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路荀本打算将人帶去自己的房間, 因為顧雲舟在房間裏設了陣法,又是自己的地盤,自然比較放心。

但這位白公子卻借着自己房間更大且更舒适為由, 強邀路荀去他的房間, 推脫多了也擔心白公子起疑。

兩人來到了白公子的房間,屋內已經擺上了茶點,就連酒都已經備好。

“白公子,準備的很周全?這是料到了我一定會來?”

路荀這話問的直接, 帶着些許探究,但白公子絲毫不惱,報以淡淡一笑。

“準備的周全,是因為我有自信能得聲聲姑娘的青睐。”

“公子倒是自信。”

“我既喚你「聲聲」, 你又何必稱我為「白公子」, 倒顯得過分生疏。若是願意, 喚我一聲「岳華」。”

“那岳華準備的這些糕點,可也是招待我的?”

“自然……”白岳華道:“今晚的一切都是為了聲聲準備,從這碟糕點到你面前的杯子,以及這房間的所有裝飾, 都是特意布置。但願你能喜歡。”

白岳華這話也帶着另一重含義, 他這是在反試探路荀。

路荀眨了眨眼, 假裝沒聽懂白岳華話裏的深意, 拿了一疊小點心放在自己面前, “多謝招待,那我便不客氣了。”

路荀也不是餓, 就是看見美食就嘴饞, 從一進門他就注意到了桌上精致誘人的糕點。

這是西街的一家有名的糕點鋪子做的, 碟子上還印着店名, 路荀半點也不擔心白岳華在糕點裏做手腳。

他自然的給自己斟了杯茶,熟練的就像在自己家,沒有半分因外人所在的拘謹,這從容自得的模樣,大大的取悅了白岳華。

“聲聲和我見過的其他姑娘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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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荀從善如流的接話,“若是相同,又怎能入的了岳華的眼?”

白岳華被他逗笑了,搖着扇子扇了起來,他饒有興趣的看着路荀。

美人就是美人,連吃東西的模樣都這般賞心悅目。

路荀吃完一塊糕點後,将手上的糕點粉末拍去,雙手支在桌子上,掌心貼着下巴,朝白岳華抛了個媚眼,“覺得我好看?”

“聲聲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路荀聽了一笑,道:“那長得好看的人,在你這有沒有特權?”

“哦?”

這話讓白岳華生起了幾分興趣,他搖着扇子好笑的問:“聲聲想要什麽特權?”

路荀但笑不語,拿起手中的杯子就往地上砸,陶瓷落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那是外地搜羅的翠玉瓷杯,一只杯子就值一萬兩銀子。

房門立刻就被敲響了。

“少主?”

是兩位侍從的聲音。

“無事……”白岳華的聲音冷淡,和對着路荀的語調相差甚多。

他看着路荀眸子中閃過的狡黠,白岳華面帶微笑,神色明顯的縱容,放任路荀為所欲為。

只見,路荀又拿起了一個杯子朝地上扔。

又是一聲脆響,白岳華不見絲毫的心疼,面上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笑容。

擡眸就見美人沖他展顏一笑。

一萬銀子博美人一笑,也值。

然而,路荀就像砸上瘾了,砸完了杯子,砸碟子,從花瓶到瓷器,但凡能響的,他似乎都沒打算放過,且還專挑貴的砸。

白岳華:“…”

屋裏傳出聲聲脆響,門外的兩位侍從對望了一瞬,再次敲響了房門。

“少主,您……”

白岳華收斂了笑意,冷聲道。

“陪美人玩兒罷了,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都走遠點,可別壞了我家小美人的興致。”

這話一落,路荀反而不砸了,優雅從容的坐回了位置上。

“玩夠了?這是你要的特權?”

“當然不是……”路荀拿起桌上的帕子,嫌棄的擦了擦手,傲慢道:“我還這些東西嫌硌手呢。”

“那你還想要什麽?”

路荀停下了擦手的動作,整個人向前一傾,他和白岳華是面對面而坐,如此一來便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路荀嘴角一勾,道:“我想知道……你身上的香味是從哪個女人的溫柔鄉裏沾上的?”

“你的鼻子倒是靈敏。”白岳華頓了頓,笑道。

“那……”路荀擡眸間,眸色一頓。

白岳華偏過頭,想朝路荀眸光所在的方向看去,忽覺臉上一涼。

路荀修長的指節撫上白岳華的面頰,讓他的臉正向自己,似是引誘。

“我也喜歡這種香料,岳華可否也送我一些?”

路荀那張臉本就勾人,光是坐在那不懂,白岳華就已經被他撩的心神不定。

他眸子中帶着欲念,癡迷的看着路荀的臉,笑意不在似方才那般溫潤,而是帶着些許詭異森冷。

“你身上不是已經有了嗎?”

白岳華眸光一瞬不眨的落在路荀的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空氣中尋找路荀的味道。

“從你進入這個房間開始,連頭發絲都帶着誘人的香氣。”

路荀眨了眨眼,沒說話。

白岳華又道:“小美人,誰派你來的?”

