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新置頂

寂靜的雨夜, 大街上行人寂寥，一輛黑色桑塔納從大街上駛過，路過紅綠燈時, 減速慢行。

宋章和坐在後排，百無聊賴地隔着車窗往着外面，雨勢減小時, 他覺得車內煩悶, 開了車窗, 目光掠向窗外。

下一秒，他瑞鳳眼微怔，繼而憤怒地瞪着某個地方。

紅綠燈旁側的小路上, 穿着白T的高瘦男生抱着一個穿粉白校服的纖瘦女生，女生紮着高馬尾，整張臉埋在男生懷裏，露出一只白玉般的側耳。

宋章和不可能認不出來男生是陳恹，女生是林白霧。

林白霧肩膀聳動, 她在哭。

“停車！爸停下車！”宋章和下意識開了口。

宋青在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 不搭理兒子的無理要求，“現在是綠燈，車在人行道上，後面還有車，停不了。”

說完，車子便駛過紅綠燈, 車速加快，飛速駛離了這個十字路口。

宋章和臉色晦暗, 臉趴在車窗上, 直到那兩個人影在視野中虛化成一抹光影, 他才收回視線。

他一直信誓旦旦，林白霧不會真的跟陳恹在一起。

他跟林白霧生活了将近十年，知道她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女生，不可能因為陳恹家有錢就喜歡上他。

即便她對他冷臉，對她惡語相向，宋章和也不相信林白霧會跟陳恹在一起。

在他質問林白霧是否跟陳恹在一起時，她的答案從來都是含糊不定的。

宋章和了解她，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林白霧只會坦白，并不會模棱兩可，所以他堅信林白霧跟陳恹清清白白。

但是剛才，他看見了林白霧跟陳恹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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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開始有一點點慌亂了。

林白霧可以現在不喜歡他，但絕對不能喜歡陳恹，那是他的一生之敵，最厭惡的人，将來林白霧重新回到他的懷抱，宋章和對林白霧跟陳恹在一起過一事根本沒辦法毫無芥蒂。

雨徹底停歇時，哭盡興了的林白霧已經糟蹋了一件陳恹的上衣。

她盯着陳恹盡是鼻涕眼淚的上衣看了兩眼，理智回歸，頭皮開始發麻，她剛才竟然在陳恹懷裏哭了半個小時。

丢人、尴尬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

林白霧沒擡頭看人，擡手默不作聲地要從他右肩上拿下她的書包。

陳恹擋了下，将傘收起，攏在掌心。

“重死了，我幫你背着。”

林白霧抿嘴，依舊低着頭，“我自己拿。”

陳恹低低觑着她，彎了下腰，從下面直視着林白霧哭的紅彤彤的眼尾和鼻尖，瞧着确實可憐，他道：“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剛才邊哭邊毫不留情的用我的衣服擦鼻涕時也沒見你這麽不好意思，別別扭了，爺送你回家。”

“……”

林白霧見陳恹執意不給她書包，沒再多言，在原地站了一會，轉身繼續往小區方向走。

陳恹單肩背着她的書包，慢着步子跟在她身後。

一站路兩人走了十分鐘。

到了小區門口，陳恹才把書包遞給她，林白霧接過去背在身後，一言不發過了小區門禁，沒一會她又走回來。

陳恹一直沒走，身高腿長，懶懶散散地站在原地看她。

林白霧出了門禁，認真道：“陳恹，我今天在你懷裏哭并不代表什麽。”

陳恹扯了聲笑，半眯着眼看着林白霧道：“我懷裏只有我女朋友能待。”

“……”林白霧選擇道歉，“對不起。”

陳恹道：“不用道歉，反正以後這裏只會是你的位置。”

“……”林白霧有點後悔過來說這句話了。

陳恹短促笑了下，“還有什麽事嗎？小祖宗。”

“別叫我小祖宗。”林白霧不滿看他。

陳恹挑挑眉并沒應承。

林白霧窘迫地看了眼陳恹一片狼藉的白T短袖，她道：“你的衣服幹洗費多少錢，我明早去學校還你。”

