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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所知道的編程規則一共有三種,分別是電腦語言,光腦語言和生物腦語言。第一種編程語言的基礎是二進制,第二種編程語言的基礎是波段圖形語言,而第三種語言的基礎則是生物信號語言。

而林舒此時接觸到的主機語言,卻并不是這三種之中的任何一種。

之前林舒一直以為主腦的運算方式應該跟目前的情況區別不大,因為它內部可以模拟出平面電腦系統。但是後來才發現,它就真的只是模拟而已。

主機使用的語言基礎,似乎并不是林舒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種。雖然他也想要解析,但是無奈以他個人的技術水平,完全無法做到。

他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主機系統基本上是依附在他的意識上面的,至于是不是依附在自己的大腦上還很難說,因為主機的向導系統自身的認知是“依附在林舒的精神體上”。

這個精神體是指大腦意識,指靈魂,還是指其他的什麽?林舒并不能完全判斷。

還有一點就是林舒發現主機的引導系統并非智能程序。它擁有智能程序的基本判斷能力,基本語言能力,但是卻缺少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自我意識。

林舒對此很是思考了一段時間,疑惑于到底是一萬多年之後人類也始終無法制造成智能生命,還是制作者本身故意不在主機之中植入這樣的智能生命?比如說,他們覺得植入這樣的智能生命可能導致整個系統不太安全之類的?

林舒覺得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過在這個立場前提上面,林舒至少知道了,他可以按照自己意識的自然指令來測試整個系統,而系統似乎也能利用他意識中原有的一些知識體系來進行運行和判斷。因為林舒目前不能也不太敢強行破解主機系統,所以他選擇了每天試着使用各種指令來操控系統,挖掘新的功能。

目前知道的主機功能有以下一些。

一、可以模拟出林舒本人的知識體系之中認識比較深入的系統,不但包括平面電腦系統,也可以模拟出光腦和生物腦系統。

這對于林舒來說簡直是意外的驚喜,因為現在的現實技術根本就不足以實現相關的內容,而主機給了他一個測試和完善一些技術的條件。

二、可以根據林舒的指令來實現一些基礎的技術解析和軟件設計,包括但不限于一些林舒只知道大概技術原理卻無法還原整體細節的軟件。主機會自動抽取林舒大腦之中的一些技術構想和知識邏輯,然後對之進行修補和完善,速度遠勝過林舒自己完全自主進行的設計,同時又是完全按照林舒的設想和思索模式來的。

這也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林舒覺得主機仿佛是在和他慢慢地融合,所以這些行為不是他操控着主機在完成,而是他自己本人就有了主機的運算速度。

不過同時也有一些副作用,就是他的食量變得超乎尋常地大,而且還會“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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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吃電。

食量這一點不用多說,梁月華只以為兒子到了成長期,所以食量自然而然就變大了。天知道林舒的成長期還早着呢,而且上周目就算是成長期的時候他也沒有吃得這麽多。

白苗看見之後,都驚訝他的食量快趕上白馳文了。

但是食量變大,并不表示林舒的消化能力就變好了。他最近的胃就很不舒服,林舒判斷是因為胃的消化能力跟不上自己的進食速度,已經開始抗議了。他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的生命健康的,所以很快開始控制進食量,只是每天不停口地食用糖果。

居銘豐知道這件事之後,卻是幾乎就有點擔憂起來,說道:“要不還是盡量少點使用那個什麽主機吧!反正沒金手指我們也不是就幹不成事。”

林舒卻表示:“來不及了。我現在只要醒着就在自然而然地使用它,這東西我沒有辦法控制它開啓或者關閉,似乎它本身就是和我的大腦渾然一體的。我現在只想知道,在未來的時候擁有這種主機的人是怎麽承受這種消耗的?”

