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元沣裘意
“誰給你修改的陣法!”
懷音全身氣場驟然放開, 雄厚的上位者氣息壓得在場所有人不禁下意識脖子下壓,頭都不敢擡。
離她最近的許雯雯原本腦子混沌,此刻不得不是最清醒的那個。
她感受着脖子裏源源不斷從長湯勺上傳來的危險力量, 全心全眼都被不可遏制的恐懼充斥着。
明明湯勺是圓的,她卻覺得那更像一柄劍,鋒利割人, 冰冷刺骨。
可強烈欲/望驅使下, 會讓人生出莫大的勇氣。
“饕餮呢!你先告訴我饕餮在哪!”
許雯雯死到臨頭仍不知事情嚴重,在她心裏饕餮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她歇斯底裏吼叫着。
“找死?”懷音看她這樣,不禁恥笑她的愚昧不堪。
“你還沒有和我讨價還價的資格, 說不說在你, 就看你還要不要這張臉皮。”
她擡手将湯勺用力戳了戳, 駭人的刀割感讓許雯雯驚恐睜大眼睛。
怎麽可能,那真的是刀!
比刀更讓她恐懼的是眼前人的狠戾, 她清楚感應到但凡她只要再嘴硬, 這湯勺絕對會真的割下來!
“你別動我的臉!我說, 我說!”
生怕懷音真動手, 最愛這張臉的許雯雯聲淚俱下求饒。
懷音冷冷看她一眼,丢了湯勺:“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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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很多方法可以知道她腦子裏的回憶, 但她不屑去看這種人的回憶, 不僅浪費她的精力,更髒了她的眼。
還是要他們自己乖乖說出來最好,省的她動怒。
“葉無真, 他叫葉無真!他是我媽媽的朋友, 好像是什麽仙派的玄師!”
許雯雯對這個名字內心深處堆積着無數的怨恨與感激, 如果不是他, 她就不會變成一個吃人的怪物,但如果沒有他,她也不會變這麽漂亮。
許雯雯不禁想起自己這些年來遭遇的痛苦。
她年幼早慧,五歲時就在音樂舞蹈上有着出衆天賦,別人這個年紀還在泥地裏打滾,她已經是出了名的懂事聰明。
哪裏都好,只有一點,她長得又黑又醜。
外貌上的缺陷掩蓋掉所有,成為她被指指點點的理由。
所有人都說許樂有和白英兩人都長得不難看,怎麽生出來的女兒會是這樣難看,親戚朋友無心的調笑讓許樂有也很少親近她。
倒是白英總是抱着那個被人欺負後回家悶悶哭的小女孩安慰。
她總是說:“雯雯啊,等你再長大些,媽媽就帶你去整容,我們雯雯以後會是最漂亮的孩子。”
可是以後是多久?許雯雯等啊等,等來的卻是驕傲自尊的徹底消亡。
幼兒園裏的小孩讨厭她,會拿飯團砸她,會取笑她,家裏傭人也會私下裏說她是不是撿來的。
上了小學初中,大家漸漸長大,行為也漸漸變得隐晦而更加惡劣,同學有意無意的目光與議論、刻意疏遠孤立就是無形的殺器,将她割得遍體鱗傷。
從那以後,許雯雯就變得有些陰暗。
但再陰暗的人,都渴望陽光。少女年少無知,總是喜歡燦爛熱鬧的人,許雯雯也是如此,她和所有普通女生一樣喜歡上最不服管教的男同學。
那個男同學就是照亮她的陽光。
但她長得太醜了,所以當孤立演變成惡意的時候—
她偷偷寫在日記裏的情意被人拿出去肆意取笑,她的照片被打印出來貼在校牆上,被做成表情包,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嘲笑她根本就不是許家親生的。
而她愛的男生是怎麽回應的呢,他當着她的面撕掉她的日記,十分諷刺地說:“真惡心,被這樣醜的女人喜歡真惡心。”
那一天,許雯雯心死了,她恨自己長得醜,也恨大家以貌取人,更恨那些嘲笑她的人。
這些屈辱都被許雯雯記在心裏,她不敢忘也不能忘。
從那以後變漂亮就成了許雯雯的執念,她窮盡一切也要變美。
她開始暢游在網絡尋求一切變美的方法,無論是刮骨變小臉還是牛奶美白,只要有人說她就願意嘗試。
直到有一天,她在一個隐秘帖子上看到有人分享一家t寶店,聽說那裏能買到變美的項鏈,她立馬下單買了那項鏈。
那項鏈還真有點用,讓她稍微變美了一些。
“他們都在誇我好看,說我女大十八變五官長開了,所以我去向他告白,他還是拒絕我了。”
提起往事,許雯雯難以平靜,她激動起來:“他怎麽能拒絕我!一定是我不夠漂亮,還不夠漂亮!”
