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小祖宗

“……”林白霧一言難盡, 下意識防備地退後一步，“你昨晚難道還想對我做什麽？”

陳恹漆黑無比的鳳眼直直看着她，唇角勾出一個弧度, 笑而不語。

一直被兩人無視的葉姝此時幽幽吐了句，“陳恹同學，你眼神跟要吃了霧寶似的, 咳咳, 收斂點, 我們要回教室吃飯了。”

林白霧：“……”

陳恹笑了聲，“趕緊回去吧，一會就上課了。”

下午飯時間确實不太寬裕, 葉姝拉着林白霧往樓上跑，她也沒抗拒，跟着葉姝上樓梯時，林白霧下意識扭頭看了眼。

陳恹還在原地站着，目光望着這邊, 見林白霧扭頭, 薄唇勾出一個利落的笑，無聲說了句話。

林白霧通過口型認出來了。

他說：“再看一眼，我可就認為你也喜歡我了。”

“……”

等進了教室，在剩餘不多的二十分鐘內解決完葛玉送來的豐盛盒飯後，葉姝眼神放光。

“霧寶，你竟然騙我, 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快點坦白你跟陳恹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白霧組織了一下委婉措詞, “就是同學間的一些互幫互助。”

葉姝狐疑, “什麽互幫互助需要你去抱陳恹？”

林白霧強調了下, “你剛才也聽到了，我沒抱他。”

葉姝哼哼兩聲，“沒抱是沒抱，但你跟陳恹肯定有親密接觸了！快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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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霧不想讓葉姝知道自己哭了，頭大之際，晚自習上課鈴聲響了，生物老師紀慶拎着一沓試卷過來。

林白霧宛如找到救星一般松了一口氣，她道：“老師來了，別說話了。”

葉姝扭過頭之前，幽幽道：“霧寶，別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等下課我你可得跟我老實交代了，不然我就去問陳恹。”

“……”

前兩節晚自習沒停歇考了生化，第三節 課才空出來給學生自習。

陳恹跟嚴防沒回來教室，葉姝便拎着本英語書跟英語試卷坐在了陳恹的位置上，虎視眈眈地盯着她。

林白霧頭疼了片刻，知道葉姝不刨根問到底絕對不會罷休，她默了默，跟葉姝說了昨晚的事情始末。

不過哭的原因說的很含糊，只說了是因為學習壓力才哭。

葉姝激動道：“所以陳恹為了安慰你，一把把你摁在懷裏讓你哭個盡興？”

不等林白霧說什麽，葉姝直接捂臉嗷嗷直叫，“啊啊啊啊啊，陳恹好暖，你倆好甜嗚嗚嗚嗚，奶奶，我粉的白煙cp終于發糖了嗚嗚嗚嗚。”

林白霧果斷選擇閉嘴。

紀向河咳了聲，提醒道：“葉姝，再說話記名了！”

葉姝沖紀向河嘿嘿笑了下，在嘴邊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班長，別記，別記，我不說了。”

林白霧難得有了一絲喘息時間，低頭做題時，不能說話的葉姝遞過來一張小紙條。

“霧寶，陳恹跟你表白過了嗎？！！！！”

“……”

林白霧在紙條下面寫了兩個字。

“沒有。”

葉姝重新遞過來：“我覺得陳恹真的有可能喜歡你哎。”

林白霧又寫了三個字。

“別多想。”

把小紙條重新推回去之後，林白霧握着筆出了會神。

她第一次認真想那天中午在涼亭陳恹的表白。

但她現在的想法跟那天一樣，在她眼裏，陳恹這位大少爺跟她表白只是無聊至極的一句玩笑話。

上一世她跟陳恹除了高中寥寥幾次見面外，高三畢業後便再也沒有任何聯系，關于陳恹的消息都是從宋章和口中得知。

這一世算起來，林白霧只跟陳恹因為同桌相處還不到一個月，大少爺之所以時常逗她，給她帶吃的喝的，幫她敵對宋章和，左不過都是大少爺無聊之餘的一個消遣。

緋聞女友多如牛毛，個個頂天漂亮，再加上一個嬌俏可人的白玉珠，林白霧是得有多自戀才會跟陳恹那句表白較真，認為陳恹是真的喜歡她。

所以那場表白在林白霧看來，完全就是一句騷話，沒任何真情實感，也當不得真。

後半節課薛柄過來巡查，葉姝慫的半蹲着偷摸從陳恹位置上離開，回了座位，林白霧終于能靜下心來安靜做題。

晚自習放學後，林白霧跟葉姝去公交車站等車。

路上葉姝扒着她的手臂，幾分悵然道：“霧寶，明天你真的不來學校看籃球賽？”

