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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瀾仗着自己傷病,不肯喝藥,不愛吃飯。
很嬌氣。
很驕縱。
珞明她們很沒法子。
又不能強迫,只能哄,哄不了了就去請檀喆過來。
檀喆這段時間情緒很穩定,他一來玉瀾也平和。
玉瀾在檀喆面前乖巧聽話的原因很多,除了之前這件事讓她對檀喆有些愧疚之外,也有點摸透檀喆心思後的踏實感。
至于檀喆,檀喆這麽穩定的原因就更簡單了,他這次又是主動跑江照這裏來宮變後又這麽盡心竭力地穩定朝局,算是把他對玉瀾的心思扒得一點不剩遮掩不了了。往日的那點“嚣張”也沒了底氣,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玉瀾擺弄了。
他每天都過來親自給玉瀾喂藥,喂藥時會和她說這一□□中之事,和以前一樣做什麽都會讓玉瀾知道,有什麽決策也是經過玉瀾同意,檀喆不會逾矩。
玉瀾也是個操心命,知道檀母還在邊塞,讓江照派人,帶着她的貼身玉佩去接檀母回來,又因為有一天外面下雨雪,她着人在集仙殿偏殿給檀喆安排了一處宿處。
玉瀾給他安排住處時檀喆就坐在旁邊,聽玉瀾跟雲舒細細囑咐,又看雲舒在認真傾聽時擡頭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檀喆有點不好意思,拉了拉玉瀾:“就這些就行了,我又不挑。”
玉瀾點點頭,但雲舒要走的時候還是叫住她,讓她再拿一床軟緞後被鋪到床上,怕今天的雨雪天天寒泛潮氣睡到半夜冷,又囑咐雲舒被子先拿暖爐熏一熏。
檀喆看她認真的樣子,事無巨細條理清晰,心裏微微一動,沒等雲舒走他就忍不住低頭笑了,玉瀾看了他一眼,等雲舒走後她問檀喆笑什麽。
檀喆一時也說不清楚,他想了想:“就是沒想到你不光能理國政,在這樣的小事上還能這麽細致。”
玉瀾一臉檀喆小看人的表情,也有點得色,她往床邊軟枕上靠下:“當年母後在時,也是有培養過我怎麽做好當家主母的。”
檀喆點頭,但想到當家主母這個詞還是又笑了,似是有些感慨,擡頭看看她,又拍拍她的手。
這個動作自然平淡又親昵,讓玉瀾心裏微微一動,她又不安分了。
“檀喆。”
她喚他。
檀喆嗯了一聲,正低頭翻書,還沒查覺玉瀾的壞心思,等察覺到時他心裏一抖,已經晚了。
玉瀾直接問他:“你當初為什麽喜歡玉媱?”
檀喆沉默許久,忍住嘆氣的沖動好聲好氣地勸:“公主,我們倆都是即将而立的人了,這些陳年往事讓它随風散去可好?”
玉瀾極好說話地點點頭:“行,你告訴我我就再也不問了。”
檀喆:“……”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心情就像當初玉瀾逐他走一樣認命,也像對她的喜歡一樣認命。
行吧,看來不說這個坎兒是過不去了。
檀喆放下書,注視着她的眼睛,他神情嚴肅,把玉瀾看得都有些不自然了。
“先說好,我說一句實話你別生氣。”
“……好。”
玉瀾心裏忐忑,因此直勾勾盯着他。
“其實我見到玉媱的時候,知道她是什麽人。”
玉瀾神情明顯怔愣了一下,繼而往軟枕上一靠,一副你好好交代的表情。
檀喆輕咳,苦笑一聲。
他就知道這個答案玉瀾不會輕易相信,但要解釋,他先想到的卻只有這句話。
檀喆知道玉瀾一來不信,二來她其實也不懂。
他思索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好說,又笑了一下,看玉瀾沒有輕饒他的意思,他忍不住嘆口氣。
檀喆這人雖然出生的時候沒什麽天降異象,但很多時候确實與衆不同,比如打小就算什麽都不做就比同齡小孩格外讨喜,不僅僅是長輩喜歡,他這人從小就桃花運旺盛,惹得別的小男孩嫉妒。
不過桃花運旺盛跟他有沒有女人有多少女人反倒沒什麽關系,因為女孩喜歡他不代表他得有同樣的回應。就像桃花巷的月娘喜歡他,喜歡到他去酒樓當賬房她非要跟去,攆也攆不走,檀喆也不能因此就說我娶你。
但也正是因為桃花運旺盛,檀喆或被動或主動地練就了應對女子的本事,非常游刃有餘。也因為喜歡他的女孩子太多了,導致他這人脾氣被慣得很大,當然,眼光也很高,非常挑剔,且向來不會主動說喜歡。
但比桃花運更厲害的,是檀喆娘胎裏帶出來的觀人心精人性的本事。檀喆很多時候的随和也是因為此,別人心裏的那點道道他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又不是一個太有欲望的人,很多時候樂得做一個清醒的旁觀者。
也是因為這兩個特性,讓檀喆很多時候都有種游戲人間的散漫心态。可以說除了他阿娘,沒什麽他真的在乎的人或事,就連他自己吃點無關痛癢的虧他都懶得找補回來。
而那日和玉媱在通遠坊的驚鴻一瞥,檀喆其實一眼就看出玉媱藏匿在眼睛裏的底色。
