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愛情與親情

接下來的日子讓阿莉娅有些魂不守舍、倍感煎熬。她既想再見到鮑裏沙，又怕他再次違反軍紀偷跑出來看自己。阿莉娅本來是個開郎活潑的姑娘，可對鮑裏沙的擔心和渴望，讓她把自己焦慮的心情全都寫在了臉上，這一點連塔妮娅都看出來了。在一番追問之下，阿莉娅才把事情原委和盤托出。

塔妮娅聽後笑道：“傻妹妹，你戀愛了！”

阿莉娅疑惑道：“這就是戀愛？鮑裏沙會愛上我？”

塔妮娅一笑說：“不信咱們走着瞧，要不了幾天，他還會來看你的。”

果然，幾天後部隊周日放假，一身戎裝、打扮的幹幹淨淨的鮑裏沙來了。

什捷科夫已經聽塔妮娅說了妹妹和鮑裏沙的事，作為這支部隊的司令員，他清楚地記得連以上軍官、甚至是他們的姓名。他知道鮑裏沙是個好小夥子，心中暗自為妹妹高興。但兩人是不是愛上了？進展到了什麽程度？阿莉娅卻死活不肯說，讓他這個兄長也無可奈何，只能任其發展吧！

鮑裏沙見到司令員和塔妮娅，覺得今天司令員挺和善，不像平時那麽威嚴。鮑裏沙寒暄幾句後有些猶豫地說：“司令員，今天放假，我想帶阿莉娅出去玩玩，她呆在屋裏太憋悶了！再說，出去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對她的身體也有好處。”

什捷科夫問妻子塔妮娅：“親愛的，你覺得這個想法可以嗎？”

塔妮娅微笑着點了點頭。

什捷科夫考慮了一會說：“好，你們去吧，不過一定要保證阿莉娅的安全。”

“請司令員放心，我會完整的把她送回來。那我走了。”鮑裏沙敬禮後走了。

塔妮娅頗有些羨慕地說：“謝廖沙，什麽時候你對我和舒雅也這麽浪漫一次啊！”

這句話仿佛是一記悶棍打醒了什捷科夫。他暗想：自己整天就知道工作，确實忽視了夫妻間的感情，用工作忙來搪塞顯然不是借口。她們是為自己流過血、負過傷的救命恩人，雖然她們殘疾了，但她們也是女人、是有丈夫的妻子，她們也需要感情。自己要用行動去溫暖她們，讓她們覺得自己還有個丈夫，而不是有個司令員。

什捷科夫高聲叫道：“警衛員，把我的車開來。”

塔妮娅問：“謝廖沙，你又要出去？”

什捷科夫在妻子的臉上親了一下說：“你說的對，今天我要帶上你和舒雅也去浪漫一回。”

“真的？那我去給舒雅打電話。”塔妮娅高興的急忙轉動輪椅進了屋。

“哎！打扮的漂亮點。”什捷科夫沖着妻子的背影喊道。

......

鮑裏沙來到阿莉娅的房間，情人見面，仿佛都有很多話要對對方傾訴，但此刻卻說不出來。只分開數日，兩人卻猶如度過了漫長的時間。鮑裏沙握着阿莉娅冰涼的手輕輕地撫摸着，這雙手是那麽柔軟，好象沒有骨頭一般。

阿莉娅問：“今天不是違反軍紀偷跑出來的吧？”

鮑裏沙紅着臉說：“我再也不會違反軍紀了。今天放假，我想開車帶你出去玩玩，司令員已經批準了。這附近有個小湖，咱們去那裏玩。”

阿莉娅喜憂參半說道：“哎！來到這裏後我都沒出過這個門，早就想出去看看。可兩個嫂子行動也不方便，哥哥那麽忙我更不能給他添麻煩。再說我的身體平時坐都坐不住，身子倒向任何一邊自己都無法擡起，在輪椅上也只能半靠着，怎麽出去玩呢？”

鮑裏沙想了想說：“我有辦法，有多餘的被單嗎？”

“櫃子裏就有。”

鮑裏沙找出一條被單将阿莉娅裹住，剛要抱她起來。

阿莉娅難為情地叫道：“等等，我身下......有個尿袋。”

此話一出，阿莉娅和鮑裏沙的臉都紅了。鮑裏沙好象早有辦法，他找了一根布條，将尿袋綁縛在阿莉娅的大腿上，問題就解決了。

阿莉娅笑道：“你真聰明！”

鮑裏沙笑着問：“準備好了嗎？那咱們就出發。”

他抱着阿莉娅走向一輛嘎斯吉普車，将她放到副座上後，用那條被單将她的上身捆在座位上，這樣再怎麽颠簸她的身子也不會倒了。

阿莉娅高喊道：“烏拉！”

......

車子駛出軍部大院，展現在阿莉娅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原野，令她十分興奮，心胸似乎都開闊了許多。如果不是到處滿布的鐵絲網和随處可見的哨兵，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處秘密軍事基地所在。

今天的天氣格外好，天空撒滿了春日和煦的陽光；度過了寒冷的冬日，大地重新又披上了綠裝，草地上開滿了白色的小花。

行駛了半小時，一彎碧綠的湖水出現在他們眼前。鮑裏沙将那條被單鋪在草地上，小心翼翼把阿莉娅從車中抱出躺下，自己也側身躺在她身旁，任陽光肆意的撫慰。兩人聊了很多，從戰前聊到戰後，從現在談到将來，聊得很投機，但阿莉娅沒有将自己戰争中的經歷告訴他，因為她覺得這沒什麽可炫耀的。

一陣微風吹過，阿莉娅感到一絲涼意襲來，不禁打了個寒戰。鮑裏沙忙把她軟軟的身軀抱在懷中，用火熱的胸膛去溫暖那略微有些發抖的身子。鮑裏沙用眼睛看着她，阿莉娅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惶惑不安，就象喝了酒一樣有種醺醺然欲醉欲眠的感覺……她在心中問自己：難道這就是愛情？

四目相視，雙方的眼神都是那麽幹淨、那麽深情，仿佛要把對方的心思看穿！良久，倆人的嘴唇漸漸湊到了一起......

......

就在阿莉娅和鮑裏沙吻得難解難分之時，湖對岸的什捷科夫用高倍望遠鏡将此景看得一清二楚。

他笑着将望遠鏡遞給一旁的塔妮娅說：“看來，鮑裏沙已經對阿莉娅發動進攻了！”

塔妮娅看了看說：“這小夥子不錯，就看阿莉娅的了。現在的年輕人很幸福，哪像咱們那個年代，談個戀愛都沒機會。舒雅，你說是不是？”

舒雅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我到是很懷念那個戰火中的年代！”

什捷科夫和塔妮娅都聽出了舒雅的畫外音，那段戰争中的日子有她美好的記憶和懷念。

什捷科夫摟住她的肩膀說：“舒雅，是我對不起你。”

舒雅握住他的手說：“謝廖沙，我不怪你，我已經很知足了！”

塔妮娅說：“舒雅，今後無論怎樣，你我都是謝廖沙的妻子。”

現在什捷科夫才注意到，輪椅上的塔妮娅和舒雅今天都燙了頭，身穿不久前在莫斯科給她們買的白色布拉吉裙子，腳上一雙白色半高跟鞋，顯得倆人更加成熟和妩媚。他暗想：有這麽兩個美貌且深愛自己的妻子，自己還有什麽不滿足呢？只是在今後的歲月裏，自己決不能辜負了她們，否則良心不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