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同桌你好42

童郁在外面牛氣沖天, 神氣活現,奈何就是搞不過這個小侄子。

沒辦法,就是疼, 就是愛, 就是寶貝蛋兒。

前段時間知道他簽約了戰隊又要參加活動, 童郁不放心,派人調查了一下。搞了個賬號【我家崽崽】在《超級女神》的活動現在和【叫我爸爸】血拼, 如果只是支持他的侄子就算了, 但那場比賽讓他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消息。

譬如叫我爸爸豪氣牛逼十足的那一句:

【出門左拐,随便抓一個人問, 問他們DD是誰的, 知道我跟DD什麽關系嗎?也不打聽打聽清楚你爸爸我是誰, 就敢來叫嚣?】

再比如諸位熱心附和的彈幕……

【睡過的關系。】

【睡過好幾次的關系……】

【睡到爬不起來的關系……】

【睡到爸爸腰疼一星期沒下得來床的關系……】

以及不要臉到極點的某人,大言不慚的那句——

【一星期下不來床的不是我,是DD。爸爸我一不小心用力過度,把人操.暈了。】

……

童郁到現在想到這些他都腦袋疼。

“林燈一啊, 你出息了啊?才高中就跟別人亂搞關系?”童郁皮笑肉不笑的躺在沙發上,食指敲着旁邊的透明高腳桌。燕裴适時的離開給了他們空間, 林燈一扔了包坐了下去,長腿一交疊, 比他舅更牛逼:“所以呢?我就搞了,怎麽樣?”

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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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郁要被他侄子氣死了!直接升天的那種!

“你!”他氣的手直哆嗦,那雙好看又白皙的手半藏在衣袖裏顫顫悠悠。

“哼!”童郁一把扯過旁邊抱枕,抱在懷裏不說話了, 扭頭賭氣。

林燈一:“……”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舅舅生氣,啊不, 是裝生氣。

手抵着額頭揉了揉 ,又站了起來:“行了,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叫我爸爸,那都是網上人亂說的,我沒有喜歡的人。你怎麽聽風就是雨,別人說什麽你都信。”

童郁疑惑的看着他:“你還沒有喜歡的人?”

“……”林燈一靠着沙發無語的看着他:“什麽叫‘還’啊?”

“幼兒班,小學,初中。”童郁一句話掰一個指頭,問,“現在高三了,快大學了,你怎麽一個人也沒喜歡過?”

他皺眉:“有什麽不對嗎?”

還有什麽不對,不對的地方可大了去了。

“我問你,你有沒有見誰總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些情緒,比如……開心?比如總想找她茬?比如總是不由自主的看她?或者,跟她唱反調吸引她的注意?”

“生氣算嗎?”

“啊?”

“我老是被一個人莫名其妙惹生氣,唱反調那是天天的事,但可惜,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不、喜、歡。”

童郁:“……”這算個p算。沒有就…沒有吧。

童郁:“反正我就是想告訴你,網上騙子多,別被他們忽悠了,你要加戰隊我不攔你,開心就好,但是得注意分寸,還有,十月份那件事,別忘了。”

“恩。”他點點頭,“我知道。”

“一會兒跟我還有你燕叔叔吃個飯,中午休息會兒,我明天就回成州了,下午陪我,幫你請了假。”

林燈一:“我下午要上課……”

“你舅舅我就來半天!明天就走了,你都多久沒見到我了一點都不想我的?!”

林燈一看着他萬分真誠:“不想。”

童郁覺得自己把他叫過來就是為了把自己多氣一個輪回。

指着外面:“你走。”

林燈一起身就走。

“……”

其實下午也沒什麽事,童郁就是左手一個燕裴右手一個林燈一把這倆人留在新家陪他打高爾夫。

別墅區靠海,不遠處有貨口,晚霞的天色像暈染開的幕布,連着粉與紫的交接,美輪美奂。

青色起伏的小山坡,白色高爾夫車停在原地,林燈一坐在車上第無數次按下挂斷鍵。

喻澤年那個狗皮膏藥今天下午不停的給他打電話發短信發短信打電話,都跟他說了找舅舅去了還是不停歇。

而且,童郁堅決不允許他們在所謂的“家庭聚會”上使用手機,覺得這是一種不尊重。

高三三班,第一組最後一排,以喻澤年為圓心,半徑為兩米畫圓,圓中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此處氣壓之低,氣氛之詭谲,恐怕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覺得到。

姜宇在一旁假裝寫作業,他同桌問:“喻大佬怎麽了啊,怎麽看起來這麽兇。”

一般而言,喻澤年見人都是客客氣氣帶着笑,不管關系好不好他首先都會對人盡到禮數,就今天下午,他神色就沒好過,一直陰沉着臉。

姜宇小聲對同桌說:“你問我,我特麽問誰,問他?這裏除了林燈一誰敢摸老虎屁股啊?”

