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牆上有件男風衣
牆上有件男風衣
一、奇怪的旅店
清清瘦瘦長發披肩的小晚,看起來小鳥依人,卻是個獨宿單飛的背包客,近些年幾乎走遍了大江南北。晚秋的一天黃昏,小晚走進了北方一個叫濱北的臨海小鎮,慕名住進了一家叫“解生禁”的旅館。“解生禁”裏的建築呆滞冷硬,兩座六十年代建的筒子樓,樓前栽種着合抱粗的白楊樹,高高的圍牆上拉着鐵網,大門口有崗樓。“解生禁”裏的設施雖然都做了新飾和升級,仍在力求複原和營造特殊氣氛。走進禁锢欲如此強烈的地方,要是還不明白這兒的前身是什麽所在,那就去看院中立着的簡介牌吧:濱北監獄。
北方濱北小鎮,因臨海曬鹽成為舊時最有名氣的曬鹽場,上世紀六十年代,濱北設監獄,濱北曬鹽場變為犯人勞動改造的場所,幾年前,濱北監獄整體搬遷到現代化管理區,遺留下一座森俨的獄舍無人問津。濱北人楊老懷有感于許多人一輩子沒有住過監獄,突發奇想把濱北監獄盤下來,開了家“解生禁”旅館,要滿足大多數人的好奇心。“解生禁”的前身雖然是監獄,現世卻跟外界暢通無阻,每個“囚室”裏都安裝有電視、電話、衛生間,而且為了方便旅客,“囚室”多改成了單人間,旅客都有房門鑰匙,出入随便。這兒的飯食特別好吃,做出的海鮮一品煲,也就是煲八爪魚,香味老遠就能聞到,讓人垂涎。
小晚風塵仆仆地走進了“解生禁”,辦了入住手續後,一個五十多歲被人稱為馮姨的女人,把她領到了302房間。馮姨給小晚打開房門後,囑咐了小晚一聲有事找她就走了,甚至都沒有向房間內張望一眼。302房間衛浴齊全,除了窗戶小點鐵條粗些,其它看進來還算舒服。室內擺設簡單,挂壁電視、電話,一張單人床,一桌一椅,床單、被套、枕袋全是白色的。客走房間淨,裏面收拾得還算整齊幹淨。奇怪的是牆上的衣鈎上,赫然挂着一件男式風衣。那風衣的衣相很好,垂括有型,散發着淡雅香氣,經典的卡其色,大戗駁領雙排扣英倫肩袖和顯形腰帶,一看就價值不菲,起碼不是地攤貨。
這件風衣十有八九是前房客遺忘下來的,小晚有點兒奇怪,收拾房間的馮姨,怎麽連這麽顯眼的風衣都不收拾去呢?看來這前房客是個男子。對前房客是個男子這件事,小晚有點兒好奇,什麽樣的男子會穿着這麽一件帥氣有品味的風衣?小晚打電話叫來馮姨。
馮姨有禮貌地敲門後進來:“什麽事?”
小晚指指牆上的風衣:“這是前房客忘在這兒的吧?”
馮姨看看牆上的風衣:“應該是吧。”
小晚:“請收了去吧,那人要是回頭找,你們也好還給他。”
馮姨卻說:“忘記告訴你,我們這兒凡是房客遺留下的東西,都要放置在原房間不動,等失主自己回來找。”
小晚:“你們不收去保管,要是後住的房客把前房客的東西拿去了呢?”
馮姨有點閃爍其詞地說:“要拿去也随意,反正我們是不拿的。”
小晚:“這是你們這兒的規定嗎?”
馮姨:“不是明文規定,是我們誰也不想拿。”
小晚:“為什麽?”
