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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算下來,這是兩個人第二次同床共枕,而且這次跟上次一張床睡覺不同,他們不再是同事關系,而是同性戀人關系,簡黎可以對何斯銘為所欲為了。
何斯銘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別人家男朋友是不是都這麽熱衷于接吻,反正他家的男朋友真是一只親親怪。
親到最後,他都擔心兩個人擦槍走火,他不反感跟簡黎困告,只是他現在沒有那個心情。
何斯銘到不得不捂着簡黎的嘴,無奈地說:“你再親,我就要戴口罩睡了。”
簡黎委屈地親了親何斯銘地手心,嗯了一聲,不甘不願地松開了桎梏着何斯銘腰的手。
他問何斯銘:“阿姨是不是很介意你找的是個男朋友?”
何斯銘說不是,他說:“她是介意我找了個人。”
他說這話,簡黎就不太明白了。
何斯銘翻個身,直接轱辘進簡黎懷裏了,他找了個舒适位置,很惬意地蹭了一下,才開口解釋道:“她可能是命不好,感情一直不順,我名義上的爹跟她相看兩相厭,我生父又不肯要她,她這些年找了無數個男朋友,到如今依舊沒找到個歸宿,她就給我洗腦,說外人都是騙子,只有我們母子才能互相陪伴,相依為命,其實她就是擔心我有了愛人抛棄她。”
可事實卻是,不論何斯銘有沒有愛人,他都不可能再回她身邊了。
簡黎問:“我是你的愛人嗎?”
何斯銘:“那當然了。”
簡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很滿意,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何斯銘能夠在自己懷裏也躺得舒服些。
“晚安,銘銘。”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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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銘。”
“嗯?”
“我能不能再要一個晚安吻啊。”他可憐巴巴地問。
“不能。”何斯銘冷酷無情。
“好吧。”委屈屈。
何斯銘最受不得他這個樣子,摸着黑胡亂地湊過去親了一口,親在了他下巴位置。
“睡了睡了。”
黑暗裏,簡黎偷偷笑了,他沒出聲,心滿意足地摟着自己失而複得的寶貝。
今晚一定會做個好夢。
65.
何斯銘比較慘,他沒有好夢,他又做了噩夢。
夢裏他像是在一個醫院的地方, 他不停地在走廊裏奔跑,身後怪物們扭曲變形,朝着他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露出腐爛發臭的牙齒,走廊盡頭有幾個外國女人赤身裸體地扭結在一起,紛紛朝他伸手對着他微笑,嘴裏開始往外流黃色涎液,幾只被泡到發白腫脹幾乎要變的透明的手臂朝他伸過來,眼看着就要抓住他了,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襲來。
雙眼忽然睜開,何斯銘聽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冷汗出了一身,明明室內溫度不低,他手腳卻涼得吓人。
他還深陷在剛剛的噩夢裏,那種壓抑的感覺久久不能平複,他稍微動了動,突然蹭到了一個溫熱的物體。
是簡黎。
像是按下了開關,何斯銘緊繃的神經一瞬間就松懈了下來,他又朝簡黎那邊靠了靠,直到整個人貼在了簡黎的身上,他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不怕了。
他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
你看,你不是一個人,你沒有被遺忘,你也并不孤獨。
似是在夢裏也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情緒波動,睡夢中的簡黎動了動,翻了個身,重新将何斯銘摟進了懷裏。
何斯銘聞着簡黎懷中那股清冽的香味,那是這人慣用的香水味道,覺得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安穩滿足。
他像是從很高的地方墜落,滾過了嶙峋山石,被藤蔓纏繞到窒息又拼命逃離,他不停地失控下墜,本以為會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可最終卻落在了一場羽毛編織的美夢裏,溫暖恬适,綿軟安逸。
66.
蔣楠璎鐵了心想留在自己親兒子身邊,隔日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跟何斯銘商量歸國事宜。
“銘銘,你要是這麽喜歡國內,那媽媽也陪你搬回來好了。”
她今天換了一身衣服,駝色毛衣,珍珠耳釘,猩紅的雙唇都變成了溫柔的珊瑚色,一點都不見昨天那招搖豔麗的樣子。
何斯銘充耳不聞,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你也是要去哪兒啊銘銘,要出去拍攝什麽嗎?媽媽叫人開車送你吧?”
何斯銘将東西收拾好,蓋上行李箱,才擡頭看她:“你在這裏想住多久住多久,在你走之前,我都不會回來了。”
“何斯銘!”
他的冷漠又成功激怒了蔣楠璎。
“你究竟有沒有一點感恩之心,要不是因為我,你能來到這個世界上?你能安穩地活到現在?你還有命跟你的男朋友卿卿我我?我把你留下來,不是為了讓你氣我的!”
何斯銘笑了一聲,“那你就知道,我願意被你留下來嗎?你憑什麽要生下我?你生我有經過我同意了嗎?你怎麽就知道我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上受罪?”
“你!”蔣楠璎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指着他鼻子的手指都顫抖起來,“你怎麽能這麽跟我說話?”
“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想被你生出來,”何斯銘平靜地說,“我寧願,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上。”
這句話,如同一個惡毒的詛咒,又像是一把尖銳鋒利的刀子紮在了蔣楠璎的胸口,她的面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何斯銘其實一直都知道要說什麽,才能傷蔣楠璎傷的最深,他們是親母子,即便關系再差,也相依為命了那麽久,對彼此了解的一清二楚,更知道往哪裏捅刀子最疼。
蔣楠璎是個美人,家世也好,可是感情從未順遂,真愛對她不屑一顧,與丈夫貌合神離,她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中輾轉,最後卻仍是孤身一人。
她唯一的倚靠只剩下她的兒子,她無法從男人身上獲得的安全感與存在感,妄圖從自己親兒子身上索取,她忘了,是她的冷漠,一早就把她的兒子推進了無盡深淵。
67.