喻澤年很不爽。

非常不爽。

極其不爽。

當他傻麽,林燈一老家在成州,就算有舅舅,也應該在成州啊,而且作為高三生翹課一下午就為了陪舅舅?鬼才信。

他昨晚訓練的太晚,本身就沒睡好,今天頂着兩個巨大的熊貓眼,本來支撐他上課的動力就是小同桌,結果林燈一一下課人就飛了,整個一下午都不見蹤影。

打電話,挂。

發信息,不回。

看着身邊人的書桌和桌肚裏的書,就是沒看見人,喻澤年怎麽看怎麽不習慣。就覺得身邊空落落的,連風都吹的急了許多似的。

一下午他都坐立難安,最終實在是困意襲來,沒撐住睡了過去。

等到喻澤年睡的沉了,這圓形之內的同學們才長舒一口氣,姜宇拍拍胸脯:“終于睡了。”他扭頭對同桌說,“他肯定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咱們也別問,過段時間就好。”

“哦。”他同桌點點頭,“那一會兒下課咱們給他買瓶可樂?”

“行。”姜宇應道。

午間的風很溫柔,陽光亦然。

喻澤年往裏坐,坐到林燈一的位置上,披着他的校服睡的沉。

窗戶微開着,小風舒舒服服的從縫隙裏鑽了進來,掃過他英俊的眉眼與睫毛,最終停留在發上,帶着校服的皂莢香,哄他入睡。

整夜整夜的訓練透支着他的精力,白天的學習雖談不上苦,但他也從不遲到。

按時按點的時間觀念是最起碼的尊重。不光是對同學對老師也是對自己。

他不知夢到了什麽,眉頭緊緊皺着,捏着校服的一角趴在桌子上有些被夢魇住。

下了課,班裏鬧哄哄,也叽叽喳喳。

耳膜像貼了一層不透風的玻璃,将嘈雜的聲音隔絕在外,他一直在抖,盡管幅度很小,但是眉頭始終舒展不開。

好似有人威嚴的睥睨着他,說:“你沒有資格選擇。”

“你是個廢物。”

“沒用的東西。”

“滾!”

這些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他在睡夢中加重呼吸,越來越往校服裏鑽。

直到——

耳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咚!”的一聲,像炸響在耳邊的火.藥,喻澤年陡然睜眼。

猛地回頭,就見到一片狼藉。

一地翻飛的紙張,倒地的課桌椅,被拎出來踩的稀巴爛的書包。

女生害怕的尖叫,男生倒吸一口涼氣,後門外隐約傳來的“住手”……

畫面像慢鏡頭一樣回放,喻澤年的神志漸漸回位,他披着林燈一的校服,坐在他的位置上,靠着牆,啞着嗓子睨着正在身旁發瘋的男生。

問:“你有事嗎?”

或許是那個人太氣憤,沒看清跟他說話的是誰,或許是喻澤年剛剛睡醒的模樣太無害,總之,大佬發話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就看着他把自己的書包踩得稀巴爛,然後桌子凳子扔一地。

江小玉瘸着腿被人扶着沖了進來,哭着喊他停:“阿龍你別亂來,那不關林燈一的事。”

“林燈一?”喻大佬這才清醒,指着地上的狼藉問:“你找林燈一?”

那位叫阿龍的男生生的戾氣十足,眉骨一道疤,一看就是混子。他喘着氣插着腰,兇狠的說,“跟你無關,老子找他。林燈一呢?媽的,把老子女人腿都弄斷了,他是不是男人。”

江小玉在後面急哭了:“你不要亂說,我什麽時候是你的人了,你不要再發瘋了我都說了不關林燈一的事!”

喻澤年懂了。

怕不是趁機找茬,心愛的女神愛着別人,就來找別人的麻煩。

“喂。”本身就不爽,且被擾了美……噩夢的喻澤年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裏去。

他的腳尖點了點地,俯視着一地狼藉,對阿龍說:“撿起來,收拾幹淨。”

阿龍知道喻澤年不好惹,但江小玉在這,氣勢不能輸:“關你屁事,老子都說了老子是來找林燈一的。”

“哦。”

喻澤年打了個哈欠,懶散的模樣吊兒郎當,他翹起一條腿望着阿龍:“但是——你砸的這個桌子,是我的。這,才是林燈一的位置。”他指着自己坐的地方,緩慢的道。

阿龍:“……”

砸了半天白砸了?

