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開始變壞

開始變壞

小峰的生日晚會上，春子和雪子都喝了很多酒。十幾個男孩看着一對才子佳人喝得特歡，就格外地興奮，也喝得猛起來。

小峰興奮地說，有賞心悅目的才子佳人來祝賀我的生日，我很榮幸啊！今天真高興！以後誰欺負你們，兄弟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大家說，是不是？

一群小屁孩無法無天地說，是啊！誰敢找茬，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春子還沒有說話，雪子已經笑靥如花，搶着說，兄弟們的心意我領了，可是話有說回來了，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敢找本姑娘茬的人還沒出生呢？

小峰嘿嘿笑了，挑起了大拇指說，那是，巾帼不讓須眉，兄弟佩服！不過不能欺負春子呀，一定要手下留情喲！

另一個兄弟好象喝多了，吧唧扔過來一句：我看春子也不一定輸給雪大美女，說不定誰欺負誰呢？

雪子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後吐出長長的煙圈，她吸煙的動作真是酷極了！迷亂的煙霧在春子的發間升騰，差點沒把春子的眼淚嗆出來，她沒有顧得上春子的不适，拿蔑視的眼光掃了掃一群小屁孩，笑着說，我願意！我願意讓春子欺負，我們管得着嗎？

掌聲和笑聲越來越響亮了！男孩們開始說服春子抽煙，理由是，不抽煙太不像男人了，文弱書生怎麽保護雪大美女呢？

春子抖抖地點燃一支煙，裝着很熟練的樣子抽了起來，可是煙氣似乎故意捉弄單純的少年，他嗆得不停地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他漸漸覺得自己學壞了，吸煙了喝酒了說髒話了，他媽的的越來越腐敗了！去廁所時，小峰和春子都搖晃了，小峰告訴春子說，雪子準是游戲愛情的高手，你千萬別太傻千萬不要把感情都付出，你根本玩不過那娘們，到後來吃虧的是你自己。如果有什麽麻煩，別忘了給哥哥說，哥哥會幫你的。

春子說，是不是言重了，能有什麽麻煩呢？

小峰說，你小子太單純了，雪子那麽漂亮，絕對不是你一個人垂涎，你真的很危險你知道嗎？你的情敵很多你知道嗎？有的人甚至殺你的心都有。你一定要小心提防處處留意，有什麽事一定要給哥哥說，小心地痞流氓暗算你啊！你如果害怕我找人幫你擺平！

春子說，哦，謝謝大哥！

那一夜，春子吐了好幾次，特別難受，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不停地問自己，我是誰？我還是我嗎？我他媽的蛻變成什麽樣子了？姐姐如果看到我這個樣子，她會多麽痛心難過呀？可是我感覺我回不到單純安靜的自己了，我該怎麽辦？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春子不想浪費生命，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他漸漸被雪子感染了，無法再過死水般的平靜生活。他漸漸離不開煙了，也常常陪雪子來酒吧喝酒。當然也有社會上的痞子時不時羞辱他幾句，他能忍剛忍，如果忍不了也會大打出手。

有一次，他在鳳憶池酒吧看到一個混混欺負雪子，當時雪子正在跳舞，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一雙欲望的雙手蹭了上去，春子忍無可忍，跳上臺就猛踹了那家夥一腳，把他踹了下去，摔了狗啃屎，嘴都流血了。那家夥急了，拿個酒瓶就和春子拼命，把春子的頭砸得新血直流。春子自己也沒有想到，流血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疼，不但不可怕，反而很快樂，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快感。所以他越見血打起架來越勇敢。最後那家夥徹底敗下陣來，灰溜溜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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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子把春子送到醫院包紮頭上的傷口，她像電視裏的女特務一樣摟住春子嬌柔地哭着“我的英雄，我的英雄！我是多麽愛你啊！”春子平靜地笑着，似乎自己真的成了英雄，他說，雪子，沒事的，死不了人！為了你，我什麽都不怕！

春子也不明白自己哪來的勇氣為雪子打架，而且是義無反顧地拼命，他真的想保護心愛的女孩還是僅僅想證明自己不是吃軟飯的孬種，他骨子裏也有大男子的熱血，他也想過一下英雄瘾。可是那次流血事件

在學校的影響很不好，春子文靜好學的形象一落千丈，學校領導似乎個個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啊！

他們無法接受春子從一個三好學生到社會流氓的巨大轉變，給春子記了一個大過，然後各級領導紛紛給愛徒洗腦，系主人就找春子談了好幾次，把古今中外敗于女人手下的英雄列舉了幾百個，系主人滔滔不絕，說得差點吐血，春子聽得也幾乎暈倒。班主人也把人生大道理擺了一圈，說還年輕應該好好學專業知識，不能因為狗屁愛情把一生毀了，必須要舍棄那些拖自己後腿的東西，有必要時應該狠狠地踹幾腳，你不踹掉她，她就會像毒瘤一樣吞去你的生命。

