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軍人的榮譽

鮑裏沙和阿莉娅的關系進展的很快，只半年時間，倆人已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做為司令員，也做為阿莉娅的哥哥，在木已将要成舟的最後時刻，什捷科夫不得不審慎對待妹妹的婚事。他将鮑裏沙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鮑裏沙，聽說你要和阿莉娅結婚？”

“是的，司令員，請您批準。”

“鮑裏沙，你可能不知道，衛國戰争中阿莉娅是為掩護我才受的傷。她是個孤兒，戰後我找到了她并認她做了妹妹，今天我是以她兄長的身份來和你談談。從內心來說我當然願意你和阿莉娅結婚，但是我要認真問你：阿莉娅全身癱瘓，終身需要有人照顧，你做好這個準備了嗎？你要娶她，讓她成為你的妻子，你考慮過你們今後的生活嗎？”什捷科夫嚴肅地問道。

鮑裏沙一楞，顯然他對阿莉娅掩護過司令員這件事并不知情。他想了一下說：“司令員，您說的這些我都想過，阿莉娅是個好姑娘，即使全身癱瘓她也應該有自己的愛情。我不是一時沖動，我知道如果娶了她我身上的責任會更加重大，生活也會很難。但和衛國戰争相比，那麽艱難的日子都挺過來了，今後無論多難我也會把她照顧好，讓她幸福。”

什捷科夫拍着他的肩膀說：“鮑裏沙，有你這幾句話，我可以放心的把阿莉娅交給你了！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結婚是私事，在部隊軍務上，不要認為我這個司令員是你的靠山，能沾點什麽光，你可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鮑裏沙立正道：“您放心！在家您是我和阿莉娅的兄長，出了這個門您還是我的司令員。”

“鮑裏沙，好樣的！”

......

近來什捷科夫特別忙，幾乎每天都要給莫斯科的紅軍總政治部打電話，他在催辦一件拖了很久的大事。塔妮娅和他商量阿莉娅的婚期，他一直說“再等等，再等等。”直到有一天他從莫斯科彙報工作回來，到家就催着塔妮娅和舒雅給阿莉娅定結婚的日子，弄的大家不知他到底要幹什麽！

臨結婚的頭天晚上，什捷科夫來到阿莉娅的房間，給她拿來一套嶄新的女式軍裝，還有中士軍銜、船形帽、皮靴、腰帶等一應俱全。

阿莉娅疑惑地問：“哥哥，難道你要重新招我入伍？”

什捷科夫笑着說：“不是要重新招你入伍，因為明天不但是你的結婚日，也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所以你必須穿上這套軍裝。阿莉娅中士，執行命令。”

“是。”

......

第二天上午十點，婚禮開始了。政委宣布新娘入場，人們的目光都移向禮堂大門口。

音樂響起，在兩個兒童引領下，什捷科夫推着輪椅上的阿莉娅慢慢地走了進來。令人們奇怪的是，阿莉娅今天沒有穿漂亮的布拉吉裙子，而是穿着一身嶄新的軍裝，戴着船形帽，佩帶着中士軍銜。她靠在輪椅上向大家微笑着，臉上露出一種掩飾不住的幸福。阿莉娅的裝扮讓鮑裏沙也覺得很意外，這一來到把他給弄糊塗了。

輪椅來到禮堂前排，政委宣布婚禮開始，首先由什捷科夫代表部隊最高首長暨新娘的親屬講話。

什捷科夫用有些激動的語氣說道：“歡迎大家來參加安德烈·鮑裏沙和阿莉娅·安德列耶芙娜的婚禮。大家可能有點奇怪，新娘阿莉娅今天為什麽穿着一身軍裝？這一點，不但新郎鮑裏沙不知道，就連新娘阿莉娅自己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是我讓她穿着軍裝來參加婚禮的。大家要問為什麽？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先要宣布幾個嘉獎令。”

他從身後一個軍官手中接過幾頁紙和三個小盒子念道：“1943年，阿莉娅·安德列耶芙娜中士是原烏克蘭第3方面軍第306師335團的狙擊手。在衛國戰争中，她一人擊斃了35個德國法西斯，為保衛蘇維埃祖國立下了不朽的戰功。鑒于阿莉娅·安德列耶芙娜中士的英勇表現，紅軍總政治部決定授予阿莉娅·安德列耶芙娜中士紅旗勳章、一級衛國戰争勳章、一級光榮勳章各一枚，以表彰她為祖國做出的卓越貢獻。”

整個禮堂沸騰了，大家紛紛議論道：“真看不出來，這姑娘是個戰鬥英雄啊！”“啧啧啧，一人打死35個敵人，真了不起！”“這姑娘獲得這些榮譽是應該的。”

在全場熱烈的掌聲中，什捷科夫打開盒子，親自将三枚熠熠閃光的勳章戴在了阿莉娅的胸前。

突如其來的頒獎令讓阿莉娅始料不及，她這才明白哥哥為什麽一定要她在婚禮上穿軍裝的用意。

什捷科夫握住她的手說：“祝賀你！阿莉娅·安德列耶芙娜中士，”

