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朦胧柔和的白色燈光點亮整個房間,牆壁上的塗料粉刷整齊,一絲不茍,面前特殊處理的鋼化玻璃連ss級喰種的赫子都不能打破,審訊室裏萦繞着大量的RC抑制劑,盡管我不算喰種,但赫包活動被壓制後确實要比平時疲憊無力。

為了防止囚犯自殺,審訊室裏只有一把橡膠包裹的固定椅子和一張線條圓滑的桌子,這幾天我除了睡地板都趴在桌子上睡,有種回到高中時期睡課桌的感覺。

有人敲了敲面前的玻璃,我擡頭看見真戶曉金色的頭發和綽約的身段。

“這似乎是我們頭一次私下談話,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真戶準特等。”

“琲世非常擔心你,今早如果不是不知和我攔下他,他應該就來找你了。”

我唇角翹了翹:“那請告訴他我沒事。”

“只是暫時還沒事而已,”她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坐下來,和我相隔一層玻璃:“我們都知道你并沒有和青銅樹勾連,但那句話是有馬特等說的,CCG沒有人能指責或是反駁他,有馬他……雖然只是特等,但就算高層那些老頭也不會違背他的意願。”

“嗯,聽說過。”

“在這次行動中犧牲和我相熟的丸手特等,十幾年前初次見到有馬的時候,他只有16歲,”真戶揉了揉眉心,看得出她略微疲憊:“丸手後來說,無論多麽缺乏信仰的人,都會有觸碰到神的瞬間,那即是壓倒性的才能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刻。”

“有馬一個人殺掉了三十多只喰種,丸手說自己看到了,神的不公平。”

16歲的我打着lol,做着王後雄,聽着Maroon 5。

我一直把有馬的人生經歷當故事聽,所以也沒有太大感覺,為了配合真戶我還是做出被震撼的樣子:“太厲害了。”

“我是想說,有馬在CCG只手遮天,想雪藏一個三等搜查官易如反掌,他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讓上面像獎勵一樣把你送給他,你當初能進CCG也是因為有他同意。”

“呃…?”

這下我真的被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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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所有權在他手上,他會來審訊你,不要和他硬碰硬,說話委婉一點。”

“他把我關起來,是因為琲世嗎?”

真戶眼色莫測,思索了良久她才道:“大部分可能是的。說起來……喜歡你的人很多嗎?”

幹嘛問這種私密的問題啦,人家好害羞地說。

我想想道:“還可以?”

“都不是正常人?”

“……”

她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太對,輕咳了兩聲:“總之,你順着有馬比較好。”

真戶離開後我又沒有事情幹,連在桌上亂畫這種低俗的游戲都無法進行,晝夜不斷的燈光和沒有窗口的審訊室讓我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深夜。

嘀啦的聲響後,審訊室玻璃門上的鎖被磁卡刷開,我擡眼,看見有馬走進來。

我從椅子上站起,腳踝處的拷鏈叮當作響,他低頭看着發聲處,沒穿鞋的腳底貼着毫無溫度的地板,在他的注視下我下意識縮了縮腳。

“有馬特等。”

他沒有回應,一個小小的控制器被放在桌上,中央按鈕按下後,電刺般的疼痛從腳踝處的拷鏈裏升起。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越來越劇烈,我幾乎立刻就倒在地上,嘴巴綁上了審訊室配備的白色棉條,大概是為了防止犯人咬舌自盡。

“八木放,我跟你說過幾次,當初你向我保證的話語,全部被你遺忘了嗎?”

“不與緋世說話,不與他接觸,不吸引他的注意力,現在呢,你做到哪一條了?”

不是你自己說做任務可以接觸的嗎!

眼裏被刺疼得泛起淚水,我看着有馬,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嗯?很委屈?覺得自己不應該受這樣的苦?可最先是你自己找上門來,還許諾了很多條件,所以你才能接受手術留在CCG,我允許你學習,允許你遠遠地看他,允許你偶爾與他交流……你回報我的是什麽?”

“你背叛了我,八木,你背叛了我們當初說好的約定,也就是背叛了人類這個種族。睜大眼睛,看好你自己都在做什麽——你放出了一頭野獸。”

“CCG全局為了把琲世打造成如今這樣的武器,花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而你只是輕飄飄的出現,随便說幾句話,讓他的內心醒過來,就以為自己能控制他了?”