居銘豐皺眉道:“誰知道未來會有什麽手段?說不定他們都是吃特殊的營養液過活的呢?林舒,不行,我太擔心了,你不能再用它了,至少要少用一些。”

他的眼裏真的是快滿溢出來的滿滿的擔憂與恐懼。居銘豐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其實很少對什麽事情産生恐懼,但是這一刻他真的是挺驚恐的……因為這種奇怪的金手指,完全是他的能力所能控制的情況之外的東西。

萬一設計者設計時存了些許有意的刁難或者無意的思慮不周,林舒的命就可能賠出去了。

林舒知道他的不安,柔聲安慰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在找到解決方案之前,我會盡量減少消耗的,糖也會盡量一直吃。”

不過雖然這樣說,但是林舒還是明顯感覺到了能量的不足。明明吃了很多東西,心理上卻還一直覺得很餓,哪怕其實胃還脹得生疼。而且一旦思考的時間長了,就會不自覺地開始犯困,讓林舒在課堂上挨了好幾次點名。

實在無奈的情況下,林舒已經在考慮删除一些主機之中儲存的系統模型了。

他其實也詢問過系統引導程序如何補充能量,結果系統引導程序卻只催促他進食。

直到某一天,他因為低血糖而暈倒了過去。然而暈倒的時候,他的意識卻非常清醒,仿佛游離在了一個意識的空間。

然後主機系統便警告道:“能量不足,宿主處于危險狀态。是否啓動緊急充能狀态?”

林舒的意識愣了一愣之後,便選擇了肯定的答案。

林舒是在公司暈倒的。他暈倒的時候,屋裏正坐着一大堆人在進行最近的研發進度展示,林舒突然趴倒在桌上的時候,居銘豐還沒有意識到他是暈了,只是以為他又胃疼了,剛叫了兩聲,還沒等到林舒回答,結果周圍就突然猛然一黑,整棟大樓的燈光都消失不見。

這時候周帆正站在展示屏前面,一愣之下,望向窗外,卻見到了一幕異常令人驚愕的場景。

就見整個視野所及的地方,所有燈光開始從近到遠地熄滅,轉瞬之間整個城市似乎都猛然被吸走了光線。

會議室之中頓時一片嘈雜,有人開口問道:“怎麽了?停電了嗎?”

卻是白苗的聲音。

周帆隐約覺得這跟一般的停電似乎有所不同,因為整個城市似乎并不是同時熄滅燈光的。不過這點奇怪,也不至于讓他産生異常的猜想,所以只是愣了一愣,就說道:“好像沒有聽到今天要停電的消息,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然而這點異常只是讓居銘豐愣了一愣,就放到了腦後。他的心思完全放在林舒的身上,馬上又回頭望向了林舒的方向,一邊伸手去拉他,一邊再次叫道:“林舒?林舒?”

然後就感覺到林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我沒事。”

他不但沒事,反而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只是沒想到一次暈倒會造成整個城市停電這樣的結果。林舒捏了捏居銘豐的手,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沒事,就是發生了點事情,我回頭私下跟你說。”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附近的電量回複,所有人也沒有太計較太多,就開始繼續演示。

直到這一切結束,林舒和居銘豐各自被人捎回了家裏,林舒才在視頻對話裏面跟居銘豐說明了情況。

居銘豐眨了眨眼睛,問道:“所以之前整個市停電,那麽大的陣仗是你搞出來的?”

林舒說道:“我也不知道它的緊急方案是這麽個緊急方案……真奇妙,我都不知道人體要怎麽吸收電能。而且我現在精神很好,總覺得三天三夜不睡都沒有問題的感覺。”

“別!”居銘豐說道,“你就算大腦不需要休息,身體其他部分還是需要休息的。”

然後他又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說道:“不過事情解決了真是太好了。我就怕那個未來主機會害死你。”

林舒說道:“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巨額電費單到我們公司……我覺得這主機抽取的電量肯定不小。”

居銘豐說道:“巨額電費就巨額電費。只要你好好的,錢算個什麽東西。”

“主要是不好解釋這些電到底消耗到哪裏去了。”林舒說道,“也不知道主機到底是怎麽抽取能量的。如果是通過我們的電源裝置抽取的,我們可千萬不能認,就說是不知道什麽意外事故導致好了。”

不過他想了想,又覺得這樣占公衆的便宜不太好,就繼續說道:“不過不管電表測得出來測不出來,我們回頭都想辦法把這筆費用給補上。加三成選個合适的項目捐慈善好了。”

居銘豐微笑說道:“好。”

之後飛信的事件鬧得越發嚴重,被封號的玩家自然是憤怒非常,而被解散群的玩家也是群情激憤。有人嘲諷飛信:“這都什麽時代了還搞連坐制度?誰上傳的找誰去呗,上傳的又不一定就是群主!”