“我想去整容,但是我家沒錢了。都是許燦陽,是許燦陽要搶我家的錢,那他就必須死!”
她怨念多深啊,她盯着許燦陽咯咯咯怪笑,臉色蒼白得本來就像鬼,現在更像惡鬼了。
“你是瘋子。”許燦陽眼神複雜,心情很是複雜。
“你沒有經歷過我經歷的,當然會說我是瘋子。”許雯雯冷笑。
男人怎麽能和自己感同身受呢,他們是一切的主導者,就是男人先開始說,先開始肆意取笑,才讓女生都随大流遠離自己,讓她變得孤身一人。
她看向許燦陽的目光悲哀又悔意頓生:“我當時就應該殺了你。”
或許她的确是瘋了,她為金錢和美麗而瘋狂的同時也不想雙手染血。
她問當時還開着t寶店的餘建明,問他有沒有殺人不見血的陣法項鏈,她可以給很多很多錢,于是餘建明給她定制了一條有着抽魂陣法的項鏈。
她起先是想讓許燦陽靈魂消失直接死掉的,誰知她媽知道了她的計劃。
白英為了自己的富貴默許丈夫和他人合謀殺了許燦陽爸媽,但她比許樂有精一點,要是許燦陽也死了,許西流一定會追根究底,所以她找來老同學葉無真将許燦陽靈魂鎮壓,不死但也不會醒來。
這樣就誰也不知道了,至于去送項鏈的許樂有,是事後才得知的。
那個時候的許雯雯已經變得很漂亮了,因為她偷偷找了葉無真,問他有沒有變更漂亮的方法。
葉無真拿錢辦事,幫她重新修改陣法,只要她喂養饕餮之靈,饕餮就會用陽氣滋養她,讓她變成令人神魂颠倒的第一美女。
許樂有可以說是個變态,他忍不住也開始癡迷自己的女兒,所以在知道許燦陽變成植物人是女兒所做後,他閉口不談,誓死捍衛。
“許樂有是什麽東西,他愛的不是我這個女兒,而是這張臉!”
許雯雯指着自己的臉,她珍惜無比戳戳自己臉頰,歪着頭朝懷音看來。
“我變漂亮後,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們就自願上鈎,你說男人是不是都賤?那些看不起我的女人也是,她們求着要和我做朋友,真是太好笑了。”
還沒等懷音說話,她又自顧自說道:“我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他,他那麽讨厭我,我就偏偏要讓他為我着迷,然後再吃了他。”
“我不後悔,這不是我的錯。”
她喃喃重複着她沒有錯,就好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別人,而不是她。
她這般惹人憐愛的事跡非但讓懷音神情沒有任何松動,而更讓她感覺許雯雯是個偏執成狂的懦弱者。
“你最大的錯就是你的執念,變美有很多種方法,你偏要去找旁門左道,這就是你的錯。”她語氣冷淡地總結她的行為。
誠然,流言蜚語能殺人,他人不善的目光、惡劣行為是擊潰脆弱者心理防線的最大武器。
但不代表許雯雯可以因此癡狂,為了變美而肆無忌憚害人。
懷音也不會說什麽“心靈美比容貌美更重要”這種虛僞的廢話,因為“以貌取人”這種事就是人類慣性。
誰都喜歡好看的事物,想要變美得到關注沒有錯,錯的是他人,錯的是她不夠強大的心态。
像許雯雯這般偏執的人,總覺得有了容貌就是全世界,她們壓根不會想到再美的花朵也有衰敗的那一天,只有心靈的強大才能永恒。
她明明可以想到用自己的智慧去改變困境,不是嗎?
