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吃醋分手

吃醋分手

有一天，春子突然想玉子姐了，那天他看到一個長得很像玉子姐的女大學生，竟然默默地注視了很久。那種思念讓他年輕的心感覺到了淡淡的凄涼，他不敢去見她了。幾個月前他還是純真清秀的小夥子，如今他已經和一個女孩發生了關系，成了思想複雜的混混了！玉子姐會怎麽看他呢？

春子不敢主動聯系玉子，可是有一天早晨人家突然喊他的名字了，

“春子，是你吧！快來嘗嘗姐姐的手藝，來吃幾個熱包子啊！”

在他學校的旁邊，玉子的小飯店開張了。生意還不錯，買包子的人很多。春子走到玉子的小店，沖她微笑說：恭喜姐姐！生意不錯呀！

“快，嘗嘗味道怎麽樣呀？”

春子接過玉子姐遞過來的包子，細嚼慢咽，真的很好吃，他挑着笑意的眼睛點點頭說：“嗯，很不錯的，很好吃！我相信姐姐的生意一定會很好的！”

“以後要常來吃呀！”

“恩，會的！”

現在的玉子姐打扮得很純樸，普通的農村姑娘的

打扮，但是婀娜多彩的風韻仍然呼之欲出，她身上散發着一種特別純潔溫馨的芳香，讓春子迷戀。春子有時會突然産生一種幻覺，他一下子抱住了玉子，瘋狂地親吻她，去品嘗醉他靈魂的歡樂。可是幻覺很快消失，現實中他是很尊重玉子的，她具有成熟女人美妙的氣質，這是讓春子迷戀又敬畏的，他只能欣賞而不敢毫無顧慮地親近，更不敢去占有。

有時，當生意不忙時，春子會安靜地坐在玉子旁邊，欣賞她，眼帶笑意地沖玉子微笑！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是多麽豐富美妙啊！春子相信，這是和雪子完全不同的感受，他不會如此深情地注視雪子，也永遠沒有那種純潔美好、醉入靈魂的幸福。

有時，玉子會把自己的手擦洗幹淨，拍拍身上的灰，坐着春子身邊，輕輕掐一下春子的笑臉，說：小色鬼，你的眼睛真好看，特別地迷人，還有你的肩膀很寬，真的很漂亮，玉樹臨風的！你總是沖我微笑，是不是別有用心啊？是不是喜歡上姐姐，想打姐姐的主意呀？

如果是幾個月前，春子準會害羞地低下來，什麽也不敢說，可是他現在似乎足夠油滑了，他挑一個壞壞的眼神，看着玉子問，你說呢？姐姐。

玉子笑得花枝亂顫，揪着春子的耳朵說，小樣，

這麽快就什麽都懂了，學壞了啊，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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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說，老祖宗都說了，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姐姐是貨真價實的美女，我也算得上正人君子吧，所以我喜歡姐姐是很正常的，不信，你問老祖宗去？

玉子說，打住，越來越油滑了，貧不貧？

春子說，漂亮的女人是上帝創造的藝術精品，懂得欣賞的男人是一種崇高。試想，一朵絕美的花吸收了那麽多陽光雨露，費力地開了，如果沒人欣賞是多麽掃興的事，年輕的生命也太悲哀了點，玉子姐，我說對嗎？

玉子說，弟弟是不是在研究馬屁哲學呀？說話越來越漂亮了，猛一聽是誇我其實是擡高你自己，我看你真的學壞了，居心叵測啊你？呵呵…

每一次談話，他們都很開心，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純真歡樂。這種奇妙的歡樂在雪子身上永遠無法體驗到，這是和肉體無關的快樂，那種在親情和友情間搖曳的情感讓春子格外迷戀。玉子也很迷戀這個漂亮的男孩，她有時會拉着春子的手，很煽情地說，如果你永遠陪伴姐姐，就這樣說說話，沖我笑笑，那該多好啊！姐姐願意一輩子不結婚，有弟弟這麽好的男孩陪着就足夠了！

春子也想，是啊！那該多好啊！

可是現實中哪有那麽多美好，痛苦無人在乎，可幸福總是有人妒忌的，那些喜歡春子的女大學生，開始妒恨春子身邊的玉子，開始把她們惡毒醜陋的一面表現出來，于是流言蜚語鋪天蓋地了。剛開始說春子花心不負責任，背着女朋友勾引老板娘！後來漸漸把春子說成處處留情的下三濫了，甚至惡毒的女人說春子是專門讨富婆快樂的鴨子。三人成虎，雪子也對春子漸漸失望了，看到春子，她不再那麽熱情。有時她故意躲着春子，去酒吧瘋狂地唱歌跳舞！