結果飛信卻振振有詞地曬出了注冊賬號前的用戶協議合約。

只見協議上面有一段說明,說的正是如果通過飛信通訊軟件傳播的任何具有侵權性質的內容,飛信都有權利對之進行處理甚至于完全或者部分地封禁賬號,停止服務。

這段協議不但令用戶驚愕,也讓很多同業者感到嘲諷。用戶的驚愕在于大部分人其實根本不知道有這條協議的存在,這倒是并不讓人奇怪。

現在很多人注冊的時候對于須知的協議都是一拉到底,根本不看具體內容,所以不知道這些條例倒是沒什麽。然而不管有沒有這幾條條例,用戶其實是沒想過飛信會真的實踐這樣的條案。

不只是因為一小部分人知道大部分時候這種條款都是作為威懾和遭遇官司時候推卸責任的用途大于實際作用,也是因為多年以來飛信從來沒有對于類似的行為有過動作。飛信群作為國內各種破解游戲,盜版視頻,盜版TXT的集散地,飛信官方是從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除了快書或者其他飛信自己旗下的一些網站的商品能夠享受被屏蔽關鍵詞和禁止上傳的待遇,其他被侵權的人向官方投訴撤出一些文件的程序都麻煩又緩慢,而且屢禁不止,春風吹又生。

想要飛信處理一些侵權的賬號,要遠遠比讓對方處理一些詐騙賬號困難多了。事實上,應該說幾乎沒有過這樣的前例。

這種情況下,飛信突然采取如此強硬的态度,也難怪用戶炸毛。

但是即使飛信拿出了這樣有力的條律,整件事卻沒有因此而平息,反而在一切有心人的挑唆之下越演越烈。

飛信作為一家行業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多年來幾乎是獨霸一條産業鏈,而且又什麽領域都想插一手,“模仿”了不知道多少游戲和軟件,到處到別人碗裏搶飯吃,其敵人是肯定不少的。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渾水摸魚的人根本數不勝數。

于是短短一周內,許多個軟件商都對飛信的行為表示了口頭上的譴責——譴責他“威脅用戶”的,評價它“雙标”的……甚至還有大軟件商毒辣地表示“整個國內最大的盜版商終于也體會到了盜版的弊端,可喜可賀”。

然而這還是明面上的抗議。

更多的是臺面底下的波濤暗湧。

自從很多賬號被封,大量的群被解散之後,就很有一些用戶表示要棄用或起訴飛信通訊軟件。林舒隐隐約約覺得這一形勢似乎有些眼熟,卻不記得什麽時候見過。

但是不管要不要棄用飛信,在現代社會,大部分人都總是需要用到一個社交軟件的。所以更大網站都十分會抓時機——羅貝網迅速推出了一個羅貝交流娛樂版,千回搜索更新了千回CU到升級版本,甚至就連先潮新聞也推出了一款小巧靈便的通訊軟件……其他各種借機采取行動的軟件商也是不計其數。

這種情況下,星澤卻迎來可意外的客人。

林舒問道:“對方說是96久樂YY的代表?”

杜思彤回答道:“是這樣沒錯。對方說想跟我們談談合作的事情。”

久樂YY來的是一個名叫齊得遇的男人。他想未來游戲提出了合作意向,說是想要跟星澤合作,在未來平臺之中嵌入可以直接進行交流的語音系統。

這種語音系統林舒知道,其實就是《九重天》裏面嵌入的語音系統。主要包括幾項功能——語音傳輸,語音轉化文字,文字轉化語音,以及變聲。

這種功能在目前的網游裏面還是比較稀有的,但是随着時間過去,過個幾年就會司空見慣了。不過這種功能,在網游裏無疑會顯得更有用一些,而早期的開放性平臺幾乎都沒有過類似的設定和功能。

所以林舒很奇怪對方為什麽會找上自己的公司。

齊得遇面對這個疑問,卻是笑了笑,十分自然地說道:“因為未來平臺雖然是以單機為主,卻又不是以往的那種單機游戲。說起來,單機游戲未來的走向怎麽樣……其實還非常不明朗,不過我覺得你們的做法卻是給單機開出了另外一條出路。”

“但是我認為未來的單機,也并不是說就不需要任何交流了。不論如何,我們現在處于一個網絡社交的年代。也許有那麽一種情況是有人會覺得網絡游戲需求的合作性或者社交性太高了,偶爾他們也有不那麽需要社交而只希望專心玩游戲的時候,這種時候就是單機的生存空間了。但是即使是這種情況下,也并不是說他們就不需要進行任何社交了……他們可以進行一些無關游戲合作的社交,比如說類似于游戲聊天室,或者是論壇攻略灌水板塊那樣子的社交。”

