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車禍
胡迪和我放棄了聊情情愛愛,我們倆随便聊了一下各自的生活。他看時間也不早了,故作輕松的說:“冬冬,我送你回去吧。”
我和胡迪走過軍訓的柏油路、走過熱鬧的籃球場、走過食堂,走過天鵝湖,走過了所有這些曾帶給我們無限快樂的地方,我看着熟悉的校園,它們仿佛都渡上了一層陰郁的灰色。
路上的時候,胡迪接了個電話,他無比敷衍的應付着電話裏的人,說:“我在宿舍,沒空。”
不用猜,就知道那是喬汶汶。
等胡迪挂了電話,我說:“喬汶汶,挺不錯的。”
胡迪說:“是不錯,但是不合适。”
胡迪開始給我講述他和喬汶汶的故事。
胡迪只給我講了喬汶汶是如何對他百般讨好,他又是如何的渣。
雖然胡迪沒有明說,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在這段感情裏的痛苦和不被理解。
其實,那段分手的時光,我和胡迪都不好過。
胡迪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從來,就只有別人對他好。
我是個例外,能被胡迪照顧大半年,是我終生的幸事。
我們剛說着喬汶汶,沒想到,剛走到校門口就遇上了她。
喬汶汶的手裏抱着一束玫瑰花,她應該是想去宿舍找胡迪。
喬汶汶看到胡迪,聲音發着顫,問:“胡迪,你不是在宿舍嗎?”
胡迪面不改色道:“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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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汶汶絲毫不生氣,她笑着把玫瑰花遞了過來,說:“送你的。上一次去花店,你對着這捧花看了好久呢。”
我和胡迪過的第一個情人節,我要的花,就是這個款式。
胡迪沒有接喬汶汶的花,他說:“我要出去,帶着花,不方便。”
喬汶汶的笑容僵住了,但還是說:“那我抱着花,跟在你後面。”
胡迪說:“不用了。”
喬汶汶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胡迪也不忍心看她傷心,說:“回去吧,天晚了。”
喬汶汶的淚水留了下來,她說:“胡迪,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胡迪看了看我,盡管我沒什麽表示,可是他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我們倆,不合适。”
喬汶汶咬着嘴唇,說:“我不信,我不信。”
胡迪不去看喬汶汶,他拉着我的手,說:“冬冬,我送你回去。”
“胡迪!”喬汶汶聲嘶力竭道:“你是不是喜歡餘冬?”
胡迪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說:“是。”
我看着胡迪,他的表情從未像現在這樣的堅毅。
胡迪不準備多解釋什麽,他只是牽着我的手,說:“冬冬,我們走。”
喬汶汶用力的,把玫瑰花砸在了我的身上。她的玫瑰花上都是尖利的小刺,我的臉上一下子被劃出好幾道淺淺的口子。
胡迪搶過玫瑰花,把它扔到了一邊,說:“喬汶汶,你有火對着我發,這件事和餘冬沒關系。”
喬汶汶的臉上都是淚水,她給了胡迪一巴掌,捂着臉跑開了。
我掙開了胡迪的手。
曾颢還在等我回家。
胡迪看着我的手,說:“剛剛,我只是胡說的,我不想讓她再糾纏我罷了。”
我離胡迪遠了一步,說:“我知道。”
胡迪把我送到了校門口,我說:“剩下的路,我自己能回去。你也別對喬汶汶太絕情。”
胡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掏出手機,給曾颢打了個電話。
曾颢在電話裏告訴我,他新找到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廳,要帶我和大炮飽餐一頓。
我等車的時候,看到了喬汶汶。
喬汶汶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女生,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都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
我跟在喬汶汶後面,想把她送回宿舍。
喬汶汶低着頭走在路上,她完全沒看到路上的紅綠燈,魂不守舍的就走上了馬路。
現在正是晚間高峰期,路上的車一輛接着一輛,喬汶汶穿的又是黑衣服,這不是找死嗎?
忽然間,我聽到一聲響亮的鳴笛聲,一輛轎車想剎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操!”
沒辦法,我只能快速的沖了過去,把喬汶汶推到了一邊。
我聽到咔嚓一聲,然後就是鑽心的疼。
喬汶汶被我推倒在地,她剛一扭頭,就看見我抱着腿倒在了地上。
小轎車停在一邊,司機連忙跑了下來檢查我的傷勢。
周圍一下子圍滿了人,開始打120。
喬汶汶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趕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現在周圍堵的全都是車,所以救護車來的很慢,我抱着自己的腿,疼的幾乎要失去了意識。
我忽然聽到了胡迪的聲音——
“冬冬!你怎麽了?”