“別做夢了。”

“你見過火吧,若是人的手不慎放在火上烘烤,那無論點火之人究竟是誰,火焰都會毫不留情地灼傷他,因為它是火,它沒有感情,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燃燒。”

“它不會停止毀滅的步伐,直到燒得世界荒蕪,才有可能在塵土裏慢慢熄滅,蜈蚣的心裏燃燒着滅世的火焰,你不加以制止,反倒火上澆油,還天真的以為能讓那地獄之火不去傷人?”

我感覺我要疼得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

腳踝處的折磨一頓,在我幾乎以為殘酷的刑罰結束的時候,更猛烈的電流鑽進身體裏。

汗水和眼淚混合着掉下,我蜷縮起身子,小腿下截的皮膚泛着青紫和大片緋紅,有馬擡起我的下颚,用拇指摩擦我眼眶邊的淚水。

“很疼對嗎?”他低聲道:“如果乖乖聽話就不會受苦,你從來聽不進我的警告,幹嘛要和蜈蚣抱在一起?”

“我需要你,是因為我需要一根有用的狗鏈來拴住兇獸,之所以給你做實戰輔導,是因為沒有人會嫌棄自己手裏的狗鏈太過堅硬。”

“琲世是CCG攥養的猛犬,你只是拴他的狗鏈。不要用那種眼神瞪我……又不識趣?”

電流被調高了一個檔次,下半身近乎失去知覺,我的手指尖開始顫抖抽搐。

有馬用鞋尖擡起我的臉,我口裏的津液浸透了棉條,他俊美無俦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感情:“我能殺蜈蚣一次,自然也能殺他第二次。”

“倒是你,”他微微勾出笑意:“你很喜歡打籃球吧?每天要靠雙腳走很多路,但是也因為有腳才會跑到蜈蚣身邊去。”

“挑斷好了。”

恐怖的電擊停了下來,他随手扯下我口中的布條,不知道殺過多少喰種的雙手附上了我的腳踝,我的眼睛越睜越大,掙紮着往後退,不管怎麽扭動腳踝都沒辦法從他手裏掙脫。

“不要!停手!!”

“我動作很快的,”刀尖泛着森冷的寒光,低沉的嗓音讓我感覺如墜地獄:“況且不會走路也沒關系,琲世不要你了,我不介意養一個殘廢。”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求你,求你!停下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我怎麽求饒他都沒有松手,因為電擊我已經失去了痛覺,只能看見皮膚随刀口微微內陷,刀尖在其中旋動,右腳被放開後我拼命抵抗,他掐住我的腳踝,小刀刺進左腳腳筋的位置,血液順着刀尖滑落,等他放開我的時候,我試着站起來,卻發現怎麽也沒辦法讓雙腿聽從大腦的指揮。

我不會走路了。

“滾開滾開滾開——!!”

我已經很久沒發過脾氣,但這一次我真的開始厭惡有馬,他有些無奈地扔掉小刀過來抱着我:“別亂動,這裏,”他指了指我腳踝上兩個十字形的傷口:“會出很多血。”

“操你媽媽媽!滾滾滾滾!操操操操操!”

“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有馬的态度忽然溫柔起來,他親了親我的發頂,用公主抱的姿勢抱着我起來。

為什麽…要做這麽暧昧的動作?

真戶的話語劃過腦海,我開始發抖。

出了審訊室我才知道現在是深夜,路上碰見的CCG成員都畢恭畢敬地和有馬打招呼,有人看見我裸露在外面流血的雙腿,除了驚訝和試探的神色外沒有誰多問一句話。

到了最近的醫療室,有馬踹開門抱我進去,看見是他,立刻有醫生走上來詢問情況。

“腳筋才被挑斷了,幫他止血,”有馬眼簾微垂:“會不會感染?”

“現在消毒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醫生說着檢查我的傷勢,看見那兩個十字形的傷口很是驚訝和同情:“特等,請問他是你們班受傷的成員嗎?這種傷勢可能以後沒辦法再參與行動了。”

老子話都不想說扭過頭,有馬摸了摸我的耳朵:“他是我的……”

這時隔壁間傳來争吵聲,打着繃帶的不知罵罵咧咧走出來:“真是的,這種小傷随便包包就好了,打石膏躺半個月不得死人,”他無意看見了我的臉,腳步一頓:“八木?你被放出來了?”