“你現在說出來,等會能好受一些,不然的話……”

砰——

白岳華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在路荀的眼前倒了下去。

這動靜不小,但門外的侍從已經聽話的走遠了一些,就算是聽見了,沒有白岳華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随意闖入,只以為自己少主又在陪小美人玩什麽情趣。

路荀看着眼前的人兒,一時有些無言。

這人他認識,正是裴渝那日叫來的小倌之一,他的存在感很低,如果不是路荀記憶好,根本不會有印象。

眼前這人不似其他小倌那般會侍候客人,那日進屋後也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另外一個小倌貼身的侍候。

路荀當時沒在意,只以為這是新來的小倌,不太放得開。

但這不太放得開的小倌,膽子卻大得很,這麽偷偷摸摸的從窗戶爬了進來。

也幸好路荀和白岳華是面對面而坐。

路荀正對着窗戶,白岳華卻是背對着。在注意到小倌的身影時,路荀才會故意去摸白岳華的臉,轉移他的注意力。

小倌不是那種勾人的長相,面容清秀,一雙眼睛圓溜溜的,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白岳華,看起來也被吓呆了。

“膽子這麽小啊?”路荀有些好笑,“那你冒這麽大風險過來做什麽?”

“他,他不是好人,他是要害你的。”那小倌驚魂未定,手中還舉着花瓶。

路荀一愣,這小倌應該是知道些什麽,他朝小倌微微一笑,将他手中的花瓶接過,輕輕地放在桌上,又走上前将小倌摁在凳子上。

“已經暈了,別怕。”

小倌卻忽然慌了起來,“他們是貼身護衛,很快會被發現不對的。我們快走吧,從窗戶逃出去。”

路荀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安撫他。

小倌想拉着路荀走,卻被路荀反拉住。

“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路荀被他逗笑了,“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你是修士,來查失蹤案的。”

路荀順着他的話道,“是啊,我是修士,修士法力高強。所以,不管是人是魔,在我這只會被虐的份。”

那小倌并沒有被安撫到,反而緊張的哆嗦了一下。

“你別怕,我又不虐你。”路荀摸了摸他的頭,“乖,告訴哥哥,你知道什麽?”

小倌禁聲不答。

正這時,房門又被敲響了。

“少主……”

侍從連叫了好幾聲,裏面沒有回應,侍從着急道。

“少主,城主傳令,要你立刻回去。”

門被敲的震天響,小倌當下就慌了,“快走……”

路荀不慌不忙,将不省人事的白岳華挪到了櫃子後面,就算破門而入,也不能立即發現他的身影,擔心人暈的不夠徹底,路荀掄起拳頭砸了下去。

砰地一聲,門被打開。

那小倌愣神之際,被路荀推了一把,兩人朝着床上滾去,被子随意的蓋在身上,床幔被放了下來,将床內的景象遮了大半、朦朦胧胧反而引人遐想。

擔心小倌被吓得出聲,路荀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侍從大概也沒想到兩人進展如此之快,怔愣一瞬,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少主,城主有……”

“滾,衣服都脫了,你讓我現在停下?”

路荀捏着術法,學着白岳華的聲音,語調拿捏的剛好,像是被××侵染,迫不及待的尋求發洩口。

“可……”

“滾!”

那侍從不敢在多話,大概也知道這個時候喊停沒用,默默的将門關上,只求自己的少主在那方面能快一些。

床上的兩人頓時松了口氣,小倌面色通紅,剛想從床上下來,門又一次被撞開。

路荀眼疾手快的将人拉近懷裏,因為動作太急,小倌的鼻子撞到了路荀的肩膀,痛的眼淚直掉。

“弄疼你了?”

路荀的聲音壓得很低。

但比起小倌的鼻子,他更擔心那闖入的侍從。

進來的人沒有出聲,聽着急促的腳步聲,路荀見躲不過,正想同人正面對抗,哪知床幔一掀開,眼前的人竟是顧雲舟和裴渝。

路荀:“…”

顧雲舟:“…”

裴渝:“…”

“我日……”

裴渝一臉驚愕的看着路荀,“你還說我,原來你自己也……”

許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吓到,裴渝有些語無倫次。

“我和大師兄在擔心你,結果你竟然在和小倌共度春?宵。”

路荀從床上下來,看白癡一樣的看着裴渝,“衣服都沒脫,能幹什麽?”

“都抱在一起,滾床上去了,還能蓋着被子聊天啊?”裴渝指着小倌道:“你看,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把人家折騰的眼淚汪汪。”

“不是的,我們是情急之下才會滾到床上的。”那小倌低頭整理衣襟,語氣中認真又嚴肅。

裴渝:?

這話落到裴渝耳中,等同于「我們迫不得已才上床的。」

這他媽是人話嗎?

路荀:“…”

覺得和裴渝聊不下去,路荀将視線轉向了一旁的顧雲舟,謹慎起見,他問了一句,“外面的人被你打暈了?”

顧雲舟點頭,路荀也就不急了,沒了礙事的人,就可以慢慢解釋。

他正打算開口,見顧雲舟的視線落在了依舊在整理衣服的小倌身上。

小倌看起來不太會系腰帶,試了好幾次依舊系不好,路荀看不過眼,順手接過了小倌手中的腰帶,熟練的幫他系好。

說起來,這還是蘇清珩教他的。

路荀有些得意,但他壓根沒想到這動作落到其他人眼裏更加意味深長。

那小倌面色有些紅,小聲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是我把你衣服弄亂了,幫你系好是應該的。”

路荀指的是将人往床上推的時候,但落在不知情人的耳中,反而成了另一個故事。

沒意識到自己的話裏帶着歧義,他對着小倌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剛剛弄疼你了。”

裴渝:“…”

顧雲舟:“…”

正從門外走進來的蘇清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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