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喏,和好了
“阿姊還有力氣……”
道姑娘翻了個身,不想理妖精。
榻上之事,原本私密,何曾想過成為畫中風景,縱然是那樣的一幅妙筆生花之景,那也不成!
依阿書所言,哦,不對,這小子出了家,法號懷空。
依懷空所言,長安城中人手一份,那她和妖精的臉面擱何處去?不過還有得臉面麽,妖精連自己都要娶了,可曾顧過臉面?
道姑娘越想越氣,就越不想搭理妖精,擡腳把妖精給踹了下去。
妖精也不惱,索性賴在地上,将道姑娘的遮羞物也給扯了下去。指尖摩挲着道姑娘小腿的凝脂肌膚,不時地呵上幾口軟氣,癢得道姑娘下腹又是一陣難耐。
翻個身,壓了過去,直視着妖精一張尚有紅暈而坦然的眼眉,聽着自那微腫唇瓣輕放的酥人低吟,道姑娘壓在妖精肩胛的手軟了,腦門兒一熱,不管不顧地傾身咬上了。
榻上耗了三日,兩人化在了一塊,沒休沒止地像是補全十年的錯過,你來我往地盡赴了纏綿。
如懷空所說,妖精總要處處占個上風,眼下總算欺上一回,道姑娘齒間就用了力,一咬,便咬出了血氣。
像是當真贏了,道姑娘緩緩放了力氣,舔舐着妖精苦澀的血氣,指尖抵着她的下颚擡起,嘶啞道,“妖精,該不會這幾日,他也都看着吧?”
“指不定呢……”妖精笑笑,半斂的倦然眼眉敏銳起來。
道姑娘情知不好,下一瞬,已天旋地轉地躺着了。
妖精噙着盈盈的笑,纖長的指尖抹過唇際的傷口,饒有蠱惑地道,“阿姊總忘了不該在折夏上面,這次…還咬破了折夏的唇,該怎麽罰阿姊呢……”
道姑娘偷雞不成蝕把米,翻了翻眼,盯着房頂的紋理道,“你騙了我回來,難道就為了這些事?娶我,要我,不過都當了一個随意擺弄的物件兒,原來我也傻得緊,權以為你當真是了夏,卻原來,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耍弄罷了。”
妖精不說話,停留在道姑娘沒有看她的眼眉上,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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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你下去。”
“阿姊知曉折夏為何總喜歡在上面?”
“随你喜歡就好,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一個妖怪。”
“因為…折夏可以把阿姊看得更仔細一些……阿姊的每一分容顏,每一縷變化,每一縷享受渴求,折夏都可以看得到……這樣的話,折夏便知道怎樣才能讓阿姊歡喜……”
妖精的呼吸欺近,卻再無綿纏的惑人,冷清清地疏遠起來,及至她整個兩生媚質的迫人容顏抵在了道姑娘額頭,道姑娘才漸漸聚斂了意識。
道姑娘想了想,不想說話。
“阿姊不開心,對不對?”
道姑娘心底翻了個白眼,暗道你還算知曉,索性把話敞開了談。
“對,從知道你騙我起,我就不開心,更別說吧這羞人的事……”
話還未完,便被苦澀欺上了。
苦澀混雜着血氣的侵蝕,意識深處的灼熱再度被挑了起來,道姑娘一陣犯暈地想,自己是着了什麽魔,總抵不過妖精的這一招。
好在,妖精并沒有欺她太久,喘不過氣來時,稍稍退開了一些距離。兩人的呼吸攪在一處,眼眉也抵在了一處。
“我認真問你,你到底要做什麽?”
道姑娘不甘心自己像個傻子。
“阿姊呢,阿姊又想要什麽?”
妖精反問過來,道姑娘霎時憋住了心,跟着委屈了起來,眼眶紅道,“我只想和你簡簡單單在一起,沒有那麽多複雜的計較,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兩個人就好。”
“那阿姊的家,是不顧了麽?”妖精笑,壓過眼眉吻在了道姑娘泛紅的眼上,柔軟的心口提起,讓道姑娘徹徹底底看到了妖精心口的傷痕。
“我這裏,沒有心。我的心,全在阿姊身上。可人生也好,妖身也罷,塵緣難斷,總歸是因果情系,阿姊你啊,舍不下他們,折夏只好來陪陪你熬過這一程了。”
“是麽,那之後呢?”道姑娘總算在道家長大,多少明些道理。
“之後,我們歸家,再也不出來了,好不好?”
“歸家?”
微生家,是道姑娘的家,可妖精她,也是道姑娘的家。
有些事,道姑娘還想不明白,可她想啊,若能日日陪在妖精身邊,總有那麽一日,會了解透徹的罷。
“嗯……”妖精不自覺地放松,竟放過了道姑娘四處點火的手,低吟咬着,瞪着身下的道姑娘,“阿姊果然有一雙精巧的手……”
“那也得是妖精你才能得知一二。”道姑娘放松下來,探到幽徑深處,徑直撩撥了進去。
妖精長吟,挺起身來,身前的美景惑人,道姑娘貼了上去,盡情品嘗起來。
道姑娘瞅着妖精生媚而放縱的顏,加快了動作,想着妖精如此嗜欲,怎就忍了許久,及至到此才騙了她回來。
看來,長安城的局勢,并不容樂觀了。
道姑娘醒來的時候,人還在地榻的絨毯上,妖精許是累極,貓一般地縮在自己懷中,那心口的傷痕,突兀地恪眼。
她沒有心,她是個妖怪,自己是個人,怎麽陪她長久?
道姑娘舍不得妖精,探過指尖,沿着妖精的眼眉描摹起來。
剔除了倦然的眸底,眼前的妖精,更貼近十六歲的少年女兒。吾家有女初長成,興許就是這般模樣了,好在,妖精的長成,是盛放在自己手裏。
自己的手裏?
道姑娘嘆了口氣,想想那些羞人的畫,怎麽也想不通當年的小十一,怎會有上這般一個奇怪的癖好?
以性入道,性之一字,何其廣之……
興許就因他參透為廣,才能觀盡天下之景?而人之倫常,最莫過本性之事,于此之中,得見本性,大抵這才是他論道而道的秉持?
看來山中十年,當真有些荒廢了……
那,這算是和好了麽?
道姑娘癟了癟嘴,不想輕易這麽放過妖精,指尖捏着妖精的鼻頭用了用力。
妖精眉心一蹙,也不睜眼,咕哝道,“阿姊歇會兒……”
罷,妖精都撐不住,她一介凡人又怎撐得住……
本性本性,總歸是件費力的事兒,看來成親後,她得好好和妖精約法三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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