等你吃飽了就喊哥哥來接你吧。”
“我在學校吃過了。”聞櫻趿上拖鞋,兩只眼睛忍不住打量這個家:“我不走。答應別人的事,怎麽可以随便反悔呢?”
“……哦。”何零露提着外賣進廚房:“那我先把晚飯熱一熱。”
聞櫻目送她走遠,帶了本書坐到餐桌邊接着看。等到何零露吃了好一會兒,她方才重新擡頭看她,問:“姐姐,你今天是去警局了嗎?”
何零露送到嘴邊的筷子停了下,點頭:“是。”
聞櫻:“因為秦烈?”
何零露再點頭。
聞櫻:“是說他傷害郭潔了嗎?”
“郭潔?”何零露想到方才電話裏王秀說得“女同學”:“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我們都是一個班上的,今天他們倆都沒來上學,大家早就議論紛紛了。”聞櫻說:“下午有警察來過,問的都是關于郭潔的問題,晚上就把秦烈抓了,我很難不對這兩件事進行聯想。”
聞櫻之所以知道警察下午是為郭潔而來,源于警察走後,她跟在其他同學後面一起問過班委調查的內容,
班委雖然都被再三提醒過不要亂說話,可小孩子是很難保守秘密的,大家稍微一催他們立馬就和盤托出了。
他們說郭潔現在遇見了一點小麻煩,警察着急找線索,找他們來談談郭潔的性格、為人,以及平時的人際關系。
跟誰處的還不錯,跟誰關系就差一點。最近有沒有跟人發生過沖突,又跟誰交往的比較密切些。
同學們提到昨晚她跟秦烈因為去不去酒吧而吵架時,警察們表現得特別感興趣,讓每個人都仔仔細細地複述了一邊。
聞櫻一邊聽,一邊把所有細節都牢牢記在心裏,整個故事的脈絡便漸漸清晰了。
跟她相比,何零露顯得非常混亂:“我知道的不多,多數也都是道聽途說,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魔王現在是嫌疑人!”
“想要去現場看看嗎?”聞櫻說:“昨天郭潔一直纏着秦烈去酒吧,如果真的出事,應該會是在那裏的吧。”
何零露徹底放下筷子,說:“好,咱們現在就去!”
兩個人喊了輛車,直接定位目标酒吧。
司機是個話痨,兩人剛一上車小嘴就開始叭叭:“怎麽這麽晚去這個酒吧啊,就你們倆小姑娘?”
何零露跟聞櫻對視一眼,起初沒想理他。
司機接着唠:“這酒吧可不太平啊,昨天有一姑娘在附近巷子被禍禍了,就是在那酒吧被人灌醉的,今天警察都去了好幾遭了!”
兩對耳朵立馬都豎起來,雙雙後悔,怎麽能忽略一個司機的八卦水平呢?
何零露立馬追問:“那姑娘多大啊?”
“說是挺年輕的,反正特別慘,不僅是被禍禍了,被發現的時候躺地上跟死了似的,腦袋後面一灘血。”
聞櫻皺起眉:“你的消息準确嗎?”
“準确啊,絕對準确,發現那姑娘的就是我們網約車司機,他往群裏一發,所有司機都知道了。他說他本來是夜裏尿急想去巷子裏就地解決的,誰能想到看到這麽一幕,吓得今天要歇一天,明天出車前還得跨個火盆。”
何零露接着問:“抓到嫌疑人了嗎?”
“這就不知道了,咱能聽着的就是前面這些,至于是誰缺德做案,警察怎麽辦案,那就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知道的了。”
何零露跟聞櫻再次互相看了看,心裏都有了進一步的判斷。
下了車子,他們直奔酒吧,正是生意火爆的時間段,這家酒吧卻早早歇業。她們嘗試性地問了看門的保安是什麽原因,保安無所謂地聳聳肩:“關系沒疏通好呗!”
兩人又立刻去找案發的小巷子,警方拉得警戒已經撤了,地上的血跡也被沖得幹幹淨淨,除了一點洇在縫隙裏的褐色痕跡,幾乎看不出這裏曾經發生過的龃龉。
“你信是秦烈做的嗎?”聞櫻突然發問。
何零露搖頭:“當然不了,你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的,但他其實是個內心非常柔軟善良的人,我永遠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
聞櫻點點頭,若有所思:“希望他審訊的時候表現好點,別太意氣用事了。”
第二天一早,審訊室裏。
秦烈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兩條腿一晃一晃的。
“你們要我說什麽啊,那天晚上我喝斷片了,發生過什麽我一點都不記得。”
作者有話說:
周末真是一生之敵,要請假出去玩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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