十月的一個冬夜，春子等到十一點多，雪子仍然沒回他們的愛情小窩，打電話她又不接。他擔心她出事，就拼命地找，把她常去的那幾個酒吧都找遍了仍然沒找到，折騰了半夜也一無所獲，第二天，仍然沒找到，第三天仍然沒找到，春子快找瘋了。

雪子是真的出事了還是僅僅想和他玩失蹤呢？春子心神不寧地想，也許游戲該結束了吧！

第四天晚上，雪子回來了，表情很淡然，什麽都毫不在乎似的。春子問她為什麽突然就失蹤了，她冷冷地笑說，告訴你吧！我找男人睡覺了，初戀情人，網戀情人，還有酒吧裏的各種各樣的富二代，我都找了，你是不是很驚訝？

春子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開玩笑？這樣做有意

思嗎？

雪子說，這樣做有什麽不好？你可以見個女人都愛，遇到個漂亮女人都想弄到手，我不可以那樣嗎？你可以濫情，我的身體就不可以出出小差嗎？

春子被激怒了，他想打她幾個耳光可是顫抖的手還是沒擡起來，身子顫抖得厲害，淚都出來了，他吼：雪子，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你想和誰睡覺是你的自由，可是除了你，我沒有動過一個女人。你羞辱了我，你…你太讓我失望了啊！

雪子說，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麽偉大，給聖人似的！你以為你還像唐僧那樣清純啊？你心裏多麽肮髒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承認我下賤可是你也高尚不到哪去？我們來場交易呢？上了床就掏錢，然後再見面誰也不認識誰。那樣反而真實些，這樣不死不活地糾纏着，你不好過我也惡心！分吧，還是分手吧！

春子說，好的，我花你的錢，我會還給你的！再見！

然後他逃出他們曾經的愛情天堂，滑入無邊的黑夜中去了！

雪子想喊住春子，她是真的愛他不想和他分開，但是她感覺自己傷得他太深了，也許他永遠無法原諒她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出那麽多惡毒的話，變

成了可怕的魔鬼，把自己用心營造的愛情徹底地毀掉了！她越是愛他越是害怕失去他，可是嫉妒心這個惡魔還是毀了她的真實的愛情和甜蜜的希望，讓他決絕地棄自己而去了！她恨自己的自私和貪婪，可是戀愛中的女人誰不是這樣呢？

她放聲大哭！

當冷冷的風割打着春子的臉時，他突然清醒了，人生如夢，在夢中貪婪了那麽久，該醒醒了。有人說經歷了就是財富，可是春子寧願一輩子窮下去，也不想要太多惡心的財富。他很累很累，這就是他想象的愛情嗎？這就是甜醉他靈魂的初戀嗎？來得很突然結束得又那麽迅速，似乎有一種無形的東西操縱了他年輕的生命，一切都是被動的，一切都無法改變，他的激情一下子被冰封住了。這樣也好，他終于知道什麽叫人性了，愛情讓他看到了人性的自私和貪婪。

這個世界上還有純潔質樸的愛情嗎？普天下的男人之争不過是欲望之争，普天下的紅塵愛戀不過是自私的游戲，你玩我然後我再玩你或者我們一起玩別人！

等想開了，懂了。春子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無論別人怎麽議論，怎麽對他冷嘲熱諷，他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斷了就斷了，徹底地分了也好，各過

各的吧，一個人的生活是多麽自由安靜啊！不是誰離了誰不能活，誰也無法阻止日出日落。斷幹淨才好，連朋友都不要做，從此靈魂徹底自由幹淨，不再沉重也不再恐慌不安了！

經受了那次打擊，春子堅強了，行為舉止穩重了許多。他認真聽課學習了。雖然仍然會頭疼失眠，可是他忍着，他感覺自己一定能夠撐過去。

春子的生活開始低調安靜，他一個人去食堂吃飯，一個人到圖書室看書，一個人到操場跑步，一個人欣賞傍晚最紅大的太陽。其實，誰又能徹底擺脫無情的寂寞呢？誰又能一直陪伴誰呢？親人會離去，朋友會離去，愛人當然也會離去，只有自己才能陪伴自己，只有自己才知道好好地愛自己，也只有自己才能幫自己跨過一座座山，越過一條條河！

春子喜歡慢慢消隐的太陽，那種悲壯的光芒似乎是從他的心中射出來，投影到天上去的。當霞光将天空塗抹成悲壯的一片血紅時，春子感覺自己的靈魂在天國中不斷地破碎，又不斷地獲得新生。一縷風從夕陽的光環中漸漸沉落，輕輕飛到春子唇邊，被春子輕輕吻住，他想，這樣平凡地生活也好，沒有希望就不會絕望。