馮姨:“自從有了‘解生禁’,這件風衣在這兒就挂着了,你也住不了幾天,就讓它在這兒繼續挂着吧。”
馮姨含糊其辭,不願深說,看小晚沒有其它事,推說要去打掃別的客房,帶上房門離開了。馮姨不肯收去風衣,讓小晚隐隐覺得其中有故事,後來想想,監獄改造成旅館已經是件奇怪的事,再有點什麽不合常理的事也不足為怪了,況且這件風衣品相極佳,又有好聞的香味,挂在這兒也增加點溫馨氣氛,唯一不足的是不知道穿這件風衣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小晚是個自由撰稿人,喜歡晚上守着筆記本電腦熬個通宵達旦。天說黑就黑了下來,小晚到前面食堂大廳吃過晚飯,就回到302房間整理床鋪,打算早早睡下,奔波了一天身體很累。躺下了卻怎麽也睡不着,窗戶外楊樹枝葉在風中窣窣大響着,其間像有什麽長條狀的東西纏在權葉上,啪啪啦啦随風時急時緩,擾得喜靜的小晚心煩意亂,只好坐起來打開電腦碼字,偏電池放完電,床邊又沒有電插口,桌子那邊有電插口,電腦線卻不夠長,小晚只得離開暖和的被窩,坐到桌子那邊去打字。秋夜寒意襲人,又遠不到供暧時節,房間裏涼森森的,小晚只坐了一會兒就覺遍體生涼。
牆上的風衣暖暖地勾引着小晚,小晚停下打字猶豫了一會兒,站起身取下風衣。風衣上不沾一點兒灰塵,散發着暖洋洋的香氣,好像有人剛剛脫下它,小晚不禁抱在懷裏嗅了嗅,感嘆香味的淳正典雅。小晚把風衣披在身上,風衣長過膝蓋幾達腳踝,穿這風衣的人一定是位高個子。風衣很快驅走了小晚身上的寒意,小晚周身暧融融的。小晚開始寫稿子,可怎麽也集中不起精神,置身于如此舒服溫暧的風衣裏,老有種被最親近的人懷抱的錯覺,但小晚從沒有過戀人。小晚怔在自己毫無來由的思緒中,再打不出一個字。
後來,小晚還是脫下風衣依舊挂到牆上,上床睡去了。第二天,小晚起來後已經九點多鐘了,馮姨過來打掃衛生,完事後從牆上取下風衣,拿一把小掃子,仔細掃了一遍風衣上不存在的浮塵。
小晚不解地問:“你天天清理它嗎?”
馮姨說:“都養成習慣了。”
小晚追問:“這風衣又沒有主人,你為什麽這樣小心對待它?”
馮姨脫口說:“它怎麽會沒有主人。”
小晚:“那它的主人是誰?”
馮姨讪讪地掩飾說:“它的主人把它忘在了這兒,再說一件這麽精致貴氣的風衣,哪舍得它蒙塵沾垢。”
小晚覺出馮姨有意隐瞞風衣的故事。
二、樹上的鐐托
在“解生禁”裏,旅客最感興趣的是舊監獄裏的奇異事件,但“解生禁”裏的工作人員卻避而不談,被好奇心深厚的旅客問得緊了,也會說出一兩件,說着說着就打不住了,最後往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馮姨就是這樣一個藏不住故事的人。
馮姨走後,小晚不習慣吃早餐,就到走廊裏曬太陽,十點鐘的秋陽明豔溫暖得讓人什麽也不想做。樓前大楊樹身上的疤痕,像極了通觀四面八方的天眼,向上收束生長的大枝條上,最高處纏挂着兩條長長的布條,不知經過多長年月的雨淋日曬,顏色慘淡得勉強能看出是紅色,風一吹就發出啪啪啦啦的聲響,風越大響聲就越急亂。昨晚就是這麽兩條奇怪的破布條,嚴重幹擾了小晚的心神。那麽長的爛布條,是怎麽飛到高高的樹梢上去的?離住宿樓這樣近,可以說正對着302房間的門口,有礙觀瞻又影響旅客睡眠,這兒工作人員怎麽就不把它們摘取下來?
