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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謝明澤操心晚上別是要睡不着的時候, 太子終于回到府裏。
太子一回來就連忙召集幕僚去了書房。
太子白日裏一直心下不安,他将禦書房裏父皇說的話以及他的回複說了一遍後,幕僚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殿下, 你、你這是犯了大忌啊。”
“怎麽說?”太子心裏本來就沒底,此刻聽到幕僚這麽說, 心裏咯噔一下, 果然那種不安的預感成了真。
幕僚白着臉:“若是皇上不問還好, 可這麽問, 顯然是在試探殿下, 是想知道殿下是不是動了心思想留下那些兵權。一個皇上, 最怕的就是無法掌控的事, 而一旦殿下你擁有了強大的實力,又是太子,是儲君, 若是皇上一旦懷疑你會不會動異心謀反的話, 這對殿下而言, 絕不會是好事。”
太子白了臉,他沒想到父皇只是随口一問竟然還有這麽多彎彎道道。
這段時間因為兵權在手,衆人對他的态度截然不同,之前雖然有太子之名,卻因為沒有實權,百官甚至那些老家夥仗着是老臣對他的态度面上恭敬, 實則父皇派下來的事情他辦起來很難。他們總會從小處對他各種刁難,雖然不顯眼, 可久了他不傻能感覺到。
可自從掌權之後,他一路順風順水,加上幕僚之前的勸道, 他心裏的天平就傾斜了,覺得雖然這些是老九用命換來的,可一旦最後自己登基,到時候再好好補償老九不也一樣?
因為這些他已經将那些兵符當成他私有的東西,壓根沒想過交出來。
幕僚嘆息一聲:“殿下,皇上的意思怕是覺得您捏着這些兵符這麽久,想……讓您主動交上去。”
太子垂下眼,連幕僚也看不清他面上的情緒。
幕僚跟了太子這麽多年,哪裏不知他的心思,他既然站了主,也是想替太子謀取更多的禮儀。
幕僚:“殿下,如果不交的話,怕是皇上那邊會給你一個教訓,那這次前去睢淮的皇子人選,怕是……”他頓了頓,仔細看了眼太子的神色,“當然,屬下其實也有一個辦法,既不用殿下暫時交出兵符,也能解決去睢淮的人選。”
太子一直垂着眼,直到幕僚說完,他久久沒動彈,許久,才擺擺手:“就依着你的意思吧。”
……
而另一邊宗光寺裏,謝明澤睡着前一直祈禱自己明早的睡姿肯定不要千奇百怪,可顯然他想多了,等翌日醒來時,果然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褚厲近在咫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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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澤再次落荒而逃,也沒細想這麽晚了便宜夫君怎麽還沒起?
等謝明澤離開後,原本閉着雙眼裝睡的人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謝明澤洗漱完吃過齋菜,和褚厲打個招呼就出來了。
桓時既然初一上香的時候要搭讪壽珠公主,謝玉嬌又給他出了那麽一個主意讓他假扮成來宗光寺即将來當俗家弟子的,那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宗光寺。
謝明澤打算找到桓時,裝過和桓時偶遇的事,回去告訴褚厲,再提醒一番之前皇陵的事,讓褚厲對桓時産生懷疑,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只有查出這人有問題,他才好和褚厲繼續商議之後的事。
桓時也的确是早就來了,他已經從住持那裏知曉九皇子攜夫人過來了。
桓時一想到謝明澤那張臉就有些意動,只是這次是來辦正事的,所以他捐了一筆銀錢說想當俗家弟子,只是當之前想先在宗光寺體驗一下。
住持自然沒意見,還給了他一件俗家弟子的僧袍,他從昨日開始就跟着寺裏的僧人開始行動。他本身長得不錯,模樣又俊俏,此刻穿着僧袍,從外觀來看,倒是人模人樣,平時偏不正經的姿容此刻被僧袍束縛,倒是多了種禁欲的感覺。
謝明澤只是随處逛逛,倒是運氣好,走到後山入口的拱門剛好與幾個僧人遇到。
謝明澤退後兩步,雙手合十等幾個僧人先過去,再擡眼就看到落在最後面跟着的桓時,看到桓時的一瞬間謝明澤的确是驚訝的,畢竟他沒想到自己才出來這麽短時間就遇到了桓時。
桓時看到謝明澤眨眨眼,随即朝他雙手合十,垂着眼還真挺像那麽回事,可等他走後,謝明澤覺得這厮抱着龌蹉的心思來宗光寺,就是玷污人家佛門清淨之地。
謝明澤既然計劃是去後山,也就當真去了一趟,轉了小半個時辰,才撿了幾個野果子打算回去嘗嘗,順便與褚厲說一下桓時的事。
只是等他重新回來走到後山入口處,就看到桓時着僧袍倚着牆壁正朝他這邊笑着,謝明澤看他一眼沒理會他,擡步徑直朝回走。
這厮等在這裏絕對沒安好心。
桓時看他急着走,三兩步趕上來,一雙眼帶着逗人的趣味:“謝公子不要走這麽快,沒想到我們這般有緣分,頻頻遇到,這套句老話怎麽說來着,千裏有緣來相會……”
謝明澤猛地停下,回頭睨了桓時一眼:“桓公子還是放尊重點,這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不知道的,還當我跟你有什麽。我可是有夫之夫,我與夫君感情很好,你這種六根不淨的人來宗光寺,就不怕被佛祖怪罪?”