我不想理不知,誰都不想理。

我想打架。

“你怎麽受傷了……你的腿!”他看見我小腿上青紫的皮膚和被斷掉的腳筋,再看向有馬,共同戰鬥過的隊友感讓不知一下抛棄了階級觀念,怒吼道:“有馬貴将!你對他做了什麽!”

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有馬擡了擡眼皮沒有說話,醫生停下手裏的動作:“特等,這是您……?”

“八木放勾結青銅販售情報導致多名搜查官犧牲,為了懲戒,我斷了他的腳筋。”

“媽的!”我不想忍了:“神經病!”

大概是從來沒有人敢罵有馬,醫療室瞬間安靜下來,不知這時才明白自己剛才質問的對象是有馬貴将,他臉色發白死死盯着我。

有馬理智的聲音打破沉靜:“處理好了嗎?”

“好、好了。”醫生兢兢業業地解說:“要一天換三次藥,您……”

“我幫他換,藥準備好,”他思考片刻補充:“有沒有RC抑制劑?劑量大一點。”

“有,這就去準備。”

醫生如獲大赦走到一旁備藥。

不知抓抓頭發,眉頭死死皺着:“有馬先生?八木他并沒有勾結青銅,你這樣不經上面核查直接處理恐怕…”

“不知一等,你該離開了。”

升級了啊。

琲世應該也升級了吧,畢竟有那麽大的戰功。

不知不甘不願地拉開門,醫生交給有馬印有CCG标志的白色醫療紙袋,他道謝後抱我起來走出了醫療室。

庫因克斯小隊和鈴屋班都有在CCG附屬樓專門配備的住所,特等搜查官會有單獨的房間,刷開房卡他抱我到了沙發上,RC抑制劑的封環拉開,整個空間都充斥起令人昏沉的味道。

有馬的住處非常寬敞,我都懷疑是不是整層樓一半的空間都劃分到了這裏,裝修現代簡潔,細致入微,落地的玻璃窗因為位于47樓,可以将整個東京花花綠綠的繁華夜景盡收眼底。

老子就不說話,看你今天怎麽玩。

浴室裏的燈光被打開,昏黃溫暖的光芒落在地上,等放水聲停下後我都快因為RC抑制劑睡着了,有人帶我進了浴室,全身浸泡在溫水裏, 身上的衣服被脫下, 我一個激靈睜開眼:“我自己洗。”

“你還有力氣嗎?”

他的手順着後背滑到臀邊,勾住內褲邊緣,我并緊腿不想讓他脫掉身上最後的衣物,沒想到他隔着濕淋淋的內褲拍了拍我的臀部,我的臉漸漸因為羞恥和憤怒紅了起來。

有馬他……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再不分開腿,會發生什麽我不保證。”

他危險地眯了眯眼睛,音色喑啞磁性。

我幹脆張開腿自己脫掉了內褲,細膩的目光落在我的全身,沐浴液倒進浴缸中,清淡的香味彌漫了整個浴室,就在我快要爆發的時候,有馬走了出去:“傷口不能沾水,洗完後叫我。”

給浴缸換了一次水,我洗幹淨自己身上的泡沫。

鬼才要叫他。

我試着支起身體,大半個身子出了浴缸,作為支撐點的手一滑我一下翻出浴缸趴在地上,浴室裏的聲響驚動到了有馬,他拉開門,毫不意外地順手拿浴巾裹起我抱我起來,被他扔到主卧室的床上後,我盯着他不說話,他也回以沉默。

良久,我不禁開口:“你什麽意思,喜歡我?”

如果他喜歡一個人就要斷掉對方的雙腿,這樣的愛意可怕得足以摧毀後者一生。

“要是拉開這邊的窗簾,剛好可以看見庫因克斯小隊的公寓,那個位置有一臺固定電話,打過去的話,琲世會過來接。”他撫摸着我的臉,一根手指探進我的口腔裏,模拟抽插的姿勢深入淺出““如果我把你按在玻璃上讓琲世看見,你覺得他會怎麽想?”

我深切理解到真戶之前那句話的意思。

喜歡我的人…似乎都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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