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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宮變、朝堂動蕩,新帝攜着手下的一衆近臣,花了半年時間才徹底将事情平息,朝中官吏調動、各處司職安排……
直到夏日,一直罩着朝廷的忙碌才恢複以往的狀态。
快九個月的身子比之前笨重不少,溫柳之前還有力氣在外面走動,這段時日整個人懶懶的,每日除了大夫交代的走動,成日窩在房間裏。
倒不是身子太重,走動費力的緣故,只是夏日的悶熱弄得溫柳心焦氣躁,恨不得一天都待在冰扇旁,尤其随着進入酷暑天,連夜裏睡覺都是一身汗。
向來心平氣和少有露出焦躁的溫柳,這陣子小性子一股腦冒上來,身邊伺候的連枝完全摸不清她的喜好。
幸好溫柳能克制住脾性,抱怨幾句又兀自懊惱,反複如此,惹得家裏人哭笑不得。
連李玉茹一向慣着溫柳,也忍不住說溫柳這是遲來的叛逆期到了。
溫柳自知最近是有點心煩氣躁,也不反駁,只是每日見不到顧懷安時,這種情況越發明顯。
靠坐在軟榻上,溫柳只覺身下緞面的墊子都是熱的,不停搖着扇子。
“連枝?”
“少夫人?怎麽了?”
“冰扇那兒是不是全化了?好熱。”
連枝往那邊看了眼,一股股涼氣往這邊灌,她剛才靠近時就覺得涼,溫柳居然還覺得熱?
打量着溫柳身上輕薄的夏衫,連枝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太耐熱了,畢竟金陵的确是比別處來得熱一些。
“以前鄞州是不是不熱?”
“……還好,尋一個蔭涼處待着,用蒲扇扇着就過去了。”溫柳聽出連枝的意思,苦着臉,“我不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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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連枝好笑地看着溫柳,拿過旁邊的扇子慢慢搖着。
“這樣好受些了嗎?我讓人打盆水來,少夫人擦擦手和脖子,那樣會好受些。”
溫柳點頭,一臉困倦。
明明不是嗜睡的人,偏偏臨近要生産的日子,一下就轉了性,腰腹也沉得厲害,讓溫柳不禁懷疑,是不是懷孕了都這樣。
“少夫人莫擔心,大夫不是說了,有身孕的人的确會不耐熱,因為身上沉,而且……瞧着少夫人的身子,怕不止一個。”
“難怪這麽大……”
前陣子大夫來把脈,說是有可能是雙胎。
結果弄得府裏上下都變得緊張兮兮的,生怕她摔着,只有溫柳覺得,這倒是省事了,這回懷了後,她不想再來一回了。
剛擦了身上的汗,忽地聽到外面聲音,溫柳恹恹的神情立即變了,往外看去,就見顧懷安一身月色走來。
“夫君?”
“不舒服嗎?”
“還好……”溫柳噘着嘴回了一句,半點不像是還好的樣子。
顧懷安走上前,從連枝手裏接過扇子,連枝識趣離開,坐在溫柳身邊,搖着扇子扶她坐起來。
盡管以前知道女子懷孕辛苦,可要不是溫柳有了身子,顧懷安也不知道竟然這麽辛苦,夜裏睡不安穩,白日裏又神情恹恹。
半摟着人在懷裏,顧懷安低聲道:“大夫交代的,這幾日要小心些,有什麽不舒服的話早些說出來。”
“我現在就不舒服。”
溫柳難得說一句賭氣的話,說完見顧懷安面上表情愣住,又紅了臉懊惱地揪着顧懷安衣服。
她不是任性的人,怎麽偏偏控制不住。
仰着臉看顧懷安,“我不是故意的。”
“什麽不是故意的?”顧懷安好笑的扶着她,從旁邊拿了一個小罐子,“這陣子不愛吃了嗎?”
腌制的梅子味酸,溫柳全靠着這個來開胃。
拿了一顆塞到嘴裏,溫柳心情瞬間好了不少,靠在顧懷安懷裏,也管不上熱不熱,閉着眼,“還有半個多月,怎麽這麽久。”
都從冬天走到了夏天,都進入酷暑天了。
聞言顧懷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十月懷胎,便是發現是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也要等到下月中才夠。”
“夫君,以後不生了吧?”