可是春子的思想已經叛逆，他讨厭世俗經濟那些形式上的東西，大道理他也懂，他也能說得一串一串的，他也想好好學習，成為衆人眼中的驕傲。可是那些虛名給他帶來什麽呢？身體上的殘害，思想上的扼殺。如果再老實本分，自己的頭腦就徹底地完蛋了。他幾乎不能讀書寫字，神經越來越衰弱。只有和雪子狂放不羁地生活，他才能感覺到生命的自由和青春的

歡樂。

雪子越來越讓他如癡如醉，他的靈魂像是着了魔，真的無藥可救了！巨大的情緒波動讓他的失眠症越來越厲害，春子常常頭疼欲裂，無法忍受。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腦子有一種惡性腫瘤在拼命地瘋長，一點點吞噬他精神的歡樂。他連常人應該有的睡眠都無法享受，如同一直運轉的機器，幾乎快爆炸了。當然雪子不會讓他那麽快爆炸，她用她的技巧，用她美妙的語言恰到好處地安慰他，用美妙的動作巧妙地沐浴他。春子感覺雪子就是涼爽的水，是那種歡樂美妙的清泉。只要親密接觸一下，他幹枯的生命就得到了拯救，那是永遠無法抗拒的誘惑和絕美的享受。也只有她才能讓他幸福地進入夢鄉，并在睡夢中展出甜美的笑容。

雪子說，和男孩睡覺與歡愛不一樣，歡愛只是一時的欲望，睡覺是生命中最美的藝術，我愛你，才能安靜美好地睡在你的身邊，和你一起享受甜美的睡眠，讓我們都在甜美的夢中幸福着，歡樂着吧。

她似乎字字含情，句句溢愛，情話說得無懈可擊，春子感動得一塌糊塗。她似乎仍然是天真爛漫的少女也似乎是成熟穩重的大姐。她用她的潇灑和風情把春子原本的性格磨掉，打造成她理想的模樣。

有點壞壞的，活潑迷人的美女，像雪子，肯定會有衆多的男人欣賞追求，可是她沒有在衆多的愛中迷茫，她知道哪些愛情是殘酷的笑話，哪些愛情是真心的感動。她好象是一棵美麗的梧桐樹，在可愛的季節裏開出精美的花來，枝葉茂盛生機勃勃的，她在盡情地享受着生命的陽光和愛情，活得格外燦爛。

在很安靜的夜裏，春子輕輕吻着熟睡的雪子想：她會永遠屬于我嗎？她會永遠安靜美好地睡在我的身邊微笑嗎？

也許有一天，他的身邊再也沒了她，人去樓空，他最終還是孤單的！他想雪子即使很自信其實也無法把握未來吧，她只是想和他過好每一個今天吧！夜裏他也會聽到雪子夢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那是一種隐匿的悲哀啊！

也許雪子需要一個永恒的依靠，需要真正愛情的溫暖支撐。春子也想努力來呵護她疼愛她，可他畢竟還是一個學生，他骨子裏是安靜本分的，他知道自己更适合平凡寧靜的生活，可是雪子不同，她熱情洋溢好象永遠要風風火火下去。她K歌跳舞，花錢像流水。在她面前，他一直感覺很自卑，因為沒有錢，他沒有給她買過像樣的衣服和手工藝品。甚至多半的生活費也是她掏的。

當她在酒吧中和別的男人巧言歡笑時，春子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他感覺自己年輕的生命徹底地死掉了，他不屬于這個世界也不屬于任何人，當然也不可能會有美好的愛情，他無法全心全意地愛她，因為他感覺他們無論是在人格還是在經濟上，都是不平等的，沒有平等就沒有真正的愛情，不是同一個階級裏的人，終是要分開的！

春子喜歡看動物世界，很多河馬費盡周折來到了清澈可愛的河邊，生命中甜美的水源近在咫尺，對岸還有綠茂的大草園，可是它們看到了就屬于它們嗎？

距離近得似乎唾手可得，但是當他們靠近時，就會被潛伏在河邊的那些鱷魚吃掉。每一次小心翼翼地接近每一次都恐慌不安地離開，可是只要不死就要過河的，否則就可能被渴死或餓死。所以無論現實多麽殘酷，它們仍然要勇往直前！

可是自己呢？為什麽對未來那麽迷茫，感覺在不久的将來，友情和愛情都會敗給殘酷的世俗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