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惡龍先生

有煙火燃放, 夜空開出徇爛的花。

人們驚呼歡笑着擡頭看,孔明燈也相繼飛上天。

魏沾衣有些愣神的看着郁清, 她沒有忽略剛才一剎那, 她聽到這句話時心跳的加快。

心裏千回百轉,她疑惑他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又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着她,叫人想不誤會都難。

他們倆人, 一個演戲套路,一個渾身謎團,怎麽可能真的在一起?

魏沾衣轉開眼神,看了眼賣孔明燈的攤位。

郁清的眼神跟着移過去,“喜歡?”

魏沾衣不知怎的, 有些逃避他的眼神:“嗯。”

“我去買。你在原地等我還是跟我過去?”

“我。”她低着頭:“我在原地等你吧。”

郁清倒沒有勉強,魏沾衣去看他的背影,心裏覺得稀奇, 這樣的人也會因為她想要放個孔明燈就乖乖的去買?

她在郁清身邊有一段時間了,了解他的為人, 他看着實在溫柔随和, 其實習慣拿捏人,也習慣居高臨下, 他的溫和是建立在不對等的關系上的, 就像神佛對世間疾苦的恩賜,他有些時候甚至超脫得像個修行之人。

她盯着郁清發怔,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時, 還在發呆。

郁清溫笑着拆開孔明燈:“沾沾,我似乎是經常對你說情話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魏沾衣有些不明白。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還沒有習慣嗎?剛剛那句話竟然讓你這麽反常。”

反常嗎?

魏沾衣心裏一驚。

郁清的确經常對她說情話,什麽都能信手拈來,完全不像情場新手,簡直會得不能再會了,可他以前哪會這樣看她,他以前不管對她說什麽好聽的話,眼神都是平靜的,她看不到裏面的愛意。

今晚不一樣,興許是她自作多情罷,她竟然覺得郁清愛她。

怕他看出什麽不對勁,魏沾衣裝出一副被打趣的窘迫,害羞的不看他。

郁清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遞給她一支筆:“老板告訴我,還可以在上面許個願。”

魏沾衣看那筆,筆被郁清拿在手上,他手指骨節分明好看,她接過來在孔明燈上寫下一句話,郁清并沒有偷看。

她把筆遞回去的時候,他收回來放進口袋,沒有寫。

魏沾衣好奇:“你不寫嗎?”

郁清看她,又拿出筆在面前的孔明燈上寫下幾個字。

倆人一起端住孔明燈,即将把孔明燈放上天空的時候,魏沾衣探出頭看郁清,他蒼白的臉部輪廓被孔明燈內昏黃的光映成暖色。

他眼眸微擡:“怎麽?”

“郁清,你許的什麽願望?”她又問。

郁清輕牽起唇:“希望公主的願望都能實現。”

看吧,他總有辦法讓魏沾衣一秒變羞恥,公主的稱呼在這麽熱鬧的地方喊出來,魏沾衣臉上有抹詭異的紅暈,倒不是裝的。

她連忙站直身體,傳來郁清的嗓音:“可以放開手了。”

她放開,燈被送上天。

魏沾衣盯着飛遠的孔明燈,正想收回手,卻被郁清握住。

他手很大,完全包裹住她的手,“還想再轉轉嗎?”

魏沾衣其實想回去休息了,可回去之後還得和郁清單獨相處,仿佛有那麽一點點不自在,比任何時候都不自在。

郁清看出她的猶豫:“再轉轉,帶你去吃東西。”

也的确餓了,寺廟算得上是個熱門的地方,附近的餐館挺多。郁清讓魏沾衣挑,她挑了一家人少的,清靜。

點的是火鍋。

郁清平時不愛吃這東西,魏沾衣以前在魏家時也不太吃,後來和莫可蘇淩在一起,漸漸愛上了。

魏沾衣下菜的時候随口問了句:“吃飯不喊趙耀嗎?”

