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謝延撲在林舒遇的身上,把腦袋抵着林舒遇的肩膀上哼哼了幾聲,軟軟地說道:“我熱。”

正想給他拿拖鞋的林舒遇被他靠得一個踉跄。謝延看着瘦瘦高高的,但卻不輕,加上醉酒意識消弭,幾乎是把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林舒遇丢了鞋,環住他的背,像摸大狗似的在他背上撫了撫,問道:“你是想讓我送你回家,還是想在這裏将就一晚?”

也不懂謝延有沒有聽懂他的話。

謝延繼續在他的肩上蹭着,呼出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撩着林舒遇的側頸,披在身上的大衣被他蹭開了,寬大的毛絨睡衣更是把林舒遇的鎖骨都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氣裏,任寒風瑟瑟吹進。

大概過了十幾秒,他才慢慢說道:“不回家。”

“我也沒法送你回去。”林舒遇小聲說道,也不知是在告訴謝延,還是在催眠自己,“畢竟我是一個還沒痊愈的病患,弱小無助又可憐。”

他扶着謝延進了浴室。謝延醉得不輕,但走起路來還算穩當,就是時不時地總往他這裏湊,讓林舒遇不得不時刻發力以防自己被他帶倒。

醉酒後不能随便洗澡,他讓謝延坐在浴缸邊上,找出一條新毛巾來,浸濕了給他洗臉。

“衣服脫了。”林舒遇舔了舔嘴角,聲音有些啞。

公司年會不用精心打扮,謝延今天穿得十分随意,裏面是一件衛衣,外面套了一件羽絨服。衛衣撩起時,林舒遇看到他的腹肌,還有兩條隐隐的馬甲線延伸進褲腰裏,在浴室澄黃的燈光下泛着蜜色的光,讓他不由地口幹舌燥起來。

他把毛巾重新擰幹,屏着呼吸将它蓋上謝延的背,飛快地在上面擦了幾道。

鏡面都被熱水蒸出了一層水汽,連漏進來的風都多了幾分燥熱的味道。

林舒遇在謝延的胸前随意抹了幾道,然後把毛巾往他腿上一丢,後退了幾步:“我去給你找套衣服,剩下的你自己擦,可以嗎?”

謝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眨着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舒遇見過那種剛出生不久的奶狗,也是像這樣帶着濕漉漉的目光,單是看上一眼,整顆心都要化了。他匆匆出了浴室,蹲在衣櫃前還能聽到心跳在耳邊瘋狂叫嚣,猶如夏日蟬鳴蛙聲,聒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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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角色調換,他肯定會裝瘋賣傻地在謝延身邊死纏爛打,可如今的這個情況,他倒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趁人之危不說,萬一明早起來謝延和自己一樣什麽都不記得了,他可上哪裏伸冤去?

林舒遇嘆了一口氣,剛起身轉頭,就看到謝延半倚着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

林舒遇的視線不小心地掃過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感覺自己晚上應該是喝了什麽百草湯。

隔着褲子看到是一回事,直接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謝延到底是吃什麽東西長大的?

也難為他才痛了兩三天,也是天賦異禀了。

他瞥開視線,快步上前把衣服塞到了謝延的懷裏,也不管對方接沒接到:“自己穿上。”

“你……為什麽不看我?”謝延的語速很慢,語氣也不像往日那般平淡,反而還有幾分委屈。

“你自己要當流氓可別帶上我。”林舒遇說道。

謝延否認道:“我沒有。”

他穿上了上衣後拿着剩下的褲子不知所措,林舒遇無奈,只能認命地伺候他穿好衣服,把人帶到了客卧。

“哪個正經人會讓別人看他鳥的,你自己說說?”林舒遇把謝延上了床,自己則在床邊坐着打算休息一下。

正當他準備起來去給謝延倒水的時候,謝延的手臂突然箍上了他的腰,把他向後拽去。

天旋地轉,林舒遇的背撞上謝延的胸膛,發出一聲悶響。他的大腦頓時就被突如其來的酒香糊住了,整個人都傻了好幾秒。

等他反應過來,謝延已經翻身跨在了他的身上,雙手撐在他的手臂邊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林舒遇第一次看進了那雙眼睛,裏面映着他的影子,除了他一無所有。

“你還想繼續耍流氓嗎?”林舒遇喉嚨幹澀地說,尾音都有些發顫。他甚至覺得眼前的景象是他做的一場夢,一場分外羞恥的過分真實的夢,以至于他隐約地還有些期待謝延接下來會對他做些什麽。

“謝延,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延悶悶地哼了一聲,然後俯下身,趴在了林舒遇的身上。他的頭發蹭過林舒遇的鎖骨,身上的重量壓得林舒遇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但是後者又明顯地聽到自己的心髒有力地跳動了兩下。

“你都不記得我。”謝延慢吞吞地說道,像是賭氣,“我為什麽要知道你是誰?”

