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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的金屬配飾撞上洗手臺,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但心裏還是止不住地當了真。
被推上洗手臺的那一刻林舒遇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頭頂上的暖色燈光打在他的身上,眼前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水龍頭還在嘩嘩地流着,裏面還夾雜着一點不屬于它的水聲。
他還記得謝延收到消息時的目光,他們借着鏡子對上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加持,還是鏡面反光,謝延的眼睛裏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比酒還要濃烈,比糖漿還要粘膩,讓人一下子就被牽扯着陷入那雙眸子裏。
人的情緒真是太複雜了,尤其是他這種禁不起半分考驗的。
林舒遇的喉結滾了滾,促狹地舔了舔嘴唇,睜開眼看向謝延的眼睛。
“你小心一點,別把妝蹭花了。”
“不會。”謝延輕輕吻着他的頸側,任憑唇釉在上面留下了幾個暧昧紅痕。
林舒遇被他親得燥熱,不由地偏了偏腦袋,故意調侃道:“那也收斂點,萬一擦槍走火了,可沒人救你。”
謝延輕笑一聲,呼吸都噴在了林舒遇脖頸的軟肉上。他用犬牙輕柔地在上面摩挲了一下,一只手撩開林舒遇的外套,隔着一層襯衫摸上了他的腰。
後者差點被他手上的溫度燙到。
那些熱度像是針,密密匝匝地刺在他的皮膚上,一寸也不舍得放過。
“你救我。”
身後的水聲纏纏綿綿沒有盡頭,林舒遇似是落入了六月濕熱的梅雨季裏,皮膚上都被沾上了暧昧粘膩的水漬。血液從心頭翻湧着沸騰起來,謝延的呼吸撲上他的痣,在潮濕的空氣裏蒸出了一片火燒雲。
林舒遇從衛生間出來時腳都是軟的,好似踩在了一團棉花上,稍不注意就會被吞噬了幹淨。
偏偏謝延還要來上一句:“比剛才自然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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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自己的就差得多了。上鏡前造型師特意看了謝延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詫異地問道:“怎麽這麽快唇釉就掉了?”
謝延平靜地回道:“不好意思,我喝了點水。”
甚至連耳朵都沒紅上一下,林舒遇都想給他鼓個掌。
造型師急匆匆地湊上來給他補唇釉,謝延的視線越過他看了坐到皮沙發的林舒遇一眼,眼底還殘留着先前的溫柔與炙熱,像咒語似的,輕松就把人迷了心智。
打理好謝延後他就退到了一邊,盯着影棚中央興奮地說道:“嗨呀,之前我就一直在和啾啾說小謝的時尚感很好,不同的風格都能找到感覺。他的硬照我幾乎都看過,每個角度拍出來給人的觀感都不一樣。正面看是一個人,側面看又成了別人了。”
林舒遇低下頭抿了一口茶水,有些自豪地想:你說得對,但這個帥哥是我的。
謝延确實适合吃這碗飯。他的時尚資源一向多,每一個都能是能排得上號的那種。和他合作過的團隊經常誇贊他有自己的想法,甚至不需要過多的指導,就能把心裏想要的那種情緒表達出來,遠不僅僅是畫面好看那樣簡單。
他邁着步子在影棚裏游走,這個空間似乎都變成了他獨有的舞臺,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秀場。所有的燈光向他傾斜,他懶散地撩了眼皮,正巧抓住了一個鏡頭。
攝影師笑了一聲,調侃道:“小謝的眼神稍微收一些。剛剛吓了我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拍的是哪位大老板了。”
“這不是A市闊少嘛。”林舒遇也跟着打趣。
謝延瞥來一道視線,正好落在林舒遇的臉上,也許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對話,表情突然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随後很快就恢複了原狀。
鏡頭自左向右,謝延的長發在肩膀上打了卷,發尾正好勾在他的下颚,如果不是這身衣服缺點元素,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歐洲貴族。他微微擡了點下巴,臉上的那塊紋路完全暴露在鏡頭下,顯得分外張揚。
林舒遇很喜歡這樣的設計,即使這兩個圖案沒有特別的指代。
他曾經看到過一些小愛豆身上的文身,不是俗套的字母花瓣,而是帶着特殊的、浪漫的寓意,他當時心裏是生出一點心思的,不過後面還是放棄了。一來是不知道能文什麽,二來是他怕疼。
只可惜臉上要是頂着這樣的圖案出門工作,他的臉都會被馬賽克給糊沒了。
“舒遇可以進來了,坐到謝延身前。”攝影師指揮道。
影棚的光頓時暗了下來,林舒遇依照指示走到地毯上坐下,曲起一條腿讓自己的動作看着自然一些。
“謝延的腿張開點,舒遇往裏坐,腦袋靠着他的大腿。”
林舒遇聞言,只好把自己往裏面又挪了些,後背剛頂上謝延坐着的那張沙發,一只手就托住了他想要往後靠的腦袋。
“太近了,往前一點。”
場外的工作人員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笑,林舒遇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去,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要是靠下去,可能接下來他倆都不太好收場。