趙耀從上山後就沒跟着他們了,但他是郁清的保镖,不可能真的離開,肯定是在這附近的。

郁清看她的神色淡去兩分,唇角卻浮起不合時宜的笑:“為什麽提別的男人?”

魏沾衣:“………”

得,又來了。

那種詭異的似笑非笑。

“沒什麽。”識相的什麽也不說。

餐館老板娘很熱情,菜很豐盛,還送了一碗當地的特産給他們,結賬的時候順口說了句:“歡迎你們小夫妻下次再來啊。”

魏沾衣因為夫妻二字微愣片刻,想解釋,郁清牽起她手:“走吧。”

趙耀早把今夜他們會住的地方安頓好,郁清和魏沾衣自然睡一間。

自從她住進郁家後,他便沒有跟她分開過,哪怕工作應酬再怎麽忙,夜再怎麽深,他都會回來陪她。

魏沾衣不會等他,有些時候他人還沒回來,她就已經睡着,可第二天醒來他是一定在身邊的,也一定是抱着她的。

大多數他會趕回來陪她吃晚餐,他不在的時候,家裏一些大大小小趙嫂拿不定主意的事都會問她,魏沾衣莫名覺得自己像個女主人似的。

客棧的條件自然是比不上郁家,躺下後魏沾衣便開始裝睡,郁清在洗澡。

最近他給她的感覺太奇怪。

魏沾衣有些不想面對他,背過身去。

郁清洗過澡後回來,上床抱她。

年輕男人的身軀寬大,攬着她腰收進懷中,她頭被擡起,枕在他臂膀上。

郁清知道她沒睡,把她手掌心展開,指尖在上面書寫。

一筆一劃,像有電流穿透她的身體,叫她再也裝不下去,忍着郁悶裝乖巧:“郁先生,你幹什麽?”

纖瘦的姑娘有些蜷縮的躺在他懷裏,郁清淡笑着在她耳朵尖落一吻:“猜出我剛剛在寫什麽嗎?”

這她哪猜得出來?

又不是算命。

“不知道。”

郁清重新在她手掌輕輕的寫。

魏沾衣這次有在注意他寫的是什麽。

——行。

——止。

他嗓音微沙:“沾沾,你可以這麽叫我。”

魏沾衣偏頭:“你不是叫郁清嗎?”

郁清笑:“是啊,這是我的字。”

魏沾衣:“………”

尼瑪又不是古代人,還字?

這麽親密的叫法,她可叫不出來。

郁清輕聲:“這名字我只告訴你。”

所以就更添暧昧。

“叫來聽聽。”

魏沾衣咬唇:“我叫不出來。”

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郁清也不勉強,輕嘆着揉她發絲:“沒關系,我們還有時間。”

不,魏沾衣心裏無情的反駁他這句話,他們沒時間了,根本不可能有以後。

**

天破曉,魏沾衣覺得自己仿佛聽見了公雞打鳴的聲音,糊裏糊塗時,耳邊有人叫她名字,像只蚊子一樣聒噪,魏沾衣煩得甩過去一巴掌,然後是清脆的一聲“啪!”

安靜了。

沒多久,她被人抱起來,男人低啞的聲音說:“我喂你喝點粥,你再繼續睡。”

她困死了,起床氣讓她不甘心的掙紮。

“沾寶,乖啊。”

像個夢一樣。

她在夢裏被郁清抱在懷裏,他哄着她讓她多吃幾口,她勉強吞下了幾口粥,又開始睡。

睡到天光大亮,魏沾衣神清氣爽的起床,郁清和趙耀都不見了,她去問客棧老板娘,老板娘笑着說:“你老公告訴我,你起床後就把飯菜給你送過來。”

她老公?

郁清?

魏沾衣心不在焉的嗯了聲:“他人呢?”

“你老公讓我告訴你,他去找寺裏的主持探讨佛法了。”

魏沾衣:“……………………”

還真當自己是個修行之人了?

