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再次相見
我們從此過上了兩人一貓的幸福生活。我給大炮買了各種各樣的貓糧,但是它都不怎麽喜歡,大炮經常趁我們吃完了飯,去偷偷的吃我們剩下的飯菜。慢慢的,我和曾颢就給大炮準備一個小瓷碗,不管有什麽好吃的,都會先給它盛一份。
我們給大炮準備了好多的小玩具,但是大炮對那些花花綠綠的小玩意都沒什麽興趣,它整日裏抱着那團毛線球,趴在房間的角落裏睡覺。
真是只怪貓。
大炮并不粘人,它只會在我們睡着了之後,在我們的身邊靜靜地蜷縮成一團。
我和曾颢每天都有很多課,每天待在出租屋裏的時間都很短。
有好幾次,我還沒上樓,就看見大炮站在窗前張望着什麽,可是等到我上了樓,只能看到它趴在一個角落裏,抱着毛線團睡覺。
我知道,大炮是想被人陪着的。
曾颢說:“我下面的幾周是攝影課,要不然,我帶着大炮?”
大炮看了曾颢一眼,舔了舔爪子。
早上去上課的時候,曾颢背了個書包,大炮嘴裏叼着毛線球,輕輕一躍就蹦進了書包。
我撥弄了幾下拉鏈,說:“等着吧,我們這就去把你賣了。”
大炮沖我呲了呲牙,尾巴一下子豎了起來。
曾颢梳着大炮的毛,說:“冬冬,咱們快點,你要遲到了。”
到了教學樓前,我抱了抱曾颢,在他耳邊說:“如果不是這邊的人多,我真想親你一口。”
“吼——”
大炮輕輕吼了一聲,聲音甚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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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炮的腦袋上彈了一下,說:“你生什麽氣?這是我男人,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曾颢揉了揉我的頭發,說:“去上課吧,我和大炮中午來接你。”
我拿着課本,說:“好嘞,哥,你路上慢點。”
我上樓的時候,被一個人撞了一下,我剛想問是誰這麽不長眼,那個人就連忙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竟然是喬汶汶。
我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胡迪。
胡迪也是一臉的不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并不怕胡迪看到我和曾颢親熱,我只是覺得被他看到會很尴尬。
上課的鈴聲已經敲響了,我顧不得胡迪,快速的上了樓。
喬汶汶坐在了第一排,她的眼睛紅紅的。
胡迪走進教室,看都不看喬汶汶一眼,直接坐到了教室後面。
李皓宇湊在我耳邊說:“已經好幾次了,你沒在宿舍所以不知道,胡迪和她已經吵了好幾次了。”
我只是哦了一聲,別人的事情,我從來都不在乎。
曾颢的生日剛好是在周六。
我已經給曾颢訂好了蛋糕,現在只需要去取一下就可以了。
大炮在牆角玩着毛線球,我看了它一眼,它也看了我一眼,然後大炮轉了個身,背對着我繼續玩毛線球。
我不想讓大炮自己留在出租屋,就輕輕的走了過去,把它塞進了書包。
大炮以為我真要把它賣了,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我學着曾颢的樣子,撫摸着大炮的脖子,說:“別動,咱們去給曾颢買蛋糕,好不好?”
大炮掙紮了好幾次,終于認命的縮在了書包裏。
我背着書包,打了個車去了蛋糕房。
大炮不喜歡黑的地方,它順着書包的縫隙探出了頭,好奇的觀賞着外面的世界。
一進蛋糕店的門,大炮就從書包裏蹦了出來。
大炮一點都不怕生,在店裏面随意轉了起來。
我早就預定好了蛋糕款式,蛋糕師傅按照我的要求,在蛋糕上擺滿了玫瑰花瓣,然後把蛋糕的頂部留了出來。
這家蛋糕店的手藝不錯,做的造型簡單大氣。
我挑了一支紅色的果醬,在蛋糕的頂部輕輕地畫了一副畫——曾颢和我一起,盤着腿坐在了床上,我們倆看起來甚是親密。
蛋糕師傅看着我娴熟的手藝,稱贊道::“兄弟,你該不會是學過吧?做的還挺像樣的。”
我笑了笑,說:“我學美術的。”
而且,這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幅畫。
這裏面全都是我對曾颢的感情。
大炮一直都喜歡新鮮的東西,它主動的湊了過來,但是做蛋糕的臺子很高,它這麽小的身板肯定是蹦不上來的。
我看了一樣大炮高高擡起的小腦袋,在我和曾颢的畫像中間,加了一只小貓。
整幅畫面瞬間溫馨了起來。
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大二第一學期要學的東西有很多,時間又過的特別快,再有兩個星期,就要期末考試了。
我們的專業課已經結束了,我的成績還不錯。剩下的就是文化課了。我的英語一直不好,這一學期的外國美術史要考的東西又特別碎,我索性給李皓宇打了個招呼,剩下的時間都在出租屋裏安安靜靜的複習。
曾颢的成績極好,他每一門都是尖子生,幸好有他幫我劃重點,我複習的還挺輕松。
曾颢的課還沒結束,所以出租屋裏只有我和大炮。
大炮并不喜歡我,它每天都和我保持了一段距離。它玩的它的毛線球,我背我的重點,我們倆一直以來和平相處、相安無事。
我在出租屋過了一星期的安生日子,臨近考試的時候,李皓宇忽然給我打了個電話。
沒有遇到曾颢之前,一直都是李皓宇幫我複習,我還以為李皓宇是要問我的複習情況。
電話那邊,李皓宇支支吾吾半天,我意識到事情明顯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
我開了幾句玩笑,問:“李皓宇,你怎麽了?”
