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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打量着清辭。
那天在“蒹葭”門口看得并不清楚,?現在她人就在眼前,倒叫她心裏悶悶得不通氣。
長得可真好看啊......
陶氏心裏不太舒服。昨日魏原來找她了,她心裏歡喜,?可沒想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叫她看顧着衛昭的姐姐。
她伸手,?将掌心放在肚子上,?這才有了點底氣:“聽說你開了間首飾鋪子?”
清辭回:“不是我一人開的,?主要負責的是旁人。我只負責提供資金。”
陶氏點點頭,許久無話。
想起魏原如今與衛昭走得近,?雖然心裏嫉妒她,?可也不能破壞了魏原與衛昭的交情。畢竟衛昭手裏擁着重兵,是個得力助手。
“孫嬷嬷,?你将我妝奁裏那支芙蓉花簪拿出來,?”陶氏讓清辭收下,道:“我夫君知道我喜歡芙蓉花,?特意讓人打了這支,?可我如今懷着身子,?也沒處打扮,?就給你戴着吧。”
陶氏說完,攥緊了手中帕子,?仔細盯着清辭的反應。她已經挑明了這是魏原贈的,?若是清辭收下,?那就證明她心裏也是有想法的。
否則......否則魏原怎麽去将軍府那麽勤?明明之前跟衛昭還是一幅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清辭自然是不要的:“既然是魏大人送給夫人的,?怎麽好再轉送給旁人。”
陶氏道:“不妨事。”
清辭看得清楚,陶氏嘴上說着不妨事,?可是眼睛卻一直盯着那支芙蓉簪,顯然并不想給。這一番也只是試探她而已,至于試探什麽,?總不會試探她與魏原吧?
她有些怔怔,旋即就覺得好笑。
再三推拒,陶氏這才作罷。正巧此時尤夫人來了,衆人起身行禮,尤夫人坐在塌上,叫衆人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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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夫人如今四十出頭的年紀,面容顯得尤其老态。
她打扮素雅,脖上挂着一串佛珠,身上也無太多飾品。端莊坐在塌上,垂着眼睛,倒有幾分慈眉善目。
她先是問了幾句陶氏,接着便看向清辭:“這位就是衛将軍的義姐,孟姑娘?”
清辭道是。
尤夫人就笑了:“瞧瞧這眉眼長得,可真标志。衛将軍的容貌已經夠出色的了,沒想到他的義姐也這般天仙似的......”
“夫人謬贊。”
尤夫人笑容和煦:“這孩子,還謙虛了。”
陶氏在一旁笑起來,她的面容徒然鮮活,靈動的杏眼彎起,笑聲清脆:“母親見着好看的姑娘總要誇上幾番,當初見了我也不停嘴地誇,如今見着孟姑娘,是打了什麽心思?”
尤夫人點點陶氏的腦袋,陶氏從小就在魏府長大,跟大家都是熟悉的。尤夫人道:“就你知道得多。”
陶氏靈活下塌,她如今懷着身子,叫孫嬷嬷好吓。陶氏卻不在乎,她親昵地攬住清辭胳膊:“母親可別跟我搶,我雖沒有兄弟姐妹,可我有好些适齡的表兄弟,個個一表人才,早就想說給孟姑娘,叫她好好選選了。”
尤夫人嘴上笑着:“好好。”
又說了一會兒話,尤夫人讓身邊的嬷嬷送了碗熱湯進來,說是滋養身體的,叫陶氏喝了。
湯裏加着的都是大補之物,她看着陶氏喝了幾口,就不再多留,轉身走了。
尤夫人走後,陶氏就将碗放下。垂下眼,又恢複了剛進屋時那副蔫巴巴的模樣。只她的手放在肚上輕輕摸着,上塌也叫孫嬷嬷扶着,沒有方才那股莽撞勁。
****
尤夫人回了房中,臉上的笑容消失。哪裏還有方才的慈眉善目,她沉着臉坐在床上,好一會兒,緊緊地攥着手中帕子道:“魏超呢?他整日都在做什麽!”
丁嬷嬷道:“夫人別生氣,氣壞身子。”
尤夫人恨恨道:“青州何時出過大将軍?那衛昭一來,州牧就将大将軍之位賜給他,他如今句句都是誇贊衛昭,超兒卻不知道争取,卻被魏原那庶子搶去!”丁嬷嬷沉默片刻,安撫道:“二公子好歹是嫡子,魏原不過是蔣玉蘭那小賤人生的,大人如今再看重他,曾經蔣玉蘭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說出來不讓大人隔應?夫人放寬心。”
尤夫人這才緩口氣:“衛昭那位義姐,年齡大些,配超兒勉強了,不過,她背靠将軍府......改天找個機會,讓超兒去見見她。”
丁嬷嬷道:“可是陶氏方才說,她給孟姑娘......”
尤夫人靠在床上,用指腹按按額頭兩側,語氣沉沉:“不必管她,她如今也就仗着肚子裏的孩子,到時候這孩子沒了,看誰還将她放在眼裏。”
尤夫人又不忘囑咐道:“我聽說衛昭極看重他的義姐,你派人好好打聽打聽,她經常去哪些地方,咱們心裏也好有個數。到時嫁給了超兒,就不怕衛昭還跟魏原親近。”
丁嬷嬷應了聲,吩咐人去辦這件事。
****
陶氏這邊,她緩了緩神,就繼續方才的話:“孟姑娘可有鐘意的男子?若是沒有,我可就要做主了。”
清辭沒有立刻回話。
她的目光落在陶氏的手上。陶氏正一點點地将面前的補湯往外推,直到推到桌角才松手,還想往前,卻察覺到清辭的目光。遂尴尬地收回手指。
陶氏想要開口解釋幾句,卻不知該說些什麽,索性閉上嘴巴。她有些氣憤地看眼清辭,又發覺似乎沒有生氣的理由,悶悶哼了聲。
清辭便是從陶氏的動作中,大概摸清楚了她的性格,也明白了她對自己産生的敵意。
果真如她先前所想,她是懷疑自己跟魏原有關系。
她道:“我的婚事就不牢夫人操心了,”頓了頓,直言道:“夫人大可不必多慮,大公子來府中是找将軍商議軍事,我很少見他,也從未說上幾句話。”
陶氏愣愣:“你怎麽知道?”她急急出口,反應過來,忙将嘴巴捂住。
清辭笑笑:“夫人如今有了身子,切不可多思多慮,好好養着才是。”
陶氏面色尴尬,垂着頭不再多說。過了會兒,衛昭和魏原一起來了。陶氏剛要露出笑臉,卻見魏原并未進來,只衛昭将清辭帶走後,就沒影了。
陶氏呆呆地站立,看眼孫嬷嬷道:“方才......”
孫嬷嬷亦不太相信:“老奴瞧見衛将軍是牽着孟姑娘的手離開的?”
過了幾日,孫嬷嬷将打聽到的消息告訴陶氏:“我有位同鄉,他兒子如今就在将軍府做事。我從他那裏聽說,這兩人不簡單呢。”
陶氏忙問:“怎麽回事?”
孫嬷嬷道:“将軍十八了,身邊一位女子也沒有,孟姑娘更離譜,如今二十三了還未許配人家,聽府裏的人說,衛将軍回去後,很少回自己的院子,多數都是宿在孟姑娘院裏的......”
陶氏很震驚:“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陶氏:我懷疑你跟魏原有關系
魏原:......你在胡思亂想什麽?那是我弟妹!
衛昭露出笑臉:哥!
魏原喜極而泣:你終于認我了,好弟弟
衛昭冷漠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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