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1+46=47

起初陳若若有點疑惑,但還是莫名其妙地被吸引過去。

溫律岔開長腿,腳腕剛好抵在對面的桌凳下,她往前挪了挪,有點局促。

男人笑笑,一把拉過她的手,環臂摟着陳若若的腰,在她耳畔低喃:“門外有聽着的眼線。”

房間內的窗簾沒拉好,露着一道極窄的縫,光正好從那兒鑽出來,打在兩人之間,忽而,少女仰頭,問他:“我……該做點什麽?”

“你什麽也不用做,聽我講完。”溫律用極小的聲音,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剛才說我跟林爺是資源置換,其實并不是這樣,我背後真正的雇主是青蛇。”

陳若若盯着他的臉,一時出神,不知道該回什麽表情才好,信息量大到讓她的腦子轉得更加龜速。

溫律用手擡起她微微低垂的腦袋,若若不得不與他四目相對,男人輕撫過瀑布般的長發,神情虔誠得……像一位信徒。

“一個月前,青蛇過來找我,他的買主跟他打聽明代永子的下落,可惜目前沒人知道國內有誰收藏。後來,青蛇找到我這兒,問我有沒有渠道入手,價格随便開,貨能到就行。”

溫律刻意停頓,視線瞥到木門下的一丁點空隙中,黑色的影子遮住了半條縫,他不屑的冷哼一聲,掀起被子把陳若若帶到了床上。

若若驚呼,慌忙捂住了嘴巴,大大的眼睛裏斥着疑惑。

溫律比了個噓,他躺在床邊對着那張紅撲撲的小臉繼而說道:“這幅明代永子最開始在國內的一位收藏大師那兒,後來他的侄兒媳生産出滿月,小孩子抓周的時候剛巧抓到了這幅難得的明代永子,大師忍痛割愛,便把永子給了小孩,”

“所以……那個小孩是林爺?”

“ 真聰明。”

他的聲線本身就低沉,現如今外面有監聽的耳目,更是用虛無缥缈的氣音喃喃着,聽者,難以心靜如水。

溫律側着頭,他跟陳若若的距離沒有很近,相反帶着尊重,兩個人只是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小時候不知做了多少遍同樣的事情。

陳若若光顧着聽故事了,習慣使然,她從不覺得溫律會對她怎麽樣,非常安心的問道:“然後呢?如果不是資源置換,那又是什麽?林爺有永子,他想要青蛇的東西,兩個人置換一下,這買賣也不虧啊!”

“商人重利,更何況是他們?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虧的買賣。”溫律臉上顯露着及淺的笑意,“青蛇給了我三百萬讓我動動嘴皮子當說客把永子拿下,不想花一分錢,這事哪有那麽輕松?林爺這人軟硬不吃,整天對着那只白松獅下手,身邊的東西都是只進不出的寶貝,不是我張張嘴巴就能要的過來的。”

“所以,我跟青蛇設了局,私宴上要競拍的物件就是林爺看中的包袱瓶,我現在手上攥着林爺三個億,為了今晚的拍品做準備,實際‘真包袱’已經在我手裏了。”

陳若若打了個哆嗦,捂着嘴巴,不敢發出聲音,用口型問:“你給林爺下套?”

溫律颔首,談定的說道:“明代永子還有三個億,我一樣不落全都帶走。”

陳若若覺得自己的三觀又一次刷新,知道溫律談判厲害,諾氏家族的人都想挖角,但她不知道動動嘴巴就能掙這麽多錢,還是不假思索的驚嘆了一句“來錢也太快了,一個晚上,三個億就到手了。”

“不止錢,林爺和青蛇他們兩個都會認為欠了我人情債。”

“還有人情債啊?我以為用錢還清了就等于把這事平了。”

“錢是錢,人情是人情,欠什麽東西就要用同等價值的東西去還,不能壞了規矩。”

陳若若細細打量他,溫律的另一面,不為人知的樣子被她徹底看光了,那個斯文端正禁欲的男人仿佛不存在,周正的皮囊下藏着腹黑壞心眼,不擇手段的溫律。

“不對哎,我能問問是包袱瓶貴重還是明代永子價格高?”

“包袱瓶。”

“那青蛇少掙了好多錢啊……”

“包袱瓶是青蛇那邊的賣家放在他店裏等雇主的,沒有賠不賠這一說。”溫律将陳若若掉在脖頸處的頭發別到耳朵,“這些事,你不用操心,先睡一會兒,到點我叫你。”

陳若若搖搖頭,她仰着下巴,說:“我要聽你講。”

“講什麽?”

“前因後果……”她咬着嘴巴,委委屈屈的樣兒,“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溫律的心驟然一跳,妥協了,他把被子往陳若若身邊拉了過去,一如小時候她睡不着覺膩在他懷中用小奶音央求他講故事哄睡,綿長的聲音在耳際傳來:“青蛇的賣家急需用錢,就把200年前出土的一個包袱瓶直接交易給了青蛇,青蛇付了一個億以後,包袱瓶壓箱底等不到雇主。與此同時,另一個買家找到青蛇問他有沒有門路淘換一套明代永子,價格好說,只要有貨錢不是問題,買家直接打給青蛇500萬以表誠意。後來的事 你就知道了,我拿了青蛇的300萬讓林爺上套,三個億和永子換一個“小包袱”很值。”

“我覺得不值啊……那個包袱市場價得多少錢啊?”