陳恹短袖是高奢，林白霧認得出來，并不會讓家裏阿姨手洗，只能送去幹洗店。

“你覺得我會要你的錢舊shígG獨伽？”陳恹擡手重重扣了林白霧的腦門，“行了，十一點半了，快回去。”

“還有一件事。”

陳恹薄唇勾着，漆黑鳳眸眯着，“小祖宗，你是不是不舍得跟我分開啊？”

林白霧瞪他，“說了別叫我小祖宗，還有，誰不舍得離開你，陳恹你別自戀。”

“我只是想說，我跟宋章和的事，你別管，你也不該管。”林白霧躊躇着還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說完，她就就沒看陳恹的臉色，扭頭就要進小區。

陳恹薄唇挂着莫名的笑，看不出喜怒，往前一步，攔着林白霧，懶聲道：“林白霧，什麽叫我不該管，我既然喜歡你，就不能讓別人欺負你，所以你的事我會管，誰欺負了你我就要欺負回去，懂了嗎？”

什麽喜歡不喜歡，林白霧沒得再搭理這位大少爺，嘀咕一句“無聊”便大步繞過陳恹，頭也不回地進了小區。

陳恹目送着林白霧進了小區，又在小區門口站了會，人才打車離開。

林白霧進了單元樓，上樓梯時，腦子有點混亂。

她沒想白天讓她作嘔的朱雨薇，也沒有想宋章和，她滿腦子都是剛才在十字路口旁側的小路上，她在陳恹懷裏哭了半個小時的事。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林白霧從來不喜歡在人前哭。

上一世，她被何青林軍丢到奶奶許文秀家生活，上學放學都是許文秀接送，小學時期大家都很幼稚，旁的學生都是爸媽接送，唯獨林白霧一人特殊，便有同學說她沒爸媽說她有娘生沒娘養，林白霧當然委屈，但她從不在許文秀跟前哭，有時候憋不住了，就坐在許文秀的電動車後座偷偷抹掉眼淚，回到家，許文秀已經看不出她哭過的痕跡。

從小就這樣，什麽時候都會憋在心裏，因為沒有人會聽她說，也沒有人會在意。

受的委屈難過挫折自己消化自己解決，林白霧已經習慣這種生存模式。

但陳恹不一樣，他說疼了要說出來，說出來才有人心疼，心裏有事不要憋着，說出來才會好受。

沒人跟林白霧說過這話，再加上上一世宋章和給她的傷害，憋的太久憋的難過，她沒忍住，情緒直接崩掉，在他跟前肆無忌憚地哭了出來。

林白霧其實很後悔，她應該再堅強點，不該在陳恹跟前哭的，還趴在人懷裏哭，畢竟中午他剛說完表白的話，她罵了他之後，繼而又若無其事在他懷裏哭了，不像話，而且很像欲拒還迎。

她揉了揉臉，輕輕吐了口氣，反正剛才進小區的時候已經跟陳恹解釋過了，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并沒欲拒還迎的心思。

沒再多想陳恹，林白霧快步趴着樓梯，到了自家門口，正要掏鑰匙開大門時，後門突然出現一人，林白霧聽見腳步聲了，她扭頭還沒看清人，直接就被抱住了。

“小霧，別讓我難過行嗎？跟陳恹分開行嗎？你只要跟陳恹分開，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宋章和悶聲道。

林白霧僵了一瞬，擡手死命推着宋章和，“混蛋！你走開！”

宋章和緊緊摟着林白霧的腰，兩條瘦長的手臂穩如磐石，請求的語氣，帶着幾分可憐，“小霧，別推開我，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很愛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好嗎？”

林白霧雙手推着他，腳下還狠狠地踢着他的腿，宋章和不動分毫，她體力耗盡，面無表情停下推拒的動作，“宋章和，你要臉嗎？”