林白霧搖頭，“還有一周就月考了，我還是在家複習吧。”

葉姝也沒強求，她這幾天看着林白霧除了上廁所喝水吃飯外，幾乎都在複習，知道她很擔心第一次月考，想了想安慰道：“霧寶，放輕松，你這麽厲害，就算退步，下一次也能趕上來的！”

林白霧無奈笑了下，怕是第一次月考後，成績排名出來能吓葉姝一跳。

葉姝還想再安慰幾句，兩人身後突然跑過來一人，喊着：“白霧姐，你等下，我有事情跟你說！”

朱雨薇的聲線很特別，屬于那種甜嗲系，聽一次印象會特別深刻。

林白霧聽出來是朱雨薇的聲音，腳步不帶打頓的，反倒是葉姝停了下，看着朱雨薇氣喘籲籲地沖過來，知道林白霧不喜歡她，拉着林白霧躲了下，才避免朱雨薇撞上林白霧的後背。

“你有事嗎？”葉姝開口問。

朱雨薇看着林白霧，急急道：“白霧姐，求你快去看看章和哥吧，他最後一節晚自習沒來上，我怕他出事！”

林白霧淡漠地看了眼朱雨薇，“出事就出事，關我什麽事。”

說完，她拉着葉姝就要走。

朱雨薇急忙跟上來，面色着急：“他上節課路過籃球場，不知道突然發什麽瘋，進去找了陳恹，然後兩人就出了校門，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你即便是不擔心章和哥，也應該去看看陳恹吧，萬一兩人打起來，鬧大了，怎麽辦？”

林白霧道：“鬧大了就鬧大了，陳恹并不會如何，反倒是宋章和會收處罰，我跟他又沒任何關系，他收多少處罰都跟我無關。”

朱雨薇傻眼了，被林白霧的冷漠冷到，她攔住林白霧，有點不可置信道：“林白霧，你沒有心嗎？章和哥哥也是因為你才去找陳恹麻煩的，你不能不管他死活！”

林白霧手都不想去碰朱雨薇，也懶得再跟她多說，拉着葉姝要繞過她往校外走時，葉姝扯了扯她的手腕，擔憂道：“霧寶，我們去看看吧，我不是擔心宋章和，我是想着都一節課了，陳恹也沒回來，他會不會出事啊？”

林白霧想了想，看向朱雨薇，“他們在哪？”

朱雨薇瞪大眼，沒想到林白霧會因為擔心陳恹而不是宋章和才願意去看一眼，她目光頓時有些複雜地看着林白霧，道：“跟我來。”

兩人跟着朱雨薇出了校外，朱雨薇嘀咕，“章和哥哥不讓我跟，我就在校門這看見他們去了學校外的那條小巷子。”

小巷子不算寬敞，能容納兩人并排走路，裏面路燈壞了兩盞，只有一盞亮着，但年久失修，光線很暗，隐約只能照亮一點巷子光景。

朱雨薇走在前面，林白霧跟葉姝走在後面。

往裏走了兩三步，朱雨薇驚訝地大喊了一聲。

“章和哥哥！”

随即便小跑過去，蹲在地上，心疼道：“你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林白霧漠然地看了眼半靠着巷子牆邊坐着的宋章和，便把視線放在宋章和斜對面，好好站着的陳恹身上。

他臉上挂了彩，左側嘴角下有抹血跡，不過比宋章和好太多。

陳恹聽見聲，扭頭過來，對上林白霧的視線，他笑了下，但扯到嘴上的傷，又低低“嘶”了口氣，繼而若無其事沖她招手。

“過來。”

葉姝推了一把她。

“……”林白霧扭頭看了眼葉姝一眼，葉姝沖她嘿嘿一笑，小聲道：“我去附近藥店買創可貼！”

她說完便跑開了。

林白霧在原地站了會，跟陳恹對視了兩眼，還是走了過來。

路過宋章和時，宋章和伸出一只手試圖拽住她的手腕，嗓音有些低啞：“小霧——”

林白霧擡手，躲過宋章和伸來的手，不顧宋章和瞬間暗淡的眸子，走到了陳恹跟前。

“給爺拿張紙巾。”

林白霧聽話地從書包側邊小兜裏抽了張紙巾出來，遞過去。

陳恹沒接，拿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她，長指點了點自己的嘴角。

林白霧停了好一會，才垂下眼皮，捏着紙巾擡手摁在陳恹嘴角上。

“輕點啊，小辣椒。”陳恹疼的嘶了口氣。

“知道疼還跟人打架？”林白霧語氣有點冷，手下擦拭的動作卻放輕了。

陳舊shígG獨伽恹道：“小辣椒，別冤枉我，是他先過來挑釁我的。”