而饕餮是什麽爛東西,它只知道吃,光幾條人命的蠅頭小利怎麽能滿足它,所以它加速她的衰老,逼迫她更加頻繁的尋找獵物。
一旦許雯雯變醜,她脆弱的防線就會崩塌,于是正好落入饕餮和那葉無真的圈套,白白做了他人的跳板。
古往今來,男人固然注重癡迷女人美貌,女人倘若只想得到男人的關注,不在乎本身,就會變成她這般模樣。
靈魂醜陋、心裏陰暗、失去自我。
人在每件事上做出的選擇都會走上不同的路,許雯雯受到言語霸淩固然可憐,但當時她想法正面一點,等着成年整容又何嘗不可?
又或者在選擇吃人維持美貌時及時止損,她稍微有點人性,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懷音斜睨着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與諷刺:“現在你成了怪物,你真的開心嗎?”
每一個被她勾引的男人最後露出那嫌惡表情的時候,她難道就真的開心嗎?
“這世上最愛你的人被你吃掉,連根頭發都沒剩,你真的值得嗎?”
許雯雯一生沒有得到愛,即便得到了也是追求她容貌換來的虛假假象,只有白英是全心全意愛她,最後卻被/幹脆利落吃掉。
懷音重聲再問:“為了美失去人性,你當真滿意嗎!”
三聲質問,句句驚心,敲打得許雯雯臉色慘白如紙,猶如跳上岸邊打魚,失去水後,徒勞無功拍打着尾巴,怎麽也跳躍不進水中。
最愛她的人……她的媽媽……
她心中悲痛,淚流不止,那是第一個知道她變成怪物還願意幫她收拾現場的媽媽啊!
許雯雯放聲大哭,哭得肺腑抽痛,良久,她抹了眼淚,猛地擡起頭。
“你懂什麽!你長這麽漂亮你根本就不會懂我!”
失去母親的痛苦和再也不能變美的焦灼讓她徹底陷入絕望,她語氣尖銳指責着在場所有人。
“如果你也變醜了,許西流許燦陽還會靠近你嗎?他們這群只想睡美女的惡臭男人,恐怕連一眼都不會看你吧!”
“是不會。”
一直沉默的許西流突然出聲,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麽許雯雯僅僅是因為這樣可笑的理由就要害許燦陽做了十年植物人,又殺了這麽多人。
他寒聲道:“我是不會靠近不好看的女人,但我也不會非議她們的醜。你遇到的人讓你痛苦,你自己不去強大自己擊敗他們,反而只想着殺人,你這樣的人才讓我不齒。”
“許雯雯,你難道忘記自己有多聰明了嗎?你看看你現在,空有美貌,你還有什麽?”
男人最懂男人,許西流明白男人的劣根性,但是遇人不淑這不是理由啊,如果遇不到善良寬容的人,那還不如費心思充實自己。
他縱橫商場多年,在女性就業困難的情況下,他也遇到過許多強大的女性。
有其貌不揚卻心态沉穩的、有普普通通卻才華出衆的,也有美貌實力并存的,這些女性都讓他為之敬佩。
對她們來說,容貌、愛情都不是唯一,只有自己熱愛的事業才是。
這樣穩健正面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和她廢話做什麽,永遠也叫不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把她送去警局!”