宋章和兩只手摸到林白霧的臉，低頭就要親上去。

林白霧盯着他溫和俊逸的臉，嘴角露出一個諷笑，雙手被松開禁锢，擡手就把手上的書包狠狠地掼在了宋章和頭上。

她書包很重，裏面因為要複習數學，每天都會裝着厚厚的數學教材。

宋章和被她書包重創，腳下踉跄了下，整個人歪向牆邊。

林白霧冷冷看着宋章和晦暗不明的臉，慢吞吞道了一個字，“滾。”

她說完沒再理會宋章和，轉身插入鑰匙打開了門。

誰知正巧何青站在門口，一副正要外出的樣子，見了她在門口，嘀咕道：“媽剛才聽見門外有聲音，你剛才跟誰說話呢？”

話音未落，何青瞧見了宋章和。

他已經站直了身，少年身高腿長，面目溫和眼底卻帶着幾分暗沉，左臉上紅了一大塊，像是剛被重創過。

何青“訝”了聲，“章和你怎麽在這？”

林白霧從何青身邊擠進客廳，本來不想說任何一句話的，換鞋子時卻開口道了句，“媽，不用招呼他，他是跟蹤狂。”

何青聞言立即瞪了眼她，低聲呵斥，“怎麽說話的？”

繼而扭頭沖宋章和笑道：“進來坐坐嗎？”

宋章和搖搖頭，沉默着下了樓。

何青看着宋章和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才把門關上了。

“你跟他怎麽回事？”

門一關上，何青抱着胸看着林白霧，狐疑道。

林白霧把書包放回卧室，進浴室洗臉，“我說了，他跟蹤狂，惡心人。”

何青“嗬”了聲，跟過去在浴室門口，語氣嚴肅，“小霧，怎麽說話呢？要有教養，他是你陳阿姨的孩子，媽也算是從小看着他長大，人脾性不錯，怎麽到你嘴裏就成跟蹤狂了？是不是中間有誤會什麽的？”

林白霧洗臉的動作停了瞬，水流從面颌線條滑下去，她關了水龍頭，“他一聲不吭蹲在家門口蹲我，幾次三番在小區門口堵我，如果還不算跟蹤狂的話，那當我沒說，我要洗澡了，關門了。”

何青看着浴室門在她跟前關上，仍舊不太信林白霧嘴裏的話，隔着門道了句，“小宋不是心眼壞的人，我才想起來，前段時間聽你爸說過，他怕你遇到壞人才會送你到家門口的，你別把小宋想的太壞了，知道嗎？”

浴室內很久沒人應聲。

何青揚着聲喊了聲她的名字，“小霧？”

“知道了，您去睡吧，別管我了。”

何青這才放下心來，進了卧室。

隔天是個陰天，溫度略降。

林白霧到了學校，葉姝還沒來，陳恹跟嚴防已經在位置上坐着了。

陳恹握着鉛筆在寫一張物理試卷。

林白霧坐下後，看着自己桌子上放着的溫熱蝦餃跟豆漿，想了想，還是伸手打算把早餐推到陳恹那邊。

還沒動作，陳恹沒擡頭，有條不紊地列着物理最後一道大題的解題步驟，“我吃過早飯了，你給我，我也是丢掉浪費。”

“……”

“不許浪費糧食。”陳恹盯着她笑。

“……”林白霧只好收了推拒的動作，打開一次性保溫飯盒，慢吞吞吃完了。

喝豆漿時，林白霧道：“陳恹，你以後別給我帶早餐了。”

“給自己未來女朋友帶早餐怎麽了？”

“……你別亂說話。”

陳恹哼笑了聲，沒再逗她，繼續做起了卷子。

林白霧看他今天也沒穿校服，是一件黑色短袖，跟昨天那件白T是同一個牌子，記起昨天那件白T，她從書包側兜裏掏出三百塊，放在陳恹桌子上。

陳恹看她，挑了下眉，“什麽？”

林白霧說，“幹洗費。”從她床頭櫃攢了三年的存錢罐裏掏出來的。

陳恹扯了聲笑，丢下2B鉛筆，大手拿起那三百塊，重新塞進了她還沒來及拉上的書包側兜裏。

“衣服我沒洗，你給我幹洗費幹嘛？”