十一點半,小晚去食堂大廳吃午飯,大廳裏飄着煲八爪魚的誘人香味。小晚要了一份八爪魚,還沒有吃就看見馮姨過來收拾鄰近餐桌上的垃圾,小晚問馮姨:“302房間門口楊樹上纏的爛布條,你們怎麽不取下來?”
馮姨把桌上的剩菜倒進垃圾桶裏:“一直在那兒挂着,大家都習慣了。”
這話回答得跟風衣在牆上一個調子。小晚采取迂回戰術:“馮姨還沒有吃飯吧,這兒的八爪魚不錯。”
馮姨不由吸了一下鼻子:“我們這兒的招牌菜,做不出來時內部禁用。”
小晚看到她這個勾動饞蟲的小動作,大方地把面前的那份八爪魚向外推了推:“這份沒有動,我還不餓,馮姨要是不嫌棄請吃了吧。”
馮姨疑惑地看看小晚,小晚坦言直告:“我是個自由撰稿人,喜歡寫些奇聞異事,想聽你說幾個有趣的故事。”
馮姨伸手拉過去那份八爪魚,也不客氣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講的故事就當你用這份八爪魚買的吧。”
小晚笑了:“我先不問302房間風衣的故事,我要先知道楊樹尖上纏挂的爛布條,究竟是什麽東西,原來是作什麽用的?”
馮姨說:“那是鐐托兒。”
小晚:“什麽是鐐托兒?”
馮姨:“‘解生禁’的前身是監獄,你們現在住的都是牢房,那時這裏關押的都是犯人。案情重大會判死刑的犯人,一進來就要砸上死鐐,死鐐是鉚死的,扣眼中間穿過一根拇指粗的鐵鉚釘,鉚釘兩頭用锺子砸扁,這樣腳鐐就打不開了。犯人在短則半年長則數年等死的日子裏,分分鐘鐘都要戴着這個死鐐。死鐐是純鐵的,很重,短時間內就會把腳踝磨爛,所以帶死鐐的犯人,都要用很長的陳布,在腳踝以上纏成厚厚的一圈,鐐環托在布上面,這樣就磨不到踝骨了。監獄裏的人,把纏裹腳踝的陳布叫做鐐托兒。”
小晚:“那這鐐托兒怎麽挂到樹尖上去了?畢竟是不吉利的東西,這麽些年你們怎麽也不清理了去?”
馮姨也不急着解釋,這個故事也許講的次數多了,早已養成不忙着說完的習慣:“戴死鐐的人到了該上法場的頭一天,要把死鐐砸開換成活鐐,就是換成帶鎖的,為的是法警執行死刑完畢後,把鐐子帶回來。這個程序叫‘踢鐐換鎖’,要是聽到用锺子當當砸開死鐐的聲音,就說明有人要上路了。這監獄關押的最後一批犯人中,有個叫姜藝的女死囚,據說是含冤進來的,‘踢鐐換鎖’後把長長的鐐托兒丢在地上,那天有好幾個‘踢鐐換鎖’的人,地上解下的殘破鐐托兒,亂糟糟的一片,讓人看了頭皮發麻。這時突然起了一陣旋風,別人的鐐托兒被旋得七零八落仍在地上,只有姜藝的鐐托兒被高高地旋升到了楊樹尖上。”
小晚聽得半信半疑:“怎麽能确定那鐐托兒就是姜藝的?”
馮姨嘆口氣:“姜藝的鐐托兒和別人的不一樣,她是把自己的一條紅裙子撕成條纏在腳踝上的,所有戴死鐐的犯人中,就她的鐐托兒是紅的,還是大紅的那種,讓人看了過目不忘,這一挂在樹尖上,就好些年,我們也奇怪它怎麽就不脫落。”
小晚:“好像你親眼看到似的?”
馮姨:“我叔叔馮大拿,自建獄開始就在這裏當獄警,只要是這裏面發生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我都是聽他說的。‘解生禁’的楊老板不讓我們這些幹活的人,講這裏面怪異的事,怕吓着旅客,我們這些人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誰也不挪用和貪占來路不明的東西,盡量讓它們維持原樣。”
小晚:“這是為什麽?”