特別無助的時候，春子就到玉子的店裏幫幫忙，

打幾桶水，擇幾把菜，有時也幫她洗洗碗收拾一下桌子拖一下地板。有時像個孩子，什麽也不做，坐在玉子的店裏等吃；有時，只是靜靜地坐着，喝幾杯白開水，聽玉子講一些生活上的特殊經歷。

玉子給春子講了她的愛情史：玉子說她第一個男朋友其實挺帥氣的，就是不太幹淨，第一次接吻時，她看那個男孩嘴髒就惡心，讓他好好地刷刷牙，結果很傷男孩的自尊，他逃跑了。第二次接吻時，她什麽也不說，主動地遞上嘴唇，結果那男的就是進不了狀态，吓得一直哆嗦最後抽了暈倒了。她看他那麽窩囊就和他分手了。

交第二個男朋友，人家太大膽了，第一次約會恨不到把手伸到玉子的懷裏，她踹他一腳就和他徹底斷了聯系。以後的幾次都大同小異，不是膽太小就是膽太大，繞來繞去就是想玩身體游戲，認識的男人，除了下半身發達，不懂一點情調，更別說浪漫了。命苦啊！

春子感覺她在說相聲，特別誇張有趣于是就開心地笑。像在家一樣自然，無憂無慮，哪怕他跳到桌子上去笑，玉子也不會說他的。他們好象是一家人，可以自由說話，打鬧，即使說錯了話，也不生氣。有時，安靜下來，玉子會給春子洗頭，按摩。春子也會幫

她洗頭，按摩。那種感覺心照不宣，很美妙溫馨，沒有和雪子在一起的那種大起大落的感覺，雪子如同變幻不定的巨浪，給春子恐慌，而玉子是清婉怡人的漣漪，讓春子享受着踏實的溫馨。雪子雖然激情四射，但是她仍然很幼稚虛榮，而玉子很成熟穩重，知道該怎麽疼愛春子，來減輕這個漂亮男孩的壓力。

玉子還是個忠實的基督徒，她每周都守禮拜，和神進行美妙的交談。有時春子會和玉子一起步入神聖的大教堂，試着和神親近。玉子會把好聽的贊美詩唱給他聽，教他怎麽向神祈禱。唱詩班的老師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她是玉子的好朋友，叫趙靈兒。丫頭長得像個天使，格外清秀。笑起來格外地清脆婉轉，唱贊美詩真好聽，春子入了迷，感覺像天籁一樣美妙，每一次都是享受。

一次共餐時，趙靈兒把一大群孩子介紹給春子，那些苦孩子不是身體殘疾就是精神殘疾，曾經都很痛苦，現在有了信仰都過得很快樂。還有一個剛結婚不久的男人，出了車禍斷了一條腿，妻子棄他而去，他曾經痛不欲生，整天瘋瘋癫癫的，父母就把他托付給趙靈兒，在她的幫助下，他漸漸有了信仰，成了忠實的基督徒，現在精神很健康，快樂多了。

“能夠幫助他們是我最大的欣慰，讓苦痛的靈魂

相信神并得到神拯救是我最大的追求！我們都是神的子女，理應相親相愛，相互幫助。所以我一直傳着神的福音，增加兄弟姐妹的幸福！”

趙靈兒話說得相當漂亮，好象她真是聖潔的天使，高尚的使女。不同的是，她的聖潔也和金錢有關，她也收學費的，只不過把學費說成愛的奉獻，信徒向神奉獻那是天經地義的事，神的指使，真善美的事業，當然可以風光無限了。趙靈兒漂亮自信又巧嘴如簧，春子漸漸被她說服了，迷茫的羔羊終于找到了幸福的港灣。

離開教堂時，玉子對春子說，其實我也不完全相信上帝，可是我相信美好的聖靈，我相信人和人之間總有一種美妙的牽連，讓我們在最好的時候相遇相知并成為心心相印的朋友，張愛玲說，“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剛好遇上了！”別人都說是緣份，我看是聖靈的點化。有些東西，只有我們相信了，它才有存在的價值，真正在乎了，它才會變得親切美好。

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聖靈的點化的，有些人注定迷茫一生，糊裏糊塗地過一輩子。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到底想要什麽，應該怎麽活才是靈魂的渴望？就那樣一直麻木下去，過一天和過一年沒什麽兩樣。

春子想，有一天聖靈會不會突然光顧自己呢？如

果光顧了，那是什麽情景呢？是大惑不解還是大徹大悟？是醉入靈魂的幸福還是痛徹心扉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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