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織衣
陛下與貴妃兩情相悅時,潤潤自覺退出。
據說貴妃娘娘近幾日龍胎欠安,半夜常常嘔黑血,陛下自然要多憐惜她些。
潤潤白日裏清閑,晚間也盼着陛下留宿在貴妃處。
這幾日她被他磋磨得很慘,避子藥一碗碗地灌入肚,腥苦欲嘔快要崩潰,她得好生緩緩才行。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入夜潤潤接到陛下秘旨,叫她去蘭華宮。
蘭華宮,那可是貴妃的寝宮。
貴妃娘娘有孕辛苦,夜間驚悸噩夢。陛下雖陪伴貴妃,卻因顧忌着龍裔并不與她同床,另宿在蘭華殿一處寝殿,以示陪伴之意。
潤潤受命令換上太監衣衫,便是往來此處。隔壁安寝着有孕生病的貴妃娘娘,陛下要她悄默默地來,悄默默地退。若驚擾了貴妃娘娘,他拿她開刀。
潤潤着實費解,陛下既疼惜貴妃,決定徹夜相伴,為何還召她過來侍寝……就為了解決需求,和她偷一遭?
貴妃知道,豈不要更傷心。
潤潤身形薄如翼,太監衣衫套在她身上,松松款款,變扭得緊。
劉公公把潤潤領到蘭花殿時,殿內燈火通明,時辰尚早。
潤潤局促忐忑,呆在陛下的臨時寝殿中,隐約能聽見他和貴妃的調情聲。
蘭華殿本是貴妃的私人領域,她這般明晃晃出現,還穿身太監服飾,實在是怪異中的怪異,令她心虛不已。
良久,陛下才駕臨。
殿內燭火被壓得極暗極黯,亦襯得他英眉墨瞳,冷性自持。
Advertisement
潤潤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陛下免除這些虛禮,熟練地撈她起來,放她雙臀到了茶桌上。
茶桌是松石材質的,不高不矮,正好到男人腰線以下的位置。突如其來的涼意滲得潤潤一驚,本能地向後撐櫃,退卻着。
陛下利落将玄袖挽起至手肘處,露出潔淨幹練的一截手臂。
他五指微微張着,拽了潤潤腳踝過來,低沉道,“一會兒不許出聲,半點都不許,懂嗎?”
潤潤未明情由,心頭悸然。
陛下站在她岔開的雙膝之間,欺近,大手握住她。
潤潤悶哼一聲,剎那間感受到了腰軟和腿軟,痛難自已……忽然覺得,陛下和她在床帳之中,是一種恩賜。
某些骨肉是昨天他剛揉過的,尚且紅腫着,一碰就沙疼。潤潤倒吸着涼氣,不知不覺眼眶也盈滿珠淚。
陛下絕對是她最害怕的人沒有之一,如果能叫救命,她早叫一千聲一萬聲了。
饒竭力忍耐,幾句輕吟還是從唇齒間溢出。聽起來,當真令人面紅耳赤。
涼月窺人,陛下浮起不悅。
他拍拍她臉頰,了無同情心,
“把朕的話當耳旁風,再出聲可要把你嘴縫上了。”
潤潤驚恐,頓時捂住自己的嘴。
他這才沉浸,俯首吻她耳根,由輕輕點點,變成暴風雨的肆虐。
潤潤為了噤聲,死死銜咬住一根銀釵在口中。半晌,銀釵被咬出細細齒印,她額頭亦滲出細汗。
就這般反複煎熬,一個多時辰,陛下才偃旗息鼓。
潤潤雖痛楚如劈裂,斂好衣衫後,卻還要反過來叩謝陛下恩賜雨露。
剛經歷過一場情愫,她兩條腿軟得像剛生下來的馬駒,顫顫劈叉,甚至沒有力氣走路。
陛下涼涼撂給她一句,“把你的嘴閉嚴實。”
藥也是要喝的。
原來他答應過貴妃,最近不再寵幸其他女人。
潤潤難以索解陛下和貴妃之間達成了什麽約定,只覺得自己悲哀,又被當成他的發洩品了。
陛下以前還召她去長信宮,給她名分,正大光明地侍寝。
如今他怕傷貴妃心,連敬事房的過場都不走了,把她當成洩慾的私寵。
需求一褪,便将她轟走。
潤潤心想,這種活兒誰都能做,張榮華、芳昭儀她們,或許比她做得更好,陛下實在沒必要獨獨叫她。
她跪安,一身整潔太監衣衫來,一身疲憊腿軟還,似有點埋怨他。
陛下見潤潤面色黯然,怕又吓到她,溫聲補充一句,“乖呀。”示意性地揉揉她淩亂頭發,以示方才都是說笑,他不會真縫上她嘴的。
貴妃拿龍裔朝他鬧脾氣,他這幾日于情于理該陪着貴妃。
可長夜寂寂,他仍惦念潤潤。她已經伺候他數月,彼此身體洽合,恰如凹與凸,他用她很習慣。
潤潤走後,陛下衣衫半掩,食髓知味,指尖她的暖香兀自萦繞未散。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他對潤潤有點上瘾。即便偷偷召幸,他也會召幸。
他想留她在身邊,讓她做他最得意的寵妃,長長久久厮守在一起。
·
忽忽幾日,檀庭公主和驸馬張佳年即将成婚。
公主愛熱鬧,京城有頭有臉的席面上,總少不得公主與驸馬成雙入對的身影,人人稱羨神仙眷侶。
驸馬似乎天生不會笑,清俊的臉總是繃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據說永安王府一個叫歲歲的侍妾,曾對昔日寒窗苦讀的驸馬有恩,驸馬時常攜帶禮物,往王府拜訪。
謝尋章不願靠張佳年太近,他曉得張佳年以往與潤潤有一腿,蓄意結交,恐別有目的。
奈何美妾歲歲時常在耳邊吹風,謝尋章只好得過且過。
宮裏,窦貴妃的月份越來越大,不适之症也越來越劇烈。
此乃陛下皇長子,陛下十分重視,命醫術高明的孟太醫全程照料,皇後娘娘亦多番探望。
另外,宮中誰都知道薛婕妤與貴妃有過節,陛下特意下一道令,禁止薛婕妤往貴妃身邊靠,以防她圖謀不軌,抑或身上晦氣沖撞了貴妃。
——大張旗鼓的偏愛。
潤潤莫名被制裁,幽居在翠微宮,安安靜靜織毛衣。
春天到來,北國春暖水盛,鳥語花香。織毛衣,誰還愛穿毛衣呢。
潤潤也非刻意織給誰的,她只是閑來無事可做,擺弄毛線打發時間而已。
王府傳來歲歲的家書,王妃總是欺負歲歲,動辄打罵,歲歲日子過得甚為凄慘。
潤潤為歲歲擔憂,心想陛下既然這般防着她,不如直接逐她回王府住一段時間,這樣她肯定害不了貴妃。
那日侍奉時,她便如此懇求陛下。
歲歲是她這世上唯一親人了。
陛下神色晦暗,不大允許。
回王府相當于省親,宮中須得妃位以上的小主才有資格省親,且在有孕之時。
潤潤失落,鐮刀細眉,憂傷地沉下。
陛下敏感地質問她,“你回王府,當真為了見你姐姐?”