林白霧接話，“狗咬你一口，你還咬回去，也不怕咬一嘴狗毛。”

陳恹被林白霧伶牙俐齒地諷刺逗笑了聲。

朱雨薇不滿地道了句，“白霧姐，你這話怎麽這麽難聽，章和哥哥是為了誰？你自己狼心狗肺，還罵章和哥哥是狗？”

林白霧一把把紙巾塞在陳恹手上，扭頭看向朱雨薇，“你說話注意點，他跟陳恹打架是他自己惹的事，別把這事歸在我頭上，你要是心疼你的章和哥哥，就警告他別老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朱雨薇氣急，“林白霧你怎麽說話呢！章和哥哥要不是怕你被陳恹騙，會去跟陳恹挑事嗎？”

林白霧平靜地看着朱雨薇，“你跟他什麽關系？在這裏替他跟我抱不平？”

朱雨薇正要說，“我喜——”

宋章和出聲，打斷朱雨薇的話，“沒什麽關系，朱雨薇，我說過了，我跟你沒什麽關系。”

朱雨薇錯愕了下，繼而扭頭，冷冷看了眼宋章和一眼，“宋章和，你說沒什麽關系就沒關系了嗎？我們的關系可深着呢，眼下我替你說話，你就知足吧，別在這裏好心當成驢肝肺，你也不看看，林白霧可沒有一點喜歡你的樣子！”

宋章和盯着離陳恹很近的林白霧，他眉眼黑沉着，手扶着牆站起來。

朱雨薇也不管他了，抱着胸，任由宋章和一人站的踉踉跄跄。

林白霧沒看宋章和，扭頭看向陳恹，“你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家，我走了。”

說着，轉身要走。

陳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沒讓她走。

林白霧扭頭，看向陳恹，手下小幅度掙着，“你還有事？”

陳恹嗯了聲，說：“腿疼，腰疼，腦袋也疼。”

“……”林白霧上下仔細看了眼，他除了衣服有點淩亂外，沒看出來一點外傷。

“不信？”

陳恹語氣微低，說着抓住她的手，往後腰處、摸去。

這一摸并不是隔着上衣布料，陳恹直接帶着她的手順着衣服下擺，讓她摸進了衣服裏面。

“……”這人怎麽能随便讓女生亂、摸自己，林白霧臉熱起來，使勁要退，不過還沒退開，指尖便碰到濕潤的液體，溫熱濡濕。

她退的動作停了下，下意識将指腹摁下去，頭頂陳恹輕“嘶”一口氣，“小祖宗，你輕點按。”

“……”林白霧觸電似得收回手，頓了頓，又繞到陳恹身側，揪着上衣下擺，掀起看了眼，後腰上有大片擦傷，鮮血滲出來，一眼看上去，有點觸目驚心。

林白霧放下衣擺，抿着唇，沖陳恹道：“跟我出來。”

陳恹道：“腿也疼。”

“……”林白霧默了片刻，伸手扶住了陳恹的手臂，陳恹掙開她的攙扶，反倒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你牽着我比較有安全感。”

“……”男生的掌心寬大溫熱，緊緊握着她的手，林白霧掙了兩下，掙不開絲毫，就放棄了。

從進巷子到出巷子，林白霧沒跟宋章和說一句話，即便宋章和滿臉都是血，左手像是脫臼了，本就骨折還沒恢複的右腿更嚴重，站都站不穩，渾身是傷只能靠牆才勉強站立，她也沒投過去一個關心的眼神。

朱雨薇目送着陳恹林白霧身影消失在巷子入口，看着宋章和灰暗破敗的臉，上前扶住他，順帶将身體依偎進他懷裏，“章和哥，只有我喜歡你，林白霧她不喜歡你，你就不能只喜歡我嗎？”

宋章和推開她，皺着眉：“她會喜歡我的，時間問題而已，還有我說了，我跟你只是從小長到大的玩伴，你注意點分寸。”

他即便受了傷，推的力道也不小，朱雨薇被推開，腳下踉跄了幾步，面色不虞，“宋章和，你別不識好人心！”