喬汶汶害怕極了,她想去抱住胡迪,卻被他一下子推開了。
胡迪一把将我抱在懷裏,握着我的手說:“冬冬,別怕。”
我想離胡迪遠一點,可惜,我沒那個力氣,只能盡量把臉挪的遠了一些。
轎車司機說:“救護車堵在前面了,這可怎麽辦?”
胡迪攬着我的肩膀,把我抱了起來,說:“冬冬,抱緊我的脖子。”
胡迪抱着我找到了救護車。他陪着我去了醫院,又陪着我做了幾個檢查,檢查的結果是腿上的骨頭斷裂,需要做手術。
這是我的腿第二次受傷。
又是因為胡迪。
手術的時候,醫生給我打了一針麻藥,疼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我的意識也慢慢的消失了。
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有個人正在拿着濕毛巾給我擦臉。
那個人是胡迪。
胡迪從未對我如此溫柔。他看到我醒來,想去摸我的臉。
可是我看到胡迪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往後挪了挪。
我想動一下身子,可我的腿上已經打好了石膏,根本就動不了。
胡迪說:“我就是想幫你擦擦臉。”
曾颢還在等我回去吃飯,我問:“我的手機呢?”
胡迪把手機遞了過來,說:“那個人,已經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果然,我的來電顯示至少有十幾條,全是曾颢。
我撥電話的時候,胡迪很知趣的戴上了耳機。
電話播出去的一瞬間,就被曾颢就接了下來,他焦急的問:“冬冬,你在哪兒呢?”
我說:“我在醫院。”
“醫院?”曾颢停頓了一下,問:“是不是胡迪生病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一下子笑了出來,說:“不是胡迪,是我的腿斷了。”
曾颢的語氣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說:“冬冬,你別給我開玩笑。”
我拍了一張腿的照片,發給了曾颢。
曾颢的語速瞬間快了起來,他問:“冬冬,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看一下四周,只能說:“我在……一個病房裏面。”
胡迪面無表情的報出了一串地址,我給曾颢重複了一遍,問:“咱們晚上還要不要出去吃飯了?”
曾颢沒回答我,直接挂了電話。
曾颢趕來的很快。他一看到胡迪,就拉着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又是你?你還想冬冬為了受多少次苦?”
胡迪的拳頭握的緊緊的,但是他既沒有動手,也沒有還口。
我受傷是因為喬汶汶,和他脫不了幹系。
幸好曾颢離我不遠,我拽着他的衣角,說:“不關他的事。”
曾颢冷哼一聲松了手。
我說:“你也不先問問我疼不疼。”
曾颢摸着我腿上的石膏,他臉上的表情擰成了一團,說:“受了傷,哪有不疼的。”
胡迪不想看到我和曾颢膩歪,他板着一張臉走了出去。
曾颢檢查完我的身體,确認了我一切都好之後,他把頭扭了過去,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曾颢的臉肉肉的,生起氣來還挺可愛。
我扯了扯曾颢的袖子,說:“哥,胡迪只是來看看我。”
曾颢把我的手撥到一邊,說:“你們倆是好兄弟,受了傷,第一個就通知他,我知道,也很理解。畢竟你們是一屆的,可以朝夕相處。”
這幾句話,我越聽越酸。越酸,我越覺得有趣。
我說:“是啊,那我立馬把他喊回來好了。”
曾颢一把将我的手機搶了過來,說:“你敢!”
我立馬陪着笑,說:“不敢不敢,你對我這麽好,哪裏還需要別人?”
曾颢嘆了口氣,把頭轉了過來,握着我的手,說:“冬冬,我怕,我怕我比不上胡迪。”
我在曾颢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我知道誰對我好,我也知道知恩圖報。哥,我這輩子,只想和你在一起。”
曾颢緊緊的握着我的手,問:“腿還疼嗎?”
雖然麻藥的勁還在,但是我還是裝成一幅要死的樣子,說:“哥,我要喝骨頭湯。”
“好!”
我的手不安分的亂摸起來,說:“我要喝你的骨頭湯。”
曾颢忽然正經了起來,他把我的手塞進了被子裏,說:“你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我明天給你熬,你看看現在想吃點什麽,我給你買去。”
曾颢搬了個凳子,坐在我的床邊,陪了我一夜。
曾颢困得不行,也只是把頭靠在病床上睡了一會兒。
早上的時候,曾颢的鬧鈴準時響了起來。他不想打擾我睡覺,很快的關了鬧鐘,然後去外面洗漱。
曾颢看到我醒了過來,他又去打了一盆熱水,幫我擦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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