許燦陽早就憋着一股無處發的火,許樂有這一家子都是破爛貨色,個個自私自利,他現在只想趕緊把他們送去警局!
“不用送了,饕餮吸收她生氣太久,她很快就會死。”懷音漠然說道。
她同情她,也不同情她,只能說咎由自取。
至于許樂有,在饕餮那一腳下,早就魂歸地府了。
許雯雯不能相信自己的結局是這樣的,她尖叫道:“不可能啊!我怎麽會死!”
與此同時,她堪堪維持的最後生氣像被放了氣的氣球,頓然消散,連許雯雯自己都察覺到自己在迅速衰老,變得醜陋難堪。
她啊啊啊啊地張嘴想叫,卻發現牙齒竟然也開始松動,在她掙紮無措時,顆顆落下,骨頭開始彎曲疏松,一瞬間她竟然和老人無異!
許雯雯無法接受自己變成這樣,她幾乎是跪爬着到懷音腳邊,搓着手祈求她。
“你也是玄師吧?求你幫幫我,我不想變醜,不想去死啊!”
“與虎謀皮的那天你就該知道自己的結局。”懷音冷漠地踢開她,将她脖子裏的項鏈吸入手中。
倘若她對她生出更多恻隐之心,那今日死在外面的保镖們的冤魂也不會同意。
她看了眼外面聚集的十來個初生且迷茫的靈魂,他們無辜至此,就這樣與家人陰陽相隔,又何其可憐。
許燦陽做了十年鬼已經有了陰陽眼,他也看到了無辜被害的靈魂們。
他嘆口氣,問懷音:“大佬你沒法救嗎?”
懷音不答,朝他伸出手:“害你的項鏈給我。”
那項鏈就在許燦陽兜裏,他拿出來給她,來不及細想她為什麽要自己的項鏈,又試探問:“沒法救嗎?”
死了這麽多人,他們對他們家人也不好交代啊。
“身體已損,不救。”
“這是祛穢符,饕餮怨念重,祛祛穢氣。若要感謝,以我名義去捐款即可。”
救下許家人已有功德,懷音只丢下兩句話和幾張符,随後離開。
要說救也是能救的,只不過她與許家無緣無份,她才不白白浪費自己精血去救不相關的人。
世間生死皆有命,早已注定。
有些事情,還是遵循天道規則吧。
她來得快走得也快,許雯雯還在不甘心哭喊着,許燦陽和許西流面面相觑。
得,這場大戲該收尾了。
許樂有和白英已經死亡,許雯雯也馬上會得到自己的報應,那就只有……
舅侄倆齊刷刷看向一直裝死準備偷偷逃跑的的許樂勤:“四叔,你要去哪!”
許樂勤:“……”
完了,他花天酒地的日子要沒了啊!
回到朝夕閣,懷音徑直給蔣念打了個電話。
“葉無真是誰。”
她看着手中閃爍着綠光的饕餮獸眼項鏈,項鏈裏她的骨頭她已經取出,現在項鏈中只剩下兩個陣法。
一個養饕餮魂之陣,一個靈魂傳送陣。
這個傳送陣将饕餮吞噬的人的靈魂全部轉入其它地方,如果她沒猜錯,這人應該是盜骨人的手下之一。
也只有盜骨人會這麽大費周章去尋人的靈魂,他要的是靈種!
神獸身上全是寶物,而這只饕餮生前被挖眼挖鼻,身體其他部位想必是被葉無真拿去威脅,诓騙饕餮只要吃夠多的人就能恢複原狀。
可是那蠢饕餮怎麽就信呢?死了就是死了,除非逆天改命,它才能活。
一個養魂陣也想複活,真是可笑。
聽到懷音問葉無真,蔣念張口就回:“你說葉無真啊,他是仙緣派的,盛小姐你有事找他嗎?”