林舒遇險些被他逗笑了:“我要是不記得你,那‘謝延’又是誰?”

謝延沒有說話,只是不滿地趴在他身上不滿地發洩着。

林舒遇被他壓得有些難受,擡手在他的背上拍了幾下,支起腿想要把人掀下去,可膝蓋一曲,大腿恰好就從謝延的兩腿間擦過,對方下意識的喘息也瞬間進了他的耳朵。

“你那天叫過別人的名字……”謝延聽着林舒遇的心跳,手指在他的身上輕輕地打着拍子,每一下都像是落在了他的心上。林舒遇估計再這樣下去沒過多久他可能都要開門投降了。

他抓住謝延作亂的手,說道:“你醉了。我是林舒遇。”

“但我很開心,那天遇到你的是我。”謝延自顧自地說着,再一次撐起身來,盯着林舒遇的眼。

也許他把我當成了別人。

林舒遇這麽想着,心裏不太高興。

算了,人都醉成這樣了,想誰都一樣吧,沒什麽差別。

他放松了全身肌肉,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謝延繼續發揮。

或許是看到林舒遇的視線不再落在自己身上,謝延的眸色頓時沉了下來。

“林舒遇,我後悔……”

他偏過頭,有些詫異地看向謝延的臉,還沒等他聚起焦,對方的手就貼上了他的下颌,然後低頭咬上了他的喉結。

林舒遇的呼吸驟停,名為理智的高樓在頃刻崩塌,破碎的磚石鋼筋撞在地上,霎時間塵土飛揚、地動山搖。掀起的泥灰擋住他的視線,耳朵也聽不到除了呼吸的其他聲音。

謝延的氣息灼熱無比,大概是因為酒精加持。那點氣息撓在他的脆弱的脖頸上,被觸碰的皮膚都像是要化開了。

“你屬狗嗎?”林舒遇試探地在喉結上摸了一下,感到一點刺痛。那天起來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胸口帶着或紅或青的痕跡,估計也是被他這樣啃咬出來的,“松手。”

“噓——”謝延對着他笑了一下,貼着林舒遇下颌的手加重了力道。

呼吸被掠奪了幹淨,林舒遇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謝延的臉,腦袋裏有什麽東西像煙花般的炸開。

謝延最開始只是蜻蜓點水地一碰,随後才強迫林舒遇張開唇,任他恣意侵略。唇上的溫軟和纏綿的氣息把林舒遇的理智徹底燒成了斷壁殘垣。

舔舐唇齒、交換氣息,親吻無疑是人類最動聽的情話。

“唔!”

帶着薄繭的手貼上了他的側腰,如同被人點了一把火,連同他的皮肉、血液還有欲望一同燃燒起來。

林舒遇有預感,如果放任謝延繼續的話,接下來的情況恐怕一發不可收拾。但他本能上又不願意去推拒,甚至還想在謝延侵略性的攻勢下繳械投降。

他像是在懸崖上一腳踏空,下面是萬丈熱海,失重感侵襲過後,就是濃重的窒息感。偏偏謝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好像要拽着他往更深處墜去。

但入口的海水是甜的。

“嘶——”謝延再次向後退開,用手虛虛觸碰着自己被咬到的唇。

林舒遇沒有用力,只是想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罷了。他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胸腔都因此劇烈起伏。

“疼。”謝延的尾音都拉長了,像是在同他撒嬌似的。

“我就是輕輕碰了一下。”林舒遇抱歉地說道,“要麽你咬回來?”

謝延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是破曉時的天光,令人心動神往。

然而他只是支着身子多看了林舒遇一會,像是在用目光描繪着他的臉,每一寸都不想放過似的。

林舒遇被他盯得臉熱,想要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卻被謝延搶先一步扣住手腕。

“讓我抱抱。”謝延低低說着,再次貼上了林舒遇的肩膀,摟住了他的腰。

這可能就是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但一定會給你留一扇窗吧。雖然昨個連續走了兩回黴,但今天就把什麽都賺回來了。

牆上的挂鐘發出咔咔的聲響,月光随着雲層的移動時隐時現,林舒遇側着頭,默默地看着謝延的腦袋,擡起被壓得微麻的右手在上面摸了一下。

幾分鐘後,他聽到了謝延平緩的呼吸。

林舒遇盯着天花板出了幾秒鐘的神,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都到這個份上了,怎麽就睡着了呢。

“你說你是不是性冷淡?”

作者有話說:

陸涼和寧柏川吧就,很早就在一起了。屬于別人都在正經艹感天動地隊友情他們卻私底下談戀愛的那種。我有想過要不要專門寫個番外,但怕你們不太喜歡,所以還在糾結。

下章搞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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