有本事睡覺的時候別抱她這麽緊啊。

魏沾衣回了房,飯菜被老板娘送進來,都挺豐盛,還有個小火鍋。

老板娘把火鍋蓋揭開:“你老公特意點的,說你愛吃。”

老公老公這幾個字讓她腦袋發暈,随口應了聲,老板娘羨慕的道:“你老公可真疼你,臨走前囑咐很多。”

魏沾衣盯着滿桌的菜:“謝謝啊,您先出去吧。”

“哎哎,好,你吃,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你老公付錢了的。”

魏沾衣:“………”

她想解釋,他不是她老公,可話到了嘴邊又怎麽也說不出來。

其實這段時間裏他們的生活就如尋常夫妻一樣,就這樣過下去,好像也很不錯……

魏沾衣猛然清醒,狠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想什麽呢,這怎麽可能的事?

心緒雜亂,她沒吃多少,吃完便去寺廟找郁清。

眼下已經是秋天,從客棧到寺廟兩旁的樹木已經枯黃,陽光熹微。

魏沾衣聽寺裏的小和尚說郁清還在和住持說話,她找個地方坐下。

半小時後,郁清和主持從後院出來,站在大雄寶殿下,微薄的光落在他側臉,他正在和住持說話。

郁清換過一身衣服,不是西服,穿件卡其色大衣,裏面是白色薄款毛衣,戴金絲邊眼鏡,淺笑溫和。

男人颀長的身高,挺拔的身軀,像是書裏對溫潤如玉的最好形容,又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物。

她靜靜看着他,忍不住感嘆。

真好看啊。

看得有些走神了,郁清站在她面前也沒反應過來,他如長輩般眉眼溫和地輕拍她頭:“等很久了?”

“沒有啊。”

她發覺他右臉有些紅:“郁先生,你的臉怎麽回事?”

郁清看着她,“你打的。”

“………”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清純如她居然敢打自己的金主?

她驀然想起早上那個夢,吞吞吐吐:“那個……我在做夢……”

裝得一副想急切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樣子。

郁清淺笑:“沒關系。”

魏沾衣松口氣,又問:“你的手怎麽樣?”

他左手包着紗布,得回遼城再換藥。

“沒事,不疼。”

“沾沾,要不要再逛逛才回去?”

他擡眸看陽光,鏡片下雙眸有些懶的眯起來:“聽住持說,後山有一條羊腸小道很适合曬太陽。”

魏沾衣看着郁清,突然又低頭盯着自己指甲,“好啊。”

要死了,她心跳有點快。

郁清伸手牽她,還是五指緊扣。

魏沾衣清楚的記得,他每一次牽她都是這樣,他怎能如此叫人心神混亂?明明一開始就說好了,他只要她漂亮的皮囊做花瓶觀賞,她也只是為了工作接近他,到現在他們又算什麽呢?

“知道我去問住持什麽了嗎?”

魏沾衣搖頭。

“請他為我們算了一卦。”他勾起唇。

魏沾衣踏上臺階。

郁清伸手扶她小臂:“是好卦。”

魏沾衣訝異的看他:“郁先生真的很信佛呢。”

郁清淡笑不語。

前方樹木高大,愈發遮住陽光,不知住持說的可以曬太陽在哪裏曬,郁清見她興致缺缺,便帶她下山,倆人告別主持,回遼城。

魏沾衣多少有點舍不得,心情不佳。

郁清說:“回去後,我會問問身邊的人還有哪裏比較适合帶你去。”

魏沾衣點點頭。

高速路可以通行,趙耀把車開到山腳接他們。

來時有雨,去時陽光微弱。

魏沾衣在車上睡着,郁清輕輕掌住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他看向窗外,眸目微冷。

住持的話言猶在耳:“郁先生,你和這位魏小姐不會得善終,卦象顯示,是下下卦。”

是嗎?