“你總得要洗，而且是我弄髒的，我給你錢是應該的。”林白霧堅持，要把錢拿出來再塞給他。

陳恹後背靠向椅子，懶懶道：“我不打算洗。”

“不打算洗？”林白霧不太理解這位大少爺的思路，衣服髒掉不洗？

“我覺得你哭濕地的第一件衣服很值得永久留念。”陳恹好整以暇地看看着她，薄唇半彎着。

“……無聊！”林白霧視線觸及陳恹，收的很快，嘀咕一句，果斷把幹洗費收了回去，懶得遞給他，生怕他再吐出些什麽驚天地的話。

葉姝早自習沒來，林白霧有點擔心她，但她今天沒帶手機，第一節 上課鈴聲響之前，林白霧不得不扭頭跟陳恹借手機，“陳恹，你手機能借我用下嗎？”

陳恹從桌洞裏摸出手機，扔給她。

“你有姝姝的Q/Q嗎？”陳恹的手機沒設置密碼，她按亮後很輕易便點進了Q/Q頁面。

“沒，你自己在群裏加。”

林白霧正要點進“相親相愛（7）班”群時，發現Q/Q的主頁面，陳恹把她置頂了。

聊天好友N多，唯獨把她置頂了。

“……”

她心裏有點怪異，手指操作了下，正要把陳恹給她的置頂取消時，陳恹在身側笑道：“小辣椒，你幹嘛呢？”

林白霧心虛地收回了手，若無其事點進班級群，加了葉姝的□□好友，“沒什麽。”

葉姝很快同意。

林白霧發過去一條消息。

Cy：姝姝，我是小霧，你今天怎麽沒來學校？

葉姝回複很快。

只姝于你：霧寶，我發燒了，然後還痛經，讓我媽跟薛柄請了半舊shígG獨伽天假，下午去上課QAQ。

Cy：好吧，在家好好休息，別看小說了，争取多睡會覺。

只姝于你：嗯嗯QAQ。

只姝于你：你為什麽用陳恹的Q/Q，你倆瞞着我跟嚴防發展到什麽情況，他手機都給你玩了？

Cy：沒有的事，我借用一下，你別多想，我跟他只是同學，沒別的任何關系。。。。。。。

只姝于你：嘿嘿，你昨晚跟陳恹同學共撐一把傘回去有沒有發生點什麽嘿嘿的事情？

Cy：。。。。。。。上課了，我把手機還回去了。

只姝于你：避而不談，霧寶你很奇怪！快說，昨晚發生了什麽？他親你了？還是抱你了？

Cy：。。。。。。這是陳恹的q/q，我不跟說了，走了。

只姝于你：行，那我下午去學校跟你面對面聊！

餘光瞧見薛柄手臂夾着一沓厚厚的卷子過來，林白霧沒再回，把跟葉姝的聊天信息全都删除後才把手機遞了回去。

往後遞卷子時，林白霧道：“陳恹，你把我的置頂給取消了。”

陳恹掌心壓着新發下來的物理試卷，側眸瞧她，唇淡淡勾着，說了句她常挂在嘴邊的一句口頭禪，“你管我。”

“……”

上午周考考的是物理跟英語，對林白霧來說一門晦澀一門輕松，放學鈴響後，林白霧從書包裏拿出零錢，打算去小賣鋪買點面包當做午飯。

葉姝沒來，她不想一個人去食堂，再加上萬一遇到宋章和跟朱雨薇，她午飯又得惡心加倍。

剛起身，要出座位，陳恹擡腿攔了一把。

“你小姐妹上午沒來，知道你不想去食堂，給你訂了午餐，在這等着吧。”

林白霧不為所動，“我不能讓你請吃午飯。”

她還要往外走。

陳恹起了身，從桌洞裏摸出手機，觑了眼嚴防，“看着她，我去拿飯。”

嚴防道：“小事一樁，恹爺。”