“就像現在的一些手游,你要說它交流性很高,其實沒有。但是它們總歸還是會稍微保留一些交流的餘地,因為這會帶給用戶一些安心感。”

然後齊得遇又說道:“其實我們的語音軟件也不僅僅只是為了網游而開發的。語音文字轉換只是第一步,以後有一天,我們會讓所有玩家在聊天的時候雙手都可以完全離開鍵盤——哪怕聊天對象本人其實只是一個聾子。”

鄭方成聽了,卻是說道:“挺了不起的理想。但是不瞞你說,其實我們自己也已經開始了這方面的研發……”

齊得遇頓時聽得一愣,然後問道:“……你們研發到哪一步了?”

鄭方成笑笑,說道:“其實一般。我們研發的速度不是很快,而且方向也不同,但是技術層面上的目标是與你們相似的……雖然不是為了用于語音交流。”

他說道:“其實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或者你願意參觀一下我們公司正在研發中的新引擎?”

齊得遇眨了眨眼,然後就同意了。

之後鄭方成帶着齊得遇參觀和了解了一下星澤準備一兩年之後在平臺上推出的新開放式引擎。不過雖然說是新引擎,但其實引擎主體目前連個雛形都沒有,鄭方成帶齊得遇看的也不過就是語音識別控制系統在游戲中的運用方式。

齊得遇看了之後,卻是慢慢地專注起來。他之前想過的語音識別技術的主要運用方向還是遠程交流方面,卻沒想到星澤卻是這樣獨辟蹊徑,把語音識別用在了與電腦程序的互動上。

但是這種技術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比如現在很多智能電器,智能手機等等都已經加入了語音控制系統。不過還沒有人把這樣的技術使用在游戲裏罷了。

齊得遇看過了星澤在語音識別方面的研究進度和運用方式之後,便回去了久樂的總部,過了一段時間,久樂再次來人,跟星澤簽訂了一個合作研發的合同。

久樂在語音識別方面的研究顯然比星澤深入許多,不過研發的方向有所不同而已。比如說久樂除了語音識別,本身還涉及到了拟人朗誦等等技術,而這是星澤所不曾涉及的。

不過星澤方面也有着久樂原本所沒有的創意和技術。比如說目前同時運用在天晴娘和游戲人物身上的智能反應系統,就是久樂感興趣而自身沒有掌握的。

未來平臺的吉祥物天晴娘的程序近幾個月來一直有着日新月異的變化,近段時間已經能夠對一些簡單的語音問話有所反應了。不過由于語音庫的限制,她的反應種類和反映內容非常有限。

但是即使如此,還是有許多玩家樂此不疲地逗她。

與久樂合作之後,林舒就考慮到可以利用久樂的技術,快速地擴展天晴娘的語音庫,以及如何讓天晴娘自己擁有說話技能。

日本出了各種電子歌姬之後,在電子拟人語言方面的路就越走越遠,歌姬們的拟人化程度也越來越高,而這個過程其實是呈現良性循環狀态的。

商業蘊養技術,而技術回饋商業。

相比之下,國內在這一方面的步伐就走得慢了許多。

國內久樂在這方面其實已經算是走得比較遠的那一撥了,雖然拟人對話依舊顯得幾分緩慢和不夠逼真,遇到比較少見的用詞或者句型的時候,還會出現一些別扭的發音和語調,但是終究是已經走出了這第一步。

而久樂則從星澤這裏得出了未來發展的新靈感——假如能夠融入電子智能技術,那麽以後久樂就可以在自己的軟件之中加入一定的聲控技術,而這對于增強軟件本身的吸引力一定很有用。

兩方一拍既和,合作被放入議程。

然後在簽好合同的這一天,齊得遇離開星澤的辦公樓,卻不料正好當面和一個人迎頭遇上。

這個人齊得遇認識。齊得遇是久樂YY的高管,而迎面走來的男人正好就是久樂YY最大競争對手兼死對頭飛信通訊的負責人,方志河。

齊得遇驚愕于怎麽會在此地遇見對面的人,而方志河也同樣驚訝在星澤的門口遇到齊得遇。但是兩人的實現交流也只有那麽一個瞬間,甚至雙方都忘了打上那麽一個言不由衷的招呼,就彼此擦肩而過。

一個往外,一個往裏,錯失了交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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