他低下眼眸看她睡着的模樣。

他這一生都在與天鬥與人鬥,失去的和得到的都可以不在乎,臨到頭,他最想要的人,天告訴他不得善終。

又憑什麽?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魏沾衣無意識的抓住他衣領,抓得緊,郁清眼神微柔。

“你也怕嗎?”

“別怕。”

“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

從寺廟回來後,郁清憂心她呆在家裏會無聊,經常送些小玩意兒供她消遣,但日子總歸無聊,且最近的魏沾衣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也沒有之前那麽熱切的去打聽郁清身體到底時好時壞。

郁清沒在家,她便一個人躺在家裏給莫可他們打電話,這一次蘇淩和楊曦也在。

現在已經秋末,大家很久沒有見面了,彼此想念,楊曦和蘇淩詢問她現狀如何,魏沾衣心不在焉。

莫可把話題扯回工作:“小姐,郁清最近的身體怎麽樣?”

魏沾衣回憶了一下,郁清最近很少坐輪椅了,上次帶她去莊橋山寺廟還背過她,“他身體似乎好多了。”

莫可沉默了一瞬,在她印象中魏沾衣是個做事極其負責的人,每個雇主交待的工作都能圓滿完成,但是接近郁清這麽久,她只弄清楚他身子似乎好了點,這在以前來說已經是大大的失責。

她有個大膽的猜測,卻又不能輕易去佐證,怕自己想的如果是真的,影響了魏沾衣的判斷該怎麽辦?

提起郁清,魏沾衣便來了興趣,同他們說了不少,諸如郁清前段時間如何慘無人道的惡作劇她,最近一段時間又是如何的詭異溫柔。

楊曦突然開口:“小姐,你提起郁清時,好興奮的樣子。”

魏沾衣啞聲。

楊曦緩慢的道:“……小姐,你不會是動心了吧。”

空氣靜谧像被凝固,魏沾衣大腦當機,整個人愣了好一會兒,而後冷笑一聲。

“你沒病吧楊曦,我會喜歡他嗎?”

楊曦沉默,蘇淩和莫可也是沉默。

楊曦暫且不提,就說莫可和蘇淩,他們倆跟魏沾衣朝夕相處這麽多年,對她再了解不過。

以前的工作,她沒有遇到過比郁清更難纏更難對付的對象,幾乎要不了幾天就可以完成,最多也就半個月。

這一次,她花費的時間的确有些久了,從夏初到秋末,似乎有點沉溺在其中的感覺,對待工作也不太上心,滿口都是郁清。

人是複雜又簡單的生物,成天想着一個人念叨着一個人,不是讨厭便是愛,他們沒能從魏沾衣的話中聽出讨厭,最多只是吐槽,她叽叽喳喳說個不停,都是郁清和她在一起時候的模樣。

他們其實一致覺得,魏沾衣的動心,可能比他們想象得早,不知不覺,悄無聲息,在她一次次吐槽裏,在她一次次的計劃裏,在她一次次的僞裝裏。

她一開始的确把他當做一份普通工作,察覺對方是個老狐貍之後,她便把這個人放在了心上,總是研究他的喜怒哀樂,研究他每個細微的表情,她有時候下意識的在他面前僞裝,也不知是真的演戲還是已經入戲。

太在意一個人不是好事,讓自己不要沉淪的辦法是保持着清醒,可魏沾衣從遇見郁清之後就呈現出一種高度興奮的狀态,每天什麽也不想,就想着如何接近他,攻略他。

也許,她給他下了套,也給自己下了套,只是剛開始她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贏了,以為自己占領了高地,還沒有發覺自己的心緒變化。

等她稍微冷靜下來,所以才突然覺得郁清不一樣了,其實說起來,郁清從頭到尾沒太多變化,雖然莫可和蘇淩不想承認,但是郁清一直以來都對她很好,他目标明确,想要她。

有變化的是她罷了。

魏沾衣等了許久,電話那頭的三人也沒有再出聲,她聲音有些不确定:“你們說話啊。”

