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清辭無聲無息地走到郭威面前,?她站在月光下,柔弱得仿佛一折就斷的嬌花,她的眼睛是亮的,?唇也是紅了。

郭威回頭就看見了她,?皺眉問:“你怎麽在這?”

清辭小聲說:“我來找你。”

郭威露了笑:“怎麽,?想開了......”他話剛落,?腹部卻狠狠一痛。他瞪大眼睛,揚起手中的劍,?剛要落下,?平安跑來一腳踢開。

清辭抽出刀,她的手紅了,?小刀也是紅的,?她愣愣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郭威。他還睜着眼睛,嘴裏嗬嗬着要說些什麽,?卻叫人聽不明白。

她蹲下身子,?說:“你要知道,?壞事做多,?是會遭報應的。”

她想起劉秀雲時常嘆息的話,劉秀雲說“好人終究沒有好報”、“老爺夫人那樣好的人,?最後卻落得那樣的結果”,?清辭每每聽到,?心底劇痛。現在瞧着郭威躺在地上,?一臉震驚又憤怒的模樣,她心底忽的痛快起來。

她拎着郭威的領子,?将他從廊上放到了廊外的草叢裏。

平安僵着身子,眼珠子只敢盯着一個地方瞧。

他印象中的大爺,是位極溫和的性子,?說話都不會大聲罵人,永遠溫溫柔柔的。叫人如沐春風。

可今晚上,卻像變了個人,不僅眼神兇,做的事也吓得人不敢動。她單手就拎起了郭威,将他放到草叢後,對平安說:“走吧。”

平安的身子哆嗦了下。

忽然覺得,如果當時他沒出來擋那一劍,大爺也是有辦法擋開的。

他們二人出了州牧府就往城門口去,碧落早在前幾日就被平安送了出去。

如今清辭出來了,他們快馬加鞭。

城門還開着,一輛牛車正往外趕。平安等人腰側藏着刀,正準備過不去就殺過去,誰知前面那輛牛車忽然翻了,車裏裝着的臭物全都傾瀉出來。

Advertisement

侍衛被臭的往旁邊多:“去你娘的!快收拾起來!”

平安等人才得以離開城門。幾人快馬加鞭往前走,忽聞一股臭味。

原來是那輛牛車趕了過來,平安剛要抽刀,清辭卻出聲:“張大哥?是你嗎!”

張常輝揚起手:“是我!”他趕着牛車趕上來,他攬了許多活,白天去米店或是鋪子裏打工,夜晚專門送各戶人家的排洩物,運到城外去。他是故意翻倒牛車的,匆匆整理了下就趕過來,來回看了幾眼,忽然紅着眼瞪清辭:“碧落呢!你把她丢在城裏了?你、你這個黑心肝的......”

清辭不明所以,想起那時在州牧府裏,他也是沒頭沒尾說了句什麽話,原來說得是碧落嗎?

她是知曉碧落有位心上人的,後來問她她不說,就沒再提,她看着張常輝一臉着急得恨不得将她打一頓的模樣,心下有了猜測。

“碧落已經出了城,我們現在正要去跟她彙合,你......”

張常輝就問:“你們要去哪兒?”

清辭道:“桐城。”

張常輝淡淡嗯了聲,道了句一路平安就轉身往回走。

清辭忽然出聲叫住他:“碧落是我的妹子。”

張常輝不敢置信地啊了一聲,回過神來就見他們一行人只剩下小小的影子。他心裏卻因為清辭的話熱起來,架了牛車就往家裏趕,準備帶上爹娘也往桐城去。

****

清辭去桐城的路上,很有精神,到了休息處,平安等人都閉眼休息,只有她還睜着眼。

郭威的血仿佛還沾在她身上,一會兒叫她渾身發涼,一會兒又渾身發熱,鬧得她腦子也亂哄哄。

她只想見到衛昭,想要快一點見到他。

一路快馬疾行,終于在十日後抵達桐城。

清辭見到衛昭的第一眼,就昏了過去。

郎中摸了清辭的脈,又看了她的臉色:“姑娘這些日子憂思過度,又遭急火攻心。她的身子骨本來就不太好,這些日子又沒有好好休息,瞧她臉色泛白,是失血的先兆......”

衛昭已經吓白了臉。

清辭面無血色躺在床上,嘴中時不時吐出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笑,若不是周遭有人,他苦苦撐着,怕是站都站不穩,立馬就會軟到在地。

平安守在旁,瞧着将軍比清辭還要慘白的臉色,上前打斷:“郎中,您只說該如何治,怎麽養。”

衛昭回神,紅着眼瞪郎中:“對對!”

郎中就坐到桌子上寫藥方,說了幾件忌諱的事:“不可久坐,不可久思,亦不能勞累。好好養着,能夠養好的,将軍不必太驚慌。”

衛昭坐到了清辭的身旁,雙手緊緊握着她冰涼的手。實在是沒忍住,眼淚流下去。

一顆接着一顆,像斷了線的雨珠。

他怎麽能不驚慌呢?他的心都快要吓出來了!

阿姐從前身體那樣好,現在卻不好了。

他明明已經比以前有了很大的出息,也能給她更好的生活,還是讓她受了委屈。

他咬住唇,破了皮流了血也不覺得疼,目光黏在清辭緊閉的眼上,低聲喃喃:“阿姐,我往後再不讓你受一點苦。”

平安送走郎中,回來就瞧見衛昭哭得滿臉都是淚:“哎呦我的将軍啊!大爺......姑娘好好的,郎中說了沒事呢,您怎麽哭了?”

高岩在門外,聽到平安的話,頗覺新奇,往裏探頭:“哭了?我看看!”

衛昭背着身子,用袖子狠狠擦擦眼下,聲音沉沉:“都出去!”他的語氣還帶着哭腔。

平安怕他太難過,就道:“姑娘正生着病,将軍在她跟前哭,總歸是不好的。”

衛昭從沒聽過這樣的話:“真的嗎?那應該怎麽辦?”他抽噎了兩聲,忍住了。連眼眶裏的淚也憋進去。

平安胡謅道:“您多說點有趣的事,姑娘睡着了也能聽見,聽見了心情一好,病就沒了。”

衛昭信了,日日在清辭耳邊說有趣的事。

又過了幾日,魏雄的信從青州送到了魏原的手中,魏原再不願意,也不能違抗父命,停止了對桐城的圍攻。

衛昭有了功夫,日日往清辭房中跑去。

她時而醒來,時而又睡去,一會兒喊娘一會兒又叫爹。衛昭疼得心都縮起來了,他端着藥碗,舀起一勺往她嘴裏放,等藥碗見了底,才仔細用帕子擦幹淨她的嘴邊。

忙完這一切,他人都累出了一身汗。碧落走進來,道:“将軍,您守了姑娘幾夜了,今日我來吧。”

衛昭搖頭:“不用,我等她醒來。”

碧落只好出去,盯着衛昭熟練又溫柔的動作,心下動了動。輕輕掩好門走了。

屋裏只剩衛昭與清辭。

衛昭坐在旁邊,視線落在她臉上就移不開了,他動了動手指,指腹落在她眼下的一滴淚上,輕輕擦去。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搞感情了,莫急

本章留言有紅包~

另外,你們猜猜衛昭的兄長是誰啊?(很期待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