是與她名媛公主身份不符的,躍動着的不安分,和框束在公主禮儀下的任性肆意。
玉媱的任性和玉瀾的還不一樣,她的任性就是單純為自己,為了自己開心,為了自己利益,覺得所有好的東西都屬于自己。
誠然檀喆那時候有些男子的心理,玉媱那時號稱皇室第一美人,一舞傾城的名聲也響亮。兩人的相視一笑,檀喆看出玉媱的不安分,和玉媱對他有意思。檀喆沒覺得因此就應該對玉媱退避三舍,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會吃虧。
所以就順水推舟了。
其實一切和他預料得差不多。他去靈犀公主府的那幾次,無非是詩書詞畫彈曲舞蹈,他也帶玉媱去過兩次北市和南市,總之幾次見面都循規蹈矩,玉媱雖喜歡與男子風花雪月,卻很清楚自己必須要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她在為自己守住一些嫁入高門的籌碼。
檀喆很清楚,也有理智,但他承認也淪陷了一點兒。他見多了女子傾慕他時不同的模樣,有月娘那樣爽朗潑辣的,也有含羞帶怯的,各有自己的姿态。玉媱呢,玉媱讓他覺得新鮮。
檀喆和玉媱,都是對異性格外有吸引力的人,這種人還就真的有,沒辦法。在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的不公平的大環境中,檀喆和玉媱都是能夠憑借自身魅力被人追逐贊美的那類人,甚至跟他們的身份沒什麽關系,就單純靠着皮囊和與人相處的風格就招人喜歡。只不過檀喆更甚,登峰造極。
玉媱有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眸光流轉間自帶一副多情的風韻。她更厲害的是,非常擅長在感情上拿捏那個寸勁兒,能将男女之間你來我往的那點拉扯控制在毫厘分寸之間。這女子能驕縱生氣也能細語嬌柔,自帶一派小女兒家的天真風流,總能給人一種新奇感。
檀喆始終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類型的女郎,其實也不覺得玉媱就是他的良人,但相處的過程确實愉快,愉快的相處容易增加好感,這是自然而然的。
只是尚且有理智,也有他自己的傲氣,随着玉瀾神武門宮變成功奪權,玉媱提了永不相見,檀喆一場夢也就醒了。他答應得利落痛快,也是真沒打算過挽留或以後再續前緣。
他和玉媱的見面大多是在她的公主府,有那麽幾次逛過北市南市,去過一次郊外。行事并不高調,但也沒指望這事兒能有多嚴密。所以當初玉瀾看見,他不意外,就算玉瀾沒看見,以玉瀾的情報能力挖出這段事來也是遲早的事。
在檀喆這裏,雖然注入了些感情,也确實有了些不甘和留戀,但依然是一段你情我願的短暫往事,他雖答應得痛快,但尚且沒斷得那麽幹淨,于是有了一個于他于玉瀾而言糟糕的收尾,也就是集仙殿為玉媱求情。
那一次冒失的舉動是檀喆情緒的爆發,也是玉瀾的。玉瀾把茶杯暴烈地一摔,告訴檀喆她的在乎。而對檀喆來說,情緒和感情就那麽點,一次冒進的舉動,加上玉瀾的罰跪,月光下,人想通了,那點點不甘也就耗盡了。
檀喆和玉媱的經歷就這樣,以通遠坊的驚鴻一瞥開始,以月下罰跪結束,不過短短幾個月,成了檀喆以後再也不提也再也不想見的經歷。
檀喆難得把這件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明明白白說給她聽。玉瀾點點頭,思索道:“看來我的罰跪還是有幫助的。”
檀喆:“……”
他抿唇不接這話茬,玉瀾監國那兩年檀喆被罰跪不止一次,一度在外面要傳出笑話。如今日子好過了檀喆萬不能誇她英明神武讓她又來罰自己。
于是他催她快睡,玉瀾聽故事卻聽上了瘾,磨磨蹭蹭地不肯躺下,只盯着她看。檀喆猜出了她欲言又止下藏的意思,他挑眉一笑:“我不說,你乖乖睡覺。”
玉瀾哪能聽話,拽着他袖子不肯放手。
檀喆又不能把袖子抽回來,認命地坐在床榻邊看她,兩人對視了幾秒,他扭過頭去不看她,耳根都紅了。
靜了一瞬,他給她掖了掖被角:“你快睡。”
玉瀾看他這麽擰,不情不願地松了手,想着這人反正一直這樣,嘴硬。
不料檀喆突然俯身,湊到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趁着玉瀾怔愣的功夫,他輕輕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惹得玉瀾睫毛輕顫。
反正不能我一個人不好意思,你得陪我一起臉紅心跳。
“平生幸事,得見與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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