喻澤年突然站了起來。

他比阿龍高了半個頭,俯視着望他:“我再說最後一次,撿起來,收拾幹淨。”

老實說,外人經常說喻澤年以前有多恐怖,阿龍他們這批校園混子是不信的。因為自從來了這個學校喻澤年就沒鬧過事,相反,他每天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班,見人也和和氣氣,和傳聞中大相徑庭,久而久之,沒人再相信那些傳言。

但是……

阿龍無知覺的吞咽,喉結上下浮動,他的視線掃過身後緊張的江小玉,聲音有些結巴:“你,你的,老子一樣砸。別耽誤事,把林燈一叫出來。”

“不撿?”喻澤年雙手插着兜,看了地上一眼,冷漠而無情的視線盯着阿龍,眼眶下的黑眼圈顯得整個人頹廢又無懼,他渾身痞氣,沒了嘴角的笑冷的讓人發憷。

“找我同桌啊?”他問。

阿龍應:“是又怎麽樣。他把我女朋友的腳傷了。”

喻澤年看了一眼,對一邊的江小玉說:“之前抱歉,我撞的力度有點大,我的不是,明天會給你買二十斤豬蹄,吃啥補啥,請務必收下,然後——”他轉頭看着阿龍,“最後一遍,撿還是不撿?”

阿龍根本不是因為江小玉今天的事來找林燈一的麻煩,喻澤年看出來了,他怕是早就看不爽林燈一,趁機找借口來而已,只是沒想到林燈一沒在。

“喻澤年,真當自己是學校扛把子了?我告訴你,我對你沒在怕的!”阿龍的腳尖擰着地上的書本,道,“等林燈一回來,我再收拾他。”

喻澤年這個人吧,很不喜歡被威脅,更不喜歡讓他喜歡的東西被威脅,極其護短。

所以,他伸出手,攔住阿龍的去路。

“我覺得你确實不怕我。”

他和阿龍對視。

“所以……我打算讓你知道,什麽叫怕。”

話落,手起。

喻澤年一個肘擊準确無誤的對着阿龍的鼻子而去,阿龍頓時倒在地上嘩啦啦的出血,他掙紮着爬起來,嘴裏罵罵咧咧,一抹就是一片血。

“操。”

乍然間班裏亂成了一團,見了血,女生都瘋了,害怕的大聲尖叫,江小玉愣在當場,眼看着阿龍說被撂倒就被撂倒。

同學三年,沒人見過喻澤年出手,從來沒有。

姜宇拿着可樂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喻澤年一臉陰沉毫不留情的對地上的人下狠手,他趕緊去拉架,抱着喻澤年不敢松手。

“冷靜,冷靜啊我的天啊,喻澤年!”

不知道怎麽了,姜宇看着喻澤年此時的模樣莫名心驚,喻澤年的拳頭不知在哪裏劃了個小口子,上面出了點血。

他嗤笑着擡手,猩紅舌尖舔過傷口,被好幾個人抱住,他對阿龍說:“今天只是一次警告,如果再讓我發現你要對林燈一下手,就不止是揍你幾拳這麽簡單。”

阿龍胃裏一陣絞痛,不停的往上翻湧胃酸,胸腔疼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骨頭折了,江小玉在這,他不能吐。

“你給我……等着……”他留下最後一句話。

阿龍被人扶了出去,姜宇後怕的将可樂塞到喻澤年手裏,給他順着氣:“怎麽回事怎麽還打起來了啊?”

班裏同學一個幫一個的把書桌都擺好,理好踩得稀巴爛的書,然後擔心的看眼喻澤年,又各自回座位。

姜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地上還有一攤碎玻璃,他從後面拿了簸箕和掃帚,準備掃時,喻澤年說:“我來。”

“啊?哦。”姜宇遞給他,喻澤年沒接。

他撿了幾片大片的玻璃扔在桌上,姜宇看了一眼,有些眼熟,忽然道:“咦,這不是後門貓爸爸那家才出的當季新杯子?”

喻澤年看了眼。

是啊,當季新品,多可愛。可惜連主人的面都沒見到就命喪黃泉。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回到各自座位上。

喻澤年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頭一塊小傷口。

再看手機,裏面什麽信息也沒有。

“哧。”沒良心的家夥。

就不信你看了不心疼。

某人賤兮兮的舉着手機對傷口拍了張照,發給林燈一:【可憐兮兮.jpg……】

那邊的林燈一總算擺脫了童郁的魔爪,走到無人的地方剛準備給喻澤年打電話,就見到一條最新的信息。

可憐兮兮的貓咪表情還沒看清,下方又出現一行字以及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白淨的手,手背一片紅,而紅痕的最中央劃了一到大約半厘米的口子。

他皺眉,怎麽回事,手指滑到語音通話一欄,剛準備按下去,又有一條新消息發來——

【嗚嗚嗚,小同桌,你看,我為了保護你的桌子,都重傷了呢!!!痛洗了,你幫我呼呼好不好QWQ。】

林燈一立刻收了手機,扭頭就去找舅舅。

滾蛋,愛找誰找誰呼,別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  咦惹…

咦惹…

——

他不給你呼呼,放着我來!!求之不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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