是真的被何斯銘的話傷了心,蔣楠璎很快就搬離了他家,她甚至都沒有跟何斯銘道別。
何斯銘是個心腸很柔軟很善良的人,他也有感恩之心,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尖銳的話語去傷害他的母親,他也不由感到內疚。
感受到了何斯銘的不開心,簡黎開始考慮抽空帶何斯銘出去散散心。
他還沒付諸行動,給何斯銘解悶的人就找上門來了。
徐梓爻哭喪着張臉,來的時候還帶了幾瓶酒,看來是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斯銘,我上次跟你說那個職業小崽子,他才17歲!”他一坐下來就大倒苦水,“我這是在欺騙未成年人啊。”
何斯銘說:“你怕什麽,你粉絲沒成年的一大把,诓騙的又不僅僅這一個。”
徐梓爻怒道:“這怎麽能一樣!”
何斯銘:“這怎麽不一樣,你粉絲眼中的你不是溫柔體貼的居家好男人嗎,小說裏都給你寫的表面溫柔內心腹黑,實際上呢?你連襪子都要保姆阿姨洗,熱水都不會燒,吃個泡面還要半夜喊我起來幫你燒水。”
徐梓爻看着身邊神色平靜的簡黎,尴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你別說了!我是來找你開解的,不是讓你給我添堵的!”
何斯銘哦了一聲,“你說吧,讓我怎麽開解你。”
“我剛開始沒刻意騙他說我是女孩,騙他網戀,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認為的,最後還用王者段位引誘之,我能怎麽辦?我尋思,就逗逗他得了,沒想到這小逼崽子這麽認真,前幾天他說要過十八歲生日了,說要給我訂機票,讓我去見他!我聽到這話都崩潰了!你能想到,老子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逼崽子撩了仨月嘛?太丢臉了!”
徐梓爻是真的看起來很崩潰,滿客廳轉悠,像一只大蒼蠅。
何斯銘這種時候就很冷靜理智了,他反問:“你還崩潰?明明人家小男孩更崩潰,十七八歲,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本來想談個甜甜蜜蜜的網戀,以為對方是個卡哇伊萌妹子,誰知道趕上了你這個老山驢逼?二十多歲不說,還是個胡子拉碴的帶把男人,你還丢臉,沒準兒人家都得喪失對生活的信心,失去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你知道你得給人家蒙上多重的心理陰影嗎?!”
徐梓爻:“……”他摸了摸自己光潔白皙的下巴,沒胡子拉碴啊。
只是讓何斯銘一說,好像還真的挺對,是自己對不起人家小男孩更多一些。
可能是徐梓爻的倒黴樣子太搞笑了,何斯銘的心情很快陰轉晴,還給他出馊主意:“人家小男孩成人禮,你能不送點東西嗎?畢竟還給你上了那麽久分,你就咬咬牙,穿個女裝去見見人家,回頭給人家拐進酒店裏,拉進被窩,一扒褲衩子:‘來,弟弟,我給你看個寶貝!’運氣不好的話,你可能會被打一頓,不過人家打完你消消氣,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你還用實力行動教會了他成長,讓他知道了這社會的複雜和人心的險惡。”
雖然何斯銘這主意很欠打,可求知欲旺盛的徐梓爻還是忍不住問:“那要是運氣好了呢?”
“運氣好了就生米煮成熟飯,你親自幫他從男孩變成男人呗,也是另一種成長。”何斯銘啜一口酒,吧嗒吧嗒嘴,說道。
“何斯銘我**媽!!!”徐梓爻怒罵。
何斯銘:“操去呗,我媽剛走,估計還沒出國呢,你動作快點,沒準兒能趕上最後的溫存,到時候我就真管你叫爹了。”
他想了想,囑咐道:“這樣的話,你就別去見那個小男孩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對不起我媽。”
徐梓爻思考,自己為啥要這麽想不開,來何斯銘這裏添堵。
何斯銘扯淡歸扯淡,話還是沒毛病的,總歸是他為了一己之私,欺騙了人家純情無辜小男生。
他帶着崩潰來,帶着羞愧走,自己的憂愁沒有得到解決,卻給何斯銘心上陰影吹散不少,也算是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別人吧。
徐梓爻走了,何斯銘想到徐梓爻的心塞樣子就笑個沒完。
看看忽然坐到自己身邊,眨巴着大眼睛一臉渴望地看着自己的簡黎,何斯銘莫名其妙道:“幹嘛?”
簡黎問:“銘銘,你現在很開心嗎?”
何斯銘很不善良:“看到有人比我慘就很開心了,至少我男朋友是個成年人了哈哈哈哈~”
簡黎:“銘銘,那你什麽時候給你男朋友看看你的寶貝?我也想成長為真正的男人。”
何斯銘伸手捏了捏簡黎的臉,皮笑肉不笑,“你這樣子,放古代可就是別人口中的**蕩婦了,是要被浸豬籠的。”
簡黎伸手握住何斯銘的手,“銘銘身下死,做鬼也風流。”
何斯銘:“……”
他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老婆是被誰偷走了吧,就說這個人是個變态,終于露出本來面目了!
他躺平又做憂傷狀,“好像也沒有很開心。”
簡黎:“……”
作者有話說:
希望能在三章之內完結,不知道能不能做到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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