話中有話。
潤潤呆呆點頭。
她根本不會說謊。
陛下淡漠剮了她一眼,“朕聽聞,驸馬近來和永安王府走得很近,薛婕妤此去,什麽意思呢。”
潤潤頓時驚覺,她哪知道張佳年也總去王府,在陛下面前發毒誓,
“臣妾絕無此意!臣妾若有此意,讓臣妾五雷轟頂。”
陛下的懷疑可不會被她這麽輕輕易易地打散。
“也不必發毒誓。”
潤潤怔怔。
陛下垂着眼簾,“你既想看你姐姐,朕破例允你。但那一條你須得記着,若有違拗,朕不怪罪你,也不能讓檀庭未出嫁便成寡婦,”
頓一頓,
“……別怪朕拿你無辜的姐姐祭天。”
他不允許她見張佳年,更不能惦記分毫,否則便剁了歲歲。
他曉得,她最在意的人便是歲歲。
潤潤後背直冒冷汗,悲喜交加,一個頭長叩在地上,謝主隆恩。
“臣妾萬死不敢。”
陛下擡擡手扶她起來。
一天,他只允她回門一天。
他忖度過敏之事,終究欠潤潤的。
日後他若想跟她長長久久過,總不能老叫她這麽怕他。
他願意退讓一二,給她些甜頭。雖說他們做不成真正夫妻,但尋常君妾關系,還是能維持的。
當日西郊行宮,她對他那般迷戀,甚至想吻他。他彼時拒絕了,現下若她再大膽一次,主動來吻,想來他不會再拒。
她那晚說夢話,想要他做哥哥。
她還欲捉蝴蝶,摘星星,吃甜甜的豆糕……
區區小事,他都可以許她。
斜眼睨,瞥見潤潤放在一邊、織到一半的毛衣。
潤潤也察覺,便說您是好人,總逾越規矩幫臣妾。臣妾無以為報,給您做糕點您又不愛吃,就給您織一件寝衣吧,會很好看,也很保暖的。
陛下道,“朕不缺寝衣。”
潤潤尴尬地哦了聲,意識到自己的寒酸,躊躇片刻,又說,
那臣妾也織,織好了您看一眼成不?看一眼,臣妾也當您穿了。
陛下蹙眉,她傻得可憐。
事實上,他是皇帝,衣衫朝服都有專門的司衣局去負責,她織的寒酸東西他連看一眼都懶得。
“你為什麽想給朕織寝衣?”
潤潤說,“因為臣妾想謝您。”
她前幾天還覺得他壞,一心偏袒貴妃,但他允她回門見歲歲,又成天下一等一的好人了。
潤潤天生少根筋兒,在她的世界裏愛恨就是這麽簡單,就是這麽容易哄。
姑娘淡淡而笑,像陽光下的一顆珍珠,笑時可比哭時美多了。
陛下喉結滾了滾,隐晦地避過頭去,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朕無需你謝。”
潤潤閃過落寞。
陛下握住她手,續續又道,“但你要織的話,消磨時光也是好的。”
潤潤把這句聽成了他想要的意思,又問他喜歡什麽樣式,祥雲,飛龍,仙鶴紋……她都會織。認認真真,跟小孩一樣。
陛下越發認為潤潤和檀庭很像,年齡相似,單純幼稚的性格也相似。
可一個是他親妹妹,一個是他的女人,他對檀庭可以耐着性子,對後妃卻無任何職責去哄。
他想讓潤潤對他親近些,卻又不想太親近。她溫婉、賢德、乖順,做一個稱職的妃妾便好,他還想留些威嚴在,跟她保持适當君妾距離。
平等交談,親密無間,那是他和皇後之間的相處模式。
潤潤在宣紙上畫許多圖樣,請他挑。
陛下道,“你喜歡就好。”
潤潤沉吟半晌,選擇一個仙鶴紋。因為她在摘星樓下曾看見過陛下穿仙鶴紋的衣袍,仙氣飄飄,如天上谪仙,很是帥氣。
陛下瞧在眼裏,罷了。
她這輩子注定就他一個男人,多對他花些心思,又有什麽錯處呢。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