當然有事要找,懷音眯起眼,眼底全是淩厲危險。
“玄門大比他可在?”
“在啊,他徒弟葉思莞可是出了名的天才,他肯定會在。”
“知道了。今日問你之事,還請保密。”
蔣念聽她這語氣中暗暗含着殺意,心中不免忐忑:“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到時你就知道了。”懷音淡淡略過,問起杭城的事,“叫你們去查的煉魂陣可有眉目?”
“有!當然有!”
蔣念這幾天就在忙這事呢,協會和監管局的人一同合作,找出了幾處地方,都是可以容納萬人以上的場所。
她苦笑道:“陣我們都毀了,我們還抓到幾個在那邊監察的人,只不過又是那樣,還沒審問就自爆死了。”
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那個敢偷盛懷音盛大佬東西的神秘人究竟想做什麽,為什麽要布下那麽多陣法去害人。
這事情背後的真相也許只有懷音知道了。
蔣念想問又不敢問,只嘆氣:“不過工作量太大了,z國這麽大,還有很多地方鞭長莫及。”
知道已經有陣法被毀,懷音就放下心了,她到底不會和他們說靈種一事,所以安撫道:“你們盡管去破陣,其餘的我來。”
人類靈種被天道掩藏,這是他們發展的必經歷程,天道覺得這個世界不再需要靈力,人不需要修煉,那她不會阻止。
修煉也沒什麽好,獲取強大的力量後實力至上,必有戰争動亂,現在這樣是最好的。
蔣念應聲:“好啊,我們有事會來找你的。我要去忙了,那我們玄門大比見。”
“再見。”
懷音挂斷電話,沒有放下手機,而是捏在手裏把玩,她靜靜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
仙緣派葉無真嚒……
海外M國一座莊園。
“又被毀了?!”
莊園內爆發出一陣怒吼,說話的人氣沖沖丢下修剪花枝的剪刀,俨然是氣怒攻心。
正是盜骨人。
但要是有認識這張臉的人,一定會驚奇,這不是大名鼎鼎企業家宗奇兒子宗明的臉嗎!
宗明先前被黑曜追擊,又因為靈魂被灼燒急需修養,不得不立馬轉移陣地到國外。
他知道懷音已經發現他,所以迫不及待讓手下人啓動籌謀多年的計劃,準備獲取靈種一步登仙。
誰知道,誰知道還是被人發現了!
“蠢豬!杭城被她一鍋端就算了,其它還沒啓動藏的那麽好的陣法也能被找到,你們真是廢物!”
宗明氣的額頭青筋直冒,他狠狠揪起一把花往前來禀告的人身上砸,那人跪在地上是一點都不敢躲,只能低着頭承受。
“元沣,別總是生這麽大氣。”一個女人從莊園裏走出來,身段款款,風韻十足。
宗明一聽到她喊那個名字,他眼中怒色更盛:“裘意!你一介賤婢,誰給你的膽子喊我的本名!”
該死的女人和這群蠢豬一樣不知死活,以為爬到自己床上就能叫他本名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份,是什麽東西。
能叫他本名的只有一個人!
被他當衆不給面子大罵,裘意神情一裂,咬着牙忍氣吞聲道:“奴婢錯了,宗明大人。”
“賤貨。”宗明不屑剜過她一眼,随即一腳就朝跪着的人踹過去。
“把葉無真給我找來!老子倒要問問他,他是沒腦子嗎?任由協會的人破壞我的計劃,給了他那麽多好東西當我在做慈善嗎!”
“是,我馬上去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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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乖巧站在一旁的裘意眼波微動,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心裏的恐懼和怨恨已經快要湧出來。
哪怕死了又活,這個女人還是要纏着她!
她一定要幫李元沣完成他的計劃,她要盛懷音死,要她徹底滾出自己的世界!
作者有話說:
李元沣到底是誰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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