桓時卻是湊近了:“如果能得美人青睐,即使真的降下責怪,我也受着就是了……”
謝明澤在他靠近時往後退了兩步,懶得理會他:“是嗎?既然桓公子這麽熱衷勾三搭四,不如就去尋住持來趁早将你趕出去,省得你來此不懷好意,是來勾搭香客,到時候鬧出事,可就壞了人佛門清修。”
桓時沒想到他這般牙尖嘴利,看他當真要走,伸出手就要去攔,只是他的手腕卻突然被憑空出現的一塊石子砸過來,他察覺到迅速避開,可石子還是擦着他的手背而過,留下一道血痕。
如果不是避得快,怕是此刻手腕已經脫臼或者骨折。
桓時擡頭,就見不遠處褚厲眸色幽沉出現在那裏,面色不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着危險。
桓時想起自己的計劃,不好當真正面得罪褚厲,雙手合十,恢複一本正經,說罷,不等褚厲說什麽匆匆離開了。
若不是佛門之地不好見血,褚厲剛剛恨得想弄死這人,之前第一次見的時候,就覺得這人對謝明澤不懷好意,沒想到在這裏又遇到了。
謝明澤也沒想到這麽巧褚厲會出現在這裏。
他跟着褚厲回廂房時,發現便宜夫君尤其沉默,他低咳一聲:“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夫君你說,這個桓公子怎麽這麽巧就一而再再而三遇到了?”
“一而再再而三?”褚厲眯眼,“除了之前金家那次,夫人還遇到過他?”
謝明澤總覺得這會兒雖然便宜夫君笑眯眯的,周圍的氣息卻更冷了:“啊,是遇到過沒錯。”
褚厲沉默了:“……”總覺得有點心梗。
謝明澤覺得這會兒是個好機會:“不過也沒說上話,夫君你猜猜我上次遇到他,他在做什麽?是什麽身份?”
褚厲一點都不想猜,可望着謝明澤期待的目光,薄唇抿着,還是開了口:“什麽?”
謝明澤故作特別詫異的目光:“近衛!就是上次皇陵那次,我不是走在女眷後頭嗎?前頭就是壽珠公主他們,我不經意一瞧,就看到他就護在壽珠公主他們兩邊的位置,後來不是出現刺客了嗎?當時我吓壞了,就看到他朝壽珠公主保護過去,還算是稱職。只是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啊?說起來好奇怪啊,金公子說他是商賈之子,可之前在皇陵又是近衛,結果這次卻成了俗家弟子……這,着實好奇怪啊。”
謝明澤努力暗示,王爺啊,你趕緊發揮發揮你聰明的小腦袋瓜,這人又是商賈又是近衛又是來宗光寺的,這些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公主啊。
褚厲的确是想了,畢竟謝明澤都暗示的這麽明顯,甚至眼睛都睜的大大的,意圖讓他知道他是多麽的好奇。
如果謝明澤真的與這個桓時私下裏有來往,自然不會主動将話題往桓時身上轉移,所以肯定是提前知曉了什麽事,想提醒自己,讓自己發現,他才好繼續告知。
褚厲仔細想了想他的話,如果是想讓自己知道的話,那之前的一番話裏自然是有暗示的。
他一共提及了三個人,一個是金公子,一個是桓時,另外一個……是壽珠公主。
褚厲眯眼,金公子應該不是,再排除桓時,那就只剩下壽珠公主。
所以謝明澤剛剛說這麽多,費這麽多功夫,是為了壽珠公主?如今想來,之前厲四似乎提及過壽珠公主初一也要來宗光寺燒香,之前沒多想,畢竟初一十五燒香的不少,壽珠公主的病這些年終于好了,燒香還願也是應該的。
只是謝明澤來的目的……如今想來可就沒這麽單純了。
所以,他這夫人是不知從哪裏提前知曉桓時想動壽珠公主,所以才故意說要給他還願祈福,來了宗光寺?
這要不是他要跟着,是不是還不說,想一個人來冒險?
褚厲想通這次又是為了壽珠公主,頓時心情複雜。
上一次剛壓下去的那個念頭又忍不住冒了出來:他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壽珠公主這般耗費心思,真的不是存了別的心思嗎?
他對壽珠公主的關注度是不是太高?他之前替自己治好腿的時候還讓自己答應了要求,結果對壽珠公主……完全就是沒要求。
這麽一對比,他這個夫君是不是當的太沒有排面?
褚厲到了嘴邊的話在舌尖轉了幾圈,最後還是沒忍住停了步子,突然轉頭看向謝明澤。
謝明澤一直注意着褚厲的舉動,此刻看到他這一番動作,心裏激動的小人已經開始搖手吶喊:意識到不對勁了是不是?是不是?桓時是不是不對勁?是不是要對壽珠公主不利?
結果,他就聽到下一句,停下來面容凝重表情嚴肅的便宜夫君認真來了一句:“夫人,你之前當着皇兄的面說對我上心,情深不悔,不知是真是假?”
謝明澤:??
褚厲深吸一口氣,一氣呵成:“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覺得我們當夫夫還是挺合适的,要不以後就這麽湊合着過?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謝明澤:!!!
謝明澤一雙眼慢慢睜大,徹底吓傻了,這、這不是這個走向啊,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別啊大兄弟,咱們兩個不合适啊,我們同樣都是性別男,愛好女啊,男男是沒有性|福可言的啊親!
他當初說那些都是忽悠太子的也是為了讓九皇子信服他當靠山胡謅的,那能作數嗎?
褚厲将謝明澤的反應看入眼底,特別淡定來了句:“還是說,夫人你一直都是騙我的?”
謝明澤:……
這就是一道送命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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