馮姨壓低了聲音:“哪座監獄裏沒有冤死鬼,那些東西上附着深幽的怨氣,像那楊樹尖上的鐐托兒,就是姜藝不甘心含冤死去的證明,沒人願意觸動它們沾染上晦氣。再說了這兒的楊老板,也希望保留下一些物證,好烘托‘解生禁’前身為監獄的氣氛。”
小晚想到自己房間牆上挂的風衣,聽得頭頂上嗖嗖冒涼氣:“氣氛被你這一渲染,還真夠吓人的。302房間牆上挂的那件男式風衣,難道也是什麽冤死人留下的物證?千萬別拿這個吓我!”
馮姨忙搖頭:“姑娘別怕,那個沒事的,你不是見我打掃衛生時拍掃過它嗎?它不是死人遺物。”
小晚擔心地說:“我昨天夜裏披過它,還感覺非常舒适,要是死人遺物我就有心理陰影了,這風衣到底是什麽人又為什麽留在這裏的?別拿不知道應付我。”
馮姨才要說,一個服務生喊馮姨過去打掃客房。馮姨說聲不好意思,收了那份只顧講故事沒顧上吃的八爪魚,匆匆離開了。
看馮姨離去,小晚又點了一份八爪魚慢慢吃着。那件牆上挂着的男式風衣,和樹尖上纏着的鐐托兒,讓她莫名愁惘得難受。
三、風衣的故事
下午,小晚尋遍了“解生禁”開放的角角落落,也沒有找到馮姨。小晚想想牆上挂的那件男式風衣,馮姨要是不在入夜前把它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她肯定會疑懼得胡思亂想的,這個夜晚是不能睡着了。
小晚遍尋馮姨不見,滿腹心事地回302房間去,剛走到樓梯口,有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從樓梯上下來,兩人擦肩而過。那男子帥氣的外形,吸引着小晚多看了兩眼,男子眉目俊朗,卻有着一股深深的郁結之氣。緊跟着男子下來的竟是馮姨,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晚喜出望外,一把拉住馮姨:“原來你在樓上,害得我到處找,快說說302房間風衣的故事。”
馮姨苦笑,壓低了聲音說:“楊總找我有事,這個時候哪顧得上給你講故事。”
小晚好奇:“哪個楊總?”
馮姨看前面的男子走遠了些,才舒口氣:“這兒的楊老板楊老懷,就是剛過去的那人,平常不上‘解生禁’來,今兒一過來就上302房間去了。”
小晚奇怪:“怎麽獨獨要上302房間?”
馮姨:“牆上挂的那件風衣就是他的,他上去是看他的風衣。”
小晚更奇怪:“他的風衣不放在自己房間,怎麽挂在客房不取回去?你不是說是客人遺留下來的嗎?感覺這麽詭異呢。”
已經走過去的楊老板,返身折了回來,高大的身材停在小晚面前,竟然讓小晚莫名感到了一陣寒意。
楊老懷目光沉沉地盯住小晚問:“你住在302房間?”
小晚點點頭。
楊老懷:“叫小晚?”
小晚點點頭。
楊老懷:“是個作家?”
小晚想點頭,又覺得自己充其量是個自由撰稿人:“離作家還遠,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作者。”
這次是楊老懷點點頭了:“我聽馮姨說了,你想知道風衣的故事,我是當事人,你要真對風衣的故事感興趣,由我講給你聽好了。”
一旁的馮姨适時插話:“楊總叫我去就是打聽你的,這下好了,你讓楊總給你講風衣的故事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小晚有點兒瞠目結舌,想不到這麽容易就見到了風衣的主人。楊老懷給小晚釋疑:“因為你是個作家,我希望你把這個故事寫出來。”
小晚跟着楊老懷進了總經理辦公室,辦公室裏僅有一桌一椅,簡陋得讓小晚不敢相信。楊老懷自嘲地笑笑:“這兒原來是審訊室,我保留了原樣。”
小晚脫口問出:“在這裏面你是把自己當審訊員還是當犯人?”
