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徐澤笑邵言銳來之前沒看項目內容,其實不然,邵言銳還是仔細看了看的。
海報上的重點詞彙他都記得,什麽水療、瓦滋、三溫暖,還有各種地名的蘇格蘭瑞士羅馬浴,反正看上去就是誘惑力十足,讓人有種不來享受就虧了的感覺。
但邵言銳那時候的關注點沒在這些上面,他當時只是在糾結一件事——
是不是……又要和八號技師身體接觸?
這件事是他一直不敢再到這裏來的源頭。邵言銳每回只要一想起上次的糜亂,腦子裏就兵荒馬亂一片,又窘又臊的,令他不敢再去往深了回憶,也不敢再過來消費。
他怕事态再次失控。
但這同樣也讓他忽略掉了,心底還掩着的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現在暈暈乎乎又造訪這裏,邵言銳倒也不用糾結了。
因為答案就擺在眼前,明明白白。
池子裏的水随着男人跳下來而劇烈地波動了幾分。
身高腿長的人盡管下了水,整個上半身也都幾乎全露在水面上。深紅色的水波還在起伏,調皮地繞着他腰腹周圍晃晃悠悠的,時不時掀起一小朵水花,蕩在寬厚的胸膛上濺開來,襯得那一片麥色的肌膚更顯眼了。
“這裏面真的是紅酒?”
邵言銳一時不知道眼睛該放在哪,幹脆低下頭盯着水面問,手随意地在裏面攪了攪。
“嗯,真的,今天才換了一輪。”徐澤應道。
“……花裏胡哨的。”
邵言銳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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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裏的确彌漫着屬于葡萄酒的果香,但不知是不是水溫太熱,裏面的酒精已經揮發了不少,混着空氣被吸入身體裏,令人有些微醺的感覺。
“還有更花哨的呢。”
池子裏嘩啦啦的一陣響,邵言銳看見男人往他這邊移動,水裏好像不過只跨了兩三步,就來到了他面前。
兩人頓時隔得近極了。
近得邵言銳都能看清楚從他胸膛前滾落的顆顆水珠。
走動帶起的水花輕巧地從池子裏迸濺到了男人光裸的身上,綻成水花灑開了,大部分墜了下去,還有一些卻落在了他骨骼分明的肩窩上。
淡紅色的水珠貼着皮膚,伴随徐澤往前傾身的幅度慢慢往下流,從鎖骨一路滑過胸肌,留下幾條色氣的濕痕,最後才依依不舍地從腰腹彙回了水中。
邵言銳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人往他身上靠,忽然不知道作何反應。
灼熱的手臂碰上了他的肩。
而帶着濕氣的呼吸直接打在了他的耳廓。
直到眼前晃過一只手,那貼住他肩膀的手臂也收了回去,邵言銳才找回呼吸。
“喏,還特意配備了這個。”
原來,剛才男人只是過來取他身後石臺上的木盤。
邵言銳幾不可聞地輕籲了一口氣。
徐澤把木盤中的瓷碟拿了起來,在臉頰微紅的青年面前晃了晃。
那裏面竟然是許多剛摘下來的的玫瑰花瓣。
邵言銳已經緩過神來,他看着碟子裏的東西有點無語。
“你們老板是以為客人要在這裏選妃嗎?”
他記得小時候看的古裝電視劇裏,那些被皇上指明侍寝的妃子,面聖前總要在灑滿花瓣的浴缸裏洗個香噴噴的澡。
香肩半露的,香豔非常。
但問題是——他是個男的!
哪個男的?!會洗花瓣浴!?
“噗。”徐澤顯然也聽懂了他的吐槽,忍不住在水裏顫笑,“咳,老板娘可能沒想到會有男士選紅酒溫泉吧。”
邵言銳感覺自己又被忽悠了。
他憤憤地拍了拍水面:“誰帶我進來的?啊?”
池水被他拍地四濺飛起,直往面前的技師腦門上砸。
“怪我怪我。”徐澤老實認錯,舉起雙手解釋,“店裏的普通溫泉裏都兌了硫磺粉,我擔心你泡了不好,才選這個的。”
“雖然這紅酒的質量也不算好,”他絲毫沒給自家會所留面子,可勁兒拆臺,“批發來的,但至少貨真價實。”
“泡這個可以舒緩壓力,促進血液循環……對你身體有好處的。”男人說着說着,又恢複了談及專業時的那種認真和正經。
只不過剛才拍起的水把他的頭發都弄濕了不少,有幾縷垂到額頭,顯得他整個人比平日裏多了一絲随性不羁。
邵言銳聽到這裏,再大的脾氣也發不出來了。
他最怕別人對他好。
也……最渴望有人對他好。
“那,那就泡一會兒吧。”
他瞥了眼男人的臉,順着他的話頭不自在地說道。
溫熱的池水輕輕撫着皮膚,暖融融的。他将肩往水裏沉了些,讓整個身體都浸到了水裏,像小烏龜縮進了殼裏,只留下一顆腦袋。
“小心嗆到水。”
徐澤見青年不追究他的自作主張了,臉色又恢複了柔和。
貓兒在熟悉照顧他的人的味道之後。
總是特別好哄的。
他似乎已經掌握到了訣竅。
手裏還端着滿是花瓣的瓷碟,徐澤随口征詢客人的意見,“那還要這個嗎?”
邵言銳當然搖頭,“不要。”
娘們唧唧的。
“行,”徐澤聳了聳肩,“那你幫我放回去吧。”他說着便把碟子遞給邵言銳。
邵言銳沒想太多,擡起手就準備接過放回盤子裏。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手上有水,他還未抓穩,瓷碟就從他手裏滑落了下去。
“撲通。”
碟口倒扣近了池水裏。
一片片茜紅色的花瓣就這麽在水中鋪散開來。
“沒砸到吧?”
不算輕的瓷器朝着池底墜去,徐澤眼疾手快地從水裏撈住了碟子,但裏面的東西卻沒法撈起來了。
“哦豁。”
他輕嘆一聲,語氣帶着意外和遺憾。
然而不知怎麽的,邵言銳卻好像聽出了一絲雀躍。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但還是狐疑地擡頭看了眼面前的人。
徐澤無辜地眨了眨眼,指着水裏的一堆花瓣問,“怎麽辦?”
這些輕飄飄的小玩意兒基本都浮在了兩人身體之間的水面上,有的甚至順着水波貼在了他們和水面交接的皮膚上。
看上去……
莫名其妙地有點色情。
“涼拌!”
邵言銳繃着臉,揮着手臂在水面上撥弄了一番,發現怎麽也撈不起幾瓣。他幹脆伸手把這些數量衆多的玩意兒刨得遠了些,眼不見心不煩。
但他光顧着劃水,沒注意有幾瓣漏網之魚,此刻已經悄悄地粘在了他的肩上。
随着身體的動作,甚至還有幾瓣玫瑰輕輕随着水波貼上了他的胸膛,靠在他嫩紅的乳珠邊上,像輕輕啄吻着含苞欲放的花蕊。
而與他面對面的男人,正将這樣的漂亮景色盡收眼底。
別急,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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