陳恹一走，林白霧不管嚴防，握着零錢就要出教室，嚴防起身，不敢上手去拽人，只能堵在陳恹的位置上，“小辣椒，別那麽倔，又不是什麽大事，恹爺經常請朋友吃飯的，你這樣推推拒拒，反倒顯得你跟恹爺有點什麽一樣。”

“你別亂猜，我跟陳恹只是同學。”林白霧強調。

嚴防忙道，“是是是，只是同學，請吃個午飯怎麽了？別這麽大驚小怪的啦，你就老老實實坐着就好了，一頓午飯真沒什麽。”

林白霧見他堵着，人也确實出不去，她只能坐下來，沒再說話。

嚴防見狀，也坐了回去。

一會，他腳踢了踢林白霧的椅子，“小辣椒，昨晚你跟恹爺回去發生點什麽沒？”

“……”這話怎麽這麽耳熟？林白霧默了默，想了一圈，記起來，葉姝早上剛問過她。

“別害羞，有什麽說什麽。”嚴防睜着雙八卦兮兮的眼。

林白霧淡定扯謊：“什麽都沒發生。”

嚴防不信，“傾盆大雨，孤男寡女，雖說幹柴烈火不至于，但雨中擁吻也不是沒可能。”

雨中擁吻……嚴防的腦子裏都是些什麽廢料啊。

林白霧懶得再跟嚴防說話，從桌洞裏撈出上午考的一張物理試卷，埋頭看起了錯題。

陳恹拎了三份午飯上來。

校外西餐廳的餐點，陳恹給她訂了份奶油意面，味道很不錯。

三人吃完飯，林白霧接了杯水坐回了位置看書做卷子，嚴防跟陳恹閑聊。

“恹爺，下午考試還是打球？”

“下午第一節 課考什麽？”

“應該是數學。”

“考完數學去打球。”

嚴防沒什麽所謂，他雖然看見數學卷子是兩眼一抹黑，但他又不做，打算直接擺爛睡一覺，“行。”

午休結束後，葉姝下午來了學校，人一坐定，就問胡源上午考沒考物理，得到肯定回答後，葉姝才大松一口氣。

“得虧這場發燒來的及時，不然我物理鐵定考不到一百分，以雪餅那個臭毛病，鐵定會要我媽過來的！”

這一口氣松下後，葉姝扭頭跟林白霧說話。

林白霧剛醒，人還混沌着。

葉姝眨巴了兩下眼，顯然不懷好意，“霧寶，昨天——”

林白霧立即閉上打哈欠的嘴，先一步堵住她剩下的話，“沒發生任何事。”

葉姝擠眉弄眼，拖長音，“誰——信——哦~”

“……”

葉姝去看陳恹，“陳恹同學，你昨天有沒有欺負我們霧寶？”

“欺負？”陳恹喝着水，想到昨晚林白霧哭的可憐巴巴的模樣，笑：“我可不敢欺負她，哭起來我哄不住。”

林白霧：“……”

葉姝稀奇道：“我都沒見過霧寶哭，陳恹同學難不成你見過？”

陳恹觑了眼林白霧，人正在對他比劃動作，蔥白似的手指在嘴巴上比劃出一個拉拉鏈的動作，他薄唇輕輕勾着，“見是沒見過——”

林白霧松了一口氣，她昨晚哭的事讓陳恹一個人看見就算了，要是讓葉姝知道，鐵定要刨根問底。

氣還沒松完，陳恹又慢悠悠加了句，“但能想象的得到，小辣椒哭的時候一定會死死抱着人的腰。”

“……”她昨晚哭的時候應該沒抱陳恹的腰吧？

哭的時候太傷心投入了，林白霧完全不記得昨晚細節。

葉姝被逗笑，“怎麽可能！霧寶可不是那種嬌氣會撒嬌的女生，即便是哭，我估計也是那種偷躲起來無聲掉眼淚，掉完後繼續出來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指定不會抱着人哭。”