阿莉娅激動地閃着淚花說：“司令員同志，謝謝您！”

什捷科夫又對大家說：“有人要問，衛國戰争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為什麽時至今日才為阿莉娅·安德列耶芙娜中士授勳？這個責任在我，由于當時我們工作上的失誤，讓阿莉娅同志今天才得到這份遲來的榮譽。阿莉娅·安德列耶芙娜中士，請你原諒！雖然這份榮譽來得有點晚，但祖國不會忘記這些曾經為之流血犧牲的兒女們！好，授勳儀式結束，現在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什捷科夫代表娘家人鄭重地将阿莉娅交到鮑裏沙手中，軍政委做為證婚人為安德烈·鮑裏沙和阿莉娅·安德列耶芙娜證婚。全場歡呼起來，祝福這對新人忠貞不渝，白頭偕老。

晚上，什捷科夫在家裏舉行家宴宴請賓朋。

當新郎、新娘給他敬酒時，什捷科夫笑着對新郎說：“鮑裏沙，我這個妹妹配你還可以吧？”

鮑裏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司令員，今天的事确實讓我很吃驚！因為阿莉娅從來沒說起過她在戰争中的經歷。現在看來，她是個英雄，是我有些配不上她了！”

阿莉娅搶過話說：“沒什麽誰配不上誰，反正從今天起我已經是你妻子了。”

什捷科夫舉杯道：“來，為這對新人的幸福幹杯！”

“幹杯！”

酒酣耳熱之際，什捷科夫特意把瓦莎、娜塔莎和馬卡洛娃這三個女部下叫到一旁。

他端着酒杯對她們說：“阿莉娅結婚了，我這個兄長也去了一塊心病。瓦莎、娜塔莎、馬卡洛娃，你們歲數不小了，也該考慮一下個人的歸宿了。要知道，你們一天不結婚，我這個司令員就一天睡不好覺。要是誰有了目标就和我說，我來給你們做媒。”

三人羞澀的笑着說：“謝謝司令員的關心。”

瓦莎附耳對他說：“司令員，娜塔莎和馬卡洛娃已經有目标啦！”

什捷科夫吃驚道：“是嗎？看來我這個司令員太官僚了，該罰該罰！哎，瓦莎，那你呢？”

瓦莎笑道：“我才不着急呢！司令員，我請你跳舞。”

......

婚宴結束了，客人們也都走了，屋裏只剩下鮑裏沙和阿莉娅。望着阿莉娅胸前閃閃發光的勳章，鮑裏沙只會傻傻的笑，他沒想到自己不但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美人兒，而且還是一個戰鬥英雄，而英雄在那個年代是最被人尊敬的。

阿莉娅喝了點酒，紅撲撲的臉上閃着興奮的光澤，今天的雙喜臨門讓她感到了莫大的幸福和榮耀。雖然從清早到現在都沒能得到休息，已經讓她的身體特別勞累，但在幸福光環的籠罩下，她忘卻了疲勞，甚至有時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當看見這身親切又熟悉的軍裝、還有胸前這三枚熠熠如輝的勳章，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鮑裏沙握着她的手說：“阿莉娅，你這些經歷怎麽從來沒對我講起過？”

阿莉娅平靜的說道：“這是一個戰士應盡的職責，沒什麽可炫耀的。”

鮑裏沙羨慕的撫摸着阿莉娅胸前的勳章，他明白這是國家對做出卓越貢獻之人的最高獎賞。

阿莉娅有些羞澀的望着他說：“親愛的，我累了，抱我上床吧！”

鮑裏沙如夢初醒般的緩過神來，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阿莉娅，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唇印落在了心愛的人的眼睛、睫毛、鼻梁、臉頰、額頭之上......

......

因連隊條件有限，婚後的阿莉娅依然住在哥哥家。第二天上午，什捷科夫、塔妮娅和舒雅來看她。

滿臉蕩漾着幸福的阿莉娅讓哥哥和丈夫各握住她的一只手：“哥哥，我要謝謝你讓我擁有了今天的幸福。雖然我父親去世的早，但他畢竟給了我生命，他是我生命中給了我愛的第一個男人！第二個給我愛的就是我的哥哥，受傷後他一直象父親一樣關心我、照顧我；怕我孤單還把我接到身邊，是他給了我生活的勇氣和信心，他是我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也是永遠愛我的男人！鮑裏沙，和你結婚是我第二個人生的開始。清晨你是我每天看到的第一個男人，是可以每天将我抱在懷裏的男人，也是任我撒嬌、任性而沒有怨言的男人，是陪我共度人生的男人。因此，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三個男人！有了這三個男人的愛，我的一生就沒有什麽遺憾了。在此，我要衷心的謝謝你們！”

塔妮娅打趣地說：“哎，将來你要是生個兒子，你的生命中就會有了第四個男人！”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