謝延不是正襟危坐,他的上身也有一些往後傾,整個人其實并沒有坐到沙發的裏端。
林舒遇摸了摸鼻子,計算着距離,又往前挪了點,靠在謝延的大腿中央。
後者的肌肉明顯地僵硬起來,林舒遇呼出的氣息透過布料打在他的皮肉上,搭在扶手上的手都不由地收緊了一些。
偏偏攝影師還不嫌事大地喊着:“謝延,放松一點,別繃太緊。”
林舒遇差一點就想笑出聲來。沒有什麽比身體反應更誠實的東西,即使表面上再怎麽不顯山水,心裏也還是在緊張的。謝延是,他也是。
要不是影棚太過空曠,或許謝延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我又不能把你咬了,沒事。”林舒遇安撫道。
“嗯。”謝延悶聲應道,“是不能把我咬了。”
如果現在只有他們兩個,謝延應該會說出更露骨的話,林舒遇下意識地想。
“謝延把手扶在舒遇的脖子上吧。”攝影師說着,站上了高處。
謝延的手貼上了林舒遇暴露出的那截側頸,也不知道是不是室內暖氣太高,他的手燙得驚人,像是發燒了一樣。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在脆弱的皮肉上,一時間讓林舒遇生出一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仿佛下一秒就有尖牙要刺穿那層薄薄的血肉,飲幹他的血。
中途又換了幾個姿勢,拍攝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結束後攝影師和造型師圍着屏幕查看着今天的成片,還招手讓他們兩個一起過去。
林舒遇的鏡頭感其實不比謝延差多少,大概是幾年舞臺經驗磨練出的敏銳度。
其中有一張圖是兩人對坐在桌上一同用餐,戴着眼鏡的謝延就像是西幻中的吸血鬼,舉手投足都帶着斯文敗類的邪氣,而林舒遇則像是森林裏的精靈,兩顆小痣和嘴上抹開的口紅讓他身上産生了又純又欲的矛盾感。
歸功于造型師爐火純青的化妝技術,圖上的兩人身上帶着一種奇異的相同感,但仔細一看又發現許多不同的地方,似乎真讓人生出一種他們是孿生兄弟的錯覺。
“滿意嗎?”謝延趴在林舒遇的右肩,俯下身盯着屏幕,小聲問道。
林舒遇撇過頭,鼻尖都差點和謝延的撞在一起,炙熱的呼吸相互摩擦,空氣間的暖意又向上攀升了幾分。
“滿意。”林舒遇說道,“你是他們派來的間諜嗎,怎麽看都像是來給我下套的。”
謝延沒有說話,只是偏着頭盯着林舒遇眼睛旁的那抹圖案,目光沿着上面的線條慢慢描摹,最後停在那兩顆痣上。
“它們很好看。”
林舒遇第一次因為這兩顆痣紅了耳根。旁人誇獎它們的時候林舒遇并沒有什麽感覺,頂多就是有些奇怪,可同樣的話從謝延的嘴裏說出,卻全然不同了。
或許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
十分鐘後還接着雜志的采訪,兩個人換回自己衣服,并排坐到了會客室的沙發上。
正前方的牆壁上播放着謝延十六歲的舞臺視頻,四年前的他眉眼還沒長開,臉上帶着一股稚氣,但每個動作都算得上成熟,就連林舒遇這樣學舞出身的都不禁想要感嘆一句。
舞臺的燈光帶了點藍,掃過他的臉時,眼睛周邊的細閃亮晶晶的,在襯上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就顯得格外撩人起來。
“林哥是第一次看這個視頻嗎?”主持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個子小小的,剪着一頭過耳短發,臉上總是帶着甜甜的笑。
林舒遇點了點頭,說:“是。”
“有什麽感想嗎?我記得當時謝延老師腳上還有傷來着……”
林舒遇側過頭看向謝延,發現對方也在注視着他。他溫和地笑了笑,說:“熱愛讓人堅持吧。”
其實只有心動。
還有想在把他拖進衛生間裏親吻的沖動。
主持人也笑,她擡手把電視的聲音關小了些,繼續問:“和對方搭檔的感覺怎麽樣?”
“還挺有趣的,網上很多人說我們兩個相像嘛,但其實我和謝延差距還挺大的。而且較真的說,謝延還算我的前輩,我從他身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遇哥也很好,在片場經常照顧我。”
“關于之前在直播裏說的對謝延的第一感覺,可以透露一下是什麽詞嗎?”
林舒遇心虛地看着謝延,抿了抿嘴,猶豫地說:“就是……可愛啊。”
“不是乳臭未幹嗎?”
“這話不是我說的,別找我。”林舒遇趕忙否認。
“那謝延呢?”
“十幾個練習生,他跳舞最好看。”謝延對上林舒遇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林舒遇突然愣住了。
他做練習生的事情最遲也要追溯到兩年前,那個時候他只聽過謝延的名字,兩個人天差地別,根本不可能打過交道,為什麽謝延對他的第一印象會是這個?還是說他說的是自己在101的時候?
林舒遇突然想起他懷疑的那個帖子,裏面只有樓主最開始遇上白月光的那段經歷和他們對不上號,如果謝延的話是真的……
“兩個人都算偶像出身,以後會不會有合作舞臺呢?”
“看情況。”
謝延說完,又轉頭去看林舒遇,見他盯着自己欲言又止,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由開口提醒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合作?”
林舒遇回過神來,抱歉地對主持人笑了笑,說:“有機會的話當然可以,能和謝延合作是我的榮幸。”
作者有話說:
改文改着改着就忘了時間,上一章想了很久該怎麽改,整了好幾版……我也不懂會不會還是太平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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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