不得不說，葉姝很了解她。

鞋子被踢了下，林白霧扭頭，陳恹趨近了點，眸中含笑，音壓的只有兩人能聽見，“小辣椒，葉姝說的是真的話，你昨晚哭的時候抱我那麽緊幹嘛？”

“……”林白霧臉熱，借着喝水，側對着陳恹道：“你別碰瓷，我昨晚沒抱你。”

陳恹似笑非笑，“不然我掀衣服給你看看，你兩個豆丁大的指痕還在我腰上留着呢。”

“……”林白霧喝水的動作緩緩僵住，她昨晚真的在哭的時候抱着陳恹了？

“別人都是哭的時候都是揪男友衣服，你倒好，直接隔着衣服揪腰上的肉，要不是看你昨晚哭的太可憐了，爺早就把你兩只手抓在手心，別禍害我的腰了。”

“……”林白霧很窘，臉熱蔓延到耳朵，虛張聲勢地瞪着陳恹，“你別說了！”

陳恹無聲笑了笑，退開了身。

前兩節課考完數學，陳恹跟嚴防逃掉了剩下的兩節課去了籃球場。

下午放學鈴聲響起時，葉姝戳她手臂，“霧寶，今晚有口福，我媽念着我發燒加例假，要來給我送飯！嘿嘿，我讓她多帶了一份給你，我們去拿！”

林白霧把試卷收進桌洞，起身跟着葉姝去學校大門。

沒一會，兩人拎着兩份盒飯回來時，路過籃球場，裏面依舊打得火熱。

葉姝籃球迷，邊走邊目不轉睛似的盯着進球情況，林白霧沒什麽興趣，但道路兩邊也沒什麽可看的，便跟着葉姝把視線放在籃球場上。

場上陳恹正把球扔給嚴防，嚴防起躍投籃，投了個三分球，随着一聲口哨，場內球賽暫停。

雖然今天陰天，溫度不高，但一場籃球賽打下來，場上的幾個男生全都滿頭大汗。

男生大概沒什麽潔癖，全都順手摸到上衣衣角，掀了起來勾着頭，用衣角潦草地擦着額頭大汗。

陳恹也掀了起來，不過他不是擦汗，單純是熱，将上衣半掀着，露出冷白健康的腹肌，彎着腰去拿水。

林白霧微微眯起眼，視線擱在了陳恹的側腰上。

那裏皮膚冷白，肌理線條結實流暢，沒有一處所謂的豆丁大小的掐痕。

許是她打量的目光過于灼人，陳恹大手握着水，擰開仰頭喝時，漆黑鳳眸搜尋着灼人視線，在瞧見林白霧略微氣憤的表情時，他喉結滾動兩下，将嘴上的水咽了進去。

繼而勾頭看了眼林白霧的視線停放處，他随手把上衣扯下去，蓋住腰側，大步朝林白霧走過去。

也不遠，五六步的距離。

人到近前，陳恹道，“小辣椒，你看什麽呢？”

林白霧擡頭，知道陳恹又在逗她，微微咬牙，“陳恹，你不是說我昨天抱你把你腰都掐出痕跡了嗎？掐痕呢？？？”

被林白霧忽視了的葉姝倏地睜大八卦的眼！霧寶抱了陳恹？？！！！！

陳恹眯着眼，嗓音愉悅，“昨晚睡一覺後消了。”

“我信你個鬼！”

陳恹低眸看着氣的兩腮微鼓的林白霧，忍不住伸手掐了把她的腮，“行了，我中午騙你的，你昨晚沒抱我，別氣了，腮幫子鼓的都快跟金魚一樣了。”

繼續被陳恹無視的葉姝不可置信地盯着陳恹自然而然去捏霧寶腮幫的大手！咦？！！！！！！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白霧拍開陳恹的大手，“別動手動腳，陳恹，你這個騙子。”

陳恹彎腰，将就着林白霧的身高，視線跟她平齊，唇微微彎着，“林白霧，你這麽聰明，中午在我逗你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你舊shígG獨伽昨晚要是主動抱我了，我不可能放你那麽早回家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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