蘇淩:“小姐,這事得你自己想。”

“我沒有喜歡他。”她僵硬的道。

她喜不喜歡自然不需要跟他們解釋,只是執拗的想說服自己。

魏沾衣結束了通話。

郁清給她準備的卧室十分漂亮,不知不覺各個角落已經堆滿還沒有拆開的禮物盒。

魏沾衣仔細回想遇見郁清後的每個細節,他剛開始對她的态度的确有些捉摸不透,但是從未傷害她,甚至可以稱得上愛護,住進郁家後,他那點捉摸不透還是存在,只是對她更好了。

對。

魏沾衣點頭。

一定是因為他對她好,所以她才混亂。只要她擺正心态一切都可以好起來。

她怎麽能喜歡上自己的攻略目标呢?郁清要是知道她刻意接近自己,恐怕真的會活埋她,屆時她如果已經動心,不是很慘?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為了打消這個念頭,魏沾衣還特意看了幾部失戀系電影,想扼殺自己心裏那點悸動,結果被男女主角的虐戀情深虐得死去活來,哭完了半包紙盒。

郁清回到家就看到魏沾衣凄涼的坐在角落,很是黯然神傷。

他眉心輕輕蹙起來,步伐較快的走過去,把人從角落裏抱起來放在沙發上:“怎麽了?有人欺負你?”

他每次見她不開心總會這樣問,怕家裏的傭人給她臉色看,總是叮囑趙嫂好好教大家規矩。

關于給她的身份,他一直有在準備,沒有告訴她,也不想征求她的同意,他向來要什麽就要得到什麽,魏沾衣只要聽話就好。

“沒有人欺負我。”她沒有刻意裝憂愁,因為不用裝已經很憂傷了,腦子裏回蕩的都是電影裏男女主角不得善終的結局,意難平。

郁清看着她發紅的眼眶:“哭過了?”

“因為什麽哭?”

魏沾衣:“電影好虐啊,男人都是王八蛋。”

他起初微怔,繼而一笑。

“你笑什麽?”

“我也是王八蛋?”他半跪在她面前,手指輕輕蹭她眼角,似笑非笑的問。

魏沾衣一噎:“……郁先生不是。”

郁清:“我盡力不讓你覺得我是個王八蛋。”

為什麽是盡力而不是全力以赴?

扣出這個字眼的魏沾衣有那麽一點點不爽,不過轉念一想,她在乎這個幹什麽?她又不喜歡他!

郁清拿出個精致小盒,放進她手中:“剛從拍賣會回來,希望你會喜歡。”

魏沾衣打開看,是一枚鑽戒,鑽石呈皇冠狀,粉鑽,絕美貴不可言。

魏沾衣雖然很喜歡,但也不想真的接受,他送的東西,只有他親手編織的手鏈她是随身戴着的,其他東西一一都擺放在家裏,她離開的時候一樣也不會帶走。

“這麽貴重,你已經送過我很多禮物了,這個真不用。”

郁清不由分說給她戴上。

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半跪在她面前,安靜給她戴戒指的樣子竟是很溫柔,魏沾衣又開始混亂,她怎麽覺得他那麽像求婚?

戒指戴的是她的無名指,戴婚戒的地方。

郁清笑:“很漂亮。”

魏沾衣順着他目光看去,幸好他沒有求婚,要不然魏沾衣真有可能一口氣上不來,但也不太理解郁清的意思,既然不是求婚又幹嘛戴在無名指?

她想取下來。

郁清按住她的手:“取下來做什麽?”

“戴這裏不合适。”

“合适。”

他眼神看着她:“公主,我要娶你。”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我每天想着套路你,你居然想娶我???

惡龍:想讓你生小惡龍

——————

熟悉我的讀者都知道我連載周期不長,更得也快,也多,大家不要養肥啦,追起來吧QAQ

這文沒有其他支線和男二女二插足感情,就是男女主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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