楊老懷毫不介意這無禮的問題:“你問我答,看起來我更像是一個犯人角色。在你提問題之前,請先聽我講一個真實的故事。”
小晚想不到楊老懷如此心懷坦蕩,忙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濱北鎮上有不少靠漁業發家的人,楊老懷的父親就憑此富甲一方,當了一輩子漁民的父親,一心要兒子從政,所以楊老懷大學畢業後,進了濱北鎮政府工作。楊老懷大學的戀人姜藝,正跟楊老懷熱戀得如漆似膠,不管不顧地跟了來。為了讓姜藝也進入濱北鎮政府,楊老懷利用父親的錢財和關系,費了好多周折,才把姜藝調進去。
姜藝在學校裏就是校花,進了濱北鎮政府後,讓鎮長汪海洋百爪撓心,在工作上施盡手段擠兌楊老懷,想獨占姜藝。楊老懷新來乍到,受到當權者汪海洋的擠兌後,在濱北鎮站不住腳,只得申請調離濱北鎮,打算稍後姜藝也調走,汪海洋百計阻撓不放姜藝,姜藝不想得罪汪海洋,只得虛與應付待機調離。楊老懷看出汪海洋的意圖,心想跟姜藝快點結婚就能打消汪海洋的企圖,于是兩人大張旗鼓地購買結婚衣物,高調宣揚就要結婚的事情,想讓汪海洋知難而退。汪海洋看兩人秀恩愛,極是惱羞成怒,一次,汪海洋以公事陪酒為名,把姜藝灌醉後奸污了。
姜藝把被奸污的事情哭訴給了楊老懷,楊老懷對汪海洋的新仇舊恨一起來,陪同姜藝一次又一次上告汪海洋,都被汪海洋在市政府當政法委書記的爸爸輕易按下了。正當悲憤的姜藝和楊老懷申訴無路時,汪海洋突然中毒死了,姜藝和楊老懷成了重要的投毒嫌疑人。姜藝知道楊老懷沒有投毒,極力證明楊老懷無罪,最後姜藝被囚進了濱北監獄,很快判了她死刑。
姜藝進了濱北監獄後,住在302房間。楊老懷對這一冤案回天無力,托父親的熟人獄警馮大拿,把他準備結婚穿的一件高檔風衣,拿進去給姜藝披,那是姜藝最喜歡看他穿的一件衣服。死囚本來不能接受獄外的衣物,獄警馮大拿送進去給姜藝,這就不是個什麽事兒了。生還無望的姜藝,在生命的最後幾天裏,日夜穿裹着楊老懷的那件價值不菲的風衣,仿佛感受着楊老懷的擁抱。
姜藝死後,另一個犯人供出毒死汪海洋的另有其人,因為汪海洋結仇太多,那個投毒人想渾水摸魚,結果害得姜藝和楊老懷成了最大的疑犯。馮大拿可憐姜藝死得冤枉,特意把姜藝穿過的那件風衣,保留下來還給了楊老懷,楊老懷睹物思人肝腸寸斷。不久後,濱北監獄整體搬遷,楊老懷發大誓願,一定要把廢棄的監獄,改成任人來去自由的旅館,用于寬慰不能把姜藝活着解救出來終生憤恨,并且特意把姜藝穿過的那件男式風衣,挂在302房間的牆上。于是,汪海洋把父親給他的財産,用來開了“解生禁”,解生命之禁锢!
這就是302房間牆上挂着的奇特風衣的故事。
楊老懷聲音沉啞地講完風衣的故事,最後說:“如果不是姜藝極力證明我無罪,也許冤死的就是我。”
小晚一時無話安慰楊老懷,這個時候什麽安慰都是蒼白的。小晚想起她前天晚上披上風衣的感覺:舒服溫暖得讓人迷醉,猶如置身最親近之人的懷抱。唉,那也許是姜藝在生命最後幾天最溫馨的感受吧!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