“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溫柳彎了彎眼睛,坐正身子,手輕輕搭在隆起的腹部,“若真和大夫說的那樣是雙生,那也算是兒女雙全。”
“為什麽确定是一兒一女?”顧懷安好奇地盯着溫柳,這陣子他沒那麽忙,也幸好是不忙,否則哪裏來的時間陪着溫柳。
聞言溫柳轉了轉眼,一臉認真道:“夢裏說的。”
顧懷安:……
“夫人說是什麽,那便是什麽。”
溫柳低低一笑,禁不住握着顧懷安的手,“其實,不是也不要緊,反正都是我和夫君的孩子。”
顧懷安失笑,貼着溫柳的臉頰親了親,“我會陪着你的。”
一心待産的溫柳,沒有想到真正到了要生産的時候,會疼得這麽厲害,比刀割在肉上還要疼,腹中像是又是有十幾把刀毫無章法的劃拉着內裏。
産婆和大夫在旁邊待着,連枝趴在床邊握着她的手。
一陣一陣鑽心刺骨的疼迅速竄遍四肢百骸,要不是嘴裏咬着布,溫柳當即就想咬舌暈過去,等孩子生了再醒來。
可偏偏連暈過去都做不到,疼得筋骨都在叫嚣。
門外顧懷安來回走着,其餘幾人也好不到哪裏去,聽得裏面一聲一聲的悶哼傳來,心都揪起來。
千萬要母子平安啊。
“夫君、夫君……顧懷安……”
溫柳疼得神志不清,喃喃念着,連枝湊上去聽清楚,連忙讓旁邊的女使到外面傳話,“少夫人別擔心,少爺馬上來。”
“好疼,連枝,我、我不生了!”
“怎麽說孩子話,以後不生了便是,這回過後不生了。”連枝耐心哄着,就聽到一陣急促腳步聲進來。
擡眼看去,顧懷安一臉急色。
走到床邊蹲下,顧懷安握着溫柳的手,看着她一頭的汗,身上被汗水浸濕,又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溫柳聽到顧懷安的聲音,意識回籠了一些,睜眼看着他,頓覺委屈。
“疼……”
“快了,生完之後便不要了。”
“不要了?你不要我們孩子了?”溫柳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下意識道:“你、你怎麽可以這樣!”
顧懷安哭笑不得,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好在溫柳自己先反應過來說錯話了。
旁邊圍着的一圈人笑出聲來,溫柳才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臉上一紅,倒是有了一些力氣。
從月上中天直到午時過後,一聲嬰兒啼哭,衆人懸着的心終于落地。
清理幹淨的房間,溫柳睡了半日才得力氣醒來,一睜眼便見顧懷安,不由失笑,突然想起兩人成親時的景象。
那時她也憧憬過蓋頭揭開,自己夫君會是什麽模樣,可惜沒能實現。
但是這回顧懷安說會陪着她,沒有食言。
勾了勾顧懷安的手指,溫柳小聲道:“夫君。”
顧懷安幾乎沒怎麽睡,眯了會兒就聽到溫柳在叫自己,立即睜眼,擔心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溫柳搖頭,握住了顧懷安的手,“你要不要上來躺會兒?”
“你剛生産,身子虛,不宜挪動,我守在旁邊就好。”顧懷安搖頭,替溫柳拉了拉被子,知道夏日炎熱,這般蓋着,就算是再上好的蠶絲被也會熱,手裏扇子又搖了起來。
知道說服不了顧懷安,溫柳只好尋一些話來說,說着說着又覺困倦,睡前緊緊握住顧懷安的手不肯放開。
顧懷安姿勢有些別扭,但也不願吵醒溫柳,低聲哄着:“我不會走的,就在這守着你。”
“那孩子們呢?”
“乳娘那邊看着。”
溫柳動了動手指,想說什麽又想不起來,只好作罷,反正顧懷安一直都在,等想起來了再說也不遲。
顧懷安見溫柳睡着,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滿目溫柔。
有妻如此,餘生倒顯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包子出來了!新文《外室為貴》也是小甜餅,求預收QWQ
年十六,父亡。
虞卿在靈前跪三日不起,被趕出家門,從千金小姐淪為街頭乞丐。
汴京雪夜,虞卿縮在街頭與狗為伴,自知死期将至,卻有人遮住了清輝,提着一盞燈照亮黑暗一隅。
同住一室,不知對方來歷,不問對方年歲,入了春,虞卿才知道身邊人竟是晉國公之子。
“公子當日救命之恩,虞卿願以身相報。”
“那便搬去另一處院子,那裏更好。”
“好。”
後來,有人說晉國公府的二公子定了親,是宰相之女,又有人說,二公子被郡主看上,快要成親……
虞卿守着一方院子,看着每隔兩日必定會出現的蘇有辭,不問不提,甘願為人外室。
虞卿第一次求他,征虜将軍府大廈将傾,犯了以下犯上、勾結敵軍的罪。
虞卿第二次求他,蘇有辭有負深恩,聘外室為妻,都護府多了一位将軍夫人。
蘇有辭:“天下人皆說你配不上我,只有我知,這世上只有你甘為我以死相拼,但求我活着。”
虞卿:“……将軍誤會,那是權宜之策。”
蘇有辭:“我不管,你便是偏心我,只偏愛我。”
虞卿:“是,只偏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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