宋章和卻不再搭理她，扶着牆步伐異常緩慢地走了出去。

朱雨薇冷眼看着宋章和的背影，輕嗤一聲。

現在推拒她又如何？等到上了大學，她學上一世稍微一示弱，在他懷裏哭一哭不着痕跡挑逗幾下，他還不是半推半就把她壓在了床上。

男人都一個臭德行，管不住下半身，見到女人自願給上就跟瘋狗一樣，絲毫記不起來自己已婚人士，家裏還有個漂亮老婆。

朱雨薇做了九年多小三，重新活一世，自然要搶先一步把宋章和占為己有，她野心很大，但也知道自己沒林白霧那種勾人的長相，有自知之明攀不到多高的高枝，但宋章和以後會事業會有小成，能滿足她的虛榮心。

她不會放開宋章和這人，雖然這人現在看起來窩囊的很，但是個潛力股，她這一世只需要纏緊了宋章和，不讓宋章和跟林白霧相戀結婚就成。

這一世她要做宋章和的老婆，宋章和出去吃飯應酬都會帶着她，而不是林白霧的那種名正言順的老婆，她要活的堂堂正正，絕對不會再做見不得人的小三。

林白霧把陳恹帶到了巷子外，葉姝從旁邊藥店裏買了創可貼跟雙氧水。

她本來打算讓陳恹自己處理傷口的，把東西塞到他懷裏，便打算帶着葉姝去坐車的。

陳恹長指勾住她的小拇指，低頭看着她，“小辣椒，爺夠不到腰那處，你幫忙處理下。”

“末班車快來了，我要回家。”林白霧拒絕道。

陳恹道：“你車上幫我處理。”

“嗯？”林白霧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時，陳恹便拽着她，上了最後一趟回家的末班車。

葉姝目光灼灼盯着兩人相握的手，嘴角浮着莫名的笑跟在兩人身後上了車。

等到在公交車後排坐下，林白霧才扭頭，看着陳恹幽幽道：“陳恹，你不說你腿疼嗎？腿疼還跑那麽快？”

陳恹輕笑了聲，把雙氧水跟創可貼塞到她手上，“爺就算是腿折了，也能跑很快，我騙你幹嘛？真的疼。”

說着，擡手扯了下褲腳給她看。

“看見沒，宋章和踹的。”

林白霧低頭看，就見他小腿那确實一道紮眼的紅痕。

葉姝在後排沒看見，但見林白霧皺起的眉也知道陳恹的腿有點嚴重，她擔憂道：“陳恹同學，你明天可還要跟隔壁三中打比賽呢，腿這樣的話，會受影響嗎？”

陳恹放下褲腳，撥了下頭發，“沒什麽事，只要明天沒人故意沖我的腿。”

葉姝放下心來。

林白霧沒說話，揭開一個創可貼，語調平平道：“頭扭過來。”

陳恹聽話地将腦袋轉向林白霧，鳳眼裏帶着笑。

林白霧沒擡眼跟他對視，把手上的創可貼一把糊在了他嘴角的傷口上。

“轉過去，背對着我。”林白霧命令道。

陳恹道了句行，人直接側過身，兩條長腿踩着中間過道，兩只手肘撐着膝蓋，半弓着腰，方便林白霧處理後腰。

掀開衣擺時，林白霧臉有點熱，索性窗戶開得大，風吹過來，降了降她臉上的溫度。

她低頭去看，就見下午時還是一片冷白光滑的肌理，現在卻是一片血跡斑駁。

葉姝扒着林白霧椅子的靠背，看了眼，輕抽一口氣，好奇道：“陳恹同學，宋章和找你幹嘛？怎麽打成這個樣子？”

林白霧用醫用棉簽沾了雙氧水，擦拭掉血跡，給傷口消毒。

雙氧水碰觸到傷口有點刺痛，陳恹一邊緩着腰上的刺痛，一邊漫不經心道：“他腦子似乎有點問題，一直說什麽林白霧以後會是他老婆。”

葉姝“啊”了聲，戳了戳林白霧的肩膀，“聽起來确實腦子有點問題，他不會是喜歡你喜歡的有點魔怔了吧，說什麽老婆不老婆的，你才多大啊，霧寶。”

林白霧神色平靜，沒絲毫波動，“誰知道，可能真的有病吧。”

葉姝道：“我們以後離他遠點吧，好可怕，萬一病情加重，再對你做出點瘋狂的事就不好了。”

林白霧嗯了聲。

她只能給陳恹腰上的傷簡單消個毒，傷口面積有點大，并不能貼創可貼，林白霧等雙氧水幹了後，才把陳恹的上衣衣擺放下來。

“好了，不過你回家讓你家人陪你去一趟醫院再處理一下。”