“少說,兩個億。”

“那你們是準備以三個億的價格拍下來,外加要人家老爺子一套永子?”小朋友瞪圓了眼睛,語調驚訝,“哦對了,林爺不還說額外要給你雇傭金嗎?”

“老爺子家族就是土豪,喜歡收藏瓶瓶罐罐,你看他家狗住的房子都那麽豪氣,可想而知也不是個把錢放在眼裏的主。”溫律解釋,“林爺懂行,知道我們從中該掙多少,不該掙多少,別做的太過就行。”

她不假思索,彎唇:“那林爺知道你套路他麽……”

“如果他知道,幹嘛還找人監視我呢?”男人抿唇,伸手給她撫平衣領,動作輕柔,他斂着眼睛,一派專注。

“那人怎麽還沒走?”陳若若不願意老是捏着嗓子說話,搞的跟做賊心虛一樣,特別不自在。

溫律順着她的目光朝門口望去,發現眼線還站在他們房間外,沒有打算離開的意向,再回過頭,男人捏住了陳若若肉乎乎的臉頰,手指略微使了點勁。

陳若若不得不下意識痛呼出聲:“你幹嘛!”身體觸電般往後撤,卻不料被他牢牢捆在原地。

溫律嘴角揚起細微弧度,似乎有了笑意,他不介意小朋友拔高音量。

她拔不拔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臉不紅心不跳的加重了粗鄙又土掉渣的話,他眯着細長的眸子,撐在陳若若的頭頂,看不出喜怒,嘴唇輕緩開合:“當然幹。”

陳若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可對上溫律欠揍的表情,臉頰瞬間發熱。

你幹嘛。

當然幹。

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下一秒,陳若若的小腹一陣抽痛,她又一次驚呼,臉上隐着不滿,這混蛋玩意竟然敢掐她!

少女臉色微紅,又急又羞可愛到爆炸,可他實在太喜歡她此刻的表情,情願變本加厲,事後再道歉。

溫律微蹙着眉毛,眼神閃爍,仿若困獸,帶着魔障陷入泥潭,他舉高手臂揮舞下來,重重地落在陳若若光潔的大腿上,啪的一聲響徹房間。

“溫律——唔——”

陳若若面紅耳赤,最後一聲還被面前的大手緊緊捂住嘴巴,叫喚不出來。她憋屈的難受,一下子咬住了溫律的掌心。

小朋友瞪着他。

如嬌似嗔,媚态橫生的一眼。

溫律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濕潤和嬌嫩的小舌頭刮蹭的仿佛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好看的側臉因用牙齒微抵變得稍稍凸起,溫柔假象徹底化為烏有。

見他表情變了,陳若若推了他一把,直接坐起來朝門口望去,那個黑影走了,木門底下的縫隙沒有任何障礙物。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胸腔緩緩起伏,剛才是做戲,陳若若知道。

“我剛才表現好嗎?”她語調低轉,說的輕松,坐在床邊看着床頭上的男人。

溫律從床上下來,他松開了領帶,将那條黑色的領帶扔在一邊:“你的人設應該是言聽計從,或許會有點害羞但也要習慣我的刻意撩撥,因為你是我将要帶出去的第一個女人,除了聽話以外沒有其他。”

陳若若蹭蹭鼻子,她覺得剛才‘僞啪啪啪’表現的挺真實。

溫律邊解扣子,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而不是,像個會咬人的小野貓。”

坐在床上的小朋友滿臉的問號,閃靈的大眼直盯盯的看着他,男人停了手,他無奈的扶額:“陳若若——”

每當溫律嘴裏叫着她名字的時候,就跟念詩似的,嗓音宛如沉木。

“怎麽了?”陳若若一貫反應有些遲鈍,這一次又慢吞吞的問了句,她不知道被突然叫了大名是又有事情沒做好?

溫律嘆了口氣,默了一會兒,略微正色地對她說了五個字:“我要換衣服。”

“你換就行呀!”透明的推拉門被拉開一半,不少顏色鮮亮的禮服閃着鑽石的光芒,霎時被吸引,她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溫律跟前,一個站在床上,一個立于地面,一矮一高十分和諧。

陳若若驚嘆道:“衣櫃裏有好多好看的衣服,我們可以穿色系一樣的,這樣更像情侶。”

溫律原本有些無奈,聽到她說來‘情侶’二字後,他的臉上稍稍上升了點紅暈,不由得輕咳一句:“我是個男人,你是個小姑娘,我換衣服的時候,你要麽轉過身去,要麽去衛生間待着。”

別總瞪着一雙無知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他脫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媳婦看我裸體,我會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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