李皓宇過了很久才說:“餘冬,我不想給你打這個電話的,但是……你能不能來看看胡迪。”
“他?怎麽了?”
不管胡迪發生了什麽,他身邊都應該有喬汶汶。
李皓宇知道我在想什麽,接着說:“他和喬汶汶分手了。他這兩星期,沒日沒夜的喝酒,回寝室就是睡覺。複習什麽的,他也沒管過。我看的都難受,現在,只有你能勸勸他了。”
我踢了一下地板,不知該不該答應,更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李皓宇說:“餘冬,我知道你和胡迪鬧過不少矛盾。但是都過去這麽久了,你就來看看他吧。”
我猛踹了幾下地板,吓得大炮豎起了毛。
李皓宇見我還是不說話,嘆了口氣,說:“不管怎麽樣,大家都是同學。何況,只要我有一點辦法,就絕對不會找你。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來一下吧。”
李皓宇那麽照顧我,我總不能連這點忙都不幫。
我咬了咬牙,說:“我現在過去。”
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過宿舍了。
宿舍裏還是和以前一樣,所有的東西都亂成了一團,襪子衣服都胡亂的扔成了一團。
李皓宇看到我,拉着我進了宿舍,說:“胡迪剛剛去洗頭了,你坐在這等等吧。”
我點點頭,坐在了自己以前的床板上。
床板上有一個不小的洞,不用想都知道是胡迪砸出來的。
他的暴脾氣,一直都沒有改過。
李皓宇給我倒了杯水,說:“胡迪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坐在你的床板上。前段時間,別的班的人想搬過來,胡迪怎麽都不願意。”
我伸手摸了摸這塊床板,低頭嗯了一聲。
門外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我不用看就知道,是胡迪回來了。
我曾經是那麽喜歡他,就連他的腳步聲,都刻在了骨子裏。
腳步聲停了下來,然後,響起了一聲同樣刻在我骨子裏的呼喚——
“冬冬。冬冬?”
再聽到這一聲熟悉的呼喚,我竟有些恍惚。
我擡頭看去,心口猛的一痛。
胡迪的頭發濕漉漉的,淩亂不堪的貼在額頭上。他的胡子不知道多久沒有刮過了,看起來邋遢極了。
我們倆,不過是一個星期沒有見面而已。
胡迪壓根沒想到我會來,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我看着胡迪重重的黑眼圈,不知為何,眼睛也酸了起來。
胡迪感受到我的目光,他連忙用毛巾擦着頭發,問:“你怎麽來了?”
李皓宇拿起手機,說:“我的外賣到了,我先出去了。”
李皓宇出門的時候,在胡迪的肩膀上用力的錘了一下。
胡迪擦幹了頭發,說:“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真不好意思。”
我和胡迪,已經大半年沒有說過話了。我笑了笑,說:“別站着了。”
胡迪的身子動了動,拉着一把椅子坐在了我旁邊。
我問:“你和喬汶汶,怎麽分手了?”
胡迪回答的很幹脆,他說:“我不喜歡她。”
“那你還……”
胡迪說:“我以為我會喜歡她的,可是,我錯了。”
我點了點頭,只能陳默。
我感覺自己應該說些話來安慰一下胡迪,便開口道:“你這麽優秀,總會遇到合适的人。”
胡迪低着頭,說:“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我想伸手替胡迪整理一下頭發,可是這個動作過于親密。我只是從胡迪的書桌上拿起了剃須刀,說:“把胡子刮一下吧。”
胡迪沒有接剃須刀,他握住了我的手,說:“冬冬,我們……”
我沒有勇氣聽完胡迪的話,我說:“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
胡迪松開手了手,苦笑道::“我早該猜到的。”
是啊,我們都該知道的。
我們倆這一輩子的關系,只能是好兄弟了吧。
胡迪伸出胳膊,在我的背上拍了拍。
明明今天應該是我來安慰胡迪的,可是到了現在,傷感的人,竟然變成了我。
“胡迪,”我說:“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只是那個人,不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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