陳恹側過身，看了眼站點，下一站是葉姝就下車了，他掏出手機，給嚴防回了微信，一時沒說話。

車子停下，葉姝下了車。

“霧寶，我走啦！”

“陳恹同學，明天比賽加油，我會給你送水的！”

等公交車再次啓動，陳恹把手機收進褲子口袋。

低頭看向林白霧，她懷裏抱着書包，雙氧水跟半盒創可貼虛虛握在手心上，人歪頭看着窗外，沒什麽表情，似乎在發呆。

沒一會，林白霧眼睫毛抖了下，不得不扭頭說道：“陳恹，你別老看我。”

陳恹伸手把她腿上的書包拎過來，擱在懷裏，手肘支着下颌，丹鳳眼半眯，“林白霧，你什麽時候答應做我女朋友？”

“……”林白霧打死也想不到陳恹會再次把這句話撈出來問她，她擡頭看了眼陳恹。

陳恹皮相長得确實很好，臉部舊shígG獨伽輪廓線條鋒利猶如刀割，眉骨落拓，尾部微突，一雙鳳眼漆黑銳利，鼻梁高挺，薄唇線條分明，即便唇角有個黃褐色的創可貼，也絲毫不減俊朗。

氣質并不內斂，肆意輕狂，壓過來的視線直白灼熱，沒遮沒掩，仿若勢在必得。

林白霧收回視線，張了張唇，吐出跟往常一般的回應，“無聊。”

陳恹懶着聲道：“每次看見宋章和在你跟前晃，或者說點跟你有關的糟心話，爺就心煩，但我呢，确實沒名沒分，揍人也揍得十分不舒坦，林白霧，別每次都用無聊有病這些話來搪塞我，給個時間成麽？”

林白霧抿了下唇，不知道這位大少爺為什麽把用來無聊消遣的表白當成這麽認真的一件事，停了一會，她沒看陳恹，只道：“陳恹，我不喜歡你，也不可能做你女朋友，所以沒有時間。”

陳恹問，“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林白霧這才擡眼，看向陳恹，認真又直白道：“不是你這樣的。”

陳恹沒想到林白霧會回答這句話，他愣了下，繼而扯了聲笑，“小辣椒，我沒看出來，你說話這麽會傷人。”

林白霧沒說話，她從他懷裏拿過書包，起身，“到站了，我下車了。”

陳恹跟着她下車。

夜裏十一點半，小區附近的攤販商鋪都收攤關門了，大街上很安靜。

林白霧背着書包，沒再跟陳恹說話，揪着書包帶子就往小區大門口走。

陳恹跟了她兩步，林白霧不得不扭頭，想要讓他打車回家趕緊去醫院處理傷口，頭剛轉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左手手腕便被抓住，陳恹微微一用力，林白霧低喊一聲，人被拽到了陳恹近前。

她額頭撞到陳恹下巴，有點疼，擡手邊揉邊颦眉道：“陳恹，你幹嘛？”

說着她聞到了一點點香味。

林白霧一直沒注意過，陳恹身上其實有很淡的熏香，并不是商業香水的味道，味道很獨特，有點冷的木質香，并不明顯，離得很近才能聞到一點。

味道都是很私人的東西，林白霧嗅到點，下意識想要從陳恹跟前退開一步，但手腕被攥的有點緊，退不了分毫。

陳恹半眯着眼，“林白霧，我不喜歡敷衍，你既然說不喜歡我這樣的，那你來說說，不喜歡我什麽？你說一點我改一點，你要說不出來一點，我就可以認為你在撒謊。”

“……”林白霧那句話完全就是用來堵他的，現在讓她列舉一二三，她怎麽可能說的出來。

陳恹道：“你說不出來的話，我替你說，你是不喜歡我長得帥對你好會幫你出氣？還是不喜歡我關心你心疼你熱心幫你？”

“……”陳恹一直認真看着她，一雙鳳眼比任何時候都要黑，壓的林白霧微微喘不過氣。

她沒擡頭，躲着陳恹的視線，有點艱難地繼續說着拒絕的話，“陳恹，你要這麽較真的話，我只能說，我只喜歡你離我遠一點，別關心我別對我好，也別幫我出氣，我跟你只是同學，也只能做同學。”

陳恹笑了聲，很短促的笑，低低沉沉地，“林白霧，你說你只喜歡我離你遠一點？”

“……對。”

陳恹彎下腰，跟她對視，黑眸依舊半眯着，“唯獨這一點我不會改，林白霧，我就喜歡離你近一點。”

作者有話說：

有三個人直接重生，林白霧、宋章和朱雨薇還有一個人是後面慢慢有上一世的記憶，不是陳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